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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化学实验室的工作?哦,那当然,”达金说。“这里虽然不是纽约或芝
加哥,但是,新盖的镇立法院大楼倒有你可能会感到意外的角落。”
“警长,我对意外的角落确实有兴趣。”
“实际认识一位真正的作家真是万分荣幸,”达金说:“当然,我们这里有弗
兰克·劳埃德, 他不只是乡下人霍勒斯·格里利(1811…1872年美国报人及政治领
袖)而已。”
劳埃德笑起来,并望望四周,仿佛在寻找饮料。不一会儿他停止了笑,不高兴
地皱着眉。
“史密斯先生,关于这件事,你知道什么吗?”
达金问,目光落在劳埃德的宽背上。
“一个名叫罗斯玛丽·海特的女子今晚在这里死了。”
埃勒里耸耸肩,停了一下继续说:
“这是我能提供的唯—一个事实,恐怕没有什么帮助——虽然这个死尸现在就
躺在这里。”
“威洛比医生说是中毒死的,”达金礼貌地说。“这是又一个事实。”
“噢,是的。”
埃勒里谦恭地说着,看到威洛比医生抛来一个深眉重锁的疑问,他真希望自己
是隐形的。你得注意了,威洛比医生正回忆起刚才诺拉需要解毒剂以应付砒霜中毒,
在那个分秒都很宝贵的时刻,你刚好随身携带一小瓶氢氧化铁……这个好医生会不
会告诉这个好警察说,一个对这栋房子、这些人以及这件事来说都是个陌生客的那
个人,他身上有一瓶氢氧化铁;而正在此时一个女子中毒死了,另一个女子因中毒
而极端不适,那个小瓶却刚好就是该毒物公认的解毒剂?威洛比医生转身走开。埃
勒里心想,他一定在怀疑我知道有关莱特家的一些事情。他是莱特家的老朋友,是
他替莱特家的三个女儿接生的……但现在,他显得心神不宁。我要不要透露说,因
为我答应帕特丽夏·莱特不会让她姐姐死于非命,所以才特地去买这瓶解药——让
他因此更心神不宁一点?奎因先生叹叹气,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这一家人,”达金局长问,“都到哪儿去了?”
“在楼上,”布雷德福说。“莱特夫人坚持要诺拉——就是海特太太——搬到
莱特家去。”
“她待在这边不合适,达金,”威洛比医生说。“诺拉中毒不轻,她需要充分
的照顾。”
“假如检察官认为没问题,”警长说,“我就没问题。”
布雷德福急忙点头,并咬咬嘴唇:
“你不想问他们问题吗?”
“晤,”警长缓缓地说,“现在莱特一家人已经很难过了,我看不出干嘛现在
就非得把他们弄得更难过——至少不要现在。所以,卡特,如果你不反对,我们改
时间再过来吧。”
卡特说:
“可以。”
“那么,我们等到早上再来这里碰头吧,”达金说。“卡特,你转告莱特一家
人,到时候我只是非正式地问一问。”
“你要留下来吗?”
“暂时留下,”达金慢吞吞地说,“我得打电话叫人来把这尸体运走。我想叫
邓肯殡仪馆的那个老头来。”
“不送陈尸所了?”奎因先生大胆问。
达金再度仔细打量他。
“噢,不,史密斯先生……劳埃德先生,你可以走了。你的报纸对这些人手下
留情点吧,啊?我猜它一定会引起轰动的……不,史密斯先生。我们要叫一般承办
殡葬业务的商家来。”警长叹口气,“你知道吗,莱特镇从来没有出现过杀人事件,
我在这里当警长将近二十年了。医生,你能不能帮帮忙,塞勒姆森验尸官到松林区
度新年假期去了。”
“我可以负责验尸。”
威洛比医生简短地回答,然后连晚安也没有说便走了。
奎因先生站起来。卡特·布雷德福穿过房间之后停住,回头瞧一瞧,见吉姆·
海特还坐在椅子上,不由得生气地说:
“海特,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吉姆缓缓抬头说:
“什么?”
“你总不能整晚坐在这儿吧!难道你不上楼去看看你太太吗?”
“他们不让我去,”吉姆说着,笑起来,并拿出一条手帕拭拭眼睛。“他们不
让我去。”
他从椅子中跳起来,一口气冲上楼。楼下的人听见房门“砰”地碰上的声音—
—他进书房去了。
“各位,早上见了。”达金局长说着,对埃勒里眨眨眼。
他们把警长一个人留在凌乱的起居室陪伴罗斯玛丽·海特的死尸。奎因先生很
想留下来,但达金局长的眼睛仿佛表示:谢绝相陪。
新年元旦上午十点钟,除了诺拉以外,大伙儿又都聚集到那间凌乱的起居室时,
埃勒里才见到帕特丽夏·莱特。诺拉躺在隔壁大房子的昔日旧床上,威尼斯式的百
叶窗紧闭着,由露迪看护。威洛比医生一早来看过她,并禁止她离开房间或下床走
动。
“诺拉,你现在是一只小病鸡,”医生严厉地对她说。“露迪,记住了。”
“她会跟我闹的,”老露迪说。
“妈妈呢?吉姆呢?”诺拉靠在床上抱怨。
“诺拉,我们必须……必须离开几分钟,”帕特丽夏说,“吉姆他没事……”
“吉姆一定也碰到什么事了!”
“别自寻烦恼了。”帕特丽夏不高兴地走开了。
埃勒里在诺拉家的门廊拦住她。
“在我们进去以前,”他说得很快:“我想对你解释——”
“埃勒里,我不怪你。”帕特丽夏的脸色简直和诺拉的脸色差不多难看。“事
情原本可能比这更糟,死去的可能是……诺拉。险些就是她了。”
她浑身发抖。
“我为罗斯玛丽难过,”埃勒里说。
帕特丽夏茫然地看他一眼,便进屋子去了。埃勒里在门廊徘徊。天色灰暗,有
如罗斯玛丽·海特的脸。灰黯寒冷的日子,恰如死尸……有人还没来——弗兰克·
劳埃德。埃米琳·杜普雷正好瑟瑟缩缩地路过,她止步看着停在路边的达金局长的
车,皱起眉……再慢慢向前走,她特别伸长了脖子张望她家隔壁那大小两栋房子。
一辆汽车驶过来,弗兰克·劳埃德率先胜出车子,而后是洛拉·莱特,两人一同跑
上便道。
“诺拉!她好吗?”洛拉喘着气问。
埃勒里点点头,洛拉匆忙进屋。
“我在路上碰到洛拉,”劳埃德说,他的呼吸也一样沉重。“她当时正走在来
山丘区的上坡路上。”
“他们都在等你,劳埃德。”
“我想,”发行人说,“你大概觉得很有趣吧?”
他外套口袋中有一份还潮湿的《莱特镇记事报》。
“我觉得这样的一个早晨没什么起。洛拉知道这件事了吗?”
两人进了屋子。
“她不知道。她说她只是刚好在散步。这件事还没有人知道。”
“等你的报纸发到大街小巷,”埃勒里淡淡地说,“大家就都知道了。”
“你这个爱打探的家伙!”劳埃德讲着气话,“不过,我喜欢你。听我劝,快
搭第一班火车离开吧。”
“我喜欢这里,”埃勒里微笑说,“为什么劝我走呢?”
“因为这是个危险的城镇。”
“怎么说呢?”
“等消息传开来你就知道了——昨天晚上参加派对的每个人都会洗不清。”
“清明良知总是具备清洗特性的。”
“你这么说,真像地道的美国人。”劳埃德耸耸宽厚的肩膀。“我看不透你。”
“何必麻烦呢?以这件事来说,你自己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嘛。”
“你会听到很多关于我的事情。”
“我已经听说了。”
“我不知道我干嘛在这过道里和一个笨蛋喋喋不休!”
这位报纸发行人粗鲁地说完,便大踏步走进起居室,脚步震得地板“咯咯”直
响。
“这毒药嘛,”威洛比医生说,“是三氧化二砷,或者像你们喜欢说的,叫它
亚砷氧化物,也就是‘砒霜’。”
大家差不多成一个圆圈形地围坐着,像异教徒的降神会。达金局长站在壁炉边,
用一个纸卷轻轻磕打着自己的假牙。
“说下去,医生,”达金说,“你还发现什么了?你前面讲的是对的,昨天夜
里我们在实验室里检验过了。”
“在医学上,这种东西是作为某种替代品或兴奋剂来使用的。”医生刻板地说
着。“我们医生开药方的时候,这种药的剂量决不会开到超过一个米粒的十分之一
那么多。没有办法从喝剩下的鸡尾酒里把这药再分离出来,当然了——至少是无法
精确地做到这一点——不过,根据药性发作的速度判断,我估计那杯酒里有三到四
克的砒霜。”
“医生,最近以来你给你认识的什么人开过那种药吗?”
卡特·布雷德福轻声咕哝着问道。
“没有。”
“看来我们又进一步证实了一些事情,”达金局长一边郑重其事地讲着,一边
环顾着周围的人。“这毒药极有可能就是普普通通的灭鼠药。另外,除了海特夫人
和她大姑子喝的那杯鸡尾酒之外,在其它任何地方——不管是在调酒杯里,在黑麦
威士忌酒里,在苦艾酒里,在那瓶樱桃里,还是在其他人的杯子里都没有发现一丝
一毫这种毒药的痕迹。”
奎因先生听得心悦诚服,并且问道:
“达金局长,你在那杯有毒鸡尾酒的杯子上找到了谁的指纹?”
“海特夫人的,罗斯玛丽·海特的,吉姆·海特的。没有别人的。”
埃勒里能看得出他们在默然品味着:诺拉的……罗斯玛丽的……吉姆的……没
有别人的。而他自己的心里生出了几分赞许。看来昨夜他们离开以后,达金局长并
没有闲着。他取了尸体的指纹。他也许是从诺拉·海特的卧室里,找到了某件肯定
只有诺拉自己用的东西,从而取到了她的指纹。至于吉姆·海特,尽管他整夜都待
在家里,埃勒里心里还是敢断定:他一定没有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