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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月忙应了,转身便去拿东西。
银瓶玉叶一同到了春芽春苗那边,见她二人正在吃饭,便笑道:“赶巧了,要是迟了一会,你们就吃完了。这是夫人赏下来的,两位赏个位子,让我们也在这凑合着吃一顿。”
“看两位姐姐说的,你们能在这吃,可是我们的福分。”春芽说道,帮着银瓶接过食盒,又将食盒里的菜拿出来。
春苗拉着两人坐在正位上,见玉叶脸发红,显是热到的,便问道:“大中午的,你忙什么了?看着脸红的。”
“嗨,还不是夫人吩咐下来的事。”玉叶说道,又四处看了看,见没有旁人在,又探头看向里面,“小姐睡了?”
“早睡了,从老夫人那回来,吃了点心没一会就睡了,才刚叫起来吃了饭,许是早上起的太早,还没消食便又睡了。”春芽说道,看向那只略动了几筷子的菜,“还是夫人心善,这样的好菜还能想到我们。”
“瞧你说的,夫人本就是大家子出来的,她还能看上这个。”银瓶说道,又将一盘子炖肘子推给春苗:“你前两日说牙疼,吃这个吧,这个炖的烂。”
“还是银瓶姐姐疼我。”春苗笑着说道。
玉叶坐下后,又见三月也将她的菜送过来了,果然又是比春芽等人好上许多,其他几人艳羡,却也没法子。
“何妈妈哪?叫她来一起吃吧。”玉叶说道,又站起来欲要请人。
“你坐下吧,她瞅着空子早回家看她儿子去了。”春苗阴阳怪气的说道,“叫她一声妈妈,真以为自己比我们高贵多少,这也管,那也管。就当缺了她不行一般。”
“行了,少说两句。”春芽说道,又向玉叶挤了下眼睛,“今儿个的菜都是预备给杨家老爷和姑奶奶的吧?怎么就没来哪?”
春苗等也疑惑的看向玉叶。
“就是,老爷和夫人在房间里说了半天的话,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银瓶插嘴说道。
玉叶一皱眉头,“这些事不是咱们能说的,只管好好办差,其他的事,还是莫要管的好。再说咱们距离夫人这么近,当心她听到,又或者是被坏心眼的人传了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说主子坏话呢。”
春芽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四人各自拨了一小碗饭,相对无言的吃了起来。
绮罗躺在房里早就醒了,听着她们的对话,暗想大杨氏对玉叶多有提放,玉叶还对大杨氏这般衷心。倘若玉叶跟了苏清远,不知道大杨氏会怎么对付她。
四人吃完,又叫了小丫头进来收拾,随后看着玉叶似乎有话跟春芽说,春苗和银瓶便识相的携手去了外面。
“叫你姐姐最近小心些,多点心眼。”玉叶说道。
春芽一惊,忙问道:“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姐姐秋荷她虽是赵姨娘身边的大丫头,但你也知道她一向懒散,跟赵姨娘不亲近,赵姨娘有事也不使她的。”
“便是如此才叫她多点心眼,跟赵姨娘走近一些,多探听点事。我琢磨着夫人是要对付赵姨娘了,这正是秋荷向夫人表衷心的时候,她年纪到了,今年年底就该配人了。表现的好,夫人将她配给许大娘的儿子也不一定。我可是听说了,许大娘早托了夫人,要夫人选个好的给她留着。”玉叶悄声说道。
春芽忙掩住嘴,“这样的好人错过了,可是要一辈子后悔的。”那许大娘是大杨氏陪嫁的媳妇之一,她儿子春芽也曾在老夫人那里见过,相貌周正魁梧,人又机灵,早几年就被苏清远看上,如今跟着苏清远,也是极得苏清远赏识的。
“姐姐,我替我姐姐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们都是一心向着夫人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哪里值得我姐姐衷心。”春芽忙向玉叶表衷心,又起身向玉叶一拜,“您可是我姐姐的恩人了,以后我也让她叫你一声姐姐。”
玉叶受了春芽一拜,又将她拉到身边坐下,“那珍珠找到了吗?”
春芽心颤了起来,说话便有些结巴,“夫、夫人,问起来了?”
“你怕什么?夫人又没怪你,你只管查是谁偷了珍珠,将那些眼皮子浅的弄出去就好了。”玉叶握着春芽的手说道。
春芽连声应着是,又动起了心思,“我自是没拿,春苗也不会。那何妈妈就说不准,她今儿个又回家了,就算是她拿的,也没了证据。”
玉叶想想也是,“横竖不是你们就好,珍珠又不会飞,总会人赃并获。”
“是啊。”春芽应道,又悄声说道:“素来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何妈妈管着的,那珍珠也是我数清楚装在荷包里递给她的。偏偏第二天看着就少了,其他人又摸不到,不是她还能时谁?”
“你只管在一边瞧着,自有夫人会发落她。”玉叶说道,又看了眼刻漏,“我该去夫人那里候着了,晚了,又不知有人说什么闲话。”
“还有人敢说姐姐的闲话不成?”春芽惊讶的说道。
“还不是那新来的,来了没两年还想辖制我?”玉叶挑眉说道,“等着吧,我还降服不了她?”
春芽忙又奉承了两句,“姐姐是谁啊,夫人身边的一把手,夫人哪少得了你啊。”
玉叶一笑,“我回了,你抓紧跟你姐姐说啊,晚了这等好事让别人抢了去,后悔也没用。”
“是是。”春芽笑着送玉叶出了门,见银瓶和春苗在最西边的退步里低声闲聊,略看了眼,疑心银瓶也在跟春苗说什么好事,见四下无人,众人又都在歇息,便悄无声息的绕过去,在屋后栏下偷听。
绮罗待她们走后,便下了床,事关何妈妈和赵姨娘她不能不管,赵姨娘还好,大杨氏不过是找她些麻烦,最后赵姨娘总会逢凶化吉的,只有何妈妈,恐怕要被害了。摸了摸老虎脖子里的珍珠,将那洞抠的更大了些,便出了里屋。
屋外廊下,两个小丫头相对垂着头打着瞌睡。
绮罗悄声出了门,紧跟在春芽的身后,蹲在她身边。
春芽正听的专心,忽见绮罗挤了过来,便唬了一跳,急忙示意她不要说话。
又恰好听到关键之处,春芽一心不想离开,又想着绮罗这么小的人必定听不懂,事后吓她一吓,不叫她说出去就好。
“许大娘当真看上你了?”
这是春苗的声音。
“那还有假,夫人早些年便许了我自己出去嫁人。如今许大娘又亲自向夫人提亲,这事不是更好。”银瓶颇得意的说道,之后又低声嘱咐,“你别告诉别人啊,免得这事又黄了。我娘跟许大娘私下里都约定好了。只等着过年夫人发话了。”
春苗砸吧着嘴巴,“你看不上大老爷,反倒看上那小子了。”
“瞧你说的,我嫁过去就是正经的管家娘子了,不比那看上了宠一天,看不上冷落一辈子的强。等着夫人得势了,你瞧着吧,别说莫姨娘,便是赵姨娘夫人想卖,也就卖了。”银瓶说道,语气里有些怅然,她也是思量再三才熄了这个心思。
春苗沉默不语,她还有几年才到年龄,不知道轮到她又是怎样的情景。
见上面无话再说,春芽牵着绮罗小心的退了下去,转回屋里,春芽咬牙跺了跺脚。
虽是一个院子里的,只因她见着金枝玉叶更得夫人的信赖,便一心奉承这两位。皇天不负苦心人,她果然与金枝玉叶十分熟稔。
只是这银瓶看着不言不语的,竟能跟许大娘搭上线,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小姐,不能把刚才的事告诉别人,不然就是坏孩子,要被狼叼走。”春芽张牙舞爪的吓唬绮罗。
“像古老婆子一样被狼叼走?”绮罗问道。
春芽一惊,没想到绮罗还记得那个古老婆子,“小姐乖,那古老婆子是坏人,以后也不要提她的名字。”
“那你把我送你的珍珠还我。”绮罗本着小脸说道。
春芽一惊,忙掩着绮罗的嘴,睁大眼睛低声恐吓道:“小姐没给过我珍珠,记住,没给过。”
见绮罗不说话,春芽又放下了手。
“你把珍珠给玉叶了?”绮罗斜眼说道,“我刚刚看见你给玉叶了。”
春芽抓住绮罗的手臂,说道:“小姐不能胡说,要人命的。”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给玉叶了。”绮罗说道,春芽抓的她生疼,绮罗张嘴向春芽手臂上咬去。
春芽一疼,只能放手,然后愤恨的看向绮罗,“你这孩子真不乖,今天一定要把你扔了喂狼吃。”
绮罗眨眨眼睛,“何妈妈没拿珍珠,就是你拿的。”
春芽恨得牙痒痒,瞪着绮罗,心想这孩子怎么这样倔,倘若到时候说是何妈妈拿的,被她闹了出来,她也必会被大杨氏责罚,打一顿是小,只怕会被赶出去。
“小姐乖,不是何妈妈拿的,是别人拿的。”春芽说完心中一动,既然绮罗见她与玉叶在一起,便能说出她把珍珠给了玉叶,那春苗与银瓶的关系亲近,一院子的人都知道,那春苗会将珍珠给了银瓶也是可能的。
绮罗见春苗的眼珠子转转,不知她在想什么心思,便又说道:“何妈妈一定没拿,你不能说是何妈妈。”
“好好,我的小姐,不是何妈妈,怎么会是她。”春芽笑着说道,又抱了绮罗在榻上,“来,小姐来描花样子吧,做的一手好针线,以后也能嫁个好人家。”
绮罗看向那无甚特点的花样子,这样的针线,便是做熟练了又怎么样,又不是个绣娘。
“我的老虎破了,你给我补一下。”绮罗说道,将布老虎递给春芽。
春芽原本不耐烦,想说等到何妈妈来了再补,随后看到那个洞里面露出一点光,看着是珍珠的光泽。
接过来,果然是两颗珍珠,心中狐疑的看向绮罗,轻声问道:“小姐,这可是你放的珍珠?”
“不是。”绮罗摇头茫然的看向珍珠,随后又低头去描花样子,暗中注视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