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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香香紧接着拔出宝剑,按在也头上,笑道:“华云翔,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杀?”
华云翔笑而不答。
涂香香道:“宰了他如何?”
说着,做势便欲切下。
朱文章惊得魂飞魄散,大叫道:“姑娘饶命,我下次不敢了!”
涂香香冷冷一笑道:“当真不敢?”
朱文章连声道:“不敢了!不敢了!”
涂香香道:“我看靠不住,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只有死了干净!”
朱文章哀求道:“不,我不能死!我爹我娘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若死了,我们朱家就绝了后了。姑娘你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狗命吧!”
涂香香也不得主意,转对华云翔问道:“华云翔,你说该怎么处置他才好?”
华云翔道:“叫他自打嘴巴一百下吧。”
涂香香回望朱文章道:“好,你自打一百下嘴巴,打一下,说一声‘我不要脸’,这样我便饶你。”
说毕,收回宝剑。
朱文章果然听话,爬起身来自己左右开弓,边打边骂道:“我不要脸,我不要脸……”
涂香香觉得很有趣,掩口直笑。
华云翔召来堂倌付过酒账,然后二为那八个恶仆解开穴道,便道:“咱们走吧!”
两人再不理会朱文章,一齐离开酒楼:动身出城而来。
涂香香笑道:“若不是在城里,我真想杀了他。”
华云翔道:“那种好色之徒虽然可恶,但罪不致死,那样惩治他一下也就够了。”
涂香香道:“由此去五刀庄,还有一千多里路,咱们就这样走去么?”
华云翔道:“是的。”
涂香香道:“这要走半个月才能到。”
华云翔道:“总有到达的一天。”
□□ □□ □□不日,他们终于到达五刀庄了。
这是午后不久的时刻,他们走过庄桥之时,就被五刀庄的人发现了,五刀庄的人不识得华云翔,却记得涂香香,看见她到来,登时人人面露敌意,一齐上来拦住,喝问道:“你又来干甚么?”
涂香香扭嘴一笑道:“各位别紧张,我今天不是打架来的。”
华云翔连忙抱拳说道:“在下华云翔,有事求见大庄主,烦请通报一声。”
就中一个五刀庄门下问道:“足下莫非是大儒侠华玄圃的儿子华云翔?”
华云翔点头道:“正是。”
那门下道:“好,请稍候片刻。”
急命另一人入庄通报,那人不久回来说道:“敝庄主请两位到前厅相见。”
华云翔和涂香香便在他们引导之下,进入五刀庄内,来到了前厅阶下。
大庄主广寿降阶相迎,抱拳道:“不知华少侠驾到,老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华云翔急忙还礼道:“不敢,冒昧造访,尚望大庄主勿怪。”
广寿道:“好说,请入厅说话。”
三人进入厅上,分宾主坐下,广寿等庄丁上来献过茶后,便开口笑道:“涂姑娘,你不再怀疑老夫是杀害令尊之人了吧?”
涂香香道:“这件事咱们暂时按下不表,好么?”
广寿颔首说了声好,转对华云翔问道:“华少侠老远赶来敝庄,不知有何见教?”
华云翔恭谨地道:“晚辈来此,是有个不请之求,想谒见令堂请教一事。”
广寿神色一呆,愕然道:“华少侠请再说一遍,你要见谁?”
华云翔道:“今堂仇老夫人。”
广寿失笑道:“这不是笑话么!”
华云翔道:“怎说是笑话?”
广寿道:“家母逝世已将近十年了呀!”
华云翔一楞道:“哦,令堂已仙逝?”
广寿道:“不错!”
华云翔眉头一皱,满腹疑惑地道:“这就奇了……”
广寿见他对自己的母亲之死似有怀疑,不由脸色微沉,不悦道:“华少侠不信家母已死?”
华云翔忙道:“不,晚辈不敢怀疑,晚辈是为别的事感到奇怪……”
广寿精眸一注道:“何事?”
华云翔道:“在说明之前,晚辈斗胆要问大庄主一事,令堂可是巫山老人仇东海之女?”
广寿点头道:“不错!”
华云翔道:“再请问一事,令堂在世时,可曾把她的雕刻技艺传给别人?”
广寿起疑道:“你问此何为?”
华云翔道:“大庄主请先赐告,然后晚辈再作说明。”
广寿摇头道:“老夫也不知道家母曾否把雕翔技艺传与别人,因为家母早年因故与家父离异,老夫七八岁时,家母就已离家他往,因此关于家母的事,老夫知之有限。”
涂香香插口问道:“既然如此,大庄主怎知令堂已经过世?”
广寿面色微微一冷道:“是姐妹会通知老夫去运灵回来的!”
华云翔问道:“甚么姐妹会?”
广寿道:“所谓姐妹会,相当于一个帮会,是由一群身世坎坷的中年以上的女人组成的,她们大都有一种不幸的遭遇,因此在同病相怜的心情下组成姐妹会,互相慰藉过活,家母在姐妹会中呆了二十多年,七十八岁那年病逝于会中,姐妹会的人便通知我们兄弟去运灵回来安葬。”
话声微顿,再加解释道:“我们兄弟也是接到通知之后,才知家母在姐妹会中,在那之前,我们一直找不到她老人家的下落,也不知有这么一个姐妹会。”
华云翔道:“姐妹会的会址在何处?”
广寿道:“姐妹会组织十分庞大,据说各地都有分会,各地分会统由总会指挥,但老夫却不知她们的总会在何处,当年我兄弟是由一处分会接回家母的遗体的。”
华云翔道:“那分会在何处?”
广寿道:“在鲁山东麓,其分会是一座寺院,名叫菩提院,该寺院都是带发修行的老婆子,与一般尼姑庵无大差异。”
华云翔道:“姐妹会的人都信佛么?”
广寿道:“好像是吧,老夫也不大清楚。”
涂香香便向华云翔说过:“咱们去菩提院问一问,也许可问出一些眉目来,去不去?”
华云翔点点头,广寿干咳一声道:“好了,老夫已将所知一切奉告,现在该你们解释了!”
华云翔道:“大庄主可知涂,丘、归及家父四人被害及有人雕刻他们四人的石像摆在鬼门关之事?”
广寿点头道:“最近才听到传说。”
华云翔道:“晚辈断定雕刻石像者即是杀人魔,便去邀请以雕刻闻名天下的‘鬼斧神工阴怀仁’上鬼门关鉴定——大庄主一定知道阴怀仁是令堂的师弟?”
广寿点头道:“知道,不过我们兄弟与他没有来往。”
华云翔继续说道:“经他对那四尊石雕人像做了一番详细的鉴定之后,指出那四尊石雕人像是出自令堂的手笔。”
广寿面色一变道:“这岂非胡说八道。”
华云翔道:“大庄主请勿生气,令堂此刻若然在世,已是九十多岁的老人,这样高龄之人自不可能与家父等人结仇,故晚辈并非怀疑令堂即是杀人魔,而只认为她可能受托雕刻了那四尊石像,故想问她一问而已。”
广寿冷笑道:“家母若然在世,也不可能再动手雕刻那些东西,你以为九十多岁的老人还有力气雕刻石像么?”
华云翔点头道:“是的,所以晚辈刚才才问令堂有无传人。”
广寿道:“我们外祖父的雕刻技艺只传给家母及阴怀仁不错,但如果说那四尊石雕人像乃是我外祖父一脉相承的手笔,你们应该怀疑的人物该是阴怀仁而非家母!”
华云翔微笑道:“大庄主请勿气恼,晚辈现在对令堂及阴怀仁均无怀疑。”
广寿道:“阴怀仁没有可疑之处?”
华云翔道:“是的,那四尊石雕人像若是他雕刻的,他岂肯不打自招?”
广寿道:“不然你怀疑谁?老夫的外祖父巫山老人仇东海么?”
华云翔道:“大庄主莫开玩笑,令祖父算来正是一百六十岁以上的人,除了神仙之外,有谁能活得这么久。”
广寿道:“是啊!所以阴怀仁的话只怕靠不住。”
华云翔道:“晚辈在想,也许令堂在姐妹会时,闲来无事,便把雕刻技艺传与别人。”
广寿道:“若然如此,那可与老夫无关。”
华云翔道:“当然,晚辈此来并无向大庄主追究之意,我们只想得些线索而已。”
说到这里,起身一拱手道:“打扰大庄主十分抱歉,就此告辞。”
广寿站起道:“等一下,老夫带你们去看两样东西。”
华云翔问道:“看甚么?”
广寿道:“看家母的灵位及坟墓,你们可以看看家母的灵位及墓碑,那都不是最近才立上去的。”
华云翔摇头道:“不必看了。”
广寿道:“最好看一看,令尊等人之死,目下已然轰动武林,惊动天下,老夫可不想沾上一点关系。”
华云翔以郑重的语气道:“大庄主请放心,晚辈等今后不会再来打扰了。”
语毕,再拱手一揖,即与涂香香转身而出。
广寿保持礼貌的送到厅阶下,再由门下领他们出庄;两人出了五刀庄,涂香香立刻说道:
“广寿这老家伙我越看越讨厌,没有一点人情味!”
华云翔道:“不要怪他,他只是不想惹上麻烦罢了。”
涂香香道:“你刚才为何不跟他去看看他母亲的灵位和墓碑?说不定他母亲是伪死的呢!”
华云翔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如果说其母刚死不久,那便有伪死之嫌,但他说其母已死了将近十年,这就不是假的了。”
涂香香道:“现在咱们去菩提院么?”
华云翔道:“只好走一赵趟看看了。”
涂香香道:“鲁山庄在那里?”
华云翔道:“即在本境之内,距此约仅两百里路。”
涂香香道:“我从来没听过姐妹会。”
华云翔道:“我也没有。”
涂香香道:“广寿所言若然无虚,姐妹会就是一个有趣的帮会。”
华云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