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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范雪君的声音,由洞中传了出来,道:“大师不用夸奖,咱们又吃了一个败仗了。”
话声中,范雪君右手扶着妹妹范雪仪肩上,缓缓由洞中走出,那黄鹤周正右手高举一支火把,左手提着一根八宝禅杖,挟着一包僧袍,在前领路。
闲云大师本来坐在洞口,一瞧范雪君行来,急移动身,让出了道路。
范雪君走出洞外,朝左少白躬身一礼,道:“参见盟主。”
左少白连忙还礼道:“姑娘辛苦了。”
范雪仪和黄鹤周正也随同范雪君行礼,左少白见黄鹤周正神凝气静,举止沉稳,一派高手威仪,不禁怦然心动,道:“周兄贵恙痊愈,玉体康泰了。”
黄鹤周正抱拳道:“托盟主洪福,属下幸得范姑娘慈悲,贱躯业已康复了。”
左少白见他不但神光气足,讲话也口齿清晰,条理分明。显然完全摆脱圣宫神君的禁制,不禁大感欣慰。
当下一指范氏姊妹,朝左文娟道:“姊姊,这两位是范雪君、范雪仪姑娘,前辈高人范仲明——”
左文娟莞尔一笑,道:“我逃亡期间,已经见过两位姑娘。”
范雪君道:“可是左文娟,左家姊姊?”
左文娟森严的面容上,露出一片罕见的笑容,道:“正是愚姊,别来数年,贤姊妹风采胜昔,可喜可贺。”
范雪君微微一笑,道:“姊姊劫后余生,又与咱们盟主姊弟重逢,这才是可喜可贺之事。”
左文娟叹息一声道:“当年若非贤姊妹指引,愚姊早已暴骨荒野,那里活得到今,舍弟之事,又蒙鼎力相助,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范雪君道:“理当效劳,何谢之有?”
四戒大师突然说道:“范姑娘,周施主手中这根禅杖,颇似那一痴孽障平日所用之物。”
范雪君道:“正是一痴的兵器。”
面庞一转,朝黄鹤周正望去。她虽双目不能见物,对每人站立的方位,却一点不会弄错。
黄鹤周正对范雪君极为崇敬,一瞧她转面而来,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当下走到四戒大师的面前,道:“此乃一痴的兵器,理该大师收执。”
四戒大师合什一礼,道:“多谢施主。”
伸手接过禅杖。那禅枝上坠八宝,内含紫金,打造的极为精致,也是少林方丈传宗宝物之一。
四戒大师朝手中禅杖望了一眼,正是宝物依旧,人事全非,一时间,心头充满了感慨,眼望着周正手中的僧袍,有心探问一句,众目睽睽之下,又感到不便启齿。
群雄中,只有左少白一人,对于这位年高德劭的长老,尚还保持着尊敬,当下代为问道:“周兄手中拿的僧袍,是何人之物?”
黄鹤周正道:“这袭僧袍,与禅杖一起弃皆洞中,范姑娘料定是一痴之物,但尚未完全确定,属下恐防范姑娘还要查看,故顺手带出洞来。”
左少白心中暗道:“此人心细如发,做事如此谨慎,倒是位绝好的帮手。”
转念中,黄鹤周正已抖开僧袍,摊在地上,四戒大师移步上前,翻开僧袍衣襟看了一眼,大声道:“范姑娘所料不差,这袭僧袍,正是一痴之物。”
左文娟双目一蹩,道:“如此看来,一痴已经改装易容,咱们要想找他已是难上加难了!”
四戒大师戚然道:“衣襟上有洗涤僧人的暗记,此为一痴一物,那是不会错了。”
左少白道:“范姑娘有何高见?”
范雪君道:“一痴率领心腹党羽,反出少林,本该投奔圣宫,缴纳少林秘笈,想是他忽起异心,半路上摆脱众人,折返此洞,改装易容,独自潜逃,为的是独吞那十九册秘笈。”
左文娟点点头道:“愚姊也是这等想法。”
四成大师暗暗忖道:“那圣宫神君之能,远在一痴之上,少林秘笈,与其落在圣宫神君手上,倒不如留在一痴手中,追索起来,较为容易。”
心念转动,脸上不觉流露出一丝喜色。
但听范雪君道:“不过,这中间尚有枝节,令人不得不疑。”
左文娟道:“请道其详。”
范雪君道:“洞中有少年僧人的尸体,洞壁之上,留着许多激斗的痕迹,那一痴在洞中改装易容之际,定然遭遇过历害的敌手,双方曾经恶斗,致于谁胜谁败,结果如何,却非我等凭空所能料断。”
左文娟冷冷说道:“照此看来,有人比咱们料事更快,见机更早了。”
范雪君微微一笑,道:“所以小妹觉得,打了一次大大的败仗。”
左少白道:“但不知那人是谁?是否即是圣宫神君?”
范雪君道:“若是圣宫神君,咱们就不得不服他了。”
四戒大师突然说道:“周施主,借你火把一用。”
接过火把,匆匆走入洞内。
范雪君道:“左家姊姊与盟主,不要入洞查看一下么?”
左文娟含笑道:“姑娘已经查看过,料无遗漏了。”
那范雪仪突然神色一变,握住范雪君的左手,以他们姊妹间的手语,不知说了些什么。
但见范雪君面庞一转,朝着那寒天道:“这位姑娘,手中抱的什么人?”
左文娟道:“这是愚姊的诗婢寒玉,他抱着的女子姓邓名素琼,是圣宫神君之一。”
范雪君道:“人已死掉,为何不将尸体弃去?”
左文娟微微一怔,转目望去,那邓素琼双目半闭,口齿微张,神情僵硬,显然业已死去。
那紫云、寒玉二人,负责看守俘虏,一瞧人已死去,不禁大凉失色,一时间,急得张惶失措,流下眼泪来。
左文娟勃然大怒,双掌一扬,向二人额头拍去,紫云、寒玉骇的脸无人色,但都站着不动,谁也不敢逃避。
左少白突然身形一幌,挡在紫云、寒玉身前,含笑道:“姊姊高抬贵手,此事并非她二人的过失。”
范雪君道:“据舍妹讲,这邓素琼是旧伤复发而死。”
左文娟恨声道:“抱在手中的人死了也未发觉,如此粗心大意,要她二人何用?”
左少白笑道:“人死未久,兄弟等都在一旁,亦未发觉,这也难怪她两人了。”
转面一顾寒玉,道:“这尸体已无用处,扔掉吧!”
寒玉扔掉尸体,和紫云一起谢过不杀之恩,两人心中,对左少白充满了感激之意。
忽见四戒大师手执火把,脸色沉重,由洞中大步走了出来。
左少白道:“大师找出可疑之处么?”
四戒大师沉沉叹息一声,道:“那死去的少年增人法号灵空,是一痴最为宠爱的弟子。”
左少白道:“大师检查灵宝的尸体,找到了伤痕么?”
四戒大师道:“灵空被内家掌力震毙,那种阴柔的掌力,并非少林武功。”
左少白道:“如此看来,一痴在洞中改装易容之际,确是遭遇过敌人了。”
四戒大师点一点头,戚然道:“老衲一直耽心,唯恐少林秘笈落到圣宫神君手中,照眼前这情形看来,耽心也来不及了。”
左文娟突然双目炯炯,一顾范雪君道:“范姑娘。”
范雪君道:“左姊姊有何见教?”
左文娟道:“贤姊妹才华绝世,不由愚姊不衷心佩服。”
范雪君微微一笑,道:“姊姊过奖了。”
左文娟肃然道:“据贤妹判断,那圣宫神君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范雪君秀目一蹩,闭目沉思了片刻,道:“近十年来,平静的江湖,被那圣宫神君闹得天翻地覆,但那圣宫神君始终如雾里神龙,不见首尾。”
左文娟道:“是啊!我白鹤堡遭灭门之祸,堂堂少林派,面临着覆亡之危,这位闲云大师,身罹惨祸,有家归不得,可是,谁也未见过敌人的真面目,那罪魁祸首究竟是男是女?
是老是少?武功如何?属何宗派?咱们家破人亡,疲于奔命,竟然连敌人是何模样也弄不清楚,思想起来,实是惭愧得很。”
范雪君轻轻叹息一声,道:“眼前有九点可以确定,第一点是,圣宫神君必然是一位阴沉多计之人……”
四戒大师道:“姑娘说的一点不错,那圣宫神君专门行使渗透伎俩,广置奸细,制造内变,以敌之力,消灭敌人,我等只见他“智取”,但未见他过‘力敌’。”
范雪君点了点头,道:“由此推敲,那圣宫神君本身,并非武功绝世之人,如今,也许武功不凡,数年之前,可能还是庸手。”
闲云大师道:“不错,老衲的遭遇,足可证明这一点。”
群豪目光一转,齐向闲云大师望去。
闲云大师心头激动,连喘了两口大气,始才说道:“烟云峰事变之后,老衲落在那圣宫神君手中,他使尽一切恶毒的手法,将老衲折磨成眼前这副模样,为的就是逼迫老衲,吐露峨嵋派的几门武功。”
他长长吁一口气,接道:“我峨嵋式微已久,虽然也有不少看家本领,但武学之道,浩翰如海,峨嵋派的镇山武学,并非冠盖武林的绝艺,那圣宫神君若非武功有限,也就不会费尽心机,定要迫使老衲吐露峨嵋武功的秘密了。”
万良突然说道:“这是八九年前的事,以那圣宫神君的才智,这些年来,武功必然大进,咱们也不能低估了他的实力。”
他讲的是老成持重之言,群豪听了,全部点头不已。
左文娟一顾闲云大师,道:“大师既曾见过圣宫神君,对于那人,理该能够认识。“闲云大师道:“在老衲被囚期间,先后见过那圣宫神君八九次,但每次所见之人,形貌、年龄、口音各不相同,有时是道貌岸然的老者,有时英俊潇洒的儒生。有时又是个仙风道骨的羽士,当真是千变万化,令人难以相信。”
文娟冷冷道:“既然化身无穷,令人难以相信,大师又怎能断定,对方就是圣宫神君本身,而非他手下之人,顶替他的身份?
闲云大师道:“问得好。”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姑娘是否想过,身体发肤,样样能够改变,但有一处地方,却是极难改变。”
左文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