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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带,头上戴着一顶满是绒球的帽子,身上背着一张弓和一口剑,一手掌着灯,一手搭在那个将军的肩上,两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我看完画,又去找诗,而那首诗也一如既往地待在屏风的角落上:“山月无声玉漏残,石桥岑寂枕衾寒。人间忽听蹄声疾,言是将军破可汗。”
好像没啥不得了的意思,我这么想着,拿出了相机——不管怎么说,来了一趟不能白来,还是把它给拍下来的好。
我拍着拍着,越来越觉得照片上的这个人好像很眼熟,而且,我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应该就是在刚刚不久前见过他。
我不自觉地转过身——我想问问段阿姨,也许她知道我这个问题的答案,然而,就在我灯笼的光扫过桌案上时,我赫然发现那里放着一些长条形的东西。
啊……我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根本不出了声。
而段阿姨和宁警官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因为他们就站在我们的侧面,宁警官连忙喊了一声:“等等!”
我一哆嗦,灯笼停在了桌案上,我同时也看清了桌案上那些长条形的东西——那赫然是五条烤羊肉。
我真的吓坏了,大殿门口的灯笼灭了,桌案上又出现了烤羊肉,然而却没发现尸体……
我顷刻间已经把各种可能性都想过了一遍:也许,尸体被埋在了地下;也许,尸体被分成了几块藏在了大殿里不同的地方;也许,尸体已经被用什么药水溶解流到了地下……
我越想越害怕,一时有些迷乱。等我明白过来,我才发现我所有的设想都有一个共同的前提——尸体就在这个大殿里面。
就在我抓狂的时候,宁警官和段阿姨的目光已经集中在了那个阎王爷身上。宁警官把手里的灯笼往前凑了凑,几乎戳到了阎王爷的脸上。
段阿姨的神色慢慢变了,她的手抬起来,指着阎王爷的脸:“这……”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绕到前面,这下,借着宁警官手里灯笼的光,我这才看清阎王爷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瘦得颧骨高高隆起,干干净净的,一根胡子都没有。这张脸上双眼紧闭,鼻角边有些淡淡的血迹,嘴巴大张,露出两排很不整齐的牙齿,他的表情好像很痛苦……那,那是,方全非!
我顿时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里,我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凶手藏匿尸体的手段,却没料到尸体就好端端地摆在我们面前,而且面貌如此狰狞。
我木在那儿,只能听着段阿姨和宁警官说话。
段阿姨问了一句:“这是……方全非?”她好像在向宁警官确认这件事。
宁警官“嗯”了一声,他又仔细看了看:“好像……”
“什么?”我能明显听到段阿姨的声音有些颤抖。
宁警官轻轻咳嗽了一声:“没什么,检查一下吧。”
我好容易才喘出一口气来,这时我才想到仔细看看方全非的形象。
方全非穿得跟前几殿的阎王爷差不多,头上的帽子身上的袍子都破破烂烂的——他穿着阎王爷的衣服,那这殿的阎王爷呢?
我狐疑着,四下看了看……
当我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木雕时,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你们看,那个,是不是真的阎王爷?”
段阿姨和宁警官正在观察方全非的尸体,他俩显然没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而且,也完全忽视了我。
我喘了口气,理了理思路,这才重新开口:“凶手把方全非杀死后,把他搬运到了这里,给他穿上了阎王爷的衣服,并把他摆在了椅子上,然后把阎王爷的雕像扔到了那里。”我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个木雕。
段阿姨看了我一眼:“嗯,这我们已经看出来了……”她的声音很平静,“我现在关心的是,他是怎么死的。”
我白推理了——我有点儿丧气,而段阿姨和宁警官完全没理我,他们正凑方全非的脸旁边仔细观察,已经有十几分钟了。
段阿姨一边看一边念叨:“皮肤发紫,有瘀血,还有点儿肿,牙上好像还有玫瑰齿……这像是窒息死亡……”
宁警官“嗯”了一声:“应该是……”他说着话扒了扒方全非的衣领,“嗯?脖子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没有痕迹,是……什么意思?”我忍了很久了,这时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句话。
宁警官回头看了我一眼:“就是脖子上没有被扼或者被勒的痕迹,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别的痕迹也没有。”
我很快便说出了下一句话:“那会不会是中毒呢?有些中毒也会表现出窒息的症状。”
这可不是我胡说,我听我妈说过,一氧化碳中毒、氰化物中毒的某些症状都与窒息很相似,在尸检的时候非常容易出错。我想,既然在他们法医实验室尸检都容易出错,在这种乌漆麻黑的地方,不是更容易出错了吗?
宁警官没说话,段阿姨淡淡地说:“不太像一氧化碳中毒,皮肤上看不出那种樱桃红色,也不像氰化物中毒,闻不到苦杏仁味儿……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
他就这么无缘无故地窒息了?既不是被掐也不是被勒,更不像中毒,难道……
“难道他是被捂死的?”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个念头,随即便说了出来。
“捂死?”段阿姨和宁警官对视一眼,同时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我“嗯”了一声表示强调:“不然,还有别的能让他窒息的方式吗?”
段阿姨沉吟了半天:“也许有……不过,你说捂死,可不太容易实行啊。”
我有点不乐意了:“怎么不容易实行?”
段阿姨说:“这个姓方的可是个成年男性,用捂死这种办法,他怎么可能不挣扎不反抗。这个办法太费力,凶手未必会用。”
我还是不服:“那……凶手就不能把他手脚都绑起来吗?”
段阿姨并没有马上说什么,而是想了想,蹲下卷起了方全非的袖子,宁警官随即也蹲下了——他主要是为了给段阿姨照亮。
我连忙也凑了过去,段阿姨手里垫着一张纸巾抓着方全非的手腕看了看:“看不出有捆绑的痕迹……”
确实……段阿姨又看了看他的脚踝:“也没有。”她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
我有点儿怯怯地问道:“咱们……要不要把他放下来……验尸啊……”
段阿姨摇了摇头:“这就算了,条件不允许。而且,如果死因是窒息的话,他身上其他部位的症状跟面部的,不会有太大区别。如果是中毒,咱们现在也验不出毒源来。”
我想到了另一种情况:“至少,咱们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注射的痕迹吧。”
段阿姨看看黑暗的大殿里,苦笑了一声:“就凭这个小灯笼?算了吧,还是先把尸体放这里,等以后有条件了,再说吧。”
唉,以后有条件——这个以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宁警官说道:“咱们先回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我默默地跟着宁警官和段阿姨离开了第五殿。
一边走着,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郭同发死亡的情况好像跟方全非差不多吧……”
宁警官回头看了看我:“不一样,郭同发的尸体上看不出窒息的症状来。”
我小心地问:“那郭同发会是中毒吗?”
宁警官摇了摇头:“这个看不出来。”
我还是不死心:“那他会不会是中了什么很特别的毒,或者是凶手用了什么很特别的手段,让他一点儿症状都没有就死掉了?”
段阿姨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孩子,还真是会想……反正我是不知道有那种东西。”
宁警官却仍然很严肃:“你这小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我对宁警官的态度有点儿反感,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到现在为止,一共能看到五个人被杀,一个人差点儿被杀。这五个人的死法各有不同,如果郭同发是被一种很难辨认出来的手法杀死的,为什么其他几个人没被凶手用同样的方法杀死呢?凶手不断变换手法难道只是为了凑合朱子杰嘴里说的那个什么歌吗?要是那样的话,这凶手也有点儿太变态了吧。要知道
,像杨联保那样被砸死和像彭贵那样被割喉的手法都是相当粗暴的,一不小心喷溅出的血迹就会沾到凶手身上。而像方全非这样被勒死的手法,也是相当费力气。还有杨金红那样的,凶手直接上手掐她脖子,这未免有点儿太简单粗暴了吧。而像钱超英那样被凶手事先设置好的机关杀死,也更加困难,凶手得计算得多精确才能保证一箭毙命啊。这六个现场的六个杀人杀人手法,简直互不相干,连一点儿相似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我觉得到现在为止,这个案子有点儿……”我轻轻咳了一声,才说出了下面这句话,“有点儿很不合逻辑。”
我说了这么多,满以为宁警官和段阿姨会好好思考一下,没想到宁警官在我说完之后沉默了一下便说道:“嗯,你说的倒也都是些问题,再说吧。”
“再说吧”是什么意思,我还没反应过来,宁警官和段阿姨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看来我白说这一大套了,我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但看看周围这环境,哪儿容得我发脾气呀,还是跟着他们赶紧离开是上策。
我沮丧地跟着宁警官和段阿姨进入大厅之后,发现夏斯宇正在门口等我们。
我们还没开口,夏斯宇先说话了:“回来了,什么情况?”
宁警官皱着眉:“发现了方全非的尸体。”他看了夏斯宇一眼,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来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有什么事吗?”
夏斯宇点点头:“有,文一诺醒了。”
☆、归来的失踪者和苏醒的昏迷者
文一诺坐在地上,精神很萎顿。
我最不善于做的事情就是安慰人,所以只能看着他不说话。
宁警官弯下腰凑过去:“你怎么样了?”
文一诺满脸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