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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苑警惕着:你又偷吃了我什么东西?我跟你讲啊,我藏在柜子里的BLABLABLA。
沫沫在电话的另一头笑得喘不过气来。
苗苑却忽然声音软软地问道:“陈默今天来了吗?”
沫沫道:“来了。”
苗苑哦了一声,又问:“今天的姑娘长什么样?”
“今天没姑娘。”沫沫的声音里带着笑。
“哦……”苗苑越发地哀怨了起来。
笃笃笃。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十分的齐整。
“谁啊!”苗苑在里间应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喉咙是哑的,发不了高声,苗苑披了衣服站起来,猜度着难道是房东提前来收房租了?
在苗苑的记忆中,那个冬日的下午阳光好得像七月,纯洁的透明的玻璃一样的阳光泼天撒地,而当她打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陈默,深绿色的军装在阳光里起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色的雾,于是面目反而模糊。
苗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7.
那个地址不算太好找,偏街陋巷的越走越深,陈默摸到门口的时候甚至有点犹豫不决。他试探着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低低的一声,他听清了,于是放心站在门口等。
门开得有点莽撞,陈默看到光线卷着灰尘一起扑进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头发蓬乱的女孩子眯着眼站在门后。
“哦……苗苑是……”陈默试着往里走。
砰的一声,大门被紧紧地甩牢。
陈默迅速地往后跳了一步,惊愕,还好我是练过的,要不然大概鼻子不保。
苗苑背靠着大门呼吸急促,怎么回事??
做梦了?撞邪了?我还没睡醒?我的怨念生成妄来找我了??
苗苑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嗞……疼的!她用手背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好热,于是……天哪!苗苑再次回身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
陈默看到门缝后面露出一只乌溜溜的大眼睛。
“你的同事,告诉我你生病了。”陈默说道。
大眼睛眨了眨,砰的一下,门又关上了。
“我,我先梳个头……”门内慌慌张张地传出来一声。
陈默抿嘴一笑,这个要求似乎也挺合理。
苗苑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没病了,冲杀进浴室的速度几乎是平常的三倍,如果不是担心陈默在外面等着不耐烦,她甚至都有劲儿给自己洗个澡。
陈默终于被人让进屋,发现房间里收拾得还挺整齐,只是老房子年久失修,空气里总有一点散不尽的烟尘气息,古老而软旧。苗苑红着脸跟在他的身侧,手足无措得厉害。
如果你刚好生病,刚好在最脆弱的时刻思念着那个人,而他却出现了,为着你!
那是什么感觉?
苗苑觉得这一刻极度的不真实,每一脚都踩在云里,飘飘乎乎的,心里塞满了粉红色的香草棉花糖。
“别招呼我了,你去床上躺着吧。”陈默看着苗苑晕乎乎茫然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儿。
苗苑点点头,乖顺地爬到了被窝里。
“发烧?”陈默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到苗苑一张苹果脸烧得通红,眼睛水亮。
苗苑点头,语言功能暂时丧失。
这女孩一点也不咄咄逼人,仰着脸看着自己的样子像一只温柔的猫,没攻击性,没有恶意,没有任何掠夺的企图,这样的人让陈默觉得很放心。
“你同事跟我说你生病了,她让我帮她来看看你,她哥跟我认识,是刑警大队老秦。”陈默组织语言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做了点背景介绍。不过看起来这似乎一点也不重要,苗苑的眼中仍然没有焦点,傻乎乎地看了他半天,才慢慢说出一个字:“噢!”
然后低下头,连脖子都开始发红。
气氛陷入冷场,陈默不擅言词,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再继续,他看到床边柜子上放着一个红润的苹果,便拿起来问道:“吃吗?刀在哪?”
房间里开着暖气,干燥而温暖,陈默进门之后把常服的扣子解开了,苗苑因为不敢抬头看他的脸,便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腰上挂的钥匙还有红色的军刀。
陈默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眉心略微起了一点点,说道:“这刀不干净。”
“噢!”苗苑很郑重地点着头,从床头上放的卷纸里找出了水果刀,双手托着递了过去。
陈默忽然觉得很好笑,几乎就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可是看着那张一本正经的小脸,又觉得太像在欺负小朋友,所以只是把刀接了过来,用拇指试试刀锋,还挺利的,大概是新买的。
苗苑非常认真地看着陈默削苹果,起初是因为她不能看陈默的脸,这个距离太近太刺激了,她担心自己会晕过去,可是很快地她发现陈默削苹果的手艺更刺激,他削得极快,果皮极薄而且不断。柜子上有干净微波炉盒子,陈默把苹果削完,飞快地切了几刀,刀锋沿着苹果核切进去一转一撬,果肉均匀地散落下来。
苗苑震惊地看着他,心里绝望地嘀咕着,大哥,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我。
“吃吧。”陈默没找到牙签,把水果刀扔在盒子里一起递过去。
“你……专门练过啊?”苗苑嚼着果肉,完全尝不出味道。
“嗯。”
“为什么要练这个!”苗苑心想,花小姑娘一级啊!
“无聊。”无聊时的消遣,顺便练习刀感和手指的灵活度。
苗苑心里默默地滴着血,深切地感觉到这种无聊的时候就给人削苹果的好男人真的是好萌好萌。
苗苑于是问道:“你今天不相亲啊?”
“嗯。”
“想,想找个什么样女朋友呢?”苗苑低着头,只差把自己埋到微波炉盒子里去密封起来。
“顺眼就好。”
“那你,觉得我……我还顺眼吗?”苗苑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眼巴巴地看着陈默。
陈默惊讶的略一挑眉,苗苑的气泄得太快,头低得太急,没看到陈默旋即换上的淡淡笑意。
“还,还可以吧!”陈默说道。
唔??!!苗苑眼前一亮。
陈默忽然想起既然大家都觉得他实在是老大不小了,应该要找个女朋友,好好相处,有机会就成个家,那么,为什么非得费那么大劲去搜索一整副扑克牌呢?
眼前这个姑娘就挺好啊,至少他已经看过她很多次,看习惯了,挺顺眼。
至少他还尝过她的手艺,很不错,挺好吃。
至少这姑娘看着挺喜欢他,没有一开始就跟他讨论尖锐话题,国计民生,以及,陈默你什么时候能升职,什么时候会转业,你有没有房有没有车,什么时候会有房,什么时候会有车……
反正怎么看,这姑娘都比他妈给他介绍的那些人更靠谱,爱情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将来应该跟什么样的人一起生活,陈默承认自己的经验不足。然而,即使以他相对不足的经验看来,反正也不应该会是从彼此防备、小心试探、互相敌视的两个人之间产生的。
如果说生活是另一个战场,有些人是自己人,有些人是敌人,所以……我们总应该要跟自己人一起过日子吧。
陈默想了想,把手机拿出来:“我能给你拍张照片吗?”
“啊?为什么?”苗苑莫名其妙。
“我妈逼着我相亲,每个星期给我拎个人过来,我也有点烦了,不过她今天说如果我能自己找一个,她就不管我的事了,所以我得拍张照片给她看看,你,不反对吧?”陈默很认真地看着苗苑的眼睛,专注而诚恳。
“噢……那个,那个……”苗苑觉得自己快晕了,头顶上在冒着热气,灵魂叽叽咕咕地偷笑着飘散而去。
“行啊!”苗苑用力握一下拳:“当然没问题!”
举手之劳而已嘛!日行一善呐!我是好人苗苑嘛!
可是,可是……苗同学,请不要回避不要否认,其实你在偷笑对不对?其实你快爽死了对不对?打发了好啊,快点把妈妈打发掉!就是说嘛,不要再去找那些不靠谱的姑娘来相亲了,这么好的男人就是应该要留下让我慢慢追!
“噢,那什么,我要不要去化个妆!”苗苑忽然紧张起来。
“不用,现在就挺好的。”陈默对好角度按下快门。
他在夸我好看!苗苑羞涩而兴奋地红着脸。
“那,那什么,你看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是不是应该要请我吃饭?”苗苑心头小鹿乱撞。
“可以,想吃什么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陈默心想这姑娘进入状态真快。
噢!耶!苗苑在心里兴奋地握拳,如果你请我吃饭,下次我就可以请你吃饭了啊,再下次……苗苑同学快点好起来,快点投身到伟大的追求帅哥的革命事业中去吧!
革命是什么,革命就是请客吃饭啊……口牙!
8。&9。
8.
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苗苑觉得自个只要看着陈默就全身发热,沸血横流,当然那更有可能是因为她全身穿戴整齐地让人给忽悠进了被窝里,当场就被捂出了一身的汗。于是晕乎乎的一身透汗出完,她便奇迹般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多了。
陈默只有半天假,略坐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真挺尴尬的,那姑娘更尴尬,就出门在巷口的小饭馆里给苗苑买了一份晚饭关照她晚上多吃一点。基本上陈默对照顾病人的概念还停留在吃饱穿暖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而同时广大人民群众也很认命地认为对于这位老兄,我们不能要求太高,好在苗苑是个容易自我满足的姑娘,以至于晚上吃饭的时候心里美得不得了,差点儿就把辣椒给呛到了肺里去。
第二天一大早,沫沫看到苗苑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店门口,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乖乖隆滴冬,爱情的力量果然好伟大!
沫沫以四十五度仰望苍天,让她的热泪顺流成河。
苗苑羞羞涩涩地别扭着,挨这去蹭蹭沫沫的肩膀:“晚上请你吃饭哈。”
沫沫眼角一飞,对暗号似的:“搭上了!”
苗苑脸红得更深,几乎能滴下汁来,悄没声的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