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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似未料到他二人会停下,其中一人“噫”了一声赶紧刹住身子。
从这一声“噫”中,钟吟听出似是女声。
两条黑影立在两丈外,一个瘦高纤小,一个又矮又小。
钟吟心中一动,莫非是神秘蒙面人?
他沉声道:“二位既不是丐帮中人,为何穷追在下?”
矮身形的人道:“交出丐帮叛逆,解下面上白巾,过来跪下叩首,饶你二人不死!”
语音怪诞,果不是中原人。
方冕冷笑道:“哟,好大的口气,比癞哈蟆犹过之,可笑、可笑!”
笑弥勒甘石已经站了起来,紧张地小声说:“此二人就是那伙蒙面人中的两个,会主请小心点。”
第 九 章 白衣女郎
那瘦小矮人怒道:“你二人通名受死。”
方冕回道:“你二人通名授首!”
钟吟不想多树强敌,愠言道:“二位,可否听在下一言?”
那高的娇声道:“听听你的临终遗言有何不可?”
果然是个女娇娃。
钟吟道:“在下与二位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何苦相迫,请二位高抬贵手,放了在下等人如何?”
女的道:“谁让你多管闲事劫人?”
钟吟道:“这二位长老均是德高望重之人,岂会做出犯上叛帮、天下共愤的事?故此救出二老,以待查明真相。”
女的道:“这就是你的死因了,难道还不明白?快快将两个老儿留下,至于你么,看你轻身功夫还真不错,报出姓名师门,再作处理。那个小子嘴上不干净,杀了以儆后人,你说这么办好不好?”
钟吟道:“在下已再三好言相劝,姑娘你若不听劝告,在下只好向二位领教领教了。”
矮小之人一声狞笑:“好狂的小子,爷爷先挖了你的双目,让你名符其实做到有眼无珠。”话声一停,身形一晃已到钟吟面前。
钟吟不敢托大,凝神对敌。
矮人左手一招“夜叉探海”朝钟吟胸前抓来,还未到胸前,突然爪式一变,成“坐山单鞭”改爪为拳由下而上兜击钟吟下颚,一拳还未击实,又变为“双风贯耳”,双拳闪电般夹击钟吟太阳穴。
这三招蝉联一气,动作之速又不带风,直到最后一招实招,拳劲才猛然爆出。
这种打法确实迥异常人,等闲之人早已被眩目的变招搞得措手不及,倒地而亡。
但是,他没有将钟吟击倒,若是两个拳头不猛地硬生生停住,只怕两个拳头一定相撞。
在他眼前,钟吟不见了。
矮人心头一懔,倏地一个转身窝心捶、加上一式“野马奔蹄”,一脚踹出。
钟吟心头已升怒意,对方出手狠毒,招招致人死命,他决心教训一下这个矮子。
这时,他本已闪至矮人身后,见矮人手脚齐施,快似闪电,忙施出“移形换影”功夫,又闪到了矮人左侧。
矮人岂是等闲之辈,忽地跃出一丈,单掌一扬,发出一记劈空掌,只听轰隆之声响如闷雷,原来矮人发觉对方身形似魅,近攻不易奏效,便施出突然的一击,以无俦罡气制敌方死命。
与此同时,那女的赞了声:“好一个移形换影,真不错呀!”
钟吟未防矮人有此一着,急忙挥出一掌,百忙中提了五成功力。
“砰”一声大震。
两人均未后退,矮人身子却晃了三晃,变得更矮了,钟吟也似乎矮下了三寸。
原来,他们双足已深陷土中。
双方都大吃一惊。
钟吟立即又发出一掌,矮人也挥掌相对。
这次钟吟用的是七成功力,只听雷声大震,“砰”又是一声大响。
双方均又矮了一截,仍然不分胜负。
直看得方冕等三人目瞪口呆。
钟吟感到气血浮动,对方功力似不在己下,今日若不硬拼到底,只怕是不了之局。
他强提真气,正待发出十成功力的一掌,忽地人影一晃,女的已掠到身前。玉手一抬,一股寒冷无比的指风,带着尖啸直朝钟吟胸前撞来。
这速度实在太快,钟吟已不及反击,只得以咖蓝护身罡气硬生生受了一指。
只听“嘶”的一声锐啸,钟吟身子向后仰倒半尺,被他一个“千斤坠”又硬生生恢复直立形伏,但人又矮了两寸。
与此同时,那女的轻哼一声,退了两步。
此刻,钟吟体内的伽蓝神功受极大外力一激,使他心血翻滚不已,顿时觉得口里一咸,但他极力调息归元,忍住不吐出来。他自己明白,今日凶险不亚于太湖畔那场恶斗,自己内腑已经受伤,方冕显然不是这人对手,只能强装没有受伤,才能震住对方。
双方伫立不动,犹如三尊石像。
方冕等三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钟吟又抬起了右掌,动作极慢极慢,像是要以生平功力,作殊死一搏。
当他抬头仰望时,心中不禁一颤,原来那女的面巾已被气流冲掉,露出一副千娇百媚的姣好面容,此时也正好以两只漆黑的眼珠,呆呆地盯着他,四目相对,默然无语。他这才悟到,自己脸上的蒙巾,也早无存。
这时虽是夜间,天上仅有几许星光,但以二人的功力,无不把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女的忽然一转身,口中低低说了句什么,与矮人相随离去,一眨眼不见。
钟吟“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方冕三人大惊,急忙询问伤势如何。
钟吟道:“在下已受伤,内腑似有火热迹象,快快离开此地,回城再说。”
四人当即施展轻功,但速度却慢了许多,因钟吟受伤不轻,伍敏伤势未愈。
幸而丐帮还忙着新帮主就位之事,没有聚众来追,他们才安然返回旅店。
钟吟立即运功调息,其余之人也上床打坐。
天明,众人坐息醒来,见钟吟仍在调息,均不敢惊动,默默端坐。
直到辰末,方才听见钟吟出声:“各位,久等了。”
甘石等人大喜,忙询问伤势。
钟吟叹息道:“昨夜一斗,形势极险,在下与矮人交手时,不防他突然后跃出掌,一声霹雳,罡风已至,匆忙中运功对敌,致使对方罡风中之热焰侵入内体,中了轻微热毒。第二掌在下有备而发,闭住浑身穴道,以七成功力打出,未想对方功力深厚,一掌未将他震倒,自己反而受了伤,哪料到那姑娘竟突然点出一指,这指力也不知是哪门功夫,阴寒至极不说,竟然分成二道如锥罡风,若不是在下师门伽蓝护身罡气纯厚无比,几欲被这如锥罡风刺穿。
但虽然未刺穿,却将在下震伤,在下生怕被对方看出,装作要发出十成功力的一掌,对方这才退去。在下相信,对方二人也已受伤。”
方冕急道:“你的内腑还有热毒吗?”
钟吟道:“已被我赶出体外,但真元损耗不少,三天内不能与人交手。”
甘石谢道:“是老花子累了会主,这条命系会主所赐,今后将追随会主,以供驱遣。”
钟吟忙道:“长老不可如此说,义当所为,怎当得起一谢。钟某何人,怎敢驱遣前辈?”
伍敏叹道:“老花子与甘花子已被丐帮视为叛逆,今后无处容身,即使投奔会主麾下,也会将祸带进侠义会,使侠义会与丐帮结仇,不如遁迹天涯,隐姓埋名,找个什么地方藏起来吧。”
这话当然不是他的真意,他只能把话说在前头,任由钟吟取舍。他号称铁面,从来嫉恶如仇,性情刚烈,怎能容忍别人硬栽在头上的叛逆大罪,但事关重大,也不该牵连侠义会。
钟吟当然听得懂话中之音,正色道:“伍长老误会在下的话了,在下的确不敢当二位的美意,若二位愿加入侠义会,在下定然恭迎,好在会中有几位老前辈指教,有事大家商议,在下绝不敢以龙头自居。”
甘、伍二人对看一眼,马上起立道:“我二人愿加入侠义会,誓与会中诸侠共进退!”
钟、方二人自也高兴,不免祝贺一番。
之后,谈起昨夜之事。
甘石道:“老花子与会主商定后,心中稍稍安定,只等时候一到,与敌拼命,没想到昨夜二更,突有外堂执事奉帮主之命,请我速到大厅议事,我当时刚好调息完毕,便赶忙到了大厅。大厅门前漆黑一片,没有人值岗,进到大厅,灯光甚暗,只有帮主座前不远,有一盏风灯,我见只有帮主一人坐在那里,不疑有他,便登至台上,但帮主靠在椅背上,见我出声也不理睬,当下心中奇怪,不知何事又引起的不满,于是又问帮主何事相见。帮主仍然不声不吭,我预感到有什么不对,便近前探视,发现帮主已经身亡。我惊得刚想出外叫人,就听见后面有人说:‘帮主怎么啦?’我听出是首席护法冯康,头也未回道:‘不好,帮主遭人暗算了。’他立即前来一看,道:‘哟,不好……’同时出手点了我的穴道。我还未明白是什么事,梁上又跃下了孙猛、赵冲两位护法,他们立即大呼小叫,说我谋害了帮主,被他们三人正好进来撞见,如此云云,我才知他们三人串通,已经上了大当。”
伍敏接道:“我则不同,那晚正在内院巡视,外堂执事卞长老来找我,说是帮主相召,商议大事,我刚迈步,就冷不防被卞长老点了穴道,不由分说将我捆起,硬说我与甘长老勾结,害了帮主。”
事情明摆着,这是事先商好的毒计。
方冕气愤地说:“我们既遭到蒙面人追击,他们大概已经遭劫,真是活该。”
这一句,提醒了三人。
甘长老道:“待我们回总舵瞧瞧。”
钟吟道:“事情万分复杂,二位不可前去,另外设法打听吧。”
正说着,喻子龙来了,请钟吟等过那边去。钟吟便将打听丐帮总舵之事,交给喻子龙。
喻子龙有些奇怪,道:“丐帮总舵今天一大早就通知敝店,丐帮掌门人伏虎丐韩戈已遭甘石、伍敏暗算,三日后发丧,第四日新帮主铁掌冯康继任,叫敝店送贺礼呢!不知会主要打听什么?”四人听了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