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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菊秋问:“哪句话?”
“又不是道爷当小寡妇!”
姚菊秋奇道:“道爷是男的,怎么也叫寡妇?”
她可是真的不懂。
银凤道:“秋妹,你怎听道爷胡说!”
菊秋道:“哦,原来如此。”
丁香道:“快看,这怎么回事!”
原来场中较内力的两人,竟然不言不动,连眼睛也闭上了。
两根枝条上的叶片,纹丝不动。
汤文媛喃喃自语道:“上天保佑吟哥,千万别给那怪人伤了呀!”
银凤、丁香一听,也连忙祷告起来。
半盏茶时分过去了,较力双方有了变化。
两根树枝仍纹丝不动,叶片也未掉落一片,只是史剑仁头上开始冒汗,而钟吟则脸色微红。
又过了半盏茶时分,史剑仁头上蒸起了一团白雾。钟吟额上也开始见汗、头上冒着几丝白气。
再过半盏茶时分,史剑仁头上白雾愈浓,钟吟头上仍只冒着几丝白气。但先前只是隐隐约约看得见,现在则明显已极。
高手们都知道,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已到,都紧张了起来。
疯道爷也不再说话,双目紧盯二人。
众女更是目不转睛,紧张万分。
两根枝条这时有了变化,似乎在颤动不已,可叶片也未掉落。
疯道爷突喝一声:“快去护法!”
方冕闻声腾空跃起,电掣般往场中掠去。
侠义会众侠稍迟也纵身而起。
但是,他们身子还在半空,事情却已发生了。
原来枝条颤动了一会儿之后便停住了,史剑仁枝上的叶子,五片一起脱落,然后枝条也断了。
史剑仁面如死灰,嘴角渗下一丝血痕,扑通一下往后跌倒。
与此同时,离得最近的矮雷公,已然不声不响跃进两丈,一掌往丈外的钟吟击去,轰隆隆响起了一阵雷声。
起初大家以为他是去救助史剑仁,根本未想到他会偷袭,于是惊得大声喊叫起来,震得四山回应。
钟吟仍然盘膝坐着,手上的枝条仍完好无损,叶片也未凋落,只是一下子都枯了。他仍保持原姿,只是手已放下。
在众人的惊恐声中,“砰!”一声大震,热气直往四方弥漫,又卷起了一阵碎石飞灰,遮盖了场地上的钟吟。紧接着“叭哒”一声,人体摔在石场上的撞击声撞入众人耳鼓。
银凤在半空中大叫:“吟弟!”
丁香大叫:“酸丁!”
文媛哭喊:“吟哥!”
其他姑娘也发出了尖叫。
每个人的心都碎了,每个人的血都沸腾了,但惨剧已酿成,无法挽回了。
灰尘渐淡,人也落地,呈现在他们和众小侠面前的是钟吟庄严入定的形象。
他双目紧闭,仍然如前坐着,手中的枝条也未掉,甚至枝上的五片枯叶也依旧挂着。
他的头上白雾蒸腾,越来越浓。
原来,他没事。
摔倒的是突袭的矮雷公上官侯,他被震出五丈外,五官流血,脑袋摔坏,内腑已破碎,再也没有气了。
无名岛天下第一庄的弟子们惶恐了、害怕了,他们也尝到了在强者面前任意遭屠戮的恐惧。四面都是侠义道中人,全都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再狠拼一场吗?
不行了,他们来中原的三大高手,一死两重伤,剩下他们二三十人,怎挡得住如此多的高手围攻。
末日到了,一败涂地,生命受到了威胁,由屠戮者变成了被屠者,这是他们谁也料不封的。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于人,他们不想就这样了此一生,埋葬在高高的华山上。
许天华、魏山、甘遥一干叛离正义、投靠邪恶的人,更是恐惧得连心也抖了。早知如此,就不该投效无名岛,就该相信武林正义。
他们走错了一步。
这一步却使他们面临深渊。
身败名裂,自取其辱,哀哉!
甘遥再不是受武林人尊敬的“天下第一堡”的少庄主或庄主了。他自己取消了“第一堡”
的名号,实际上是在江湖中除名了。
许天华这个华山未来掌门,本该有个辉煌前程的,可他却自己把自己毁了。
他们恐惧地望着四面围来的人们,人们眼中都闪耀着怒火,一场屠戮羊羔的戳杀,眼看一触即发。
“无量寿佛,善哉善哉!”武当清明道长出声了。
“阿弥陀佛,诸位请停步。”受了伤的广济大师开言了。
“你们这些浑小子,围着人家当猴儿看吗?还不快闪开让他们滚!”疯道爷也说话了。
云刚也勉强出声道:“放他们走吧!”
前辈的话不能不听。
人群裂开了一个缺口,狠狠瞪着无名岛人及其帮凶,抬着伤的死的,狼狈万分地走了。
古人云:“千夫所指,无病而死。”
他们会死吗?
这就看他们以后的作为了。
侠义道人总是网开一面,仁之又仁,但也总有个限度,岂能一放再放,纵凶作恶?
钟吟行功完毕,精神完好如初。
一睁开眼,却见自己周围挤满了人,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首先问:“那矮雷公怎样了?”
众人七嘴八舌:
“死了、死了!”
“活该!”
“暗算遭报应!”
钟吟瞧瞧,这些人中侠义会的人不必说,还挤满了华山、峨眉、武当及各路英雄。
“唉,我不是存心置他于死命的。”钟吟叹息了。
见众人凝望着他,又说:“在我与史剑仁那老怪拼内力时,身上布满了护身罡煞,没想到矮雷公突施霹雳掌欲置我于死地,被护身罡煞反震,将他自身的功力反震回去……唉,他要是出掌时不用上十成的功力,大概还不致死的,这大约就是天数吧!”
姚菊秋道: “咦,你还为这种人叹息呀,他死有余辜,罪该万死!怪不得丁姐姐叫你酸丁呢,酸丁、酸丁、酸丁!还有那个不懂事的大孩子方冕,也不早一步赶来护法,唉,想起来真叫人害怕,要是你被他一掌就……唉,小孩子家做什么都不可靠!”
她这么老气横秋地一声三叹,除了方冕外,大家都笑了起来。
突然,人丛中挤出三人,扑通一声在钟吟面前跪下。
“钟兄弟,钟会主,我丁申瞎了眼睛,错把叛逆当……”丁申痛心疾首,一泪一字。
慌得钟吟闪开一边,伸手把他拉起来,在他后面跪着两个女的,一是吴霜玉,一是顾艳红,她们粉颈低垂,连头也不敢抬。
钟吟又不能去拉姑娘们,急得朝丁香一瞪眼:“还不快扶起两位姑娘!”
丁香一愣,赶紧一手一个拉了起来,见她们哭得泪人儿也似,忙掏出罗帕,替她们擦拭,一面说: “别哭、别哭,有什么好说,啊?别哭……”
她怎么劝着劝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悔痛的眼泪也许是最感人的,丁香一哭,引得早已眼圈发红的姑娘们一起大哭起来。
钟吟莫名其妙,只会说:“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天,怎么得了!这……”
银凤忍了忍,对他说:“你别管,哭哭心里就会好受的。”
有这等事?钟吟和一干男子互相望望。
丁申也愣在那里,有话也无法说了。
哭,把心中的痛悔全部哭出来!
哭,把获得新生走向坦途的喜悦哭出来!
哭,把心中为他人的过失以及省悟后的喜悦哭出来!
泪水宣泄着感情。
感情蒸腾着泪水。
终于,泪水渐止,感情的波浪平息。
丁申道:“钟兄弟,我愧对你……”
钟吟岔断道:“二哥,难道还要再说么?人孰能无过,况且你只是上了当,怎么能如此痛责自己呢?”
这时,两个华山弟子在圈外,高声道:“华山掌门有请各位!”
众人这才往华山派驻地走去。
华山掌门云刚,脸色苍白,一支断臂用布包着,在迎宾室等待钟吟等人。少林十八罗汉僧、武当八剑、峨眉静因师太等人均在座。
云刚一见钟吟等来到,急忙到门口迎接,满面愧色地道:“钟会主,老朽有眼无珠,日前得罪之处,望乞原宥!”说着深深一礼。
钟吟赶忙回礼:“云掌门请勿多礼,晚辈不敢当, 日前之事乃奸人所为,请不必挂怀!”
宾主进屋叙坐。
云刚道:“各位不远千里,赶到华山,与无名岛人决战,救我华山于灭门之中,此恩此德,华山永志不忘!经此剧变,华山定当奋发图强,与武林义道同舟共济,誓与无名、神魔教血战到底。今后各位有需要之处,华山愿供驱遣。鉴于无名岛人可能卷土重来,天下第一庄庄主还未露面,神魔教势力庞大,为祸武林,老朽提议侠义会、少林、武当、峨眉结成同盟,共赴江湖之难,邪魔不除,正道人士必被诛戮,唯有结成同盟,方能与之一较长短,唇亡齿寒,各派焉能独力抗魔?望各位回山后,将老朽提议面禀掌门,于十一月中旬在少林誓师集会,老朽所议当否,请各位商议。”
云掌门的话,得到大家的赞同。
接下来云掌门请大家入席,为今日大胜庆贺一番,并在当日下午举行华山派会议,请大家参加。
饭后,钟吟去探望广济大师。
大师已服少林治伤灵药,但内腑受伤,一时不见好转。
钟吟对广济大师道:“晚辈曾受同样指力之伤,待晚辈以内力为大师治伤。”
少林十八罗汉僧齐齐向钟吟施礼,感谢救助之德。
一盏茶后,大师伤已痊愈,不免又向钟吟道谢一番下午,华山派举行大会。
云掌门沉痛检、查了自己的过失,并向大家宣布辞去掌门。由于施永浩坚请云刚继任,众弟子也痛哭流涕,挽留掌门。
云刚最后答应继续担任掌门,宣布了两件大事,第一,华山绝技流云剑法传与每一位弟子;第二,由丁申担任掌门继承人。
两项决定都受到众弟子欢迎。
钟吟提出,将三绝剑客所传之三绝迷踪步传与华山弟子,以了三绝剑客除魔道的一片心愿,华山派流云剑法十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