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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艘装满了人的船上,瑞格突然觉得异常孤单。
第十二章 发现自我
布莉斯特听见杰士伯的舱里传出说话声。矮人正和一个女人交谈。是金月?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不过不是艾莎,她正在甲板上送走最后一批难民——除了塞格斯,他同意跟他们留在一起。肯定不是菲丽尔,她几分钟前就离开船了。也不是哪位船员,因为自从肖恩死后就没有女水手了。
矮人的门开了一条缝,或者该说是没上闩,坎德人觉得这是邀请她证实自己的猜测。她轻轻用肘把缝推大,溜进去。
“金月。”她说,因为猜对了而得意,“你怎么来这儿的?”
杰士伯扭过头,叹口气,眼珠直转,然而布莉斯特没看见他恼怒的表情。她只顾盯着屋子中间的女人。坎德人挪脚向前,经过矮人身边,抬头凝视女人美丽的面庞。
金月浮在地板上方几英寸高的空中。一件浅色玫瑰红的斗篷披在瘦削的肩头,外衣和绑腿是沙灰色。她脚穿便鞋,斗篷边绕脚往外散开,让坎德人记起阳光照在海浪上反射的光芒。她长长的金发在脖子和肩膀周围飘动,似乎是大风在撩弄,但舱里完全没有风。坎德人试着伸出戴手套的手,手指直穿过金月的膝盖。
“哦,你不在这儿,不是真在。只不过是魔法变出来的图像。”布莉斯特说。
坎德人第一次见金月的时候,她看起来已经中年,还有几缕灰发。那是好几个月前在几百英里之外的雪尔岛的光明城堡。今天金月显得年轻些,也更活泼,她的皱纹少了,但眼神更悲伤。
“记得我吗?”坎德人愉快地笑着,挥挥戴手套的手。
“布莉斯特。”金月热情地说,“当然记得。又见到你真好。”
坎德人一笑,眼睛周围的皱纹更深了。杰士伯在她身后叨咕着,然后咳了咳,似乎在清嗓子。
“我来看杰士伯。”金月解释说。
坎德人咬咬嘴唇。“喏,门开了一点。”坎德人双眼不离金月。
“门没开。”杰士伯说。
“喏,门没锁。我肯定是走过时碰巧把它撞开了。你知道船怎样一直摇晃,即使在港口也难走稳。既然我碰巧开了门,我认为可以进来——以免杰士伯想跟我谈什么事。”
金月被逗乐了,看着矮人,他绷着脸。“杰士伯正跟我讲今早和塔克西斯骑士的混战。”
“他告诉你我在沙漠的英雄举动了吗?我帮忙救了囚犯?还有大象之内的。”
她点点头。
“他告诉你我们要找古代魔宝了吗?”
“我正讲到这。”杰士伯说。
“帕林想让我们找到睡梦年代传下来的魔宝。”
“梦幻年代。”矮人纠正。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布莉斯特接着说,“塞格斯,我英勇地帮忙从沙漠救回来的一个人,告诉我们在哪儿可以找到一些古老的威力无穷的东西。他说得有点隐秘,不过没难住帕林。不管怎样,我们准备去南亚苟斯,那里很冷,还有雪。我们现在还不走,不过一旦其他人救了更多的人回来,我们就会出发。有菲丽尔,帕林,乌林和吉尔赛那斯。”她停一停,“你可能不认识乌林和吉尔赛那斯。菲丽尔过去住那儿——住南亚苟斯。可是她离开了,因为白龙,雪和寒冷。她离开是好事,因为不那样我们就见不到她。还有——”
“修玛之长枪。”矮人简短地说。
“我正要提它。”坎德人生气了,“那是我们要在南亚苟斯找的东西。然后我们去奎灵那斯提找另一样东西。”
“假如我们还活着。”杰士伯低声说。
“不过这才两件,根据塞格斯所说,我们需要三到四件。古老的有魔力的制造物,其中一件戴在你脖子上。”坎德人下结论说。
她这么冒失,杰士伯勉强一笑。“你的信仰勋章。”他说,“是从梦幻年代传下来的。帕林和塞格斯认为毁了这些古老的制造物——”
“就会放出足够的魔力让克莱恩重新拥有威力无穷的魔法。”布莉斯特补充。
“然后我们就能比较轻松地阻止那些龙王。”矮人下定决心由他来结束。
金月举起一只虚幻的手,手指抚过圆勋章表面。它是银的,用一根细细的银链吊着,银链像一串小星星似地闪闪发亮。坎德人仔细打量。勋章表面刻着一幅图案——两只闭着的眼睛连在一起的轮廓,或者也许是两只鸡蛋尖的一头碰在一起。这是米莎凯的标记,也被称为灵丹手,这抛弃世人的女神,有人叫她光明使者,金月依然崇拜她。
“你也许用得着它。”杰士伯说。
“是的,但是你们的意义更大。”金月声音柔和然而热烈,“我相信众神只不过走开,在凯骜斯看不见的远处某个地方观察我们。我相信他们是给世间的男女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成功或者失败,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力量,克服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切障碍。”
坎德人入神地听着。“但是那些龙王——”
“是障碍之一。还有些小一点的障碍。”金月明亮的蓝眼睛直视坎德人。“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克服的问题。”
布莉斯特的目光落在戴手套的双手上。“有些问题无法克服。”
“布莉斯特,取下手套。”
金月的声音迫使坎德人使劲扯下黄褐色的手套,露出残废的双手。她的手指弯曲,疤痕累累,到处是水疱和疮痂,她背对杰士伯,不让他看见。
“我不喜欢它们这样子。”坎德人解释,“所以遮住。我一动它就痛。”
“布莉斯特,你不是手痛,你痛在心里,是精神上的。这也是要克服的障碍。看着我,活动手指。想着我,布莉斯特,别想你的手。”
坎德人咬着牙遵从,首先弯曲左手的手指,然后是右手。她凝视着金月的眼睛,手指又动起来,握成拳,放开,然后捏得更紧。开始她感到一阵熟悉而麻木的痛,但是当她准备好迎接随后而来的抽痛时,却不觉得痛。疼痛消失了。她又把拳头握成一团,现在不痛了。她吃惊地看着金月。
信仰疗法术士看起来变了,更年轻,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没有皱纹,也不见灰发。她肩膀挺得直直地,眼睛清澈得令人难以置信。
“我不明白。”坎德人边说边继续活动她的手。她找不出其它的话,无话可说让她觉得别扭。
“你是在为过去的一件事惩罚自己——就是那次中了魔法的圈套,偷偷摸摸去探险。你手上留下疤,永远消不了,但几年前已经感不到痛了。相信自己,布莉斯特,信仰点缀你的感觉。”
信仰也点缀你的视线,坎德人边对自己说边继续凝视着充满活力的金月。以前她认为金月已到中年,那肯定意味着她的信仰在动摇。现在她的眼光变了,预示着自己的信仰再生。布莉斯特睁大双眼。
“我们将找到修玛之长枪,还有应该在森林里找到的不管什么东西。还有戒指——达拉玛的。我知道我们能做到。”
金月温柔地笑了。“等你们到雪尔海见我,布莉斯特,我就把勋章给你们。那里再见……”她的影像动摇起来。魔风大作,将金月吹走。
“哇。”坎德人说,“我要告诉艾莎和瑞格。杰士伯,去告诉古罗勒。我还没猜出那些手的符号是什么意思,现在能说出来了。”布莉斯特脚跟一扭,横跨着避开杰士伯,匆匆走出他的舱房。
她的手套躺在地板上,被遗忘了,再也用不着。
※ ※ ※ ※ ※
在光明城堡,金月走下弯曲的楼梯,站在一扇窗前,透过窗子可以俯视海湾里蔚蓝的水。
“我必须教我的学生。”她大声对自己说,“他们专注,有前途,可是今天我自己倒不专心。”她手捻一缕银色的黄发。“你说什么?我总是很专心?不,亲爱的河风,今天我想着帕林和他的朋友们。我真地认为克莱恩的命运就挑在他们肩上,却不太肯定他们的肩膀能挑起这负重担。我为什么怀疑呢?”金月的眼睛盯着轻轻冲击海岸的浪。
“我告诉过你我的圆勋章让我相信只有达蒙·格雷姆武夫才行,他才能带他们取得一定的胜利。现在达蒙死了,我的勋章从没透露过帕林会有这些机会。”她的头低向一侧,认真听着。“我担心得太多?有你在我身边我从没这样担过心。但是你在时,克莱恩的前景也从没有这样严峻,亲爱的河风。龙也从没有这样壮大。”
第十三章 重获新生
达蒙·格雷姆武夫在戏弄苍老的索兰尼亚人骑士,一会向前冲、一会往后退、一会高举着剑猛砍对手的胸部、一会又戳他的腿。达蒙正在消耗年长的对手。消耗过程中他摸索出对手的弱点,学会预测他的进攻。
几分钟后,达蒙发现索兰尼亚人偏爱右腿;他挥剑前左脚轻轻向前移动,刺出前双肩下垂,而且总是瞥着准备打的地方。对年轻的塔克西斯骑士来说,这只是一场演习,他在凯尔和索兰塞斯之间的小道上碰到索兰尼亚人,演习太简单了,简单地让人难受。
达蒙佯攻右侧,长剑却挥向左边一块宽阔的弧形区。索兰尼亚人放下盾勉强挡住了。本来达蒙可以更麻利些,跑上前,剑挥的幅度放大,引诱索兰尼亚人用盾护住胸,把肚子暴露出来。早点结果他光荣些,达蒙想,他也确实喜欢光荣。一剑刺进他的心脏或肺深处就够了,只有一下剧痛。他一般很快就解决对手。
但是索兰尼亚人孤身应战,达蒙觉得闷,这两个因素改变了一切。拉长战斗可以得到一些锻炼,他自我辩解,他也并非完全没有侠义。这场决斗是公平的。
对手手握武器,穿着盔甲。达蒙没有伏击索兰尼亚人——尽管他看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