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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诸女不知他张望什么,顺他的目光瞧去,除了山崖,还什么新奇的?
丁香叫道:“下来啊,站在那里干什么?”
姚菊秋道:“你倒会观山景呢,把我们全扔在下面。”
钟吟不答,他提起真气,一个“大鹏展翅”向对面石壁上的灌木丛落去。两壁相隔不过十多丈,只一下就到了那里,一手抓着灌木枝条,一手往里一探,果然是个洞穴,便一个倒翻进了石洞。
洞穴不高,要弯着腰向里进,但越走似乎越宽,人也能直身行走了,再往前四五丈,就到了宽敞如室的地方,天光从顶上的隙缝中射进来,室内情景看得清楚。
地上有一腐坏了的竹篮,有一节绳子拴在把上。旁边还有碗筷之类用物。再往底部看,靠壁根一截竹筒,长约三尺余,粗如人臂。
他走过去拾起来一看,竹筒还完好无损,开口的一头,有个木塞插着。
难道是装酒装水的?他想,便把木塞拔开,里面似有卷状物,便倒过来一抖,“扑通”
一声,掉下个卷筒来,拾起来一看,是个对子,徐徐展开,上面写道:“贾岛醉来非假倒。”
一寸喜得他连眼泪也出来了。
可是,还有一幅呢?他四处望望,再没有了竹筒。于是又把竹筒拿来看,果然里面还有,便又将它倒出来,展开一看:“刘伶饮尽不留零。”而下落款正是自己父亲的名号。
他不由一阵悲从中来,席地坐下,抱着对子啜泣起来。
再说下面众人看见钟吟朝对面崖壁跃去,怎么一晃就不见了,等了会儿,也不见他的人影。
银凤道:“那上面是什么?看看去。”
她第一个飞身跃上,也发现了洞口,便招呼众人上来。
众人一个个鱼贯进洞,来到宽处,发现钟吟坐在地上抽泣,不禁大吃一惊。
丁、罗、汤三女急忙过来询问,钟吟把对子递给她们。
丁罗二人各取一幅展开,惊得叫了起来。
钟吟停住啜泣,道:“此间必是师祖练功之地,那竹篮便是老仆送饭用的。如今先父对子已找到,那么秘籍必在此处,仔细找找看。”
众人分头在石室中寻找起来,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洞壁光滑实在,什么也没有。
钟吟便让大家回去,仔细察究对子。
回到屋里,诸女忙着做饭,钟吟和方冕坐在客室里拿着对于看。但怎么看也还是如此,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钟吟又沉入冥思苦想之中。
要是秘籍与对子无关,要这对子作甚?如果对子上的含义与练功有关,记在心里也就可以了,为何要将对子藏到秘洞里?
可见,对子与秘籍有关。
那么……莫非裱糊在对子里了?
他忽地睁开了眼,又将对子仔细观察,发觉后背似乎多了一层纸。
他心跳得厉害起来,忙叫:“凤姐,快来,快来!”
罗银凤正忙得不可开交,忙扔下锅铲,让蒋雪雁接着,自己赶快往上房来。
钟吟把想法说了,让她细心把后背纸撕开。银凤接过对子,想了想,又去找针线,找来了针,她就用针尖挑那粘合得很紧的缝隙。
钟吟、方冕坐在一边,心里紧张得要命。
层纸被银凤一点一点挑开了,粘合处撕开,果然在整张纸上,粘着发黄的一小张一小张有字的纸。
终于找到了。崆峒秘籍四个篆字就是其中一张。
钟吟郑重地道:“罗掌门,恭喜秘籍失而复得,这秘籍外人不便看,请收起来吧。”
银凤娇嗔道:“你是外人么?没有你,哪里找得到它!还不快看看完了没有?”
钟吟只得一张张看个大概,没有完,可能另一张对子里还有。
于是,银凤又一针一针挑开,里面确是秘籍,还有灵蛇剑谱和一些心诀。
银凤双手捧着对子,到天井中跪下,喃喃祝祷:“祖师在天之灵有知,弟子已寻回宝籍,决不辜负祖师对弟子的期望,定要发扬光大崆峒一脉,让它在武林永放异彩!”
她心地善良坦诚,当这一祝祷在她口中说出时,她忽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重负,沉沉地压在心上。当悟玄子师叔临终时将掌门之位传给她时,她只沉浸于伤痛之中,根本不去想未来的事。等少林事了,前来八公山的途中,和众姐妹在一起谈谈说说,也未及细想未来,如今秘籍已找到,她怎样做崆峒的掌门就成了眼前的事了,她该怎样去完成这重大的嘱托呢?
也许,这掌门应该让给师兄做,但师叔临终前的遗言,师兄难道肯违反么。就算师兄愿做掌门,莫非让师兄一人去发展崆峒派?
想到这里,她全身冷汗浸出,她感到她遇上了艰难抉择,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抉择,可她非要作出这种抉择不可!
眼泪不知不觉流出来了,她想喊,她想大声说出心中的酸楚,可她又不能如此放任自己。
她只在心中喊道:为什么偏偏就是我?为什么老天爷要作如此不公平的安排?
她恨死了神魔教,一切灾难都是由他们引起的。要不是他们毁了崆峒,她怎会面临如此痛苦的抉择?……
“凤姐,你怎么了?”钟吟的声音。
她抬手拂去了泪珠,懊丧地站起身来,摇摇螓首:“没有什么,只是伤心而已。”
钟吟劝道:“如今秘籍已找到,应该欢喜才是,只要练得秘籍上的武功,何愁崆峒不能光大发扬?”
银凤收敛心神,道:“吟弟,这可要靠你,你不帮我参悟出来,我还不是只会落个走火入魔的悲惨下场?”
钟吟想了想,爽快地答应了。
吃饭时,姑娘们为找到秘籍而高兴,免不了叽叽喳喳议论一通,发些感慨。
下午,钟吟就决定参详秘籍。
大家为了不吵他,跟着蒋雪雁下山去了。
他把内功心诀看了一遍,看不出什么毛病,便又看其他部分。这部分是灵蛇剑下半段三十六式和降魔幻影掌。
以他的内功基础,习练这两种绝技都无障碍,便将这部分搁置一边,看着内功心法思忖起来。
口诀上无毛病,为什么会走火入魔?
假使这副对子与秘籍毫无关联,为什么将这副对子和它裱在一起?
对子是八公老人的,这样做,是不是八公老人已悟出了什么,而把这副对子当做偈语?
不对、不对,要是这副对子不过是用来粘贴秘籍的呢?
反复思量,一无所得。
静夜,他点着灯,屏除杂念,澄心静思,反复诵读太清混天一气功心诀,想找出它的毛病。以他现在的武功而论,已达到相当高的境界,对武功心诀的理解,自比别人深切得多,看着看着,他似乎觉得有些地方不妥,但究竟怎样个不妥,一时半时却又说不出来。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依然把他一人留在家中,让他苦思冥想,终于有些眉目。
他发觉整个心诀都有毛病,照此习练,气息走穴没有顺着经络必走之道,似有些颠三倒四。但他又想,若是如此简单,崆峒上代师尊为何觉察不出?
他又把对子上词意默想几遍,觉得八公老人用这副对子装裱秘籍,恐有一定深意。
他老人家定是通过练功失败,有所省悟才作如此安排的。
“贾岛醉来非假倒。”这非假倒就是真倒。
“真倒”,是什么意思呢?“倒”也可当做“颠倒”的“倒”来理解。
哦,莫非这心法口诀应倒着来练?
他赶忙又埋头于心诀,试着从最后一句顺着理解上来,越看越心喜,因为这样习练,气息所走穴道,虽与其他内功不同,但脉络似乎就畅通了。
他试着按心诀习了一遍,果然如此!
但,时间如果练长了呢?
这还得经过证实才行。
那么,“刘伶饮尽不留零”,当然不会是酒,那么又该是什么呢?
他想不出,也就不再想。
他开始试练内功心诀,照诀行气,贯通穴脉,几遍之后,觉得顺畅淋漓。
口诀已无疑问,他又翻开剑诀和降魔幻影掌口诀,在脑海中演练起来。他发觉灵蛇剑剑招如按口诀进行,脉穴内真气似乎也跟着剑势在体内转动。
他于是来到院中,一招一式演练,这灵蛇剑贵在灵活多变,招式繁复,一遍下来,连汗也出来了。
突然,他明白了。
所谓“不留零”者,即施展灵蛇剑时,全部功力都要凝聚在剑势上,否则,这剑法就只能供观赏,毫无实战能力。
他当即折了一根枝条,提起功力施展,果然威力非同小可,堪与天罡剑第三段相媲美。
如果用真剑,那就得使剑芒伸缩,犹如蛇之七寸,方能表现出灵蛇之灵。
这么一悟通,他立即感到浑身轻松下来。
待姑娘们回来之后,他把心得告诉了银凤,银凤自是喜之不尽。
从这天起,银凤就开始修习太清混天一气功。她原来就有相当的内功基础,修习起来,进展自然突飞猛进。
钟吟再以白衣书生所授之法相佐,更增快了银凤练功的速度。
时至十一月底,离三月进剿太湖老巢还有段时日,钟吟和大家一起加强练功,并把天罡剑第二段招式传给丁、汤、姚、陈、蒋四女。
冬去春来,倏忽间已到来年二月。
银凤太清混天一气功已有小成,灵蛇剑二段三十六式也已练成,剑芒可达二尺有半。
至于降魔幻影掌,需要内力较多,她只习练了招式,主要精力放在灵蛇剑法上。
其余诸人,武功也都大进。
方冕已开始习练天罡剑第三段招式,只是施展时还显内力不足。
这天一早,他们离开八公山,向金陵进发,以应三月初进剿太湖老巢之约。
晓行夜宿,一路无话,二月底回到金陵。
首先得到的好消息,是丁辰与田秀秀、田超与陈竹韵、何大忠和孟珠订了婚。特别是孟珠已被丁浩收为义女,而且又有了归宿,这使钟吟等人大为高兴,闹着要三对未婚夫妻请他们喝一次订婚酒。
三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