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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仙铁笛”让她啼泣了一阵,才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是聪敏人,也不用我多劝,姑娘你是伤后,还要自己爱惜身子……”
“玉蜂娘子”女儿含泪点了点头。
贞儿催着问道:“咱们已进了洞,不知你娘还有什么的遗命?”
“玉蜂娘子”女儿眨眨秀目,道:“我娘说她将一件极为重要之物,悬在她坟顶的石乳上……”说着眼光抬头向上搜去,几人也都不约而同,也抬头仰望。
但见石洞壁顶,果然是石乳纍纍,在坟顶上空的一只石乳之上,果系有一只小小长形的包裹,几人一打量,这只包裹距离地面约有三丈多高。
眼下几人,都是身俱上乘轻功之人,纵跃三丈实非难事,但如若要在纵跃之间,探手取物,又要能准确的控制着上冲的身子,不致为坚利的石乳所伤,却也是大不易为之事了。
“玉蜂娘子”女儿也未与几人商量,抬手牵袖擦了擦眼泪,玉肩轻晃,轻纱如烟,凌空飞升,到了二丈左右之时,半空中陡一挫腰,势如神龙御云,再猛一倾,身子竟在形同平卧中直升上去,这种奇诡的身法,不要说傅玉琪和贞儿未曾见过,就是几位久历江湖,名遍武林的高手也不由看的一怔。
“玉蜂娘子”女儿身子平升直上,右手一抄,那悬挂石乳之上的包裹,已然取在手中,身子随着宛如一片白云直坠而下。
“玉蜂娘子”女儿脚落实地之后,双手捧着兽皮包裹,恭恭敬敬交递给“瞎仙铁笛”。
“瞎仙铁笛”罗乙真,乃是德高望重之人,一见“玉蜂娘子”女儿竟欲将包裹交付自己,连忙说道:“姑娘,这是你娘对你的遗命,老夫乃是外人,如何处置得了,你赶快自己看吧!”
“玉蜂娘子”女儿,望着“瞎仙铁笛”盈盈一笑,也不言语,矮身在石堆坟边就地坐下,低头打开包裹,默默看了一阵,忽然“哦”了一声,急急说道:“快来,你老人家来看……”
她这一声急呼,声音里带着一阵颤抖之音“瞎仙铁笛”罗乙真转过头去“玉蜂娘子”女儿已一手拿着一张鹿皮,一手托着一块白如羊脂的玉佩和一只古瓷小瓶,站在身侧。
“瞎仙铁笛”先接过羊脂玉佩,仔细把览了一阵,面现惊奇的点了点头,再一看那张鹿皮上所写的文字,任他定力如何深厚,也不禁长长的“哦”了一声,怔在当地。
原来这张鹿皮上的文字乃是“玉蜂娘子”亲手所写,上面略略的说:“她自武夷山受创之后,深悔半生荒唐的罪恶,所以立誓不再涉足江湖,便到人迹罕至的巫山隐居,不久生了一个女儿,这女儿乃是她与‘虬髯神判’龚奇的骨肉,取名小琬。由于荒山野居,产后便体弱多病,以至一病不起,她希望女儿小琬前去黄山白象崖找寻‘虬髯神判’疗疾认父,并说那只古瓷瓶内乃是盛的解毒之药,那只羊脂玉佩则是当年‘虬髯神判’给她的定情之物。”
字里行间对“虬髯神判”实是情有独锺,恋意深深。
“瞎仙铁笛”手执玉佩,睹物思人,又想起身罹残疾的爱徒,再看眼前的少女,竟是“虬髯神判”与“玉蜂娘子”孽情所留下的骨血,同时感怀于她可怜的身世,一时之间,竟是克制不住,流下来两行老泪。
“玉蜂娘子”女儿龚小琬抬头一看,目光触处,却见“瞎仙铁笛”老泪盈眶,激起了心灵深处的至情,嘤嘤一声娇啼,双手抱住“瞎仙铁笛”的腿,跪在地上。
罗乙真缓缓伸出右手,慈祥的摸抚着龚小琬的秀发,道:“琬儿,起来吧!不要说你是奇儿的骨肉,就是别人,我也会照顾你的……”
龚小琬慢慢站起身子,依在罗乙真身侧,幽幽的道:“多谢师祖……”
在“江南醉儒”“病锺离”心目之中这“玉蜂娘子”女儿,纵然不能像“玉蜂娘子”当年,但也必有一点野性,如今一见她竟然如此纯真温惋,却大大的出了他们意料之外,二人交互望了一眼“江南醉儒”一晃脑袋,慢吞吞的说道:“果真是蛇母龙女,难得,难得……”说着又朝“瞎仙铁笛”道:“此间之事已完,咱们也该出去了吧!”
“瞎仙铁笛”点头道了一声“好”手挽着小琬领头向外走去。
几人刚到洞外,就听得一阵“昂昂”驴鸣,满山满谷的白雪上,映出一团黑影,如飞驶来。
“病锺离”与“瞎仙铁笛”“江南醉儒”商量了一阵“白眉果老”便已来到。
“病锺离”对“东岳散人”唐一民道:“想来唐兄定然好转,趁天色未晚,不如就让二弟先伴送唐兄暂去小庄,咱与余贤弟随后赶到。”
唐一民暗中一试,血气运行,似无痛楚,缓缓立起,向几人抱拳为礼,道:“唐一民多蒙援手,心中万分感激,几位这份感情,当永铭心中,现在我唐某人恭敬不如从命,先行一步,咱们当图后会……”
傅玉琪这时忍不住心头一阵激动,上前一步,道:“弱妹蒙老前辈收录,晚辈万分感激,尚请念晚辈兄妹幼遭变故,多多宽待与她……”
唐一民点头微叹道:“唐某人骨肉离散,如今与她朝夕相依,已视她为己出,也只有她能伴着我打发山中岁月,你放心,我绝亏待不了她。”
傅玉琪本想说两句感激之言,但唐一民已向驴旁走去,朝着“瞎仙铁笛”“江南醉儒”
道:“罗大侠、高大侠,咱们后会有期……”
“江南醉儒”截道:“且慢,我还有两句话放在心里闷的慌,今天看你倒也很通人情,乾脆说了好让心里舒畅舒畅……”
唐一民道:“高大侠有话但请直言。”
“江南醉儒”笑道:“你可不要心虚,我绝不是骂你,你方才说骨肉离散,我听了心中好生不忍,只要你能改掉那些怪脾气,将来我还你一个亲骨肉好了。”
唐一民听“江南醉儒”如此一说,不知就里,一时之间,无法回答。
“江南醉儒”知他不知话中详情,便将珊儿近况告诉了他。
唐一民这才恍然大悟,满脸感激之色,道:“高兄侠行可感,尤其有恩与唐某人,这等事也不是言语所能为报,咱们也不来凡俗的客套了,改日我自会到黄山,亲去拜谢静心,负荆谢罪……”
话音未了“白眉果老”已催着上路,唐一民也不耽搁,跨上毛驴“白眉果老”轻轻一拍驴项,它一声昂鸣,翻蹄驶去“白眉果老”随势一跃,也上了驴背。
这匹黑驴,身躯虽不壮大,但却是一匹难得的俊物,负上二个人,依然耳摇蹄飞,神俊非凡的踏雪而去。
几人待二人走后,也就不再延迟,随即寻路出山。
途中“瞎仙铁笛”突然回身对龚小琬道:“琬儿,我有一事要问你,方才你在石洞之中,施展的‘神龙御云’轻身功夫,难道是你娘在日时所教你的呢?还是另有师承?”
小琬答道:“那都是我娘教的。”
“病锺离”听得微微一怔,道:“这就奇了,你娘在世,我是见过的,她武功虽然确俱功力,但也未必能有这种境界,同时依老朽所见,你的武功宗派迥异,似不是出自你娘一派……”
龚小琬未待“病锺离”话完,盈盈笑道:“对啦,你老人家说的一点不错,我的武功虽是我娘所教,但那种功夫却是一位姓姬的前辈所传……”
“瞎仙铁笛”忙问道:“你娘教的难道真是他老人家的绝学吗?”
小琬睁着两只大大的秀目,愕然道:“怎么?你老人家知道啦?”
“江南醉儒”晃着脑袋道:“如此说来,唐一民这个怪物的讯息倒是真确的了……”
“病锺离”道:“这就怪了,既是如此,为何唐一民却又三番五次的追不出一点眉目来呢?”
小琬睁着秀目,东张西望的随着两人说话的声音,看着两人脸上,泛上一种茫然的神色,道:“你们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病锺离”看她一脸无邪的稚气,知她不知当日唐一民追寻“千愚书生”宝籙之情,是以略略把这一段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龚小琬听了之后,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顿了顿又道:“我学的确是那个宝籙上记载的武功,不过我娘教的慢,所以还没有练好。”
贞儿接着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不练呢?”
小琬转脸对着贞儿笑道:“我自是要练的。”
“瞎仙铁笛”一听龚小琬果真是练的“神龙宝籙”上的武功,不由脸色陡的一变,随即又复平静,道:“琬儿,那本‘宝籙’现在何处?”
小琬应道:“起初我只是在我娘教导之下,练那上面的武功,后来我娘卧病之时,便叫我熟记上面的文字,口诀……”
说到这里她眨了眨眼睛,黯然的道:“在我娘病重临危之时,她见我已背熟全部‘宝籙’上的文字、口诀,便亲自把那本奇书烧掉啦。”
贞儿惊叫道:“哎哟,为什么要烧掉,那多可惜?”
小琬对贞儿笑了笑道:“你不知道,我娘说那是部很难得的奇书,如果万一到歹人手中,那后果就不堪设想,所以她老人家才亲自将它烧掉,免得替江湖上留下祸根。”
“江南醉儒”望着“瞎仙铁笛”道:“可惜!可惜!这一烧可把你这瞎老头几年的心血烧掉了,看起来姬老前辈的这三部‘宝籙’你已是无法收齐了!”
“瞎仙铁笛”点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不到这位魔头,在撒手人寰之时,竟能生出慈念,虽然焚毁奇书,却也为武林留下不少善果,免去一番争杀。
我所以一心一意要搜寻此书,也就是怕它流落江湖,落入歹徒之手,现下她既已毁去,也省去我不少心力,不过……”
略略一顿,又道:“不过‘黄山三友’的遗物,竟无法再归黄山,做后辈的总觉此心难安。”
贞儿忽的憨笑着对“瞎仙铁笛”道:“大师伯有什么于心难安的?我听师父说过,姬师祖用心险毒,心胸狭窄,为了一时之逞,竟不惜毒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