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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又大声道:“中军弟兄,小人是栾鹏将军亲兵,一身为栾将军所赐,无以为报,只能以死相殉。速让栾将军出城,如有违者,这一箭便要射向君侯了。”
这人箭术高明,而且跑君侯不过二三十步远,在这个距离,连我也将可以百发百中,不用说这人了。
他话未说完,武侯已喝道:“放箭!”
这小九也算不知武侯性格了。如果他以某个大将要挟,武侯说不定还会一听,可他却去威胁武侯,那等如找死。
武侯的话音刚落,一箭从远处射来,正中那人咽喉。那小九在帐篷顶上一抖,手中的短弓已一下掉下,人还没来得掉下来,前锋营的人已弯弓搭箭,羽箭雨点般射去,那个小九的尸身一下被射得如刺猬一般。
栾鹏惊叫道:“小九!”
武侯没有理他,道:“莫振武。”
跟在武侯身后的莫振武跳下马,跪到武侯跟前,道:“末将在。”
“将帐中诸人尽数押到中军,右军事宜,由你选派中军将官前来善后。”
他说完,拍马便走。刚走出一步,却回过头道:“刚才射死那叛贼的第一箭,此人可重赏。”
莫振武答应一声,柴胜相却站起来正要跟着,大鹰小鹰的刀却又交错地拦到他跟前。他不由一怔,道:“二位将军,怎么回事?”大鹰小鹰没有理他,边上锐步营却有两人过来,一把将他反臂按住,喝道:“跪下!”
陆续有人上来,将我们一个个绑了起来。绑到我时,不知怎么,我心里倒有点欣慰。不管武侯最终如何处置我,至少,一场火拼算是避免了。现在我倒没有一点看不起柴胜相的意思了,我要处于他那位置,恐怕也会一样做。只是锐步营的人却毫不顾忌他这个功臣,绑完了栾鹏,又来绑上柴胜相。绑起他时,他一脸愕然,叫道:“君侯!君侯!”但武侯根本不理他,大鹰小鹰也跳上马,跟随而去。七手八脚,我们一个个已都被绑上了。
右军中级以上的军官,已尽在此。不知怎么,我有点想笑。要是武侯这回痛施辣手,那右军的军官可要进行大换血了,一多半都会人头落地。
我们被推入囚车,却是前锋营来押解。我刚进入囚车,祈烈已拍马过来,道:“将军!”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我道:“小烈,哭什么。”
我本还想再说一句“君侯不会冤枉人的。”可边上有不少右军将领,我这话一出口,只怕会让他们多心,硬生生忍下了不说。我也相信,武侯不可能这一下子把我们斩杀,毕竟,这次有不少人反对栾鹏的计划,容照希甚至喋血营帐,要是不分青红皂白,大杀一气,只怕右军就此溃散了也不一定。毕竟,栾鹏和柴胜相二人也算甚得军心的。
为了让他想到别的事上,我道:“刚才那一箭是谁射的?是前锋营的弟兄么?”
那一箭有点险。那是头一箭,要是不能把小九一箭毙命,让小九居高临下射箭,武侯大概也会受伤的。放箭之人胆大心细,箭术又如此高明,我想不出前锋营谭青死了还有谁会是这等好手。
祈烈道:“不是我们射的,是从我们后面射出的。”
那说不定是右军的人了?我的心头不由一震。说不定,那人是江在轩吧。
如果是江在轩,那么我也是有一点功劳的吧,至少武侯会知道我不会反叛的。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头安稳了些。
我们被押入中军营帐时,天已暗了下来。祈烈一直跟在囚车外陪着我,到了中军帐外,他道:“将军,我得走了。”
我点了点头,道:“好好待弟兄们。”
祈烈也点了点头,又道:“今天,劳国基伤重不治,刚才已过世了。”
劳国基死了?我不禁微微一叹息。这个当年军校中名列“地火水风”四奇中第一位的人物,一生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最后的功劳还得用自己性命换来的。他一直不愿意庸庸碌碌吧,才会向武侯献那条火攻之计。当那次偷袭失败,武侯虽未责怪他,他自己却一定很自责,所以在凌晨那次战斗中几乎不要命地厮杀。也许,在他心里,那是用血来洗刷一个败军之将的耻辱。可如果都按他的想法,我们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武侯也难辞其咎了。
我叹了口气,道:“帮我在他坟上敬杯水酒吧。”
劳国基也是平民出身,却不算我们那帮平民阶层百夫长中的一个。不过,他一向与世无争,和哪一派都还算处得好。
祈烈点点头,道:“将军,我要和前锋营的弟兄们联名保释将军。”
我道:“不必了,君侯也不会听的。”
这时,中军武侯的亲兵已来接收这辆囚车。这一辆囚车中,关了几乎右军全军的中高级军官,他们也战战兢兢,不敢缺了礼数。我们一个个被搀出来,先被下了武器,解开后带到一边。
武侯的营帐是最大的,因为时常要召开军机会议,他的营帐足可容纳上百人。我们十几个人被扔在一边,由武侯的亲兵用刀指着,真的有如阶下囚了。柴胜相面如死灰,嘴唇也不住地哆嗦,真想不到他居然会怕成这样子。我一向以为,他在战场上死也不怕,现在却成这样子了。
我们等了没多久,武侯挑开后帘进来了。他看了看我们,道:“将他们带过来。”
两个武侯的亲兵拖起栾鹏要走,栾鹏道:“我自己来。”他大踏步走到武侯跟前,跪下道:“罪臣栾鹏,跪见君侯大人。”我们各有两个亲兵扶着,被带到武侯跟前,纷纷跪下了。
武侯哼了一声,道:“你也知罪?”
“事败则为罪,事成则为功,栾鹏早有准备。”
武侯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绕着他走了一圈,道:“看来,栾将军并不服气?”
栾鹏道:“君侯,栾鹏身受国恩,死有何惧。”
武侯仰天笑道:“你这是以身报国了?那么,我就是在卖国?”
栾鹏道:“末将不敢,但君侯所为,已约略如是。共和叛军为帝国大患,岂能因一时不利,便与之同流合污。若叛匪日后坐大,武侯之罪,远在栾鹏之上。”
他跪在地上侃侃而谈,毫无惧色,似乎不知道武侯随时会斩杀他。我们在后面听得不免有点惊肉跳,我深知武侯性格,他谈笑间便可杀人,若是惹恼了武侯,到时连带我们也被杀个干净,那岂不是冤枉?
武侯的手在腰间刀鞘上轻轻拍了两拍,这时,却见柴胜相膝行了几步,上前道:“君侯,栾鹏一时糊涂,望武侯念在他旧日功劳上,饶他这一回吧。”
武侯看了看他,道:“柴将军,你出卖了他,现在反来为他求情?”
柴胜相咬了咬牙,道:“出卖他是公,求情是私。胜相为右军将领,因公不得不告密,因私却不得不救他。”
他这话一出口,我倒不由得吃了一惊。以柴胜相那样的性格,居然能说出这等话来,倒也显得很是识见不凡。公是公,私是私,显得两不落空。他在武侯合围后偷袭栾鹏,那无可厚非,但他告密却让我有点不耻。尽管我也反对栾鹏,但栾鹏毕竟有几分英雄气概,不愧是当初沈西平麾下的勇将之一,而柴胜相告密就不免显得小人了。可他这两句话一说,却又显得大度不凡,我们都不禁又有点钦佩他。
武侯来回踱着步,这事实在干系太大,他也一时拿不定主意吧。那么多将领,已是关系到右军全军,若一个处理不当,反而惹得右军哗变,那便更不可收拾了。
他踱了五六个圈子,走到案前,伸手便要去取令牌。看着武侯的动作,我的心不由一沉,若武侯的令牌拔出来,那栾鹏多半便难逃性命。
武侯的手刚碰到令牌,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进来,道:“禀君侯,左军陆经渔将军带人求见。”
武侯道:“告诉他,这里有事,不见。”
那传令兵递上一封帛书道:“陆将军说,若君侯不见,请看看这个。”
武侯接过了帛书,看了看,道:“叫他进来。”
我心中好奇万分,陆经渔到底写了些什么?居然能让武侯一下改变主意。
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准是陆经渔来了。听声音,他还带着一个人,可我们都伏在地上,哪里敢东张西望。陆经渔走过我们,忽然跪在了栾鹏边上,道:“禀君侯,卑职左军陆经渔万死。”
武侯叹了口气,道:“你真的要把此事揽在身上?”
陆经渔道:“此事因我而起,自应由我来解决。栾将军固然有罪,但经渔之罪,远在栾将军之上。君侯当初能对经渔网开一面,又为何不能同样对栾将军?”
武侯走了几步,道:“此番不是当然全军准备班师之时。当初外无来犯之敌,内无内奸,才能网开一面。”
陆经渔抬起头道:“君侯此言,不免予人口实。记得当年君侯时常告诫卑职,为将之道,当令行禁止,一以贯之。如今栾将军虽然有罪,却尚未造成后果,依军律,可责其戴罪立功,也是为国家留下有用之材。”
武侯站立着,也不答话。能这样和武侯顶撞的,也只有陆经渔一人了吧。我有点惴惴不安,于公于私,我也希望武侯能网开一面,放过栾鹏。连栾鹏也放过了,那么我这点随声附和之罪也就没什么了。
过了好一会,武侯从案上取出一支令牌,喝道:“陆经渔听令!”
陆经渔一怔,马上低头道:“卑职在。”
武侯将令牌一掷,道:“栾鹏不识大体,扰乱军心,聚众哗变,其罪当诛,由你监斩。”
陆经渔不由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栾鹏却道:“谢君侯。”站起身,道:“陆经渔,少婆婆妈妈的,走吧。”
陆经渔还待说什么,栾鹏已大踏步走了出去。到帐篷口,转身对我们抱了抱拳,道:“列位弟兄,恕栾鹏害了各位,不要怪我。”
他大声唱着《国之觞》,走了出去,只是那歌声不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陆经渔道:“遵令。”站起来跟了出去。
过了一会,陆经渔重又进来,跪下道:“禀君侯,栾将军首级在此,请君侯验看。”
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