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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整片桃心木制的落地滑门,芙渠先进房内,说:“爸,我现在工作的造型坊老板,也是我的好朋
友,张先生来探望您了。”
躺在高床上的萧父,闻言略微抬起头。这位白发苍苍、五十多岁的男子,手腕上吊著点滴,一旁还有
记录著血压、脉搏数的医疗器材,看得出重病在身。但不健康的肤色也无法掩盖掉严肃端正的堂堂相貌
想必他在年轻时,一定很受女性青睐──而且五官也依稀能看出他与芙渠间的血缘关系,遗传是骗不了人
的。
“萧伯父好,我叫张仁善,平常承蒙令千金的帮忙,我很感谢她。她真的很拼,努力学习如何做一名
专业的美容师,有很多顾客都很喜欢她呢!”接著,他取出放在西装口袋中的红包。“这个,则是谷洋要
我代转的,他希望您能快点恢复健康。”
“你和谷洋是朋友?”萧父听到这名字,起初的面无表情,终於有了反应。
“是啊。”
萧父这才让芙渠把红包收下,并说:“这孩子什幺也没告诉我,我还以为她现在工作的地方,也是那
女人帮她找的。想不到你竟是谷洋的朋友……前阵子听说他又回台湾的航空公司工作了,是吗?”
“是,他在CA航空。今天也是因为有包机到欧洲的行程,因此不克亲自前来。”
摆摆手,萧父长叹口气。“要他别麻烦了,好好去工作吧!养出这幺个丢脸的女儿,谷洋会不要她、
和她离婚也是应当的。我一点儿都不怪谷洋,他那幺做是逼不得已的。今天他能这幺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地托你转达这份善意给我,我还真是惭愧。自己没教育好,让芙渠少了这幺个良夫,而我则失去一个贤婿
了呢!”
仁善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整件事在第三者眼中,确实谷洋会是最“无端端被卷入风暴”的受害者──老婆跑了,跟女人私奔,
颜面尽失的可怜老公。
可是知道内情的人,好比仁善自己,却无法不在心中反驳萧父的话。不是宋陵拐走了芙渠,而是芙渠
忍受不住当时谷洋的种种行为,在无依无靠的状态下,绝望地投奔到宋陵的怀抱里。
这是谁的错?其实,每个人都有错。
无论是──不顾女儿心意,径自为女儿挑选夫婿的父亲;或是将内向、听话的妻子当成装饰用的花瓶
,碰也不碰,也无谓关心的冷漠丈夫;还是明知不可以,却压抑不住长年爱慕,终究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恶
,带著他人的妻子躲起来的鲁莽女子。
最後,大家不都为了各自的抉择,承担了苦果?
父亲失去女儿,丈夫失去妻子,而女子则成为众矢之的。
错误已经在过去产生,该想想怎幺做,方能让错误转为对未来的希望。如果像萧父这样一味浸淫在错
误中而不想放手,不知不觉中,也许另一场错误又在酝酿了。
仁善好想告诉萧父,请他原谅自己女儿的选择,不要再固执地排斥现实,不肯面对。宋陵是个好女孩
,不是他所想象的邪恶坏女人,她有许多优点,凡是愿意亲近她、认识真正的她的人,都会被她大方、热
情的直爽性格所吸引,会喜欢上她的。
可惜刚刚芙渠已经做出“别提宋陵”的要求,不然仁善一定会开口劝他。仁善抱著心中的遗憾,尽责
地陪著萧父聊著近来的时事、政治与经济话题,排遣老人家卧病在床多日的寂寞。
大约聊了半个钟头,看到萧父有些疲备心,仁善开口告辞。
“下次有机会,再来家里坐坐。”相谈甚欢的结果,萧父已经完全把仁善视为“正直”、“可信赖”
、“有深度”的好青年、自己人了。
“好,谢谢伯父。伯父再见。”
芙渠送他下楼,到家门边时,神情已经比刚刚好很多了。她如释重负地说:“好久没看到爸爸这幺开
心了,谢谢你,阿仁。”
“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仁善站在大门旁,感慨地拍拍芙渠的肩膀。“本以为你能回来照顾伯父,
代表伯父有意思原谅你与阿陵的事。现在看来,他的态度并未软化,你最近一定很辛苦吧?”
喜悦的笑遁走,芙渠垂下头,一语不发。
“……也别太难过了,这种事要有耐心。现在我明白上回阿陵打电话来,为何口气有些怪怪的了。我
当时就猜到应该是有什幺棘手的事,但她却瞒著不让我知道。唉,她不愿说的理由,是恐怕这档事我也使
不上劲,帮不了你们什幺吧?”
芙渠虚弱地笑笑,小脸黯淡地说:“现在,我好怕回阿陵与我的家。”
“咦?”
芙渠再也无法一个人承担这份苦涩,她揪住仁善的手臂,歇斯底里地说:“我觉得自己好卑鄙、好脏
!自己根本没资格爱阿陵,更没资格接受阿陵的爱!我……我作为她的伴侣,却不能保护她,得顾忌父亲
的心脏病发作,因而听著父亲在我面前数落阿陵的不是。我好想跳出来捍卫阿陵,可是我做不到……阿仁
,告诉我,我该怎幺办才好?”
“现在,你应该冷静一点儿。”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心,仁善坚定地看著她。“芙渠,不要这样逼自己
,你会把自己逼出病来的。”
泪珠婆娑掉下。“我……我也晓得……这些……全部都是无可奈何的……由不得我作主。唯一我能作
得了主的,就是离开阿陵,还给阿陵自由。”
“阿芙!”一叱,仁善不懂她怎会冒出这念头。“你振作点儿!你现在想的,解决不了什幺问题!”
“可以的!至少这样可以让父亲不要再继续臭骂阿陵!他骂她是妖孽、变态、不要脸的女人……更难
听的都有。爸爸没有对一个人说过这幺多的坏话,我不知道他这幺恨阿陵……可是错的是我,是我爱上阿
陵的关系,我是心理不正常的变态同性恋,是我把阿陵拖下水的!”
这样不行!仁善知道自己一个人无力解开她的心结。
“听著,芙渠,你别急著想太多。你累了,日夜不分地照顾父亲,是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所以才会
有这些悲观的看法。好好睡一觉,醒来後,找宋陵谈谈,将这些事摊开来说,和宋陵商量过後,再下决心
,好吗?”
一径地摇头,芙渠根本听不进去。
仁善知道马上带芙渠回家,要她与宋陵剖心长谈,才是上上之策。但碍於萧父还需要女儿的照顾,他
也不能强硬地带她走。
回去後,先打个电话给宋陵吧!仁善心疼地看著濒临崩溃的纤细女子,她这小小的肩膀,根本扛不住
巨大的压力。一定得通知宋陵这件事,太迟,也许芙渠就完了!
早上开完月会,听过与天气、航行路线等等的相关演示文稿後,谷洋暂时可以休息个半小时。他和几
名同机组的空姐想到员工餐厅喝杯咖啡时,柜台那边却透过内线请他移驾到大厅。
谁会跑来公司找他?脱离空姐们的团体,谷洋纳闷地往大厅移动。
“谷副驾!”一看到谷洋,坐在大厅会客沙发椅上的女子,赶紧起身说:“是我拜托柜台联络你的,
上次……我有点小失态了,时时惦念著要向你说声对不起,可是因为你还在休假中,联络不上。请你忘掉
我那时情绪性的言语,我大概是中邪了,才会说出那幺奇怪的话。”
原来是她?谷洋淡淡地点头。“你不提,我也早忘记了。王……”
“你好讨厌,怎幺不记得人家的名字,我叫芷芬啦!”嗲声说。
“王芷芬小姐,你无须这幺客气。”谷洋当天有些醉意未消,脑子不够清醒,今天在思路无碍的状态
下,他大脑的警铃也跟著响了。
古人说“烈女怕缠郎”,是说缠久了,就是你的。对谷洋而言,恰巧相反,这种花痴纠缠法他可敬谢
不敏。没办法,他毕竟不是烈女,“烈男”则和他不熟,很多人把他归类为放浪、花心的恶男类。
固然他有段时期来者不拒,同时和四、五个空姐约会是家常便饭!但这可不是说他就没有原则。原则
一,绝不约会有夫之妇,免得被盖布袋。原则二,绝不约会顶头上司,免得影响饭碗。原则三王姓女同
事最为适用的一条,绝不约会不懂得进退的女人,免得事後哥哥缠、分手难。
不过是在她住的地方,而且还是她弟弟的房间里,打地铺睡了一晚,这女人就搞不清楚状况地自以为
有啥“特权”,跟他装熟起来,还大刺刺地利用公司的“内线”,随便叫自己出来……谷洋直觉不能再让
她抱著任何希望,因此刻意端出冷漠的架子。
“我还有许多登机前的准备工作,不陪你多聊了。”
“啊,那我再耽搁一下下就好!是这样的,谷副驾是不是有一支银白款,N牌的PDA手机不见了?”
谷洋疑惑地反看她。“你怎幺知道?”
女同事大大地喘了口气。“太好了,我想失主也没别的人选了。来过我家的朋友,没人会使用这幺高
性能的机子。我在弟弟房间发现那支手机时,还和他小吵了一架,因为我以为是他随便浪费零用钱跑去买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