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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微妙的视线被打断了,安斯艾尔转过头去看着那位典狱长。
摩利斯侯爵深不可测的目光也正停留在莫尔的身上。
“这是我的堂弟——马伦•;克莱斯特。”
介绍在半受胁迫的状态下进行,瓦尔特似乎抓住了安斯艾尔不情愿的痛脚,不断地在摩利斯面前谈莫尔的事。
舞曲结束之后,法兰西斯和莫尔就一起被叫到了典狱长的面前。
“向摩利斯侯爵大人问好,小姑娘。”
法兰西斯还没有静下心来,她听了瓦尔特的话立刻低身行了个礼,然后打开她的扇子小小扇了两下。
莫尔望着这个严肃的男人,半幅眼罩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有点滑稽。
“亲爱的表哥,您把侯爵先生的身份都给说出来了。”
“啊,是啊,我都忘了。”瓦尔特故意笑了笑说,“不过我还保留着一点呢,我可没对马伦先生说出摩利斯侯爵是位嫉恶如仇的典狱长。”
“瞧您,准是故意说漏嘴的吧。”
法兰西斯用扇子挡住了自己的嘴轻轻笑了起来,在她眼中,她的表兄是个风趣幽默的男人。
安斯艾尔站在莫尔身旁,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当瓦尔特说到典狱长的时候,莫尔全身都震动了一下。更明显的是他的目光改变了,安斯艾尔看到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了愤怒的征兆。
这是很出人意料的,通常一个逃犯听到典狱长的名字时都会显得心虚胆怯,可是莫尔显然是被激怒了,他的眼睛里射出仇恨的火焰,像是要把对方烧尽似的。
安斯艾尔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他知道这样下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尤其是在摩利斯侯爵的面前,这么做简直就是自杀。
急智。
是的,他需要急智来摆脱这个困境。
安斯艾尔往后退了一步,他看到有位侍者正端着盘子从他身旁经过,于是适时地伸手碰着了莫尔的肩膀。
他只喊了一句:“马伦……”
声音让莫尔转开了视线,连摩利斯、瓦尔特和法兰西斯也一起转过头来看着他。
安斯艾尔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中身体一晃向后倒了下去。
莫尔惊讶地望着他,像是条件反射一样要伸手去抓住他,但他的手指仅仅只是碰到了安斯艾尔的指尖。
在那一瞬间,安斯艾尔看到莫尔眼中的怒火全都消失了,他的蓝眼睛里只有纯洁直率的关切剧烈地迸发出来。
法兰西斯在一旁发出了一声惊叫,就在这叫声中,安斯艾尔把自己重重地摔到了那位侍者的端着的酒杯上,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玻璃打碎的声音。
“噢,上帝。”
莫尔赶过来,他看到安斯艾尔紧闭着眼睛,脸色是苍白的。
他摔下去时发出的声音那么响,在场的人被那个声音吓到,全都停止了交谈。
法兰西斯用手捂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紧靠着她的表兄不停地喊着上帝。
莫尔扶起安斯艾尔,手指碰到他的后脑摸到一片血红。
“不不,请不要和我开玩笑。”
他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手上的血。
“医生,这里需要医生。”
摩利斯侯爵走过来递了块手绢给他,他看也不看就抢了过来。
莫尔用手帕按着安斯艾尔的伤口,但听他说:“没事的,只是撞了一下,我还能说话不是吗?别大惊小怪的,现在请带我回去吧马伦,我们把大家都吓坏了。”
“别说话也别乱动,我按不住伤口了。”
他看到安斯艾尔对他示意才稍微安心了一点,很快把他从地上抱起来。
“各位,请让一下。”
“马伦先生,您得找医生。”
“我知道,我会的。”
莫尔一边回答一边抱着安斯艾尔往外走,他走得跌跌撞撞,周围的人都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法兰西斯用手擦着眼泪,她把头靠在瓦尔特的肩膀上,瓦尔特用力搂住她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没关系,只是小伤,伯爵不会有事的,你明天就能去看他。”
瓦尔特一边安慰他的宝贝表妹一边望着莫尔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起初以为安斯艾尔是在演戏,他总是这样,一到关键时刻就喜欢哼哼几下,可是后来就不对了。
以瓦尔特的想法,没有什么人会故意把自己伤得那么重,除非他有什么攸关性命的事情要隐瞒,否则谁也没法对自己下这种狠心。
瓦尔特猜不出安斯艾尔这么做的原因,所以暂且相信了他真的是因为体力不支才倒下的,他刚才不就说感到有点不舒服吗?
法兰西斯在他的怀里感觉好些了,她抬起头来祈求得到安慰。
“伯爵没什么是么?他只是摔了一下,我们小时候都摔过跤。”
“是的,安斯艾尔先生不会有事的。”
瓦尔特心不在焉地应付了她一下,如果伯爵现在死了,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骑士转过头来,看到站在一旁的摩利斯侯爵一言不发地端着酒杯,他的杯子里早就已经空了,可这位先生却好像完全都没有发现一样。
人们回过神来,舞会就在一种仿佛被扑灭了烈焰,只剩下一点火星的残余气氛中不怎么热烈地继续下去。
第021章
XXI.谢礼
莫尔扯掉脸上的织缎面具,也把安斯艾尔的面具揭下来。
他尽量小心地让受伤的人靠在他怀里,避免被颠簸的马车震到。
安斯艾尔的脸色就像纸一样白,但是他又没有失去知觉,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
“您为什么这么做?”
莫尔的声音干涸得叫人难过,安斯艾尔回答说:“别惹我生气。”
“惹您生气……我做了什么?”
“求你别说话。”
安斯艾尔闭上眼睛,他感到很累,需要在睡眠中获取一点安详的力量。
这个时候如果和莫尔对话,他一定会控制不住地发脾气,他需要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在这个晃荡的车厢里。
那家伙居然还敢不断地问他干吗这么做,难道他做了多余的事吗?
莫尔闭上了嘴,开始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马车一直回到伯爵府邸,安得烈和仆人们要开始忙碌了。
他们将找到的最柔软的垫子全都堆在床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伯爵安置在上面。
可是一切安顿好了,安斯艾尔却禁止他们去找医生。
“请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让我感到头晕。这没什么,只是擦破了点皮,已经没有在流血了。请让他们散开吧,安得烈,别围在这儿了。”
“您确定吗?您的脸色可不太好。”
安得烈担心地望着他的主人,莫尔则在一旁保持着安静。
“莫尔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碰上暴徒了吗?”
“没有。”
安斯艾尔看着他对面的人,然后对安得烈说:“您下去吧,时间很晚了,去睡觉吧。”
安得烈又站了一会儿,但是他最终还是遵从了主人的命令。
管家打开门又关上门,把莫尔留在了房里。
这个温暖的卧室看起来还很平静,但是当事人感觉到一种神经质的激动情绪在来回撞击着。
“您今天差点暴露了。”
莫尔不作声,但是他的双手却紧紧蜷成一团,安斯艾尔还能听到骨节发出来的咯咯声。
“您遇到了自己不能左右的事情吗?”安斯艾尔说,“请坐吧,莫尔•;柯帝士先生,我请求您坐下。”
莫尔离开了他倚靠着的小橱柜走到安斯艾尔的床边,在一张曲腿的缎面椅子上坐下来。
“说说您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安斯艾尔的语调充满讥讽,莫尔看得出他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存心要找茬吵架。
如果在平时也就算了,但是莫尔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实在不想和他斗嘴惹他生气。
他低声说:“我和法兰西斯小姐跳舞了。”
“噢,我都忘了这件事。”安斯艾尔用像是对待敌人一样冰冷而干燥的声音说,“您还跳了舞,是指那种发疯一样的民间舞吗?我有警告过你吗?在出门之前我是否说过不要做出格的事?你干吗拉着那姑娘发疯?还是说你爱上她了……”
“我没有!”莫尔大声说,“我只是想让她高兴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别忘了您的身份,你是个逃犯,记住了,不要总是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安斯艾尔感到自己的头部一阵阵抽痛,但他不可抑制地想要痛斥莫尔一顿。
他差一点就给毁了。
“看见摩利斯侯爵了吗?你明明看到了自己的克星却还露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摩利斯侯爵,摩利斯典狱长,他一个眼神就能让你重新滚回监狱去,这辈子别想再出来了。”
莫尔再度听到他提起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抬起了头。
安斯艾尔纹丝不动地瞧着他说:“你干什么?我只是提到摩利斯侯爵的名字,你就好像要杀了我一样。”
“是他下的命令。”
莫尔的声音激动,但他的身子却像雕塑一样毫无反应。
他说:“是那个男人下令开枪,他杀了我的朋友。”
“那又怎么样?”
莫尔吃惊地看着安斯艾尔对此表现出来的冷淡和漠然,他浅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愤怒的表情,简直就快要丧失理智了。
“那又怎样?您是位真正的贵族吧,从来都不会有人拿枪对着您。您衣食无忧,生命也不会受到威胁,您的朋友全都将安安心心地死在舒服的床上,那我呢?您大概是不会了解平常人的生活的,谁被关进监狱,被拷打、受侮辱,并且永远成为阶下囚,这些都和您没半点关系,既然如此,您又何必煞费苦心地演这出戏给那位典狱长大人看呢,直接把我交给他就行了。大人,我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一个囚犯,虽然逃走了,但还是个囚犯,这条命还不如路边的一条狗。我说完了,很抱歉让您为我受了伤,如果您想回敬我一记耳光什么的就请便,我不会躲开。”
他的胸膛不断起伏着,脸色也成了一片激烈的红色,但是安斯艾尔却只是看着他。
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看着,直到莫尔冷静下来,伯爵的眼睛就好像在抚弄着一只狂暴的野兽肚子上的软毛那样温柔。
“请考虑一下。”
安斯艾尔说:“再多考虑一下吧。”
他的声音缓和下来说:“当您觉得愤怒的时候,就多想想您的朋友,不要每次只想到表层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