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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见了,知道绫罗问的是楼燕然,她也想知道今日楼燕然今日为何没来,便问:“楼燕然呢?他今日怎也没来?”
“这我怎知道?我又不与他一样姓楼。”何羡之懒洋洋地道。
须臾,有人说魏王与浦阳公主到了,几人去了前厅,又过了一会子,便见到浦阳公主先一步进来。
今日浦阳公主并未像前几次那般穿着男装,今日上穿鹅黄短襦,下配石榴裙,梳着坠马髻,整个人比往日显的灵动了许多。
迟了两步,一身天青色长衫的李思齐也走了进来,钮太监紧跟在他身后进来了。
绮罗等人向他行了礼,李思齐看向站在一起的绮罗与绫罗,说道:“你的伤口好的倒真快,可见是我砸轻了。”
绫罗一怔,微微向绮罗那边靠了靠。
“殿下,上次街上的荷包是我扔的,为了能扔进去,才另加的石块,与绫罗无关。若是殿下怪罪,民女愿领罚,只是此事与小妹无关。虽然殿下上次砸伤了小妹,但殿下乃无心之失,民女的家人都不会怪罪殿下,还请殿下不要担心。”绮罗屈膝说道,说完,等了半日不见有人回话,便自己站直了,只立在一边。
李思齐嗤笑道:“这便是你对救命恩人做的?你这一圈子话,是要说我不讲理,还是你太讲道理?”
“殿下是明理之人,自然知道道理在殿下那边。”绮罗低头说道。
浦阳公主笑道:“哥哥,既然绮罗是无心之失,那便算了罢。反正你也无心了一次。”
李思齐看了眼浦阳,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浦阳公主依旧跟在何羡之身边,叫道:“三郎,你看我这身可好看?”
“上次说错了,殿下尚未长大。”何寻之流里流气地说道。
清池郡主拍了何寻之的脸,对浦阳公主说道:“浦阳,你别理他。你还小,总会长大的。”
原来昨日浦阳公主见着自己身穿男装,站在绮罗身边,越发显的胸前平坦一片,故此特换了一身衣裙,决心要将绮罗比下去,如今见自己穿这一身的意图被何寻之清池郡主识破,唯恐何羡之也看出来,便去看何羡之的脸色。
何羡之目不斜视的依旧向前走,只道:“好看。”
浦阳公主松了口气,心想何羡之才不似何寻之那般好色。
“陆姐姐走吧。”绮罗对陆小姐说道。
许是看多了,陆小姐此时脸色恢复过来,人白白净净的,更好看了,微笑道:“是苏家妹妹?咱们一起走吧。”说着,不看何寻之,只管与绮罗绫罗低声说笑。
原本以为李思齐这般心胸狭窄之人,对府中的东西也会挑三拣四,不想李思齐却只是挑出了违制的东西,去了前朝的印记,旁的并未说什么,也没有提出让人再修整。
本打算等李思齐提出返修院子,便将苏清远等人介绍给李思齐的钮太监,拐弯抹角的提建议,却都被李思齐驳了回来。
“如今北边正闹饥荒,还是减省些吧。”李思齐说道。
“殿下爱民如子,但万民也敬你为父。哪有为了自己的肚子苦了父亲的道理?殿下本就是离乡到此,不将府里收拾的称心,以后如何能为咱们老百姓撑起一片天?”钮太监说道,大有李思齐住的不好,他便于心不忍的架势。
“钮公公莫要再说,本王心意已决。府中的门窗栋梁,保存完好,便是再过百年也坏不了。房顶不许用锦缎去糊,只要打扫干净即可。”李思齐道,说完,却见里间摆放了一架十分华丽的镶金嵌玉紫檀屏风,流光溢彩,将本显的十分朴素的屋子衬得华贵非凡。
见着这屏风,李思齐皱了下眉头,便看向钮太监。
钮太监一时琢磨不透李思齐的意思,但总归明白一条,那就是此时,当着旁人的面,不得叫李思齐砸了自己方才立下的招牌,节俭是爱民,清廉自然也是爱民,便道:“这是府里原本就有的,在地窖里已经被灰埋了的,新近翻修才重又扒了出来。”说完,盯着李思齐看,若是李思齐顺理成章地收下了,那往后再送东西就好办了。
“既是这样,那就抬出去叫人卖了。这等宝物,少说值个百万,必是前朝王爷用民脂民膏买来的,本王岂能忍心用这东西?”李思齐义正词严地说道,字字透露着对昏君贪官的厌恶。
钮太监一愣,正想着这屏风卖了,他该如何向苏清远交代,便听李思齐命令道:“逸风,与钮公公一同将这屏风拉出去,就地卖了。”
“是。”李思齐的侍卫逸风应道,在李思齐走后,便叫人将这屏风抬出去。
“小心点,别碰坏了。”钮太监急道,一急,嗓音更尖细了。
将王府草草看了一遍,李思齐叫人将府里多出来的东西都拿去卖了,其他的地方也不再看,只领着人去府里花园里玩。
见多了装模作样的人,除了何丽人,旁的人只赞了李思齐两句就罢了。
“若是我,给我的院子里的东西就是我的,方才那花瓶屏风,都是我没见过的,我都恨不得抢回去,殿下竟然一点也不贪心。”何丽人兴奋地说道,因混熟了,且又有两个哥哥在,她一点也不腼腆,眼睛发亮地盯着李思齐看。
李思齐谦虚了两声,见何丽人还要再说,便看了眼何寻之。
“丽人,算了,你再说殿下就不好意思了。”何寻之说道。
绮罗见着这情景,倒不以为李思齐多好,只是心想难怪先前听苏老夫人不小心的说有言官为了叫他出京差点撞死。有这么个“爱民如子”的弟弟在,太子能睡得着才怪。
“逛了一圈,你们可饿了?听说前日我猎的鹿送过来了,我烤给你们吃吧。”李思齐说道。
绫罗心中警铃一响,拉着绮罗的手在她手心里滑了一下。
“不知殿下要如何烤?不如切碎了,咱们一起烤吧。”绮罗笑道,既然爱民如子了,那再与民同乐一番也不为过。
“也好,另叫人温了酒过来。今日风有些大了,正好暖暖身子。”李思齐应道,指着一高出的亭子道:“那亭子就改名叫会英楼,叫人收拾了东西送到那亭子里。”
说完,向那亭子走去。
众人忙跟上,绮罗拿了帕子擦手,心想李思齐除了与民同乐,还多了一样善于纳谏。
蹬了台阶,进了宽大的会英楼,向下一看,便能看到王府东边一角,清楚地见到不停地有人将东西搬出去。
少时,大块的鹿肉送了上来,李思齐让人放下鹿肉炭火佐料,便叫他们下去,自己拿了刀子来切。
绫罗见着李思齐一刀刀将那鹿肉切开,心也随着那鹿肉一颤一颤地,实在忍不住,便站起来,向亭子下看。
鹿肉越切越小,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炭火上。
虽说是大家一起烤,但清池郡主等人都对烤肉没兴趣,与何寻之两人拿了酒对饮。
何羡之不喜欢鹿肉,浦阳公主也跟着不吃。何丽人身子弱,何家兄弟不叫她吃,只叫她在一旁烤着玩。
最后真正在烤鹿肉的便是绮罗绫罗李思齐,还有陆小姐。
绮罗如今正跟何妈妈学厨艺,因此烤肉的手法虽谈不上快,但是十分的细,因此烤出来的鹿肉虽少,但味道极好,何丽人得了何羡之的许可吃了几块;陆小姐一看便是练过的,不说鹿肉,蔬菜也烤了一堆,都放在何寻之,清池郡主面前给他们下酒。
如此对比下去,烤肉速度比不上陆小姐,味道比不上绮罗,李思齐的小心眼又起来了,“来你们吃吧。”
说着将两块鹿肉放在绮罗与陆小姐面前。
见没有自己,绫罗心中松了口气,更加低着头,以免李思齐再给她肉吃。
绮罗与陆小姐谢了李思齐,绮罗吃完,说道:“殿下烤的十分有味道,只是老了点。”
“我这块味道也很好,只是酱料没有刷均匀。”陆小姐也吃完了。
李思齐握着筷子的手一紧,随后又夹了一块给绫罗。
绫罗看着眼前的鹿肉一愣,看了眼李思齐,便又望向绮罗。
“怎地?吃我一块肉还要你姐姐同意?”李思齐不满道。
“她……”绮罗刚要说因上次的鱼,绫罗的胃还未好,便听绫罗说道:“不是,谢殿下。”
说完,拿了筷子去夹那鹿肉。
李思齐得意地看了眼绮罗,又垂下眼去翻鹿肉。
绫罗咬了一口,闻到油味,忍不住要吐出来,又强忍着咽下去。
绮罗见她眼中含泪,蹙眉道:“可是胃不舒服?既然是这样,你便过去吃陆姐姐烤的菜吧。”
“难怪是本王的鹿肉太难吃,叫你咽不下去?”李思齐眯着眼睛说道,声音里透出丝丝凉气。
“不是,是民女感激的,能吃到殿下烤的肉,实在是民女三生有幸。”绫罗说道,脸上的笑只露出一点,既不谄媚,又不冷清。
李思齐满意的收回视线,又给三人各夹了一块肉。
绮罗与陆小姐对看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出对这位喜欢“庖厨”王子的轻视,双双拿起筷子。
“殿下这肉太嫩了,还有血丝在。”绮罗说道,并不吃肉,又将自己烤的那块递给李思齐,“殿下试试这块。”
“殿下这酱料刷的太多,失了鹿肉本身的鲜味。殿下试试这块。”陆小姐说着,也将自己烤的夹到李思齐面前。
微微眯了眯眼,李思齐一一吃下去,笑道:“我果然没有你们手艺好。”
“君子远庖厨,殿下是君子自然不如我们这些妇人烤的好。”陆小姐不卑不亢地说道。
“殿下不如随了郡主他们饮酒,就叫我们三人烤了给你。”欺软怕硬,绮罗忽想到这个词,若说是冒犯,她也曾冒犯过几次,却不见李思齐怎样,以后他会不会报复回来谁也不知道,只是眼前,她却肯定李思齐是欺软怕硬的。
李思齐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眼绫罗:“听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