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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四周的景物逐渐变小,她又开始在摩天轮里发挥她鬼画符的天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看着鬼画符的她,看着仍旧可以活蹦乱跳的她,看着和记忆中一样的她……
“嗳,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她沉静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浮想,打破了他们的回忆。
“四五年了吧。”他回答,有点敷衍她似的心不在焉。
她听得明白,没有多说什么。突然,他抓住了她的手,把一个白色的护腕轻轻套了上去,似乎生怕弄疼了她。
“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他微笑,她想哭,却不能。摩天轮继续缓缓上移,他们继续沉默。
夜,悄无声息的降临,冷毫无预兆的侵袭。看着彼此口中呼出的白色气体,两人无语相笑。他把自己的围巾解下,她想躲闪,却来不及。他明白,她想逃。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没有温度,只留给他无助的冰冷。想找回的记忆,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幼稚的可笑。过去的永远都只能称为过去,想要追回是痴人说梦的。面容的冰冷不知识从何时开始的,他没有在意,也无力在意。他或许已经明了,过去的那份温存,现在已经不再属于他。他想将她揽在怀中,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却被她躲开。他的眸对着她的眼,沉默再次侵袭蔓延。
“不要躲避可以吗?过去的都……”她的手指按在他的唇上,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是么,原来伤痛一旦造成永远都无法挽回,即使她给他的全部是笑容,也终究只能是破碎的残影,怎么都无法拼凑。
修长却苍白的面孔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映出了毫无表情的影子,男子的眼睛眯着,嘴唇抿着,似乎在思索什么,抑或其他。亚麻色落地窗帘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几分雍容几分华贵,丝毫看不出会和窗前站着的男子有什么关系。缓缓举起手中的高脚杯放到鼻下,卡尔瓦多斯的苹果气息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脸上却荡开一种诡秘的笑容。关门声在身后响起,男子没有转身,只是依旧维持这一状态和姿势,仿佛在等待什么,又仿佛在验证什么。
“很有趣……”男子的嘴边勾起一抹邪邪的弧度,嘴唇贴上了高脚酒杯的玻璃边沿。灯光照不到他的脸,阴影在他身上投射出片片灰暗。
“是么,那我们的约定,请别忘了。”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冷,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山,连呼吸的空气都夹杂着锐利的冰渣。
“你总是这么……冰冷么……”声调拖的很长,漫不经心却又有几分暗示威胁。一个俯身,男子的面孔在女子眼前放大,她第一次清楚了他的容颜。果然如同那个时候看到的一样,放荡不羁落拓潇洒。只是……教人难以接受。如果不是他,如果没有这些事,如果还有如果,或许她会就此沉沦。可是她不能,现在的她不能。
他的唇印上了她的,橘色的灯光下,尖锐的獠牙闪烁着迷朦的辉。
“你也不是没有温度嘛……”他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她惊讶的瞳孔中回荡,獠牙消失在视线。用手撩了撩头发,他移回了窗边。
“为什么不咬我?”她的声音依旧冰冷,撞击在他的耳膜上却产了一丝颤动的音符。看着她的眸子,他沉默不语,然后开始微笑。灯光在他的脸上跳动出明暗交接的碎片,演绎着光与影的浪漫。
“宫野,僵尸一辈子不咬一个人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他爱那个人;二,那个人对他没有任何意义。”漆黑如夜的眸子里充斥着满满的深邃,她看不懂,也不想懂。她深知,当天师懂得僵尸的时候,天师就被掳获了。橘色在巨大的房间里蔓延着,黑夜持续,沉默了然。
“你想成为哪种人呢……”他的话让她无从回答,不知所措。他是在拿她开玩笑吗……她仍旧以冰冷的面对着他,没有给与任何答复。
“就这样待在我这里不去和马恩琪叙叙旧,好么……”他眼中闪过戏谑的神情,继续把玩着他的酒杯。灯光在酒杯上折射出美妙的光芒,却显得落寞萧瑟。她的薄唇抿了抿,没有给他他想要的答案。两人的身影在地毯铺就的地面落下平行的痕迹,就像现在的他们一样,没有交集。
“你不也一样吗,怎么没有和司徒海……”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在意识里,她看着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他期望的影子。
“你和马恩琪一样不可爱。”
“你和司徒海一样让人讨厌。”
听到宫野凉的话,宇文白竟一时语塞。呵……我一个活了千年的僵尸竟然会拿一个小丫头片子没办法……斜睨宫野凉那不曾改变过的冰冷的眼神,记忆中某种熟悉的遗忘已久的情愫莫名袭上心头。原来,我终究还是没有从那个漩涡中爬出来么……意味深长的笑意挂上嘴角,他不再看她。是啊,为什么我不咬她,……
伸出手,接住了小小的冰晶,看着它融化在掌心,粉碎着温暖。怪不得突然那么冷,原来下雪了。天台上,毛凯洛仍旧没有离开马恩琪半步。没有原因,不知为何。他已经分不清多年来对马恩琪怀着的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了。爱情还是亲情,中间只有一线之隔,模糊,让人无从抉择。
“凯洛,我感觉到,阿凉回来了。”马恩琪淡淡吐出的几个字把毛凯洛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知道她说的是宫野小姐,一个伊多姑。看着马恩琪,毛凯洛等待着她接下去的话。可是马恩琪却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低垂了眼睑,看不到表情。 雪花轻缓的飘落在她的长发上、睫毛上、衣服上,她却浑然不觉,任凭雪花的纷飞肆意。他知道宫野凉对马恩琪的意义,他都知道,只是现在,面对着这样的马恩琪,他无能为力。或许女人需要男人温暖的胸怀来释放对故人思念的苦闷,但马恩琪不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毛凯洛也不是那些男人中的一员。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他只能感觉到阵阵清寒。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她回望着他,覆上他的手。当两片冰冷相遇的时候,总会传递的到一些温度的。
宫野凉的目光定格在天台,看着漫天飘飞的雪片,口中呼出的白色气体显得异常沉重。转身,不想忘记的味道持续自天台迸发,她没有回眸,怕自己这一个回眸后就永远无法逃离。雪依旧在飘,飘进了两个分离太久的人的心中,飘进了深藏太久的记忆里。
“我,回来了……”微微发白的薄唇淡淡呢喃,刘海遮住了表情和面孔。风在身后慢慢沉淀,化成一片漫天的苍白。
?
第二十六章 … 空白的端点
天空弥漫着黯然的灰,没有了阳光的照耀,剩下的只是漫天铺地的雪色,白的刺眼。十一月马上就要走完了,这一年也快要走到尽头了,可是……自己,唯独自己什么时候才有尽头呢……空荡荡的咖啡杯底留有一圈淡淡的痕迹,就像总也无法革除的记忆,永远不能磨灭的刻骨铭心。黑色的羊毛披肩有一种很温暖的味道,马恩琪纤细的手指在它的边缘摩挲,感受着久未感受的冬意。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没有雪的寒冷天气,宫野凉走出了她的视线,就此消失无踪。直到现在,自己终究还是有那么几分莫名的迷茫,就和那个时候一样,和宫野那时对自己提出的疑问一样。是的,自己终于还是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因为,她自己一直都在迷茫着,毫无目的的游走着。或许,这就是天师的命运吧,可是,宫野我不愿就这样相信命运,任命运摆布我们的人生啊……你也,一样吧……转身,窗户上映出了自己的面容,熟悉,却又陌生。究其原因,她自己也不明了。
楼下的七叶树早已变成光秃的树干,毫无生气的直立。树梢因积雪而显得索瑟,湿滑的地面让人心烦意乱。手放在方向盘上,听着引擎的声音,不经意瞥见了手腕上的白色护腕。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夹杂着微妙的弧度,清愁在眼中稍纵即逝。感觉到她的气息已经是两周前的事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迷茫过,甚至面对司徒海的时候也不曾这样。是什么变了,是她还是宫野,她已经全然分不清楚了。跑车的轮胎在积蓄着雪水的路面飞驰而过,留下两道浅浅的水痕,随即消失殆尽。
“这里的‘脏东西’已经清理干净了,把清理费打到这个帐号上就可以了。谢谢。”提着工具箱,马恩琪从一栋公寓里走出来。坐上车,她毫无表情的脸上显出了一抹淡淡的痛苦神色。不能开车了吗……真没想到,竟然这么大意。算了,只要有钱拿就好了,但愿这次停工的时间不要太长。唉……看着自己有车不能开的悲惨境况,马恩琪脸上开始冒出条条黑线。真是的!又不能把拖车公司叫过来……现在难道要她看着这车等毛凯洛下班来接她啊……可恶!为什么中国就没有代理司机这种职业啊!马恩琪一边跺着地面上雪水一边发牢骚,到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驱邪就这点不好。
“再这么跺下去,鞋子进水可就不好了……”令人讨厌的熟悉声音撞进耳朵,声音的主人也不断在眼前变得清晰。转身,她撞在了他的眼神里,四目相对,她竟忘了要反驳。
“要你多嘴!我现在心情极差,没事别烦我!离我远点!”过了几秒钟,她没好气的说,可他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她靠近(“你快离我远点!想我收了你啊!”)。司徒海没有停顿,一直到了她面前才驻了脚步。轻轻抓住她的右臂,她吃痛的咧了一下嘴,没有更多的表情。
“钥匙给我,我送你。”他的话很简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没有动,也没有回应他的话。盯着皮靴上面惨兮兮的雪水,她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钥匙。”他的话依旧简短,仿佛是在描述他们之间了然于心的关系。她继续沉默,却把钥匙放在了他的手上。放下的瞬间,他的手轻轻闭合,他的温度就这样传递到了她的手上,她想躲,却躲不开。怎么了,一切都怎么了……她更茫然了……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再次透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