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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玄衣仙子扑哧一声娇笑,调侃地说道:“我……我什么呀?兄弟,男子汉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也不怕嫂嫂笑你吗?”
罗雁秋见杜月娟竟当着飞天鸽子周冲的面,与自己开玩笑,不禁大觉难以为情,双眉一皱,微带怒意地说道:“你们把我周叔叔要怎样安排?”
玄衣仙子杜月娟见罗雁秋虽已长成堂堂七尺之躯的健美男子,但稚气仍存,一切任性得很,心中虽被他这生冷之极的话问得大是不悦,但仍不形诸于色,却转向谈笑书生问道:
“喂,你要把罗兄弟的周叔叔怎样安排呀,不过,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人家吃亏。”
谈笑书生自从爱妻玄衣仙子搅入此事之后,一直是三缄其口,双眉微皱,似乎在想着一件重大的心事,直待决定了暂缓三月议处周冲的裁定以后,才又舒展了眉头,面上重现笑意,此时闻言,竟哈哈一笑,说道:“这点你们放心,我下令绝不会亏待他就是!”
说着,向那押解飞天鸽子前来的两名大汉看了一眼,见俩人跌坐地上面现痛苦之色,想是被罗雁秋情急挥出的两掌伤得不轻,不禁微微一皱眉,喝道:“你们俩人还不起来,将周侠士带去原处休息!”
罗雁秋转身紧握着飞天鸽子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周叔叔,小侄在这三月期间,若侥幸不死,必设法救你老人家离此!”他不等周冲说话,又向谈笑书生及玄衣仙子道:“我雁秋身感两位大德,今生若无能为力,来世亦当结草衔环以报!”
玄衣仙子杜月娟嫣然一笑,娇嗔地说道:“别说什么报不报的啦,还不快随嫂嫂回去。”
边说着边伸出一双柔荑般的玉手,拉着罗雁秋便向谈笑书生的私邸走去。
罗雁秋回头一着飞天鸽子周冲,只见他满面豪壮愉悦之色,也正看着自己,大声叫道:
“秋儿,别惦记你这个没用的周叔叔了,快设法给我恩兄夫妇报仇吧!”转身大步向行令堂外走去,两名押解他来的大汉,连忙快步追随。
罗雁秋也被杜月娟拉着走,脑中也自思潮起伏,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死,关系着许多爱护他的人的安危,目前,师祖天南剑客散浮子和谊叔飞天鸽子周冲的性命,似乎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三个月漫长的时间,不知道红姊姊和武当山七星峰三元观的兄弟姊妹们,会急成什么样子,三个月以后,自己的行止又如何?他能救出这两位被囚禁的前辈吗?他能轻易地被允许离开这大雪山吗?这都还是一个难以破解的谜。
罗雁秋与玄衣仙子杜月娟回去之后,便在这行令堂中住了下来,平常他很少有机会见到诸葛胆,每天除了饮食睡眠以外,终日觉得恍恍惚惚,如在梦中,终于,连过去的一切人事,全都不复记忆……
一抹斜阳,照着两条在荒山绝峰上奔弛的人影,一个是身着红色劲装的艳丽少女,一个却是青色疾服的少年俊彦。
那少女轻颦黛眉,不时转首望着紧随身后的少年,满现怜惜之容。
只见那少年两颊瘦削,双目深陷,苍白的脸上,一片茫然之色。
这一对少年男女正是罗雁秋和雪山派红衣女飞卫司徒霜。
原来罗雁秋在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一住就是三月,他因服用了谈笑书生诸葛胆在饮食中暗施的“离魂失神散”,由于药性累积,使他逐渐丧失了记忆,犹如白痴一般,且体力大大损耗,那英姿勃发的外表,也变得如槁木死灰。
然而这种遭遇的情形,红衣女飞卫司徒霜却因着诸葛胆的关系尽知其中秘密。
须知谈笑书生也是风流成性,他早已凯觎司徒霜的美色,这数月中乘着杜月娟终日陪伴罗雁秋,便软硬兼施,迫使司徒姑娘就犯,其实她也是伤心人别有怀抱,为了罗郎的安危方才委屈顺从。
本来罗雁秋在十二连环峰上,因有诸葛胆和杜月娟的关系,他的一切行动自如,此次司徒霜又从谈笑书生身上偷得“行令堂”的“龙头令牌”,于是冒着五刃分尸的严厉派规制裁,将罗雁秋带出了十二连环峰。
她知道诸葛胆给罗雁秋服的“离魂失神散”是玄阴叟苍古虚的秘制,也唯有找到苍古虚,罗雁秋此种慢性中毒,方始有治愈之望,所以只有冒险往唐古拉山一行。
但是司徒霜却不知道唐古拉山的确切地点,更不知能否找到玄阴叟苍古虚,她只是被一股对罗雁秋的爱心所支持,不辞山川跋涉之苦,直奔西北进行,她们走的又尽是荒山野岭,人烟绝迹,连想探询一下路径,都不能如愿。
此时,已是暮色四合,司徒霜看着那无尽绵延的群山,不禁愁聚双眉,发出一声幽幽长叹!
蓦然,只听一声怪啸自远处响起,片刻之后,一条人影自一个峰顶上跃下,身形如风驰电掣一般,直向俩人奔来。
司徒霜一看那人影,觉得好生眼熟,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但随又感到一阵狂喜。
只见那人一身黑衣,黑如油泥的怪脸上,满生铜钱大小的麻子,颚下黄须如针,大顶门,尖下巴,那长相就根本没有一点人样,原来此人正是赤煞仙米灵。
米灵一奔到俩人面前,先是微微一怔,遂又嘿嘿一笑,说道:“司徒姑娘,你怎么跑来了这里,是与那小子私奔吗?”
红衣女飞卫司徒霜一见赤煞仙米灵出现,知道玄阴叟苍古虚住处必离此不远,不由大感高兴。
她知道这米灵因为长相奇丑,故行为也极怪异,于是强自展颜一笑,娇嗔地说道:“米堂主,你怎么一见面就开玩笑,我还以为你是来迎接我们的呢?”
说着一探手自身上取出了“行令堂”的“龙头令牌”,续道:“喏!这是行令堂的龙头令牌,是行令堂堂主派我送这人前来拜见苍老前辈。”
原来赤煞仙米灵在师弟鬼影子王雷被凌雪红击毙后,真是感到一喜一忧。喜的是王雷死去,师父再也不会知道他扯下王雷眼皮之事,忧的则是眼看着佳人在抱,却又让她溜走,但他却一直不知凌雪红是被谁所救,他再也想不到当今武林中会有人解开他玄阴门独特的点穴截脉手法。
所以特地跑来唐古拉山,一方面将师弟鬼影子王雷被杀之事禀告玄阴叟苍古虚,同时则请教这解开他点穴截脉手法之事,但饶是玄阴叟见闻广博,也是微感奇诧,百思不解。
此时,赤煞仙米灵见红衣女飞卫司徒霜取出行令堂的龙头令牌来,又是嘿嘿一笑,不屑地说道:“司徒姑娘,就是你拿出紫虚道人的“九龙令牌”,我米灵也不把它放在心上,你可知道雪山派若没有家师的扶持,又岂会有今日?”
司徒霜娇靥一红,将龙头令牌收起,微笑说道:“米堂主在本派中地位尊崇,自是不把这龙头令牌放在心上,我之所以要拿出来,只是表明我们因公来此罢了。”
赤煞仙米灵两只黄眼珠直在司徒霜的身上打转,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把个红衣女飞卫看得心神一震,不自主地低垂下螓首。
米灵粑她看了半晌,嘿嘿一笑,说道:“司徒姑娘带这小子来有什么事?”他这才发觉罗雁秋一直呆立一旁,面部毫无表情,不由“咦”了一声,又道:“这小子可是有病吗?”
红衣女飞卫爱怜的转首看了罗雁秋一眼,漫应道:“嗯!行令堂堂主便是差遣我送他来此,请苍老前辈为他治病的,就请米堂主带我等去见令师吧。”
赤煞仙米灵又诡异地一笑,说道:“这倒容易,不过……”
司徒霜早从米灵神色中看出有异,此时芳心中更是扑扑乱跳,暗忖:万一这魔头要向自己强行非礼,那便如何是好,即使合自己和罗郎俩人之力,也不是此人的敌手。
心中正自惊惧之际,赤煞仙米灵身形如风,两手疾点,以红衣女飞卫司徒霜的身法,功力,还未来得及躲闪,只觉一阵晕眩,已被点上了“风府穴”,而罗雁秋也早已扑倒在地。
蓦然,一条人影,疾如流星划空,一掠而至。那人一见米灵这般光景,不禁叫了声:
“师兄,你……”
米灵倏然惊觉,欲火顿熄,只见来人身躯高大,相貌威严,身着一袭灰布道袍,碧眼长须,背插宝剑,正是他师父玄阴叟新近才收的弟子碧眼神雕胡天衢。
原来这碧眼神雕胡天衢自从伤在江南神乞尚乾露手下之后,见罗雁秋、罗寒瑛姊弟已知道他是杀死父母的仇人,六指仙翁白元化既归入了雪山门下,他却因一个偶然的机缘被玄阴叟苍古虚收为弟子。
他本来练的五鬼阴风掌又是阴柔功夫,与玄阴门的武功相近,是以虽只入门数月,但功力已是大进。
碧眼神雕一见米灵跃起身来,连忙抱拳一礼,米灵“哼!”了一声,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碧眼神雕恭谨地答道:“恩师他老人家差小弟找师兄有话说。”
赤煞仙米灵又狠狠地瞪了胡天衢一眼,扫视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司徒霜和罗雁秋,说道:
“你把他们俩人背起来,随我同去见师父,他们的穴道到洞中再解开。”
说完,当先向前跃去。
碧眼神雕胡天衢俯身抱起俩人,也未细看,随后疾追。
玄阴叟苍古虚的修练之所,是唐古拉山九幽谷谷底的阴风洞。
那九幽谷在千仞绝峰的环抱之中,终年不见阳光,谷中云封雾锁,奇寒无比,而阴风洞内更是阴风飓飓、鬼气森森,毫无生人气味。
碧眼神雕胡天衢将俩人抱入阴风洞中放下,替他们解开了穴道,仔细一看之下,心头陡地一震,他再也没想到那少年竟是罗雁秋!
他正想暗施杀手,却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自内洞传出,道:“快把那两个娃儿引进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可造之材。”
碧眼神雕胡天衢再想下手已是不及,而且红衣女飞卫司徒霜也早苏醒过来,他只得答应一声,将俩人带入。
片刻之间,三人已停身在一所宽大的石洞之中,司徒霜举目看去,只见石床上正坐着一个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