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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长老笑道:“此物用途不明,可以慢慢琢磨,姚帮主一片诚意,会主便将它收下吧。”
钟吟只好道谢一番接过。
回到书房,天已黑定。人按所定方位,分散到院中。
姚帮主则在书房,点起一盏灯。
钟吟在书房对面一间下榻,也点起一盏灯。不久,两灯齐灭,钟吟溜进天井,就坐在书房前的一棚花下。
三更时分,钟吟焕然警觉,有夜行人来到,不止一人,立即以传声入密通知坐在客室里的姚武威。
姚武威一个箭步跃到院中,朗声笑道:“专会暗算人的朋友,老朽已等候多时,这就请露面吧!”
一声阴笑,院中飘落三人。
喻子龙也从屋角跃出,和帮主并肩站立。
姚武威道:“朋友何方高人?报出名号!”
对方中间那人又是一声阴笑:“老匹夫,速将那块鸡身人面的玉石交出,否则全家不留一个活口!”
钟吟影子似地飘在那人身后一丈远,笑道:“朋友,此物已蒙帮主赠与在下,想要就过来拿吧。”
钟吟一出声,把三人吓一跳,急忙转过身来。
“此言可当真?”中间那人间。
钟吟从怀中取出“凫”,放在掌上,道:“这不是吗?”
中间那人迅速抬手虚空一抓,嘿,原来他也能凌空取物,好深的功力!
只可惜那块“凫”连动也不动一下,仍然好好地在人家手掌上。
这人吃惊了,但马上腾身而起,风驰电掣般掠出,一手抓向美玉。
然而,他什么也没抓着,拿东西的人却不在了。
钟吟将宝物收入怀中,在他身后笑道:“朋友,此乃不祥之物,你要它何用?”
钟吟的背后有两个夜行人,他好像忘记了这一点,还高声说话呢。
可人家没忘记,而且一人已经出手,另一人则监视站在他们后面的姚帮主和喻子龙。
出手的人一掌打空,而说话的人继续说完他要说的话。
施展凌空抓物的蒙面人,冷冷道:“朋友你好身手,留下名来。”
钟吟道:“你先通名,不必藏头露尾。”
那人阴恻恻一笑:“告诉你也无妨,神魔教大教主座前护卫、石门三凶,老大邬鹏、老二李灿、老三石俊,嘿嘿,你小子大概不耳生吧?报上你的名来,好让老子的杀人榜上多添一个冤魂。”
钟吟道:“原来是神魔教教主麾下护卫,失敬、失敬!在下钟吟,侠义会小卒。”
邬鹏又是一阵阴笑:“老二、老三,听见了么?原来是侠义会会主驾到,该是我弟兄三人领功请赏的机会到了。小子,领死吧!”
他立即双掌一挫,双臂贯力,呼地一掌推出。
钟吟左手一圈,抓他小臂。
两人快速换招,倏忽就走了二十个回合。
邬鹏双掌打出的阵阵冷气,如寒风刺骨。
钟吟早已运起护身罡气,施展出伽蓝十八式降魔掌,每一掌打出都力逾千斤,逼得邬鹏步步后退。
伽蓝十八式降魔掌要以极强的内力施展,其威力足以震慑一切高手。它的招式并不繁复,然而却是十分精到,每一式都能致敌死命,因为它的招式极快,往往出人意料之外。钟吟出道以来,还是首次运用,邬鹏哪里承受得起?
“砰!”邬老大背上挨了一掌,顿时如被千斤铁锤击中,震散了他的护身罡气,一跤扑跌在地上。
李灿见状大怒,从腰间扯下乌龙软鞭,疾风暴雨般施展开来,宛如卷起一股旋风,顿时将钟吟裹在鞭影当中。
他发狂般攻出了六六三十六式,却像跟影子斗技一般,就是碰不到对方的身体。心中不禁一寒,鞭势缓了一缓,便突然发觉转不灵了,鞭稍已被人家扯住。他连忙运功夺鞭,同时飞起一脚,直踢对方小腹。却被对方将鞭一放,退步转身一个“白猿倒挂”,反掌抓住了他的小腿肚子往上一抖,直把他抛起两丈高,他赶紧借力一个鹞子翻身朝后飞出三丈,轻轻落下地面,然而刚刚脚才沾地,肋间一麻,已被人家点了穴道,一下瘫软倒地。
石俊一看老大、老二都败在人家手里,自己也断断不是人家的对手,没料到侠义会的头头,果然是名不虚传,不如见风使舵,逃过这一劫再作道理。
当下扬声道:“钟会主武功高强,在下三兄弟不是对手,错过今日,必有人找钟会主计较,改日再来!”
石俊是石门三凶中唯一粗通文墨、心性最为狡诈的一个,故此才会说出一通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他估计钟吟乃一会之主,做不出斩尽杀绝的绝事,以为场面话说完,便可安然离去。
于是上前解了老二的穴道,又去搀扶老大。
“怎么,杀了我帮中二三十名弟兄,图谋鸡身人面玉害了七八条人命,就一走了之么?
亏你们还是在江湖上叫字号的人物!”姚武威说话了,他可没那么好说话。
石俊一听,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使用拐肘轻轻一碰李灿,三人心意相通,立即作好准备。
一面对姚武威说:“当家的,你待怎样?神魔教称雄武林?岂惧你小小的一帮一会,你不怕引来灭门毁帮的大祸么?”
姚武威厉声道:“你们劫夺那块玉,究竟有何图谋?”
邬鹏性子残忍暴烈,哪里忍得住,喝道:“神魔教荡平金龙帮之日就是你知道那块玉石用途之时,你还不乖乖献上,求得一条活命。再敢顽抗,五日内叫你一家四口人头落地,侠义会区区几个人物,保得了你一辈子?”
话虽说得狂妄,但也有部分实情,神魔教势力如日中天,岂是金龙帮抗拒得了的?
姚武威叱道:“今日先留下三条命再说!”
话声未落,姚武威一扑而上。
石俊、李灿同时大喝一声,双双把手一扬,打出两颗鸭蛋大的珠弹,姚武威身形一顿欲闪避暗器,两颗珠弹并不向他飞来,却径直落到地上,一声炸响,两股灰烟刹时窜起,随风四扬,一股略带腥臭的异味随之散开。
姚武威急忙闭气跃开,钟吟双掌齐扬,两股罡风呼啸着将凝聚的浓烟击散,姚帮主也打出劈空掌,驱散四窜的烟雾。
石门三凶借机逃之夭夭。
在楼上护卫公子夫人的方冕听说敌人已逃,自己连照而也未打,心中直喊倒霉。
丐帮两位长老则是负责策应方冕的,他们对于石门三凶的恶名倒是不耳生,此刻也从楼上侧屋出来。
姚菊秋则仗剑在母亲房中,也没赶上热闹,心中怏怏不乐。
当夜各自休息,不再防守。
钟吟却睡不着,感到敌人神出鬼没,自己却处处受制,要怎样才能改变局面?第二天早上,众人在楼下客室相聚。
钟吟将昨夜思考之事说了,末尾道:“我方处处受制于人,神魔教既然派出如此多人,怎么连一点影子也找不到呢?他们总是藏匿在不远的地方吧?只要找出他们的巢穴,便能搅乱他们的计划,让他们也忙着自保,顾不得再策划伤人。”
众人都以为是。姚武威提出待整顿帮务后,派出得力之人,四处探查。
然后,姚帮主提出要参加侠义会。
钟吟等人自是高兴,议定三天后姚帮主亲到侠义会,商议今后联络办法。大事议完,姚帮主要召集手下头领,清除叛逆,请钟吟和二老指点姚菊秋功夫。
老帮主和喻子龙走后,姚菊秋就带钟、方等人到内院后的一个小练功场去。
一到那里,她不提学功夫的事,却拿一双俏眼瞟着方冕说:“昨夜还让你保护我哥我娘呢,你一个小孩子家,也敢担此重任,来,姑奶奶考较考较你。”
方冕嘻皮笑脸地说:“没有神通,怎敢过海?”
“你敢不敢比试?”
方冕双手一背,头朝天说:“大丈夫岂能和一个黄毛丫头动手。”
姚菊秋最恨方冕说她黄毛丫头,这一来,使她想起前些日子的事,不禁勃然大怒,脚尖一点地,冲过来就打。
方冕双手仍然背在身后,双肩一晃,躲过了一拳。
姚菊秋见他如此托大,更是恨得牙痒,恨不得咬他一口,立即变招换式,连连攻出又狠又辣的三招。可方冕原地不动,轻轻避过。
姚菊秋莲足一跺:“你只会躲,不敢交手,算什么大丈夫!”
钟吟笑道:“好了、好了,你再打下去,冕弟一定吃不消了,饶了他吧!”
姚菊秋小辫子一甩:“不行,非得和我较量较量不可,要不,姑奶奶这口气消不了。”
钟吟无奈,朝方冕使个眼色,意思叫方冕让她,方冕也怕她纠缠个没完没了,便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丐帮二老却站在一边微笑。
姚菊秋嚷道:“快过来呀!”
方冕道:“好,小爷今日舍命陪君子,不对、不对,该是舍命陪丫头片子!”
“丫头”二字刚说完,姚菊秋的粉拳已递到鼻子跟前来了,他赶紧一个“脱袍让位”躲过。可是这小妮子立即变招换式,一气攻出八招,还真有些功夫呢。她自小得到父母宠爱,学得了父母不同的武功,人又聪慧伶俐,这一会大力施展,方冕倒也不敢大意。但他要是今天不输给她,此后恐怕更是没完没了。因此他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连连后退。他发现,小妮子拳脚虽猛,并不朝他要害,这小妮子心倒不狠,不如给她那小拳头捣一下,一来好称心如意,二来自己也省去了麻烦。于是,卖个破绽,侧身时慢一慢,右肩被打个正着,打得他又酸又麻又痛,禁不住“哎哟”一声,借拳势退了五六步才算站住。
姚菊秋芳心大喜,立刻俏脸生春,得意非凡。她竭力忍住心中的欢喜,作出一脸严肃的样子,老气横秋地教训道:“这下知道了么?须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小孩子家学得一点三脚猫的把式,就目空一切了?在杭州,你是怎么气你姑奶奶来的?好在大人不记小人过,姑奶奶气量不小,这点过节就此搁过,以后可要好好练功呵,不要成天贪玩,搁下了功夫,只要你肯刻苦学,姑奶奶一高兴,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