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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吟、方冕在世外别庄住了十天。
这十天都在庄后空场上陪罗银凤、丁香练功。邵天龙传她二人太清罡气的心法口诀,清早打坐后,便由钟吟传授混元一气天罡剑第一段式。方冕在旁协助指点。
罗银凤与丁香原来练的内功虽也属正宗法门,但与太清罡气这种道家上乘内功相比,那就逊色多了。钟吟的伽蓝内功心法,必须有相当的内功火候习练才能获得大益,内功根底越是深厚,进境就越是迅速。好比说同样两个有十年内功火候的人,一个习练原有内功,一个改习伽蓝心法,那么,原来习练本门内功的人,进展要比改习伽蓝内功的人要快得多,至少一倍以上。但是,如果他们的内功火候是在四十年以上,那么伽蓝内功的进境就比别门内功快半倍。如果有一甲子的内功根底,就会快一倍以上。换个比喻,如果习伽蓝神功一天,就等于别人习练两天甚至三天。
而邵天龙的太清罡气则是初学者进境神速,到了一定火候才会慢下来。如果一个具有十年内功根底的人习练太清罡气,取得的进境就愈发快速。只要练上一年,就抵得上别人习练两年。以后功底越来越深,进展速度就会越来越慢,但功力深厚无比。
面临当前之大敌,罗、丁二女习练太清罡气最为适宜。
十天后,钟吟与二女依依惜别,与方冕返回杭州,对付进袭丐帮之强敌。
两人仍住“福寿”旅店。
离限令丐帮总舵搬迁的日子还有四天,两人决定在城中走走,看看能否见到丐帮的人。
第二天一早,两人信步街上,只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哪里看得出什么迹象,连着走了几条大街都如此。
方冕道:“这样逛来逛去没有味道,还不如找家酒楼吃他一顿。”
钟吟笑道:“看你说的,此刻不过辰时末,还早呢,再走两条街吧。”
两人又继续前行。
忽然,钟吟见到对街一家大药铺里出来三个花子,手中抓着大包小包的药包,便指给方冕看,药铺中掌柜还点头哈腰送出门来。
丐帮总舵设在杭州,势力之大可想而知,加上如笑弥勒甘石所说,丐帮上下养成骄横之气,无怪乎丐帮中人到处趾高气扬了。
此时,那三个花子提着药包,也不答理掌柜的,挺胸凸肚而去。这样子,三人似乎不像沿街乞讨、请人布施的花子,倒像什么官绅商贾大老爷了。
钟吟不禁暗叹。
突然,中药铺里蹿出个年青人来,此人身穿儒裳,衣饰华丽,似是富家公子。只见他一声大喝:“站住!你们这班恶丐……”
紧跟着店里的掌柜冲出来拉住公子:“公子爷,你别这么大呼小叫呀,这班人都是丐帮子弟,惹不起的呀……”
年青人将胳臂一甩,掌柜的接连退了三四步。
他气愤地叫道:“天下哪有这般道理,拿了药不给钱,少爷我就不信这个邪!”
三个叫花子听见嚷嚷声,已回头走来。
三人中年龄最大的把两只白果眼一翻:“小子,你胡吼个什么?爷们回来了,你小子要怎的?”
掌柜的又冲上来,对着三个叫花子又是打拱又是作揖,嘴里连连陪着不是:“三位、三位爷们,敝少东家刚从外地回来,言语冒犯之处,望三位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公子爷气往上冲,一把将掌柜的拖过来,像提着小鸡似的,一点不费劲。
“你给我闭嘴!”公子叱道:“小爷说话不许你岔嘴!”
这么一闹腾,街上顿时围了一圈人看热闹,钟吟与方冕也杂在人丛中,看看三个花子到底有理无理。
那公子推开掌柜,手一指,叱道:“你们拿药,我们收钱,一买一卖,公平合理,你们凭什么白拿?”
带头的花子眼一瞪:“怎么?白拿就白拿!普天下哪有叫花子出钱买东西的?你小子不长眼,没混过江湖,滚回家吃奶去吧!”
这理由倒也新鲜,听得钟、方二人目瞪口呆,真是长了见识。
公子骂道:“好个不讲理的东西,叫花子讨施舍,也得看人家给不给,你们难道强索硬讨?我问你:你们来拿了几次药了?左一包右一包,要的都是名贵药品,光人参就多少只?
好,少爷不在家,过了的不说了,今天的药少爷非要钱不行,拿来!”
三个花子大概无理可说,齐都嚷嚷:“钱是没有,药是要定,你‘福寿堂’这块招牌,还想不想挂在杭州城里?”
围观人群听出了理在公子一方,对花子们的无理横蛮均表气愤,然而没人敢出来指斥,只是窃窃私议,有的声音大些,旁人倒也听得清。
“这未免太不讲理了,简直是恶丐!”
“唉,老兄,杭州城内的丐门大爷,连官兵部得让三分,谁还惹得起啊!”
“这位少爷胆子也太大了,连丐门大爷都敢骂,照我看舍财免灾,忍口气算了。”
“丐门大爷讹吃讹喝是常事,杭州城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简直是无法无天哪!”
钟、方二人听着这些议论,心牛对丐帮人的印象哪还有好的?
这时,丐帮三人气势汹汹,眼看就要动手打人。忽然,人丛中又挤进一个中年花子。这花子钟吟觉着眼熟,一时却记不起哪儿见过。
中年花子一声喝道:“张执事,你又在无理取闹了,还不快快赔礼谢罪,拿出银两!”
那领头的花子一愣,旋即冷笑一声道:“我说是何许人,原来是内堂钱执事,怎么,要给银两?要给你就给吧,干我何事?”
钱执事大怒:“大胆的东西,你不过是个五袋弟子,竟敢与我回嘴,你敢触犯帮规?”
张执事也吼道:“你不过是个六袋执事,摆什么臭架子?老子是外堂执事,只听卞长老的,你来充什么字号?”
钱执事气得发抖:“丐帮出了你们这帮坏痞,将丐帮威望践踏无遗,今日你若不将药退还人家,付清以前拿药款项,我到卞长老处告你!”
张执事满不在乎:“去、去、去,只管去,这药是给谁吃的?延搁了治疗时间你担待得起?哼!”
钱执事眼看无力,只好愤然离去。
公子爷见调解无效,便上前一步,喝道:“不交钱就把药交回来,否则你三人休想离开半步!”
张执事将药包往另外两人身上堆,腾出手来后,一声吼:“今天花子大爷教训教训你这个有眼无珠的东西!”
他身为丐帮总舵执事,又是五袋弟子,地位不低,身上功夫自是差不到哪里去。
只见他左掌一引,右拳呼地一声打出。那公子爷早就有了准备,一个“穿针引线”,架开来拳,立即假以颜色,左掌一晃一抓,已把张执事的胳臂抓住,五指一加力,张执事“哎呀”一声,半个身子麻木,瘫得坐了下去。
众人见公子爷只一招就制住这个恶丐,齐声欢呼起来。
公子一指那两个花子:“看见了吗?如此没用的东西,也敢出来横行霸道,丢人现眼。
你两人若不乖乖将药物交回柜上,我就将你们骨头打断!”
两个花子没敢顶撞,把药交回药店,扶起张执事快快走了。
张执事走了几步,转头咬牙道:“小子有种,你等着吧,有好看的让你瞧呢!”
一场风波停息,人们兴奋地纷纷散开,为公子爷替杭州百姓出了口气而叫好。
钟吟道:“丐帮治下不严,竟到了这步田地,今后再不严加管束,长此下去怎么得了?”
方冕道:“那位公子不揍他,我都要教训教训他呢!”
钟吟道:“这位公子出手甚快,也是把好手呢。”
二人谈谈说说,见药店对面有家“和乐楼”酒家,便上楼在临街一面找了张桌子坐下。
此时已经营业,楼上客人不多。
两人要来酒菜,慢慢酌饮。
方冕道:“那个张执事会不会来闹事?”
钟吟道:“难说,丐帮正值多事之秋,只怕不会再来惹事吧。”
吃喝了一阵,便听下面吵吵嚷嚷之声突起,参与之人竟似不少。
钟、方两人朝街上一看,只见“福寿堂”门前,二十多个丐帮弟子正挤在门口嚷叫。
方冕道:“看,这不是又滋事了么?那公子双拳难敌四手,只怕要吃亏,下去看看。”
钟吟道:“看看可以,不要动手。”
会了账,两人匆匆下楼,越过街道便到药店。
只见花子丛中,那公子正和几个领头的丐帮弟子理论。
有看热闹的挨近些,被丐帮人挥手赶开,有的还被推搡得跌翻在地,都不敢靠近了。
钟吟和方冕自然不管,走到离人圈四五步外停住。花子们只顾瞧着圈子里,没有发觉。
只听公子怒声道:“他不给药钱,还先动手打人,这难道有理了?”
只听一声冷笑,领头的花子道:“谁看见没给钱了?明明是你们收了钱,还讹人要双份,大爷这兄弟不给,你就出手伤人!嘿,你仗着兑手三脚猫功夫,就没把丐帮放在眼里了?小子你也太过狂妄了!”
公子气得火冒三丈,道:“你们血口喷人,少爷也懒得与你多说,你们要怎的?划下道儿来吧,你丐帮纵是天下第一大帮,我金龙帮也不是好惹的!”
领头的花子又是一声尖笑:“哈哈,小子,你金龙帮在镇江扬威,你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
另一花子讥讽道:“金龙帮算什么东西,挡得了我丐帮戳一个指头?”
花子们大笑起来。
忽听一声娇叱:“大胆的东西,放肆!”
只见青影一闪,药店门口出现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长得天姿国色,貌比西施。只见她媚眼含嗔,俏脸生怒,一副娇小可爱模样。
花子们起先一愣,继而看到是这么个粉嫩的女娃子,拧眉瞪眼大发娇嗔,觉得十分有趣,不禁哄然大笑。
花子头怪声怪气道:“哟,小娘子,别那么凶呀,有话好说嘛!”
女娃儿气得满眼通红,杏眼喷火,一跺脚,就要往前冲。
公子急忙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