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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_魏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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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伯少传父业,博综群言。美风仪,动有法度。从兄顺言之于世祖,征为中散。世祖见而异之,谓顺曰:「真卿家千里驹也。」迁秘书奏事中散,转侍郎、光禄大夫,赐爵南昌子,加建威将军,委以军国机密,甚见亲宠。谋谟切秘,时人莫能知也。迁北部尚书。以频从征伐规略之功,进爵寿光侯,加建义将军。

  真君末,车驾南伐,将出彭城。刘义隆子安北将军、徐州刺史、武陵王骏,遣将马文恭率步骑万余至萧城。前军击破之,文恭走免,执其队主蒯应。义隆闻大驾南巡,又遣其弟太尉、江夏王义恭率众赴彭城。世祖至彭城,登亚父冢以望城内,遣送蒯应至小市门宣世祖诏,劳问义恭,并遣自陈萧城之败。义恭等问应:「魏帝自来以不?」应曰:「自来。」又问:「今在何处?」应曰:「在城西南。」又问:「士马多少?」应曰:「中军四十余万。」骏遣人献酒二器、甘蔗百梃,并请骆驼。

  世祖明旦复登亚父冢,遣孝伯至小市,骏亦遣其长史张暢对孝伯。孝伯遥问暢姓,暢曰:「姓张。」孝伯曰:「是张长史也。」暢曰:「君何得见识?」孝伯曰:「既涉此境,何容不悉。」暢问孝伯曰:「君复何姓?居何官也?」孝伯曰:「我戎行一夫,何足致问。然足与君相敌。」孝伯曰:「主上有诏:'太尉、安北可暂出门,欲与相见,朕亦不攻彭城,何为劳苦将士,城上严备?'今遣赐骆驼及貂裘杂物。」暢曰:「有诏之言,政可施于彼国,何得称之于此?」孝伯曰:「卿家太尉、安北,是人臣不?」暢曰:「是也。」孝伯曰:「我朝廷奄有万国,率土之滨,莫敢不臣。纵为邻国之君,何为不称诏于邻国之臣?」孝伯又问暢曰:「何至忽遽杜门绝桥?」暢曰:「二王以魏帝壁垒未立,将士疲劳,此精甲十万,人思致命,恐轻相凌践,故且闭城耳。待休息士马,然后共治战场,克日交戏。」孝伯曰:「令行禁止,主将常事,宜当以法裁物,何用废桥杜门?穷城之中,复何以十万夸大?我亦有良马百万,复可以此相矜。」暢曰:「王侯设险,何但法令而已也。我若夸君,当言百万,所以言十万者,正是二王左右素所畜养者耳。此城内有数州士庶,工徒营伍犹所未论。我本斗人,不斗马足。且冀之北土,马之所生,君复何以逸足见夸也?」孝伯曰:「王侯设险,诚如来言,开闭有常,何为杜塞?绝桥之意,义在何也?此城守君之所习,野战我之所长;我之恃马,犹如君之恃城耳。」城内有具思者,尝至京师,义恭遣视之,思识是孝伯。思前问孝伯曰:「李尚书行途有劳。」孝伯曰:「此事应相与共知。」思答曰:「缘共知,所以仰劳。」孝伯曰:「感君至意。」

  既开门,暢屏人却仗,出受赐物。孝伯曰:「诏以貂裘赐太尉,骆驼、骡、马赐安北,蒲萄酒及诸食味当相与同进。」暢曰:「二王敬白魏帝,知欲垂见,常愿面接,但受命本朝,忝居籓任,人臣无境外之交,故无容私觌。」义恭献皮裤褶一具,骏奉酒二器、甘蔗百梃。孝伯曰:「又有诏:'太尉、安北,久绝南信,殊当忧悒。若欲遣信者,当为护送,脱须骑者,亦当以马送之。'」暢曰:「此方间路甚多,使命日夕往复,不复以此劳魏帝也。」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为白贼所断。」暢曰:「君著白衣,称白贼也。」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贼,似异黄巾、赤眉。」暢曰:「黄巾、赤眉,不在江南。」孝伯曰:「虽不在江南,亦不离徐方也。」孝伯曰:「向与安北相闻,何以久而不报?」暢曰:「二王贵远,启闻为难。」孝伯曰:「周公握发吐饣甫,二王何独贵远?」暢曰:「握发吐餐,不谓邻国之人也。」孝伯曰:「本邦尚尔,邻国弥应尽恭。且宾至有礼,主人宜以礼接。」暢曰:「昨见众宾至门,未为有礼。」孝伯曰:「非是宾至无礼,直是主人怱怱,无待宾调度耳。」孝伯又言:「有诏:'程天祚一介常人,诚知非江南之选,近于汝阳,身被九枪,落在溵水,我使牵而出之。凡人骨肉分张,并思集聚,闻其弟在此,如何不遣暂出?寻自令反,岂复苟留一人。'」暢曰:「知欲程天祚兄弟集聚,已勒遣之,但其固辞不往。」孝伯曰:「岂有子弟闻其父兄而反不肯相见,此便禽兽之不若。贵土风俗,何至如此?」

  世祖又遣赐义恭、骏等氈各一领,盐各九种,并胡豉。孝伯曰:「有后诏:'凡此诸盐,各有所宜。白盐食盐,主上自食;黑盐治腹胀气满,末之六铢,以酒而服;胡盐治目痛;戎盐治诸疮;赤盐、驳盐、臭盐、马齿盐四种,并非食盐。太尉、安北何不遣人来至朕间?彼此之情,虽不可尽,要复见朕小大,知朕老少,观朕为人。'」暢曰:「魏帝久为往来所具,李尚书亲自衔命,不患彼此不尽,故不复遣信。」义恭献蜡烛十梃,骏献锦一匹。

  孝伯曰:「君南土士人,何为著屩?君而著此,将士云何?」暢曰:「士人之言,诚为多愧。但以不武受命,统军戎陈之间,不容缓服。」孝伯曰:「永昌王自顷恆镇长安,今领精骑八万直造淮南,寿春亦闭门自固,不敢相御。向送刘康祖首,彼之所见王玄谟,甚是所悉,亦是常才耳。何意作如此任使,以致奔败。自入境七百余里,主人竟不能一相拒抗。邹山之险,彼之所凭,前锋始得接手,崔邪利便尔入穴,将士倒曳出之。主上丐其生命,今从在此。复何以轻脱,遣马文恭至萧县,使望风退挠也。彼之民人,甚相忿怨,言清平之时,赋我租帛,至有急难,不能相拯。」暢曰:「知永昌已过淮南。康祖为其所破,比有信使,无此消息。王玄谟南土偏将,不谓为才,但以其北人,故为前驱引导耳。大军未至,而河冰向合,玄谟量宜反旆,未为失算,但因夜回归,致戎马惊乱耳。我家悬瓠小城,陈宪小将,魏帝倾国攻围,累旬不克。胡盛之偏裨小帅,众无三旅,始济翮水,魏国君臣奔散,仅得免脱。滑台之师,无所多愧。邹山小戍,虽有微险,河畔之民,多是新附,始慕政化,奸盗未息,示使崔邪利抚之而已。今虽陷没,何损于国。魏帝自以十万之师而制一崔邪利,乃复足言也?近闻萧县百姓并依山险,聊遣马文恭以十队迎之耳。文恭前以三队出,还走彼大营。嵇玄敬以百舸至留城,魏军奔败。轻敌致此,亦非所恤。王境人民,列居河畔,二国交兵,当互加抚养。而魏师入境,事生意外,官不负民,民亦何怨。知入境七百里,无相捍拒,此自上由太尉神算,次在武陵圣略。军国之要,虽不预闻,然用兵有机间,亦不容相语。」孝伯曰:「君藉此虚谈,支离相对,可谓遁辞知其所穷。且主上当不围此城,自率众军直造瓜步。南事若办,城故不待攻围;南行不捷,彭城亦非所欲也。我今当南,欲饮马江湖耳。」暢曰:「去留之事,自适彼怀。若魏帝遂得饮马长江,便为无复天道。」孝伯曰:「自北而南,实惟人化。饮马长江,岂独天道?」暢将还城,谓孝伯曰:「冀荡定有期,相见无远。君若得还宋朝,今为相识之始。」孝伯曰:「今当先至建业以待君耳。恐尔日君与二王面缚请罪,不暇为容。」

  孝伯风容闲雅,应答如流,暢及左右甚相嗟叹。世祖大喜,进爵宣城公。

  兴安二年,出为使持节、散骑常侍、平西将军、秦州刺史。太安三年卒,高宗甚悼惜之。赠镇南大将军、定州刺史,谥曰文昭公。

  孝伯体度恢雅,明达政事,朝野贵贱,咸推重之。恭宗曾启世祖广征俊秀,世祖曰:「朕有一孝伯,足治天下,何用多为?假复求访,此人辈亦何可得。」其见赏如此。性方慎忠厚,每朝廷大事有不足,必手自书表,切言陈谏;或不从者,至于再三。削灭稿草,家人不见。公庭论议,常引纲纪,或有言事者,孝伯恣其所陈,假有是非,终不抑折。及见世祖,言其所长,初不隐人姓名以为己善。故衣冠之士,服其雅正。自崔浩诛后,军国之谋,咸出孝伯。世祖宠眷有亚于浩,亦以宰辅遇之。献替补阙,其迹不见,时人莫得而知也。卒之日,远近哀伤焉。孝伯美名,闻于遐迩。李彪使于江南,萧赜谓之曰:「孝伯于卿远近?」其为远人所知若此。孝伯妻崔赜女,高明妇人,生一子元显。崔氏卒后,纳翟氏,不以为妻也。憎忌元显,后遇劫,元显见害,世云翟氏所为也。元显志气甚高,为时人所伤惜。翟氏二子,安民、安上,并有风度。

  安民,袭爵寿光侯,司徒司马。卒,赠郢州刺史。无子,爵除。

  安上,钜鹿太守,亦早卒。

  安民弟豹子,正光三年上书曰:

  窃惟庸勋赏劳,有国恆典;兴灭继绝,哲后所先。是以积德累忠,《春秋》许宥十世;立功著节,河山誓其永久。伏惟世祖太武皇帝,英叡自天,笼罩日域;东清辽海,西定玉门,凌灭漠北,饮马江水。臣亡父故尚书、宣城公先臣孝伯,冥基感会,邀幸昌辰,绸缪帏幄,缱绻侍从,庙算嘉谋,每蒙顾采。于时储后监国,奏请征贤,诏报曰:「朕有一孝伯,足以治天下,何用多为?」其见委遇,乃至于此。是用宠以元、凯,爵以公侯,诏册曰:「江阳之巡,奇谋屡进;六师大捷,亦有勋焉。」出内勤王,宠遇隆厚,方开大赏,而世祖登遐。梓宫始迁,外任名岳。高宗冲年纂运,未及追叙。

  臣行舛百灵,先臣弃世,微绩未甄,诚志长夺,摚鹳萆嗽缡溃跋贪Р挥馈3纪鲂窒拮臃獬S牢┳诠梗迩楸累堋O瘸既俪枨俺橥醺B祝舴廛ё埂W脊帕拷瘢瞪钶笨唷G晕┏汗愦ㄍ踝瘛⑻蟛艿龋⒁匝叵瘸谰天耄蛞园祝蛱芟源由街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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