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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别不过一月,钟、方二人却似离开了好久。爷爷、方宗民夫妇及家中仆役,无不大喜过望,对两个女娇娃也特别垂青。
方冕他妈一边在厨房亲自下灶,一边向方宗民,笑道:“这两个孩子真有本事,出去月余,一人就带了个佳媳回来……”
方宗民是来提开水壶的,闻言叱道:“休要胡说,两位小姐都是钟少爷的!”
方妈一愣:“没我们冕儿的份?”
方宗民自管提水走了,懒得答理。
方妈不会武功,又不识字,原为当地农妇,见识自然浅些,她自言自语道:“冕儿真没用,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竟让钟少爷全得了去。钟少爷也是的,该分一个给他的冕兄弟呀!”
书房里,爷爷正襟危坐,听钟吟叙述月来所见,不时捋着长髯,盯看姑娘们一眼。方冕与方宗民坐在右侧边,钟吟在左侧边,偏偏让两个姑娘坐在对面,害得两人低垂着粉颈,大气也不敢出,心中直恼酸丁,不该这么整她们。
钟吟刚刚说完,方妈叫吃饭,邵爷爷也陪他们前往饭厅。
由于高兴,邵爷爷命方宗民一块儿喝两盅。
饭毕,邵爷爷把钟吟单独叫到书房,两位姑娘自有女仆带去漱洗,方冕则到父母房中与母亲团聚。
邵天龙问了两位姑娘的出身来历。
钟吟红着脸把什么都说了,恳请爷爷恩准。
邵天龙道:“两位姑娘人品不错,天性聪慧,就这么订了吧!”
钟吟这才放下一颗心。
邵天龙又让钟吟把方宗民父子和两位姑娘叫到书房,向两位姑娘谈了准许订婚之事。两个妮子的两颗芳心也才落地,心中的喜悦自不必说。
此后,邵爷爷谈起正事。
他道:“想不到当年被正道人士逐出中原的魔头巨盗,竟然纷纷出笼,而且组成了神魔教。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正道武林,又将大劫临头了!”
说完不禁长叹。
方宗民道:“血手印史刚,在绿林中何等身分,才是魔教一个右护法。屠龙太保雷彪身分比血手印高自不待言,但恐怕也不是教主。由此推论可知这教主身份之高。那么,谁有这样的能耐统驭那么多凶獠呢?”
邵爷爷沉思一会,道:“能统驭这些邪道高手的,这世上倒还有那么两三个人,但可能性最大的,还是阴魔追魂长孙治和无敌阎罗张锦鹤。此二獠,四十年前联手与为师和空灵禅师动手,败后隐迹甘肃。传闻长孙治不甘寂寞,暗中网罗党羽,势力遍布西北。这些年老魔若不魂归地府,他那阿修罗子午天蝎功必练到了十二成火候,就是为师的亲自出马,只怕也不能将他制住,顶多与他战个平手就是侥幸得很了。此獠若真是神魔教主,足可堪虑呢!”
一席话,听得在座诸小,无不动容。
丁香忍不住,道:“爷爷,这世上若无人治他,这可怎么得了呢?侠义会岂不束手待毙了?那酸丁可怎么办哪!”
说来说去,离不了她的酸丁。
邵爷爷微笑道:“说是无人能治也不尽然,这世上能人异士多得很呢!此外,只要中原各大门派能联手对敌,何愁此獠不除?”
方冕道:“爷爷,那夜袭丐帮总舵的,又是什么人物呢?”
邵天龙收敛了笑容,缓缓说道:“依吟儿所述,这伙人确是劲敌,其来历尤为可疑。爷爷没有目睹出手招式,很难道出究系来自何方。但有两个地方,其中必有一个。”
众小目不转睛,屏息凝神。
邵天龙沉入往事道:“大约百年前,武林中出了一位异人,无人知道他的师门,只知他武功出神入化,所向披靡。他经常游历名川大山,寻访高人异士较技。当时著名的高手,许多都败在他手下。后来一些名重四方的能人,为爱惜羽毛,保住刀光血影中挣来的名头,便纷纷趋避。这位异人由此便踌躇自满,自称天下第一。当时少林方丈、武当住持、峨眉掌门,以及别的一些名门大派首脑,无一不是他手下败将,难怪他不可一世,眼高于顶了。
这一年,他游历到黄鹤楼上,竞挥笔提了一首歪诗,讥讽中原大地‘遍地青青草,只恨无奇葩!’
黄鹤楼乃中原名胜,游人如过江之鲫,这诗也随着游人传向四方八面,武林中人视为羞耻。这才惊动了一位出世高人,产生了一较之念。也是活该有事,这位异人游历到西子湖,在西子湖断桥上,以类似大力金刚指力,在桥面上又划出了上述两句诗。他刚刚写完,站起拂去食指灰尘时,只听有人笑道:‘先生好一笔狂草,只是书之于桥面上供人践踏岂不可惜?’这异人一听,立即转身笑道:‘既如此,老丈何不将它抹去?’那白头老翁道:‘谨遵台命!’那老翁当即从树上折下一枝树叶,也不见作势,轻轻往地上一拂,异人那笔深入桥面寸许的狂草,竟在转眼间消失,桥面依旧光滑,再无一丝痕迹。
异人见状大惊,一时羞愤难言,最后只说得一句:‘高明、高明,老丈可当天下第一的名号。’老丈笑道:‘岂敢、岂敢,谁道中原无奇葩,遍地鲜花遍地草。’异人愤然道:
‘既是遍地鲜花,我张灵泉异日必来领教,届时必是‘绿肥红瘦!’这老丈就是欲与之较量的那位出世高人,三绝秀才。当时,三绝秀才就知道,张灵泉欲下苦功,他日必来中原纠缠,而且这‘绿肥红瘦’之语十分不祥,意似摧残中原武林。但那张灵泉并无大恶,不能下手将他除去,只好怔怔望着他拂袖而去。
这张灵泉也不知去了哪里,二十年后,一批自称来自南海无名岛的人,上华山,登少林,大闹武当,惹下了无数事端,最后被各派联合,方才挫败了这二十多人。此后,每二十年或三十年不等,总有他们的人到中原寻衅。使人震惊的是,这无名岛的人,一批比一批更厉害。
每当他们来到中原,中原武林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由于双方都互有死伤,就自然而然结下了深仇大怨。这三十年来,他们并未到中原闹事,大家还以为干戈止息了呢!”
邵天龙说到这里,呷了几口香茗,摇头叹道:“若真的又是他们光临,加之又有神魔教作乱,中原武林足可堪虑了!”
众人听了这段掌故,无不叹息。
钟吟道:“彼此不过印证武功,何至于闹得兵戎相见、翻脸成仇呢?”
邵天龙道:“这就是学武人的通病了,你们切忌再犯。”
钟吟道:“是。”
丁香道:“爷爷,你还没讲完哪!还有个地方呢?”
邵天龙道:“还有个地方便是须弥山,那里据说也有武术宗师传艺授徒,其武功路子自成一格,足与中原武林匹敌。这百年来也曾有徒到过中原,但未闹过大的风波。这原因是该派规矩较严,素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规戒。所以虽也在中原杀过人,但仅限于结仇之人,并不侵犯其他。以后行走江湖,对他们也要格外小心。倘若与之有隙,彼等就会无休无止寻衅,直到将你杀死方才罢休,故此中原武林人士大多趋避,不愿往来也不愿成仇。”
稍停,邵天龙又道:“不论袭击丐帮总舵的是什么人,有一点必须注意,这两处地方的人决不受人驱策,神魔教的人也休想驾驭他们。但是,袭击丐帮总舵前,又留刀寄柬警告丐帮勿助九龙镖局,丐帮置之不理还派人参加护镖,所以招来以后的袭击。这样说来,他们与神魔教之间又有了关系,此种关系如何,你们今后需设法弄清。”
诸小齐声答应:“是!”
爷爷又道:“还有,勒令丐帮总舵迁出杭州,不准丐帮参与江湖之事,这大约是神魔教的主意,要就是神魔教欲在杭州设堂,并让丐帮置身神魔教与别的门派争斗之外,好减少中原武林的力量,倘若不是这种原因,那就是无名岛或须弥山之人另有企图了。”
众小听了爷爷的剖析,均感事态严重,成立侠义会时的信心也有了动摇。
银凤道:“爷爷,倘若神魔教当真与无名岛或是须弥山的人有了勾结,中原武林岂不是大劫难逃了么?今后又该怎么办呢?望爷爷指示迷津。”
邵天龙郑重地说道:“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以诚团结中原广大武林人士联手对敌,让彼此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第二,苦练武功,不怕强敌,还要用心智去对付强敌,除了少数首恶分子必须下辣手除去,对其中大众以仁待之,劝其向善,须知‘放下屠刀,立即成佛’的道理。总之,以智、仁、勇对敌。”
众小立觉茅塞顿开,心情开朗不少。
邵天龙又道:“吟儿与冕儿届时赴丐帮救援,须提早去,防止中途生变。记住,不图歼敌逐敌,只求救人,劝丐帮暂避锋芒,不争一时之长短。你二人若寡不敌众,不必硬拼,相信以你二人之能耐,别人尚留不下你们。至于两位姑娘,从明早起留此习练武功,以应未来之劫。”
两位姑娘虽想和钟、方二人同去,但能在此由爷爷教习武功,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当下芳心狂喜,连忙向爷爷道谢。
邵爷爷也满心欢喜,连呼“起来,起来”。
又对钟、方二人道:“丐帮事了后,你二人不必回来,径直前往淮南八公山,寻找你蒋叔后人,以寻找吟儿老父当年受袭之线索。侠义会之无忧道长,就是你师公当年好友,你向他再问清详情吧!”
钟吟道:“疯道爷与吟儿做媒时,向吟儿了解了身世,当年师公与师叔殉难情形,说的与爷爷所知一样。疯道爷还说,小师妹的授业恩师乃疯道爷好友,即隐居在琅琊山的飞鸿剑葛风。吟儿丐帮事了,还是先回来向爷爷禀告过后再去安徽寻师妹去吧。”
二女听了心中窃喜,以为个郎是为了她们呢。
邵爷爷道:“也好,就这样吧,时候不早,你们也该安歇了。”
钟吟、方冕在世外别庄住了十天。
这十天都在庄后空场上陪罗银凤、丁香练功。邵天龙传她二人太清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