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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起疑心的。”她说。
“玩得好就不会。你要找一个你侄子倾心的女朋友。听说她在西方公寓当接线生,你要摸摸她的底。假如她人是规矩的,你要恭贺他们。你不会更改你遗嘱中有关侄子的部分。万一她不合理想,你就不会同意他们的婚礼。多闪动一下你有钻戒的手指。把闪光闪进警卫的眼里去。你一定得取到所有小姐的地址。”
“要来干什么?”她问。
我说:“用处么,连我自己都还不能确定。”
柯白莎长叹一声,身子前仰,人也矮了2 寸。“老天,唐诺,”她说:“你来替我工作,偶然我也会有一晚上睡得很甜。现在,我即使有机会可以躺到床上去,也不见得睡得着。”
我说:“完全照我告诉你的方法去做,说不定我们还有救。”
“这就是为什么我即使有床,有机会,也不见得睡得着的原因。”
我说:“随便你。”我转过身子,扬长而去。
她站在公寓门口人行道上,双眼冒火怒视着我。然后她一声不响转身,像个女皇似的大大方方走进公寓的大厅。她进去。2 分钟后我小心地经过公寓门外向里窥望。她站在柜台前,她的手在玩一支墨水笔,她手指上的钻石闪闪发光.白莎脸上有一种傲慢屈尊的神情,看来这件事办得不错。我只希望她的3字经不会出笼。
过不多久,一辆计程车开过来。柯白莎还在里面和警卫聊天。计程车司机走出汽车走进公寓去。几分钟后柯白莎经过玻璃门,回到人行道上来。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正是她的老调。
计程车司机在一侧,我在另一侧,我们两个帮她坐上计程车。
“夫人,去哪里?’计程车司机问道。
“向前一直走。”我说:“慢慢开。”
我自己坐进车去。司机把计程表扳倒开车前进。
“都有了吗?”我问。
“当然,雕虫小技。”
“先说说白天的接线生。”
“姓平,平菲达。克隆伟街119 号。她8 点上班,下午3 点下班。是性感,但心地善良的女孩。下午班的接线生是个惹人厌的,不过效率高。平菲达不熟练,但是平易近人。警卫相信我侄子爱上的一定是姓平的,他说下午那一位不可能有人爱。”
“这倒好,”我说:“省我们不少事。”
我把隔住计程车前面的透明塑胶打开一点,我对司机说:“克隆伟街119号。”
柯白莎把自己靠在坐垫上,她说:“好人,我希望你自己知道你要做什么。”
我说:“我也希望呀!”
她把头转过来一半,眯着眼地看我。“你要是再把我搞进另外一个泥潭去,我保证把你头拧下来。”
我什么也不说。
街上已经没有车,我们的计程车开得很快。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幢公寓,每家的门铃就在大门口。我找到姓平的,按门铃。
我一面按门铃一面对白莎说:“需要你来答话,她才会放我们进去。告诉她,你有事一定要见她,有钱可以赚的。在这时候非如此她不会让一个男人——”对讲机发出声音,一个女人声音道:“找什么人?”声音清楚,不像自梦中被叫醒。
柯白莎道:“我是柯白莎。我有件事一定得见你——有机会给你赚钞票。一下子就可以。你放我进来,我讲完就走。不用5分钟。”
“是什么赚钱机会?”
“在下面怎么能讲呢。不能公开的,但是你有钱可赚。”
上面说:“好吧,算你会说话。上来吧。”
“嗡”一下电锁打开。我把门打开为白莎把门撑着。
自清凉的夜晚空气进到屋里,走道上充满了各种味道。我们找到电梯,摇晃地上到4 楼,自走道来到平菲达的公寓。有灯光自门上的通气窗射出来,但是房门是关着而且锁着的。
柯白莎敲在门上。
“什么人?”声音自里面。
“柯太太。”
声音在里面说:“我一定得先看你一下。”
门上链锁打开,门向后打开3 寸,足够里面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珠自隙缝中望出来,看向白莎巨大的架构。白莎摇晃自己的手,使钻石的闪光照向她的眼。平菲达把门上链锁拉开,她说:“进来吧——嘎!你怎么没有说还有一个男人跟着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柯白莎开航似地走进门去,她说:“那只是唐诺,不必管他。”
平菲达走向床头,踢掉拖鞋,爬上床,把被单拉上来盖好,她说:“你们自己找没堆衣服的椅子坐。看来你们最好把门也关上。”
说她头发是褐色的,就不够亮,但是又绝对不是黑色的。她眼睛警觉,好奇,充满生命活力。她能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如晨跑回来似的新鲜。她的脸不必补妆,仍旧可以到任何场合,一样受人注目。她说:“好吧,说吧。”
我说:“我的姑妈才在西方公寓里租了一个套房。”
“你姑妈叫什么名字?”
“林亚美太太。”
“关我什么事?”
我说:“我姑妈是个寡妇,她多的是钱,脑筋不好。有个男人想要骗光她的钱,正在逗着她玩。我想要阻止他。”
她看看我,没有激动的意思。她说:“懂了。你是她亲戚。你希望姑妈有一天走路,财产就都是你的。另一面她当然能乐就乐,要把钱花花掉。你不喜欢。这样说对不对?”
“不。”我说:“不对的。我一毛钱也不要她的。我只是要使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使她要嫁给那个人。我也不在乎。不过最近很明显的他在敲榨她。他有了她什么把柄,我不知道是什么。极可能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我想他已经使她相信她可能被传庭作证供出对她不利的事。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是那一件或那一种刑事案。”
“要我干什么?”
“明天早上偷听她的电话。”我说。
“绝对不可能?”
我说:“当她和那家伙说话的时候,你顺便听着。假如他们在谈情说爱,你不必告诉我。我立即离开这件事。不过,万一他是抓住她什么小毛病,或是谈到一件刑事案,我希望我能知道。这件事里你可以得到100元奖金。”
“这样做倒是可以的。”她说:“你怎么保证我拿得到100元?”
“因为你现在可以先拿到钱,所以你可以保证。我们宁愿在你身上冒险,总比你在我们身上冒险好。”
她说:“我也不是白拿的,有人知道,我会被炒鱿鱼的。”
“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我说。
“我怎么做法?”
“当她用电话找那个男人时,你给我一个暗号。假如只是男女之间的应酬,我就不参与。假如是敲榨,我就会表明我的立场,我会说:亚美姑妈,在你做任何事对付他的敲榨前,你一定要把一切详情告诉我。”
平菲达大笑,伸出一只手说:“拿来。”
我对白莎说。“你给她100元。”
白莎看来像喝了一大口的醋。打开皮包,数出100元现钞,把钞票交给平菲达。
“当你给我暗示时,”我告诉平菲达:“不要使别人知道你见过我。”
她说:“假如你以为我那么笨,我也应该告诉你一些事。这一件事,希望你我都不能乱讲,我喜欢那100 元,不过我更爱我这一个工作。那个日班警卫一直在追我,我从来没给他好脸色过。他正在找机会,看我会不会有什么缺点可以控制我。”
我说:“没问题。我明天一早会去看亚美姑妈。我出来的时候,会塞一张有号码的字条给你。你有了消息,打那个电话可以找到我。假如他们的谈话是绵绵情话,你就对我说我的打赌输了。假如他们谈的有刑案意味在内,你告诉我打赌由我赢。”
“OK,”她说:“你们出去时把窗开着。把电灯给关了。我好像还有40分钟可以睡一下。拜拜了。”
她把钞票卷起,塞进枕头里去,自己睡下了去。
我把窗打开, 把门也打开。 柯白莎把电灯关上。我们走出走道,柯白莎说:“在这种时候,想出这样一个怪招!唐诺,你要是肯接受一个饱经世故的女人给你建议,这女人不错,你应该在别人动手之前,早早和这个女人结婚。”
我说。“这个时候出这种怪招!”
“现在我们又要做什么?”她问。
我说;“我们回计程车去。我要回西方公寓去使那2 个作业员提高警觉,不要漏了什么东西。你回你的公寓快去睡一下。我不会回办公室去,怕他们会利用那车祸案子找我麻烦。你也不要回办公室,因为你和他们有约会。你在9 点半去西方公寓好了。我们要进去,去和那亚美姑妈聊一聊。”
“我们聊什么?”白莎问。
“歌词是知道的,唱什么调还没有决定。我会再研究一下。也许去守在她公寓门外,可以给我一些灵感。”
我们爬进计程车,告诉司机叫他送我去西方公寓,之后送白莎回家。
在路上,白莎说:“你认为她今晚会溜出去吗。唐诺?”
“不会。连1%的机会也不会。但是千分之一我们也损失不起。”
“可也是真的,唉!”白莎道,把身子靠向坐垫的背。
司机把我们开到了西方公寓。我对白莎说再见,自己一个人跑去,和守在公寓前门的作业员一起坐在他车里。
他是一个55岁的男子,蓝眼珠,外面鱼尾纹很多。天使的外表,但是肚子里鬼点子之多,无论那一个诡计多端的人,在他面前好像只是来自幼稚园的。他曾在政府机关做过15年事。我听他一直说故事说到东方初露曙光。西方公寓门前的棕桐树宽叶蒙上了金色镶边。反舌岛开始在晨曦中唱歌。
我等于上了一堂有关吸毒、运毒、赌、娼的专题课程。我说:“不知你冷不冷,我是真想来杯咖啡。”
我看到他听到咖啡两字,就在咽口水。
我说:“自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