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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嚷声中,把侠义会诸侠包围起来。
“一个都不要放走!”
“全部拿下!”
“以命抵命!”
施永浩以内力发声,大叫道:“华山弟子休要乱叫乱嚷,静下来说话!”
众人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丁申钻进人丛,看了看地上的同门,又看看钟吟、方冕,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问方冕:“人是你杀的?”
“胡说八道!”丁辰也从人丛中挤进来。
他原在树上盯着山崖的,后听见人乱,知道事情有了变化,正好姑娘们也闻声而起,便一道赶来。
丁辰对大家说道:“方冕兄弟是我让他过来看看的,我们听见有人惨叫,总不能装听不见吧?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方冕兄弟杀的人了?”
许天华道:“各位同门,方冕杀了两位巡山师弟,是我与五师弟魏山目睹,难道这还有假不成?”
丁申又气又恼,对钟吟道:“钟吟,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华山弟子与你何怨何仇?”
丁辰大怒:“二弟,你凭什么就信许天华的话?”
丁申道:“大哥,许师兄是我们华山派的大弟子,我凭什么不信?难道要我相信这个装作书生骗人,欺瞒我们丁家、来历身份不明的人?”
丁香气得尖叫:“二哥,你怎么这样说话?他哪一点对不起丁家?你还有没有良心?”
钟吟转身对丁香摇手示意,让她不要说话。
这时忽然有人喊:“师傅老人家来了,闪开!”
华山弟子纷纷禁声,齐齐躬身施礼,大气也不敢出。
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通道,等掌门人过来才敢直起腰来。
只见一个方面大耳,身材中等壮实的五旬老者,满脸高傲神色,昂首挺胸大步走来,后面跟着僧俗一大群,少林罗汉堂首座广济大师也在其中。
钟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华山掌门,见他相貌堂堂、不怒而威,端的是一副宗师气派。
只听他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什么事?”
许天华抢步进身,把适才所言讲了一遍。
云刚双目一瞪:“拿下!”
施永浩赶紧上前,道:“师兄,这只是一面之辞,也得听听方小侠怎么说。”
云刚正眼不看施永浩,道:“快说!”
他连谁是方冕都不屑认识一下。
丁辰忙道:“云师伯,小侄乃当事人之一,由小侄说吧。”
云刚仍然昂头对天:“你是谁?”
丁辰忍着气道:“九龙镖局丁辰。”
云刚这才把头摆平:“啊,原来是丁贤侄,令尊可好?”
丁辰见他认出了自己,心下略宽,道:“托师伯的福,家父安好,并令小侄代向伯父致意。”
云刚点点头:“好,你说吧,怎么回事?”
丁辰就把与方冕值夜,如何听见惨呼,自己和方冕如何商议,决定由他去探视,自己代他监视崖上动静一一说了。
云刚又把头一抬:“是这样的吗?”
许天华躬身道:“师傅,我华山派住地,自有我华山门人巡山,何须他们侠义会派人值更?分明没把我华山派放在眼里……”
云刚鼻子一哼:“什么?”
许天华知道这话犯了禁忌,怎能说有人敢把华山派不放在眼里,慌忙道:“弟子一时失言,望师傅恕罪!”
云刚道:“讲!”
许天华继续说:“他们侠义会分明还觉得不放心,试问当今天下,有谁敢上华山撒野?
哪里需要他们派人值更了?从师傅以博大仁慈之胸怀,接纳天下武林避难人士之日起,华山几曾有过意外之事?唯独侠义会不请自来,一来就在石坊大言不惭,说什么来华山助拳,区区一个侠义会,全是些少不更事的男男女女,又能助的什么拳?可就是这伙人一到,夜间就发生了此事。两位师弟发出惨呼时,弟子与五师弟正好在迎宾室休息,闻声立即跃出,这姓方的连剑都未来得及入鞘,就被弟子二人抓获,请师傅明察。”
云刚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钟会主,你与华山派有怨?有什么过节?”
这分明是认可了许天华的话。
钟吟十分沉稳:“云掌门,晚辈与华山无怨无恨,更未有任何过节。但华山弟子非我方冕兄弟所杀,凶手另有其人,望掌门人明察。”
云刚仍然不看钟吟:“那么,谁杀的?”
钟吟道:“晚辈不知。”
施永浩急忙道:“侠义会武林正道,有目共睹,怎会滥杀华山弟子,师兄,这其中必有阴谋。”
“什么阴谋?”
“嫁祸于人。”
“为的什么?”
“瓦解武林正道联盟,挑拨离间。”
“证据?”
“暂时没有。”
“好,凶手不能确定,但嫌疑难免,把人扣下,若如你所言果有正凶,那就放了此人,如果查实凶手就是其人,那就抵命!”
陶森道:“师兄,证据不足怎能扣人,侠义会千里奔.波,助华山与无名岛人决战,这样做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施永浩道:“师兄,情势凶险,万万不可中了奸人挑拨之计,大敌当前,须团结对敌啊!”
两人诚恳情切,心如火焚。
云刚一皱眉:“两位师弟不必多言,只扣凶手,不将侠义会众人扣下,已是看九龙镖局丁家金面,否则,哼!竟敢到华山行凶杀人,胆子也太大了,这其中必有缘故,待审问嫌疑犯后,再作论处!”
他口口声声都认定方冕是凶手,而且话中有话,把侠义会全扯在内,只除了丁家兄妹。
钟吟就是涵养再好,也不能容忍,因为他是侠义会首领,代表侠义会全体人员,事关侠义会声誉,怎能让人轻看,若再谦虚待人,莫被人当作理亏才冤呢。
当下,他面色一沉:“云掌门,侠义会成立以来,所作所为,世人共睹,怎会做此阴险狠辣之事,况侠义会与华山派素日友好,副会主丁老前辈与云掌门更有私人情谊,丁辰兄今晚也在当场,明明听见惨呼后,方冕兄弟才赶到现场,怎能硬将方兄弟列为嫌疑犯呢?云掌门作此结论,不是太过匆忙了么?”
云刚眼一番:“丁老镖头与本座有交情,却与你无干,你做的事怎往丁老镖头身上扯?
这场杀人案,你也脱不了干系,你给我留下!”
丁辰急了,道:“云师伯,你……”
云刚手一摆:“贤侄不必再多言。”
丁香叫道:“云伯伯,你怎么一点也听不进我兄妹之言,倒对那个诬人的小人……”
云刚岔断道:“贤侄女,休要口没遮拦,谁是小人,谁又是君子?你云老伯自信老眼不花,比你这小小年纪毫无阅历的人强了许多,许天华是我华山派首徒,未来的掌门,连他都信不过,还有谁可相信?贤侄女,不是伯父说你,你择婿不慎,才是误信了小人呢,乘现在还未完婚,早把婚事退了,免得以后悔之不及!”
丁香气得再也忍不下这口气:“掌门人,丁香的事丁香自会处置,不劳掌门人费心的,掌门人只要管好华山派的事就可以了。”
丁申大怒,道:“三妹,你怎敢用这种口气对师尊讲话,你丢尽了丁家的脸!”
丁香立即回击:“你是华山弟子,我丁香不是,用不着战战兢兢奉承,谁要是不尊重我丁香,我丁香也不把谁放在眼里!”
丁申喝道:“你再敢口不择言,我今天就要教训你!”
丁香叱道:“就怕你不敢!”
丁辰也无法忍下这口气,喝道:“丁申,你也太放肆了,自家兄妹岂可如此说话!”
丁申冷笑道:“不要说是兄妹,就是爹妈也不能对我师尊不敬!”
这话说得太过火,但云刚心中却很受用。
他道:“申儿,不必再多言,他两人年轻,说话无规矩,也不必太计较。”
一声“申儿”把丁申听得心花怒放、热泪盈眶。自入华山门以来,他从未受过师傅如此亲切对待,连传艺都由大师兄代授,平日很少与徒弟们见面。在他心中,师尊是天上的神,高不可攀,仰不可视,越是接触得少,师尊的形象越是神圣。所以,丁申此刻的心情非笔墨可以形容,倘若云刚让他立刻死去,他也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去死的。
这时,丁香对钟吟叫道:“吟哥,人家如此对待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赶快走吧!”
男女众侠早就憋满了气,一听此言,马上纷纷叫道:
“走!哪里见过如此不明事理的人!”
“快走、快走,理他们作甚!”
“血口喷人,安的什么心,走吧、走吧!”
“……”
许天华嚷道:“杀了人就走?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云刚一摆手:“嫌疑犯留下,姓钟的留下,其余自便!”
钟吟再也忍不住:“云掌门,你真要偏听偏信,是非不分?”
云刚斥道:“小子,你敢骂本座?”
钟吟冷笑一声:“侠义会肝胆照人,匡扶武林正义,是非分明,决不向人寻衅闹事,但也不是任人欺凌、忍气吞声之辈。本座亲临华山,为的协助华山派与无名岛人一决雌雄,将彼等狂妄之徒,驱出中原。是故千里迢迢从金陵奔波至此,未料想奸人售计,诬我侠义会残害同道中人,你身为一派掌门,断事却如此马虎糊涂,偏听偏信,不作调查,对侠义会口出不逊,对本座更是口不择言,本座本着侠义道同道之谊,再三忍让,好言相劝,你掌门人不但不听,还涉及本座婚姻私事,太也目中无人。如今本座再次申言,华山弟子非我侠义会所杀,若要强行扣人,目无同道,休怪本座眼中认不得人!”
这番话声调严厉无情,听得大家心中一颤,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反应。
在侠义会诸侠来说,从未见钟吟如此声色俱厉地对人,特别是对一位武林前辈说过这样的话。这番话吐出了众人心中的恶气,免得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哪像一个在江湖上受人尊重的组织?简直一文不值,受人瞧不起。如今钟吟拿出颜色,义正词严,这才像个大帮派首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