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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不醉不归还不容易吗?”陈默无奈。
苗苑送了蛋糕上去,意外地看着陈默生鲜活色地拍桌子,眉梢扬起,好像是生气了,其实是在笑。
“小姑娘,你偏心哈,为什么我没有?”陆臻拉着苗苑打趣。
“这个……他点的是套餐,您要加一份吗?”
陆臻眉开眼笑:“好啊好啊!”
苗苑从冷藏柜里给陆臻拿了一份出来。
“你原来喜欢吃甜食啊!”陆臻搅着自己的蛋糕,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陈默。
“挺好的啊!”陈默对自己的品味并没有太明确的认知,确切地说,他不太关心这个,觉得好吃就吃,不好吃就不吃。
“就这,就挺好了啊!”陆臻嫌弃地一扔叉子:“还不如基地食堂呢。”
陈默沉默地把最后一口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忽然明白这家伙其实比自己更舍不得离开那个地方。
苗苑觉得那个下午那角落里一直有阳光在,金黄色毛茸茸的一团,飘飘乎乎的,细软而温暖。年轻的陆军中校与同样年轻的武警少校面对面坐在一起,脸上扬着笑,眼中闪着光,青春正好,壮怀激荡。一个笑起来很灿烂,几乎看不清眉眼似的,只有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另一个只会把嘴角抿起一点点,可是苗苑却觉得他的快乐并不会更少一点。
陆臻悄悄拉陈默的衣角:“哎,发现了吗?那姑娘为什么总看你?”
陈默想了想:“大概是看你蛋糕没吃完吧!”
陆臻略一歪头,把剩下的蛋糕全部填进自己嘴里。
“晚上得请我去吃好的啊!”
“行!”陈默看天色不早,收拾着东西起身:“要吃什么随便。”
“那我住哪儿?我告诉你啊,五星级起步,军区招待所我可是住腻了啊!”陆臻笑眯眯的。
“行!”陈默异常干脆。
陆臻出门的时候又注意到苗苑的视线,他于是转身摆摆手:“拜拜,小姑娘。”
陈默便随着他微微向苗苑点了一下头,算是告别。
苗苑脸上一红,觉得耳朵尖上都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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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富贵是一只可蒙犬,陆臻买的,是发财的媳妇,当然发财也是一只可蒙犬。
注2:马路和明明,是一本话剧《恋爱的犀牛》里的男女主角。
6。&7。
6.
陈默不知道是否他妈忽然对他灰了心,又或者这个城巿里的社交圈子就这么大,他一连折了四个精英女孩,消息传开让他母亲的声誉大减,反正就是那个周末老爸打电话过来只是说回家吃饭,午饭时他妈看他的眼神比往常更冷了一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默想起他们其实从来都不常交谈,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维持着最精简的程序。
这个,我觉得你应该去做一下。
然后,好,或者是不好!
一个回答,说出再无改变,他们之间的交流总是像石头那样碰撞着,每一下都硬生生的,陈默看到他的父亲总是看着他们无奈地苦笑或摇头,可是大家对此都已经有些无能为力了。那天吃过午饭离开的时候,陈父拉着陈默的手臂说:“你妈妈也是关心你,你别怪她。”
陈默说:“我知道。”
我如果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让她在我面前说应该或者不应该呢?陈默心想,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妥协了。
下午还有很长的一段空闲,习惯性地请了假,现在几乎有点无处可去,陈默低着头,把自己裹在大衣里慢慢地走。其实那天陆臻是半夜11点多的车直接去北京,那个传说的比基地更为神秘的部门已经对他严阵以待,他们将用比当年的夏明朗更为挑剔的目光来审视他是否有留下的资格。于是什么五星级酒店不过都是开开玩笑,陈默原本打算带陆臻去西安饭庄里吃这个城市最贵的菜,可是陆臻站在门口笑得极为没心没肺,他说:“兄弟,鲍参翅肚的咱上辈子就吃腻了,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回民小吃街?”
陈默于是只能再开车带他去大麦巿。
夜巿才刚刚开始,炭火在深沉的夜色中氤氲着牛羊肉腥咸的鲜气,整个街巿便是再红润油亮也不过的人间烟火。
陈默和陆臻走在路边买小摊点上的烤肉吃,两串羊肉两串羊脊,一路走过去,陆臻一边吃一边嘀咕,不够味啊不够味。陈默不自觉地就想起当年陆臻和方进两个为了一块烤羊肉打架,在草地上摔来摔去,队长坐在红红的火光后面笑骂:“有肉吃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恍若昨日。
陆臻的酒量大,量大的人都不太喜欢喝啤酒,陈默约等于没有量,而且他也不喝碳酸类的饮料,于是一个喝白酒一个喝白水,不明就里的一眼看过去,倒是一样的豪迈。夜深月明,陆臻的脸色越喝越白,羊肉泡馍的汤上面飘浮着鲜艳的碎辣椒,两个人都吃得头上冒烟。
“饱了!”陆臻抱着肚子笑得极满足。
陈默擦擦嘴,把桌上的钢钎收起来拿去还,还有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陈默先去队里拿了陆臻的明明,不自觉开车带着陆臻去了古城墙。这是个古老的城巿,这些年变了很多,而只有这一段还在书写着永恒。城墙根走着些晚上出来溜弯的老人,远远的有几声秦腔传过来,直入云霄的苍凉。
风大,陈默看到陆臻把自己裹在大衣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就不笑了,夜色清寂中他听到陆臻小声地哼着歌,细腻柔美的调子,可是真的听清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陈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脆冷的空气撞进鼻腔里,酸溜溜地发麻,他看到陆臻背靠着千年的古城墙仰起头,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凝着水光。
“……也许你倒下,将不再起来。我是否还要永久地期待……”
陈默走过去挨着他,轻声哼了两句:“……也许我长眠,再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
“陈默。”陆臻抽了抽鼻子,笑嘻嘻的:“我这人是不是特别没出息?”
“不会。”陈默伸过手去把陆臻的头按到肩上。
也许你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如果是这样,请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
陈默记得那天夜里陆臻趴在他肩上悄无声息地哭,他说:我怎么这么没用呢?我现在就开始难受了,陈默,你想不想他们?
陈默……陈默……你想不想他们?
陈默用力闭了一下眼,茫然四顾,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人间”的大门口,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沫沫听到门铃响下意识地说欢迎光临,陈默四下一扫没有看到苗苑,就对着沫沫说道:“热巧克力。”
沫沫点头,手里的搅拌勺叮叮当当地敲在杯壁上,过了一会儿,她泡了一杯热巧克力,从冷藏柜里拿了一份蛋糕出来。其实陈默还没有开始吃就已经发现不对了,尝一口只是为了确认一下。沫沫远远地看着他,心想,我数到十,如果你发现,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可是陈默只是略微皱了一下眉,习惯性地把自己面前的食物全吃光,如果你曾经饿到胃里在滴血,就会本能地不浪费任何可以吃的东西。沫沫有点泄气,然而像她这种女孩子有时候更容易被失败激起血性,她忽然鼓起勇气坐到陈默对方去。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蛋糕有什么不对?”
“这个也不一样。”陈默敲了一下杯子:“你们换厨师了?”
“我们没有换厨师,只是给你吃的东西一直和别人不一样。”沫沫很激动地说道。
陈默惊讶地挑起眉。
沫沫带着一种隐密的兴奋感在讲述,基于好朋友的立场,她完全美化了苗苑的花痴行为,将此包装为一个少女对想象中的英雄人物的仰慕,这种仰慕是纯洁的,透明的,无欲无求的,所以它理应得到更多的赞赏与关注。
所以,陈默,你难道不应该要回报她一下吗?
沫沫拐着弯说了很大的一段话,而陈默很冷静地从中提取了精华所在。他忽然觉得这很有趣,作为一个男人他有自尊心,作为一个军人他有荣誉感,再冷漠的男人也会喜欢被一个年轻可爱的小女孩所仰慕迷恋,这真的很长脸。
沫沫把苗苑租屋的地址抄在一张点餐单上留给陈默,陈默把最后一点热巧克力喝光,捏着纸条走了出去。沫沫兴奋得心头小鹿乱跳,举手之劳,完成一个奇迹般的相遇那会有多美好?
苗苑在床上翻来翻去地煎烙饼,这个城巿的冬天冷得生硬,与她生长的家乡不符,入冬之后苗苑的身体几次反复,终于一下子病倒了。身在异乡为异客,平常时分不怎么感觉得到的寂寞孤凉在生病时变得异常明显。苗苑长吁短叹地哀怨着她昨天其实应该当机立断地去医院打吊针,如果她不是那么拖拖拉拉对自己的身体抱着不切合实际的美妙幻想,她现在应该就已经好了,她应该笑眯眯地站在人间的柜台后面,而陈默应该也已经到了。
她不无哀伤地想象着,不知道她今天早上抱病过去做好的那块青梅巧克力蛋糕品质是否还能过关?要知道感冒会让人的味觉退化,而陈默,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尝出那其中的不同?你的蛋糕师今天舌头麻木,尝不出美味。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忽然又低低地笑了出来。
苗苑,实际一点,如果他今天能发现你的缺席,就已经足够欢喜了,做人不应该要求太多。
沫沫打了电话过来问她现在在哪里。
苗苑毫不客气地撒着娇,强烈要求人民群众发扬互助友爱的精神,要为革命先驱的身体健康大业贡献力量。
沫沫嘻嘻地笑,说,大礼,我给你送了大礼。
苗苑警惕着:你又偷吃了我什么东西?我跟你讲啊,我藏在柜子里的BLABLABLA。
沫沫在电话的另一头笑得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