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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警方势必再进一步调查剩下的药片,在这里又可以发现其中有一半已经调换为阿司匹灵了。”
“可是一般人都有阿司匹灵呀!”我有气无力地呢喃。
“是的,姑且套用一句古典的戏剧性用语吧。阿拉顿心术不正骗取一位女子的感情,而却不是任何人都是这个女子的父亲。而且你曾经为了这个问题,于前一天和令媛争论,波德·卡林顿和诺顿这两个人物的证词可以说明你对死者有危险的企图。海斯亭,这样一来,情势就不很乐观了。大家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在你身上,而且这时候你也会因恐怖……不,因后悔而坐立不安,能干的刑警很有自信断定你是凶嫌。此外还可以设想有人目击你调换了药片的现场,也非不可能。”
“不会的,附近没有人。”
“窗外有个阳台,说不定有人从那里看见。或者是你能说没有人从钥匙洞里偷看吗?”
白罗半闭着眼睛,说我有过份相信人性的缺点。
还有,告诉你,这间房子的确奇怪。要是我,我认为即使卡狄斯在隔壁,我仍觉得从里面把房门锁好是最妥当不过的。但是搬到这里来没多久,我的钥匙竟不见了……就像是烟一样消失!我没办法,只好另外再配置一把。”
“总而言之,”我的困恼至今仍重重地压再心上,我一面长叹一声,一面说:“实际上并没有出事嘛。一响起某种想法如此这般在人的心里一点点茁壮成长,不禁令人不寒而栗。”我小声地说着:“白罗!你不认为以前……以前那件凶杀案,使得这里的空气也含有细菌?”
“你是说杀人的滤过性病毒吗?”
“每个家都有各自的气氛。”我想了又想,说道:“而最现实的就是这个家背负黑暗的历史。”
白罗点点头。“不错,从前有好几个希望别人死去的人住在这里!这倒是事实。”
“这间房子的气氛不晓得为什么原因,总觉得似乎能控制人心似的。但是,白罗,目前这件事怎么办呢?我指的是茱蒂丝和阿拉顿的事。不想个方法阻碍不行,你想应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都不要管吧。”白罗加重语气地说。
“可是……”
“听我的,不要干预是避免招致不幸的最好方法。”“如果由我出面找阿拉顿谈……”“你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呢?茱蒂丝已经二十一岁了,以达成自己处理自己之事的年龄了。”
“但是我也应该尽我之所能……”
白罗阻止我说下去。“不行的,海斯亭。不要自以为你有足够的聪明才智、毅力、狡猾,能影响他们,使他们二人听从于你。阿拉顿已看惯了只会大发雷霆而一筹莫展的父亲,而且他顶多认为这是很成功的游戏罢了。茱蒂丝也是一样,她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知难而退的女孩。你的忠告也许冒昧了一点,我劝你今后还是采取和过去完全相反的方法对待她比较好。要是我,我会信任茱蒂丝。”
我凝视白罗。
“茱蒂丝这个女孩子,”他说:“的确具有卓越的才华,我由衷佩服。”
“是的,我也认为她是我值得骄傲的女儿。但总是有点担心。”我说。声音有点颤抖。
白罗忽然用力地点头。“我也担心,但和你所担心的意义不同。我非常担心。但是,我又爱莫能助……不,应该说完全无能为力才对。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危险已经逼近了,海斯亭,危险已逼近眼前了呀!”
Ⅱ
所谓危险逼在眼前,我所知道的可不会少于白罗。现实的是我昨晚曾亲自听他们说的话,我当然比他清楚。
尽管这样,我一面下楼用早餐,一面不断地推敲白罗说的话。
“要是我,我会信任茱蒂丝。”
真是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话。但是让我听来,却觉得有一股无以言喻的高兴。然而这句话的真实性很快地获得证明了,因为打算今天赴伦敦的茱蒂丝显然已改变原来的计画了!
早餐过后,茱蒂丝和往常一样,和富兰克林一起进入研究室。他俩今天很明显地可能要在里面忙碌一整天的样子。
心中充满了一股强烈的庆幸之意。昨晚的我多么丧失理性,多么绝望呵!我以为茱蒂丝会被阿拉顿的甜言蜜语所惑而答应邀请,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并没有听见茱蒂丝答应他的。是的,本来就聪明、正经的茱蒂丝绝不会轻易上甜言蜜语之当才对。她拒绝了约会呀!
阿拉顿匆匆用过早餐,立刻赴易普威治去。他按照预定计画行动了,他以为茱蒂丝会前往伦敦赴约的。
看来,他就要大失所望了,但我丝毫不产生同情之念。波德·卡林顿走过来,有点讽刺地说:“你今天早上似乎特别愉快的样子。”
“嗯,我有好消息。”我说。
他说他的消息比我糟。说什么改建工程停顿下来,建师打来令人颓丧的电话……据说当地的测量师不细心,错误摆出,以致引起了麻烦的争议,而且担心昨天不该让富兰克林太太那样累。
富兰克林太太的确正在丧失持续了很久的健康和活力。根据顾蕾丝护士说,变得很难伺候了。
顾蕾丝护士本来想利用假日找朋友的,但现在由于情势所逼不得不取消假期了,使她非常不高兴。富兰克林太太一大早就向她所以提神醒脑的药啦,热水袋啦,各种特别食物及饮料,而每当顾蕾丝护士就要离开房间时,她就满脸不高兴之色。她有神经痛、心脏痛、手脚麻痹、畏寒等一切疾玻我想我在这里提一提也无妨。我和其他的人已不为她的病痛而觉得惊讶。到了现在,任何人都觉得这是富兰克林太太忧郁症的倾向之一。
顾蕾丝护士和富兰克林也一样看法。
从研究室被叫了出来的富兰克林,细听妻子所诉症状,他徵求她的意见,是否要请当地的医生看病(但被富兰克林太太坚拒),于是他就为她调配镇定剂,并苦口婆心地抚慰她之后,这才回去工作。
“大夫也知道太太只是演戏而已。”顾蕾丝护士对我说。
“是真的不大要紧吗?”
“体温正常,脉搏也没有变化,她喜欢叫叫嚷嚷而已。”
她可能已经忍无可忍,甚至连平常更不谨慎的话也脱口而出。
“太太看见别人快乐就想加以阻挠,让大夫焦虑不安,把我任意使唤,也逼得威廉先生说“昨天让你累坏了”,所以她就以自己简直不是人的心情而沾沾自喜呢。太太就是那种人。”至今,顾蕾丝护士才明白告诉我,富兰克林太太是难以伺候的病人。想必富兰克林太太对她有非常轻率的态度吧,富兰克林太太是个本能上不喜欢护士或使用人的--这并不是只让她看护,而原因在于让她伺候的态度。
因此,没有人当作她真正生玻
唯一的例外是波德·卡林顿,他简直像挨骂的男孩一样,带着稍微悲怆的表情在附近团团转。
从此以后,我从来不知道重复多少次回想当天发生的事,不知如何尽力回想一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例如那些被遗忘的芝麻小事,任何人的态度。他们每个人是否正常到什么程度?或比正常兴奋至什么程度?等等。
让我正确记述一次我的记忆所级的有关他们每个人的事。
前面已经说过,波德·卡林顿怏怏不乐,似乎有点过意不去。他好像认为前天富兰克林太太精神太好,因而忘了留心她的虚弱体质,实在太顾自己方便了!他曾打听巴巴拉.富兰克林的状况一、两次,但情绪不能说很好的顾蕾丝护士都以不客气的态度来应对。他专程到镇上买一盒巧克力回来,但却被退回,顾蕾丝护士说:“巧克力不适合夫人口味。”
在抽烟室,波德·卡林顿闷闷不乐地打开巧克力盒子,诺顿和我三个人乖乖地拈着巧克力吃。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早上,诺顿似乎处于一种恍惚状态,像是沈思的样子,心不在焉的,并曾皱了一、两次眉。
他喜欢巧克力,心神不定地吃了很多。
天气变坏,自上午十点开始下起倾盆大雨来。
这一天的雨并没有下雨天所带来的忧郁,现实地,我们每个人都悠哉悠哉的。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白罗被卡狄斯抱下楼来,安置在客厅的椅子上,伊丽莎白·柯露在旁边为他弹钢琴,她以明快的节奏弹了巴哈和莫札特的曲子,这两位都是白罗喜欢的音乐家。
一点十五分前,富兰克林和茱蒂丝从院子走进来,茱蒂丝脸色不好,好像有点紧张。她一言不发,像做了一个梦似的,心不在焉地环顾四周,但是马上又出去。富兰克林留在里面,但他好像也很疲惫而恍惚,似乎很焦虑的样子。
我依然记得当时我曾提议何不趁下雨天歇歇。富兰克林立刻答道:“是的,总有这样的时候,诺,就是有某种事物就要突破的时候。”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我却获得他说的不单指天气的那种印象。他的动作仍和往常一样,笨手笨脚,竟撞上桌子,弄翻了差不多一半的巧克力,仍和前例一样,先是一愕,然后向巧克力盒道歉。
“哦!对不起。”
如果这在平常,应该很滑稽才对,但现在不知为什么,却不滑稽。他急忙弯下腰,捡起散落的巧克力。
诺顿问他上午的工作是不是很吃力。
这时候富兰克林的脸上才泛起微笑,这是热心、天真无邪,非常有活力的微笑。
“不,不是这样,我忽然发现以前的方法错了,原来还有更简便的方法,以后可以抄近路的。”
他站立着,身体微向前后摇晃,眼神虽然呆板,却流露出毅然的神色。Ⅲ上午每个人都很焦躁,精神上,无处发,下午却意外的晴朗。太阳露了脸,气温凉爽,赖特雷尔夫人也被带到楼下,舒服地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她的精神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