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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行丐赵冲道:“丁总镖头来访,怕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吧?”
铁掌冯康道:“怕是为了失镖之事,想求助于我丐帮。不信就等着瞧。”
鹰爪追魂孙猛道:“九龙镖旗所到之处,从未失利,这又会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捋虎须?”
伏虎丐韩戈冷笑道:“若是丁总镖头真要求助,那不过小事一桩,凭我丐帮声势,不难找出劫镖贼盗。”
笑弥勒甘石皱了皱眉,道:“依属下看,劫镖人怕不一般,若丁老镖头有意求助,本帮自是义不容辞,只是须慎重行事。”
伏虎丐听了不悦,两只小眼一翻,正要说话,堂下就听见执事报告,丁总镖头一行已经光临。
韩戈急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来到厅门,就见丁老镖头已由两位丐帮长老陪同进了大院,连忙下厅迎接。
丁老镖头年在六旬,身高体壮,双目精光四射,一脸笑意。
韩戈双手抱拳,朗声说道:“虎驾光临丐帮总舵,真是蓬荜增辉,老叫化未能远迎贵客,望乞恕罪!”
丁浩回礼道:“不敢、不敢,老朽一行打扰帮主,请帮主多多担待!”
韩戈笑道:“好说、好说,总镖头请!”
丁浩道声:“有僭了!”大步迈进客厅。
丁浩一行八人被安排在执事席上坐下。
丁浩将一行人逐一介绍。所有七人无不是名震江湖的高手名宿、年青俊彦。
年届五十左右的镖师有追风刀姚刚,铁腿金刚王峰,阴阳判陈虎。丁家大公子小白龙丁辰,家学渊源,一条九龙鞭尽得乃父真传。次子丁申,人称小黑龙,华山派掌门云刚之徒。
之女丁香,普陀山达摩岭一心神尼爱徒。还有一位姑娘吴霜玉,人称云中燕。
丐帮帮主也向贵宾介绍了四大护法,至于八大长老,已分巡各地,均不在总舵。
丁浩一拱手道:“老朽远途而来,聊备薄礼,望帮主笑纳。”
大公子丁辰立即双手捧一锦匣,大步走到帮主座前。
韩戈连忙起身接过,将锦匣打开,只见红色锦缎上,嵌着两颗龙眼大的珍珠,闪闪发光,珠圆润泽,好不令人喜爱。
韩戈连连推辞道:“总镖头太也客气,老花子何敢受此重礼?”
丁浩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帮主就不必推辞了吧,否则,老朽何以见人?”
韩戈顺势将盒盖好,置于案上,笑对总镖头道:“如此,老花子只好收下了。”
丁浩道:“老朽仰仗贵帮之处尚多,还请帮主鼎力相助。”
韩戈道:“总镖头有事尽管吩咐,敝帮上下,无不尽力。”
丁浩道:“不敢。”接着叹了口气,续道:“不瞒各位,从去年起,敝镖局先后在湖北、湖南、河南、山西等地失镖,劫镖人心狠手辣,镖师和趟子手无一生还,而且不见尸身。所劫镖银,价值已达一百万两,九龙镖局再有多大家业也担待不起……”
丐帮诸人闻言,十分震惊。
铁掌冯康道:“镖银失了这样多,江湖上竟无传闻,岂不怪哉?”
丁浩道:“护镖的镖师及趟子手无一生还,消息传得自然不会快,待传到老朽耳中,已延搁了不少时光,老朽为了便于追查线索,也未敢声张。”
神行丐赵冲问道:“总镖头谅已查到线索,不知此乃何人所为?”
丁浩又是一声长叹:“说来惭愧,劫镖贼十分神秘,老朽派出的人相继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与各地分局有来往的侠士仁人,只要帮俺追踪失窃镖银,也都一个个消失,至今不见归家。”
丐帮诸老又是一惊。
鹰爪追魂孙猛道:“老镖头此行也为的是追踪线索?”
丁浩道:“不然。老朽此次到杭州,实因此地分局接了一宗大买卖,老朽欲亲自押镖,旨在与劫镖大盗一较高低,九龙镖局生死存亡就在此一举!”
帮主不禁脱口道:“原来如此。”
丁浩又道:“烦请贵帮上下,若有线索就请转告老朽。”
韩戈道:“敝帮定要助老镖头找出匪人,谅他们也难逃出丐帮眼线。”
丁浩双手一拱:“多谢帮主!”
韩戈道:“老镖头亲自押镖,不知人手可够支配?敝帮上下,愿助一臂之力。”
丁浩道:“人手足够,不敢烦劳帮主。贼人要是再敢劫镖,老朽定将此獠生擒!”
韩戈正要答话,忽听有怪里怪气的声音在大厅上回响:
“嘟、嘟、嘟!黄口小儿吹法螺,你也吹,我也吹,法螺吹不破……”
大厅诸人不禁大吃一惊,皆齐仰头朝顶上望去。不错,声音正是顶上来的,唱这小儿顺口溜的人也瞧见了,这是何方神圣?竟敢跑到丐帮总舵的大梁上来了。不,不是什么神圣,甚至很不起眼,众人瞧见大厅横梁上,一个穿着鹑衣百结的瘦削老道,两手比作喇叭形状,一对鼠眼却一个劲往下睃。
“嘟、嘟、嘟!黄口小儿吹法螺……”老道兴致正高,吹得起劲,“一声更比一声高……”
韩戈气得浑身乱颤,大吼一声:“快给我滚下来!”
梁上老道双手放下,露出尖削的瘦脸,将尖下巴朝前一挺,几根颌下的鼠须倒也有两寸来长,他伸出瘦手,往须上捋了捋,哼哼道:“世上的事真奇怪,只准自己吹法螺,别人吹就犯了王法?”
这老道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大厅诸人竟然无一人发觉?
伏虎丐韩戈大喝道:“你再不下来,我老花子可要得罪了!”
老道两只鼠眼瞪着韩戈:“我老道下不下来干你何事?”
笑弥勒甘石心中一动,忙施礼道:“敢问道爷可是名动江湖的无忧大师么?”
甘石这一道出名号,大厅诸人莫不为之动容。这无忧道人绰号疯道人,武功高绝,一生游戏风尘,行侠仗义。只是他行踪无定,不喜与江湖人来往,是以见过他的人不多。
无忧道人翻着小眼道:“什么大师不大师,你明明知道我是疯道人,干吗要吹法螺捧我?
你见道爷比你们花子还穷,就故意挖苦我么?真是可恶已极!”
笑弥勒甘石一愣,心想这老道果真难缠,但他一点不动气,笑道:“老花子岂敢挖苦道爷,你老人家何不移驾厅上,让老花子敬奉三杯,以聆听教诲呢?”
疯老道咧嘴嘻嘻一笑:“你请道爷喝酒?不瞒你说,道爷今天听见你们迎接什么贵客,想必要大摆酒宴,就赶着来凑热闹,顺便喝上几杯,嘻嘻。”
丐帮诸老,自帮主至护法,除甘石外,莫不个个心中恼怒。
韩戈冷笑一声:“无忧老道,你若是堂堂正正走正门进来,老花子必奉你为宾客,若是当梁上君子,恕老花子无礼,你老道就此走路吧!”
甘石一闻此言,面色大变,低声道:“帮主,此老……”
韩戈手一挥:“甘护法别忘了帮中规矩,我丐帮总舵岂是任人进出之所?”
疯老道尖声道:“嘿,赶道爷我走呢?分明是道爷我没有送上两颗珍珠,又没有本钱开设大镖局,就遭人看不起,唉,人心不古,越来越势利了。既然主人不给道爷酒喝,道爷留着也没趣,不如到别处找酒喝去吧。”
九龙镖局诸人原也未将疯老道看在眼内,不过身为客人,不便多嘴,不想老道嘀咕到镖局头上,哪里还忍得住?
首先是年青气盛的丁大少爷,只见他剑眉一掀,喝道:“老道,休要在此装疯卖傻,亏你还是武林名宿,居然如此不自重,竟敢冒犯丐帮与我九龙镖局,帮主既不与际计较,我们自然也不便置喙,你还是识相些走吧!”
疯老道突然从梁上跃下,姿势笨拙,轻功二流,看得众人嗤之以鼻。
老道踢踢踏踏径往大厅门外走去,嘴里不干不净地小声嘀咕道:“唉,唉,竖子不可教也,竖子不教,老子之过也,老子糊涂,儿子岂有不浑蛋之理,儿子既然浑蛋,足见老子是双料浑蛋矣!呜呼、可悲乎?”
声音虽小,却是人人听得见,这还不惹起轩然大波?黑白二龙怒斥一声,双双施展轻功,一纵身就到了厅外,噫,竟不见了疯老道的身影。二人急忙跃到房顶四望,除了丐帮子弟在场子上、客院中出出进进,疯老道不知躲哪儿去了。二龙跃回地面,心犹未甘,但闻乃父呼唤,只好回进大厅。
帮主韩戈道:“念这老道素有侠名,不然,我丐帮岂能轻易放过。”转头对首席护法铁掌冯康吩咐道:“冯护法,查明今日执事何人当班?怎么让疯老道偷跑进来藏在梁上?查明后重罚!”
甘石心中暗暗叹息,疯道爷在丐帮总舵出现,必非偶然,不管何时进入大厅,在座竟无一人知道,这份轻功就足以惊世骇俗,就算是人家事先潜入,厅中众多高手也未发现,就当知道人家这份功力,可惜丐帮上下,骄气冲天,将这位风尘异人给赶走了,只怕不是好兆。
经疯老道一搅,韩戈也无心说话,便命执事摆席。
无忧道人从丐帮出来,直奔南城门。
几日来,杭州城内来了不少江湖豪客。他一直摸不清是怎么回事,直到九天神龙丁浩一行现身,他才看出事情的端倪。丁浩此次护镖,明里只有镖局中人,暗地里却约来了不少好手。丁浩有意招摇,这一来是向劫镖的人挑战,二来则是试图挽回声誉。但抢镖者却很神秘,九龙分局的人也守口如瓶。他老道几次探测均未获得消息。抢镖如此神秘,内中定有蹊跷,他老道不能掉以轻心。此外,使老道不明的是,云集到杭州城里的武林人物,通统都是为九龙镖局助拳的吗?看他们三三两两,互不理睬,似乎不是一路,这就更增添了几分诡奇神秘气氛。老道觉得,事情断然不简单。可惜今日移驾到丐帮总舵,丐帮首脑和丁浩等人,全是些目中无人、傲气冲天的家伙,浑不知事态的严重。十年来,老道就觉出江湖中有一伙神秘人物四处活动,但这伙人诡秘异常,常常是一出即没,很难探到头绪,他毫不怀疑,九龙镖局大宗买卖接连遭劫,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