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内有盏二十五瓦的灯泡惨淡地亮着。在它昏暗的光照下,埃勒里看见吉姆爬上楼梯,
朝一扇已有裂缝且凸起油漆小泡的门板敲着。
“吉姆!”
洛拉惊呼,门随后关上。
埃勒里悄悄上楼。但每次脚步还未踏实,已经觉得楼梯在吱嘎响了;上了楼,
他毫不犹豫快步走到洛拉门前,耳朵贴着薄薄的木板门。
“但你一定要……”他听见吉姆大叫。“洛拉,别让我失望,我已经够绝望了,
我已经够绝望了……”
“可是我跟你讲过了,吉姆,我没有钱,”是洛拉冰冷冷声音。“来,坐下,
你醉得太厉害了。”
“我是醉了。”吉姆笑起来。
“你绝望什么呢?”洛拉的语气现在缓和了。“这样——是不是舒服些?来,
吉姆,告诉小洛拉,你到底有什么事?”
海特开始哭起来。一会儿,他的哭声闷住了,埃勒里猜想那是因为他的脸贴在
洛拉胸前的缘故。洛拉母亲似的安慰话模糊得听不清楚。但接着却听到她的喘息声,
似乎很痛苦。埃勒里差点破门而入。
“吉姆!你在逼我!”
“你们都一样!装蒜!告诉诺拉?噢,是吗?把你的手拿开!我什么也不告诉
你!”
“吉姆,你最好快回家!”
“你到底给钱,还是不给?”
“吉姆,我告诉过你了……”
“没人给钱!真麻烦了,连自己的老婆也不给钱。知道我应该怎么办吗?知道
我该怎么办吗?我应该……”
“怎么样,吉姆?”
“没什么,没什么……”
他拉长的声音消失无形,接着有一大段沉默,显然吉姆睡着了。埃勒里好奇地
等候着。
后来,埃勒里听到洛拉微弱的哭声,还有吉姆醒转的鼻音。
“我说过了,要你把手拿开!”
“吉姆,我没……是因为你睡着了——”
“你在搜我的身!到底在搜什么,啊?”
“吉姆,别……别这样。你弄痛我了。”洛拉努力抑制声音。
“我要痛死你!我要让你知道——”
奎因先生打开门。里面,洛拉和吉姆在一个窄小但整洁的小房间中央、在一块
破旧的地毯上扭动着。吉姆的手臂环抱洛拉,正醉熏熏地想把她的身子向后弯折,
洛拉的手肘抵着吉姆下巴,使他的头后仰得非常远,他的眼睛愤怒地瞪着。
“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奎因先生叹口气。
他把吉姆从洛拉手下拉出来,将他安顿在塌陷的沙发中。吉姆两手掩面。
“你受伤了吗,洛拉?”
“没有,”洛拉气喘吁吁,“你这个怪人!你在外面听到了多少?”
她整理一下上衣,理理头发,稍稍偏过头去。然后转身,好像没事似地把桌上
一瓶杜松子酒放进橱柜内。
“只听见你们在打架,”埃勒里温和地说。“早就想来你这儿看看的。吉姆怎
么了?”
“喝醉了。”这时洛拉才整个转过脸来,表情是镇静的。“可怜的诺拉!我想
不通他为什么来这里。你以为这笨蛋爱上我了吗?”
“你应该能够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埃勒里一笑。“晤,海特先生,你最好向
你迷人的大姨子道晚安,让老朋友带你回家吧。”
吉姆坐在沙发上左右摇晃着,然后他的头颓然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仿佛一
个有着茶色头发的大型布娃娃。
“洛拉,”埃勒里说,“你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什么事?”
她两眼注视他,一脸茫然。过了一会儿埃勒里微笑起来。
“没有打击,没有跑垒,是个失误。有一天我会冲出这团迷雾的!晚安。”
他把吉姆扛在肩头,洛拉开着门。
“两辆车?”
“他的和我的,或者说——帕特丽夏的。”
“明天早上我开吉姆的车回去,你就让它停在外头吧。”洛拉说,“史密斯先
生——”
“什么事,莱特小姐?”
“下次再来。”
“也许吧。”
“只是,”洛拉微笑着,“下次记着先敲门。”
出乎意外地坚决,约翰·F.指挥起全家来。
“荷米欧妮,今年圣诞节你不用忙了,”他晃动着食指说:“让别人忙去。”
“约翰·F.莱特,你到底——?”
“今年我们全家人上山去过节,晚餐在山上吃,在那边的山林小屋过夜。围在
比尔·约克的火炉边烤栗子,一定很有意思。”
“约翰,这主意不好!诺拉已经抢走了我的感恩节,现在你又要拿走我的圣诞
节。我不干。”
但仔细看看丈夫的眼睛,荷米欧妮知道他这个命令不是一时兴起,便不再争论
了。
所以,他们雇了埃德·霍奇基斯,把圣诞礼物运到鲍尔德山上的比尔·约克度
假旅社, 并将约翰·F.写的一张便笺交给比尔,上面交代圣诞晚餐、夜宿以及一
些“特别的准备” ——约翰·F.对这整个安排,神秘得不露一点口风,只像小男
孩地似地,咯咯笑着。
圣诞前夜晚餐后,他们乘坐两辆汽车,打算直上鲍尔德山。万事齐备,车子后
轮早拴好防滑链;老露迪得了假期,已经离开。大家在莱特家门外,等候吉姆和诺
拉出来会合。
诺拉家的门打开时,只有罗斯玛丽·海特一个人出来。
“老天,吉姆和诺拉呢?”荷米欧妮大声问,“到度假旅馆要迟了!”
罗斯玛丽耸耸肩:
“诺拉不去。”
“什么?”
“她说她觉得不舒服。”
他们在诺拉床上找到她,她仍是虚弱惨白。吉姆盲目地在室内踱来踱去。
“诺拉宝贝!”荷米欧妮叫道。
“又病了?”约翰·F.惊呼。
“没什么,”诺拉说,但看得出她讲话很吃力。“只是胃不舒服,你们快去度
假旅社吧。”
“我们不能这么做,”帕特丽夏忿忿地说。“吉姆,你找过威洛比医生了吗?”
“她不让我找他来。”吉姆全无生气地说。
“不让你找他来!你是什么——是一个男人,还是一条虫?还管她怎么说?我
这就下楼去——”
“帕特丽夏,”诺拉有气无力地说着,帕特丽夏停下脚步。“别去。”
“诺拉——”
诺拉张开眼睛,那双眼睛在燃烧。
“我不要他来,”诺拉咬着牙说,“我最后再说这一次,我不要打扰。你明白
吗?我没事,我——没——事。”诺拉咬咬嘴唇,然后费力继续说:“请你们去吧,
明天早上我如果觉得舒服一点,吉姆和我就会到度假旅社和你们会合——”
“诺拉, ”约翰·F.清清喉咙,说:“是时候了,你我之间该按老派方式作
一次父女交谈了——”
“让我自己一个人呆着!”诺拉尖叫。
大家全都依她。
圣诞节当天,埃勒里和帕特丽夏开车到鲍尔德山,把原先运到比尔·约克旅社
的礼物全部收齐,而后再开车回莱特镇。后来分发这些礼物时,气氛实在糟透了。
荷米欧妮整天待在房里;帕特丽夏用前一天剩下的羊肉和一罐薄荷冻,凑合成
一顿圣诞节晚餐, 但荷米欧妮不肯下楼来用餐。约翰·F.吞下两口食物便放下叉
子,说肚子不饿,便先行离席。所以,只剩下帕特丽夏和埃勒里两个人单独吃。
稍后,两人走到隔壁去看诺拉。
诺拉在睡觉,吉姆外出,罗斯玛丽·海特蜷缩在起居室看杂志、吃巧克力。帕
特丽夏问她吉姆哪里去了,她耸耸肩,说和诺拉又吵了一架之后出去了;还说,诺
拉没事,虽然虚弱,但没什么大事,在这个僻陋的小镇,还能做什么令人兴奋的事
吗?莱特镇!圣诞节!说完,罗斯玛丽像发脾气似地继续看她的杂志。
帕特丽夏跑上楼去要亲自看看诺拉的情况。下楼来时,她对埃勒里紧急地眨眼,
埃勒里便和她走出门去。
“我试着和诺拉讲话——她根本没有睡。我……差点告诉她,我知道那三封信
的事!埃勒里,诺拉实在吓着我了——朝我扔东西!”埃勒里摇摇头。“她不肯讲
话,又歇斯底里起来了,而且病得很厉害!告诉你,”帕特丽夏低声说。
“埃勒里,时间表又兑现了——她昨天再一次被下毒!”
“你简直变得和诺拉差不多了,”埃勒里说。“上楼去睡一会儿吧,帕特丽夏。
一个女人难道不能偶尔生个病吗?”
“我要回去看诺拉。我不能让她单独一个人!”
帕特丽夏跑回来时,埃勒里正在山丘道散步,很不开心。前一天,正当大家在
楼上看诺拉时,他一个人悄悄来到餐厅,桌上的晚餐盘碟尚未清走,他取了一点诺
拉吃剩的腌牛肉来吃,只是一小口样本而已,但不久就有反应了:他的胃奇痛无比,
而且呕吐了。他很快吞下随身携带的一小瓶东西——公认的砒霜解毒剂:氢氧化铁
加氧化镁。毫无疑问,有人把砷化合物掺入诺拉的腌牛肉中。——而且,只在诺拉
的盘子里才有,因为他还尝了其他两个人的盘子,都没事。那个模式显现了,先是
感恩节,然后是圣诞节;所以照预定时间间,死期是新年那天。
埃斯勒里想起他对帕特丽夏的承诺:要救她姐姐的命。
他吃力地走在雪地上,心中盘绕着一些仿佛其形可辨的想法,但事实上仍是模
糊难明。
第十三章 新年:最后的晚餐
圣诞夜之后,诺拉卧床四天。但是,十二月二十九日那天她露面时,气色很好,
而且开心……太开心了,她带着些许老态宣布说,她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因为先前
搅了全家人的圣诞节,现在她要设法补偿:她邀请大家参加除夕派对!这个宣布,
连吉姆听了都雀跃,并别别扭扭地亲吻诺拉一下。帕特丽夏目睹这个拥抱,不由得
感到哽咽,连忙把头撇开。而诺拉也回吻吉姆,接着,两人以情人间惯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