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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缳诉,罗迪果然心软:“好。我帮你。”
同心锁(九)
九、
我们借大心的客厅来做法。我忙着布阵,大心在旁边一边帮忙一边捣乱。
八月颇不放心,不住问我:“飞来,有没有问题。如果不安全的话,就算了吧,别为我去冒险。”
“放心放心。”我回答她:“我有绝对把握。”
八月质疑:“可是你说你从来没试过的呀。”
罗迪刚才一直在研究法阵的可行性,这时也发问:“飞来,这个法阵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以我对你的了解,就算你再修炼二十年,也没有足够的能量来催动法阵,开启时空门。”
我得意洋洋的拿出一张符给他看:“看,这是什么?”
罗迪稍稍辨认,立即看出:“这个是能量咒呀。”
“没错。我师父一共只给了我三张,上次帮缳诉已经用了一张。要是单纯我来做法,我当然是没那么大的能量来催动法阵,开启时空之门的。不过加上我师父的能量咒,等于多了我师父的一半法力,那就绝对没有问题了。”
理论上我们进去时空之门之后,是要有人护阵的。不过这次只有大心和岳凌霄两个外行。
我做了几个符鬼,功力不够,符鬼一点也不老实,在岳凌霄身上上窜下跳的。不过护阵这回事,本来也就是只防万一的,我并不担心。
法阵被缓缓催动,我几乎耗尽能量,罗迪说的对,要不是有师父那道能量符,我再练二十年也是没用。终于,那道符轻轻一摆,从中心一点猛烈燃烧起来,而同时,阵心出现一道光晕。
“快。”我对罗迪说:“我们只有六个时辰。”
我们一起踏进光晕。
突然身后岳凌霄惊叫:“大心你干什么?”
来不及看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来到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茫然的空间,绝对静寂,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气味,甚至,毫无感觉。四周空茫茫的,没有天,没有地,没有边界。要不是罗迪就站在我身边,要不是已经在师父的笔记里看过详细的记叙,我想我可能会怕,会尖叫。
不过我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天!这是什么地方。”
我回头:“大心,你跟来干什么?”
大心吐吐舌头:“师姐,你说绝对安全的,我想跟来开开眼界也没什么关系嘛。”
我叹气:“我说绝对安全是指我和罗迪这样有道行的人呀。算了,你跟紧我,什么也不许说,什么也不许做。”
“遵命。”大心愉快的回答。
看我拿出罗盘来慢慢测量,她又问:“师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厉声:“还有,什么也不许问。”
大心笑笑,噤声。
我测准地方,伸出一只脚探探,没错了,脚下不再没有感觉,而是踏到了一块坚实的土地。
“这里。”我冲他们招招手。
罗迪先出去。
大心刚要跟在罗迪后面走,我拉住她。
她回头奇怪的看着我。
“大心,等我们这一回来,岳凌霄的生命里,就根本不曾有过虞八月这个人了。”
她点点头:“我明白。可是我还记得对不对?”
“所以我不要带你一起。并不是怕危险,我是希望你待在法阵外,像岳凌霄一样,不让八月在你生命中留一点痕迹。”
她叹息:“我现在知道了,能够遗忘,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呀。”然而抬起头,却又是一副笑脸:“不过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师姐,你放心,能够记得这一切,只会让我知道能够拥有他有多难得,只会让我更加珍惜他。”
她拉住我的手:“我们走吧。”
一步踏出,眼前突然换了一个世界。
我站在一个广场边上,广场上到处都是大人孩子,热热闹闹。而眼前就是一条川流不息的马路。
有点熟悉,但我不敢确定,因此问大心:“这好像是……”
大心点头:“对,这就是城西广场,不过十年前规划的时候已经拆了。附近那片小楼就是市委的家属区。”
罗迪看看表:“还有一分钟。”
一只鲜红的皮球蹦蹦跳跳的从我们面前滚过。
“还有三十秒。”
一个小女孩儿追过来。
“二十五秒。”
前一个路口是红灯。马路上一辆车也没有。
“二十秒。”
小女孩朝皮球跑过去。
“十七秒。”
大心突然喊:“喂,八月,回来,危险呀。”
小女孩迷惑的回头张望。
远处红灯转色。
罗迪喝道:“大心,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改变八月的命数!”
大心突然冲进马路。
罗迪抓住她的胳膊,被她挣脱。
大心抱着五岁的八月滚过马路,一辆疾驰的车几乎擦着她的衣角飞过。
大心站在马路中间,拉着小小的八月。隔着一辆辆飞快的车,一瞬看的见她,一瞬看不见。
我们把八月交回给她的保姆,那个怕极了的妇人没完没了的道谢。
大心看看我的神色,又看看罗迪的。
罗迪忍不住责备:“你做了什么呀?飞来不是叫你跟在她身后,什么也不要做嘛。飞来,你怎么不看紧她。”
大心回护我:“关我师姐什么事。况且,我怎么了?”
“你改变了八月的命数。”
“那又如何?”
我低声说:“你改变了八月的命数,命数就会报应在你身上。”
同心锁(大结局)
十、
回到大心客厅的时候,几个符鬼大概闹累了,或者灵力弱了,正在无精打采的歇着呢。
大心四处看看:“岳凌霄呢?”
罗迪说:“你救八月那一刻没想到吗?岳凌霄从此和你不再有关系了。”
大心愣了愣,说:“罗迪,我知道你怪我。我也明白救了八月意味着什么。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有余地选择,我不能看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在我面前被车撞死。”
我看着大心,这个善良的傻女孩儿。
大心开车送我去机场。她问:“罗迪还生我气呢?”
“没。”我摇摇头:“罗迪平时也不是这样暴躁的人,他是特别关心你才会那样。”
“对了,你们那天说的什么,命数呀报应的,是什么意思?”
我愣住了,原来她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也好。“没什么,你以后出入小心。”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大心看着前面一排婚车慢慢弯进大酒店的门口。
我侧头,刚好看见新郎打开车门,车门里伸出一只戴白缎长手套的手。
新郎脸上的笑容那样满足,那样熟悉。岳凌霄,我几乎脱口叫出来。
新娘是谁?新娘是谁?我追着回头去看。
新娘站在岳凌霄身侧,娇小玲珑。
她侧过头来和伴娘说话,轻俏美丽的面孔,被一袭白缎婚纱衬的,像一朵百合。虞八月!
我转回头来看大心,正迎着一张满是泪的面孔。
“大心。”
她没有理我,目光定定的追在那一对新人身上。
“大心!小心!”我惊呼。一辆巨大的货车近的就在眼前。
剧烈的碰撞。
是巨大的痛楚把我从昏迷中叫醒的。
我呻吟。我还活着。
“大心。”我叫。没有回答。
我勉强睁开眼睛看。
大心就在我眼前,苍白的面孔,血里混着泪,异样美丽,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
“大心。”我的手痛的不能动,我只能一遍一遍叫:“大心。”
不知是什么的作用,我醒了睡睡了醒。
梦中看见大心一个人,窄窄的肩膀,孤零零的,一个人往噬人的黑暗中一直走进去。
我惊恐不已。“别去,危险”。这一去就再也不能回转了。我想拉住她,然而四肢却不听使唤,我徒劳的挣扎,却不能移动半步。
“不要呀!”
昏迷中有人轻轻握住我的手,在我耳畔说:“不怕不怕,有我呢。”声音那样平和安定,仿佛有感染力。
我紧紧握着那只手,突然完全放心下来,居然沉沉昏睡过去。
完全清醒的时候,我在医院。穿着病号服,左手打了夹板吊在胸口。右手?右手却死死的握着一个人的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那个人低着头,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任我握着一只手,专心看一份文件。
头晕脑涨的我且不理别的,先数数手和脚,一二三四,一样也没少,放下心来。
突然又想起来:“大心。”
我放开那人的手,挣扎着想下床,起的猛了,头很晕。
他被我惊动,抬起头来,温和的笑了:“飞来,你醒了。”
是袁大智。
“我妹妹开车莽撞,连累你了。我们一家人都很过意不去。”
我望着他诚挚深邃的眼神。
“大心怎样?”我几乎怕听到答案。
“她,右腿骨折了,跟你一样,也有一点轻微脑震荡。不过你没看见她那辆车,几乎已经成废铁了。比起那辆车,你们俩真算幸运的。”
“她没事!她没事!”我忘情的抓住袁大智的手。天,简直想不到,她居然没事,简直太好了。“我要去看她。”我挣扎着起身。
袁大智扶我起来:“也好,大心一醒来也是问你怎么样,也吵着要来看你呢。她就在隔壁。”
半掩的病房门口,我一眼看见大心,眉飞色舞的正在和对面的人讲着什么。
“真的二哥。我那时候真的灵魂出壳了,飘在空中,看着急救车里面的自己,一动也不动。我想,哎呀,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的。然后我一路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轮床刚推进急诊室的时候,突然我身后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说:‘还不快回去,笨蛋。’在我背后一推。我立即就一头扎下去了。我睁开眼睛,发现我不再飘在空中,而是躺在轮床上,头顶上就是急诊室护士的脸。听见她说:‘天呀医生,她居然醒过来了。’”
袁大勇笑出声来,大心嗔怪:“喂喂喂,你不相信呀,笑什么?!”
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