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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达蒙知道这个叫做杰佛瑞·奎克爵士的人将冰冷的布条敷在了年轻骑士的头上。他细心地挑选出大堆草药,捣烂做成敷剂,涂在亚麻纱布上,并敷在年轻骑士的腹部那条深深的伤口上。地上满是染着鲜血的纱布条,鲜血弄脏了擦亮的地板。但瘦削,文静的索兰尼亚骑士对此毫不在意。
年轻的塔克西斯骑士一心求死,他祈祷着不要让他的敌人治愈他。他专心致志地想着他的痛苦,希望痛苦能将他带出此人的控制。但索兰尼亚骑士很固执,他拒绝放弃他所做的努力。幽魂飘近一点,专注地看着老人换绷带。奎克长长的手指灵巧地工作着。一缕缕黑头发垂下来掉在脸上,他只是将头发夹在耳后,那双大大的褐色眼睛不断地审视着绷带并点点头,很显然他对自己的工作非常满意。
杰佛瑞·奎克爵士不断向年轻的达蒙讲述有关索兰尼亚骑士团那令人振奋的故事,讲述勇气和牺牲,也讲述着高尚的行为,这一切与他那个塔克西斯伙伴们的所作所为截然不同。但大多数时间,他只讲仁慈。
谎言,玛丽斯不满地说道。此人在撒谎,他的话极具欺骗性。
幽魂达蒙摇了摇不具实体的头颅,红龙的声音变成了令人难以理解的咆哮声。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年轻人试图抗拒索兰尼亚骑士的话语,他在头脑中一次又一次地背诵着鲜血誓言以阻挡年老骑士的声音。但慢慢地他开始倾听,慢慢地他意识到奎克在讲述真理。
玛丽斯感到她的联系削弱了。
幽魂达蒙看着年轻的自己离开木屋,将他原来所穿的塔克西斯骑士的黑色盔甲埋在一棵老橡树下。原先的指挥官交给他的那把剑也一同埋了进去。但他并不能完全埋葬他的过去。过去那几十场战斗仍留在他的记忆中,而且他觉得他与蓝龙伙伴仍保持着某种友谊。
索兰尼亚骑士给了达蒙另一把武器——老骑士在战斗中使用过的第一把大刀——代替他抛弃的那把剑。这把珍贵的大刀是达蒙所有的能回忆起索兰尼亚骑士——杰佛瑞·奎克的唯一的一件物品。后来奎克为塔克西斯骑士所杀。
那一天达蒙不在场,否则的话他会牺牲自己保全他的性命。后来他听说了此人的命运。尽管他做了最大的努力,他始终查不出谁杀害了他。
转眼很多年过去了,此刻达蒙站在帕兰萨斯南部的山顶上。幽魂又看到了自己掉入湖中那古老的一幕。当他从飓风那满是血污的背上滑下时,那把珍贵的大刀就从手指间滑落掉了。他看见自己在水中挣扎,感觉到一巨大的青铜爪将自己拖下水面。菲丽尔已放弃了沿湖岸的搜索行动,放弃了他,他看见她回到水手那儿寻找安慰。
忽然湖中的水干涸了,火冒起来了。开始达蒙非常惊恐,他在火海中翻滚着,气喘吁吁,又一次从梦中醒来。
玛丽斯全力以赴,他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强。
呼吸,一个声音嘶嘶地对他说,吸入火苗。忽然他意识到火焰并没有烧伤他,他也不再溺水了。实际上火焰在安慰他。火红的火苗包裹着他的胳膊和大腿,舔噬摸着他的脸孔并抚摸着他的胸膛。达蒙腿上的那块鳞片跳动着,将镇静之波全遍全身。鳞片合着心跳的节奏轻轻颤动着。
幽魂达蒙听到一句微弱的话语。山顶,到我这儿来。
“不。”幽魂说。“菲丽尔,我要和菲丽尔呆在一起。”
这句话结束了达蒙和红龙之间的联系。当玛丽斯崔克斯再一次看见岩浆从珍贵的火山口蜿蜒流下时,她气得直咆哮。此人的意志力太强了——比吉斯特的意志强,比遍布在安塞隆的其他的爪牙的意志都强。
她知道她能再一次向他施加影响,但她不想逼他太甚——至少现在不想。
“从威莱斯塔来的人再也不能欺负我们了,我的女皇。”说话者打断了玛丽斯的思路。她气得真想大吼一声,但她很快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赞叹地看着从两座火山间走出的这个家伙。它毫不畏惧地走过火山岩和炎热的高原。
“你做得很好,龙崽。”玛丽斯嘶嘶说道。
红龙欣赏着她的杰作。它身高超过五英尺,身上一股股的肌肉上布遍着红色的小鳞片,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它走动时,两条腿看起来就像两团滚动的火焰。手和脚都是锋利无比的暗红色的爪子。长着利刺的尾巴在脚踝处慢慢地摆动,就像是一条摇摆着的蛇。龙崽的脸很像人类的脸,但深红色的脸皮上布满着一块块暗红色的鳞片。它的眼睛呈桔色,是烧得通红的木炭的颜色。眼睛上方有一道粗糙的脊状物,形状尖尖,从闪光发亮的头顶一直延续到尾巴处。翅膀像蝙蝠一样,从背部向外横扫,颜色似干涸的血迹色。它走动时,翅膀微微摆动,这种浮力几乎使它朝玛丽斯飘去。龙崽不想让它的爪子糟蹋了女皇的皇室。
“我的女皇,你还有其它的事情要我做吗?”
“坎德人。”玛丽斯崔克斯回答道。“我在乡村的情报员说他们已在我的领地内发现了一个躲藏地。你去找到它。”
“是,女皇。”龙崽深深的鞠了一躬,对它的创造者和主人表达着恰如其分的敬意,然后它努力用拍拍翅膀,从高原上飞了起来,消失在不断从玛丽斯的鼻孔中喷出的袅袅蒸气中。
第十八章 奇特的梦境
长枪大厅内乌林躺在用毛皮大衣做成的临时床铺上伸了伸懒腰。能够脱掉笨重的衣服感觉真好,而能呆在一幢建筑物内感觉更好。他很疲倦,但他却睡不着觉。
“谁能预料到这儿有不只一把的长枪?”他盯着那一排排的长枪在心里默想着——有些长枪显然就是艺术作品,而有些只是粗糙的武器。“我们怎样才能找出修玛的那根长枪呢?是最古老的那根?”
还是最豪华的那根?他听见山外风在凶猛地呼啸着。而在大厅内,风呼呼地穿过走廊,悄地声息地吹在长枪上,但也持续不断,阴森可怕。
在一块不算宽敞的空地上他的同伴都已入睡。距他几英尺远的地方睡着吉尔塞那斯,他的胳膊保护性地放在瑞格的长枪上。古罗勒躺在狼的旁边,轻声地打鼾。全身红毛的狼双腿抖动,尾巴抽搐,好像正在梦中跑步。那两个塔克西斯骑士也在打瞌睡。作为防范,他们的腿和足踝用带子绑在一起了。
费昂娜,轻的索兰尼亚骑士双腿交叉地坐着,她的背僵直地靠在墙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睡不着吗?”乌林低声问道。
“我感到不安。”她轻声回答。
“在这儿我们很安全。”一个陌生的男声同样轻声地说道。
乌林敏捷地抖掉毛皮大衣,一跃而起,他四下打量着想看看那陌生的话语来自何方。在他周围,他的伙伴还在熟睡。他缓慢地走到费昂娜的身边,伸出一只手帮她站了起来。
“出来!”乌林大声叫道,声音惊醒了吉尔塞那斯,塔克西斯骑士和狼。只有古罗勒对这场骚动置之不理,继续睡觉。
“如你所愿。”说话者从摆放着银长枪侧面的一个狭窄的凹室处走了出来。他又瘦又小,似乎最多不过十二、三岁,穿着一件垂到膝盖的朴素的白色无袖宽松外袍。腿上光溜溜的没穿裤子,胳膊和双脚也是光溜溜的。
狼慢慢地朝他走去,轻声地长嚎着。
“一个小孩在这儿做什么。”吉尔塞那斯问道。他很警觉,而由于狼不安的表现,他更加警觉了,手里紧紧握住瑞格的长枪。
“小心,他并不似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也许他并不是独自一人。”乌林提醒道。“在这种地方小孩生活不下去。”
“我不是小孩,尽管我喜欢这副模样。我在地球上生活的年代比他们都长。这下你们自在了吧?”年轻人浑身闪着微光,眨眼之间就长高了很多。他的皮肤呈灰白色,和皱巴巴地穿在身上的那件羊皮外套颜色相似。光秃秃的脑门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窄窄的肩膀低垂着。“或者这种样子?”年轻人长得更高了,有着宽而结实的肩膀,皮肤也变成了褐色。一头浓密的金发瀑布似地垂在肩头。胳膊上的肌肉很结实,静脉如粗线般地突了出来。
“谁……你是什么?”吉尔塞那斯催问道。“说说你自己吧。”
“我是这地方的守护者。”此人回答道,他继续保持着这种年轻、无辜的形像,并悄悄向法师和骑士靠近了些。他伸长一只修长的手摸了摸狼。令人惊奇的是狼不再嚎叫,并摆动着尾巴。“你们才需要说说你们的情况——否则的话,我会将你们赶入严寒中去。”
陌生的年轻人就他们的征程和他们渴望获得的修玛的长枪等情况广泛地询问了他们。然而就他们提出的有关他的问题他却一概不回答,只是回答了有关陵墓和它周围的地形等几个问题。“格利德斯,也就是大多数人称为福洛斯特的知道我在这儿。”这就是他的全部回答。“但是白龙进不了这个神圣的地方,我能安全地避开他。”
“你是法师还是神?”吉尔塞那斯问道。
“你认为我是什么就是什么。”
“不管你是什么,你都阻止不了我们夺取修玛长枪。”吉尔赛那斯鼓足勇气说。
“我不会阻止你。”年轻人回答。“只要你能找到它。”
索兰尼亚骑士清了清嗓子。“他们是为正义而战。”她说着指指乌林和吉尔塞那斯。“如果你主持公道,就应该帮帮他们,告诉他们哪一根才是他们正在寻找的长枪。”
年轻人那毫无瑕疵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如果我能帮他们我肯定会帮的。他们和你的那两个同伴不同!”他指了指塔克西斯骑士,“我在你们的身上看到了优良的品质。但说真的,我确实不知道哪根是修玛用过的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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