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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发亮的弧形白墙和大理石地板反衬着星光,房屋内似乎有数十盏灯笼在燃烧。“我刚才还猜测她在与某人谈话呢。”为了取得较好的装饰效果,房间里到处挂着半透明的窗帘。稀稀拉拉的白色桦木家供似乎是刚做好的,显得很雅致。
金月从窗户边上走开,面对着布莉斯特,她的嘴角朝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尽管已经八十多岁了,她看上去并没有那么老,而且达蒙记得她比好几个月前他看到她的时候还年轻些,那时他听从她的召唤,第一次来见她。她金黄色的头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微微卷曲地垂在肩膀上。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并没有他想像得那样暗淡和混浊。杰士伯曾对达蒙说过他每次拜访这位著名的信仰疗法术士时,他的忠诚都扭曲了他的所见所闻。月光照出了她脸上的皱纹,而且达蒙看见她胳膊上和脸颊两旁的肉都松驰了。
但布莉斯特却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形像,一个充满着活力和希望的形像。她有一双奕奕生辉的明亮的眼睛,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腰板挺得笔直。“你的忠诚真的会扭曲你所见的一切。”坎德人低声说道。
金月悄无声息地向他们三人走去,行走的姿态相当优雅。她周身散发出一种庄严,一种十足的权威感。“达蒙·格雷姆武夫,见到你我感到由衷的高兴。”她握住达蒙的手,向水手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她向布莉斯特眨了眨眼睛。
在她面前瑞格深感敬畏,但他沉默不语。她是长枪战争的英雄之一。他走过许多国家,听到过无数个以她为素材的酒馆传说故事。忽然他希望肖恩能在这儿与他分享这种时刻。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我很抱歉这次来得太唐突了。但我的腿。”达蒙开口说道,“腿上,不,事实上是腿中有一块红色的龙鳞,而且——”
“等一等。”布莉斯特插嘴说道。她快步走近金月,扬起脸盯着信仰疗法术士那明亮的双眸。“你的勋章。你说过当我来到银梯时,你会把它交给我。噢,确切地说,是我们。帕林、菲丽尔和杰士伯正在寻找权杖,乌林、吉尔塞那斯、古罗勒和狼一起在寻找修玛的长枪。我希望此时他们都已到了要找的东西,否则有些人会感到非常、非常的沮丧。还有戒指,帕林说过他会找到的。但是——”
“我的勋章。”金月说道,她松开了达蒙的手,手指再次抚摸着勋章闪闪发光的边缘。
坎德人的手指现在差不多已能活动自如了。她伸出手指抓住那枚珍贵的勋章和那根星形银链。但布莉斯特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巴。金月将那枚勋章放在坎德人的手上,但她的脖子上还有一枚完全一样的勋章。
信仰疗法术士本人也甚感惊奇。“千真万确。勋章能自我复制。”金月低声说道。
“哇!”这就是布莉斯特当时的反应。坎德人盯着这两枚勋章,搔了搔头。“他们看起来完全一样。咳,我纳闷你为什么不能造出四枚勋章来呢。这样古罗勒就不用去南亚苟斯,帕林和菲丽尔也不用去森林了。”
“我想这可能起不了作用。”
“噢,我想你是对的。”布莉斯特朝信仰疗法术士笑了笑。她满是疤痕的手指紧紧握住了这枚勋章。“我真的会替帕林好好看管它的。也许在他用得着它之前我可以佩戴它。你认为我可以吗?”
金月点点头,布莉斯特马上将链子戴在脖子上,她小心翼翼地不让链子缠到她的辫子上。坎德人有十多个问题要问,但她认为此时不是问问题的最佳时间。她转身对达蒙说:“你还在等什么?为什么你不向她讲讲你腿上的那块鳞片?”
※ ※ ※ ※ ※
他们出现在光明城堡的码头上。当帕林的咒语完结后,杰士伯按住腹部,努力击退一阵阵涌遍全身的昏眩感。菲丽尔则对这种感觉啧啧称奇,然后迅速吸了一口充满甜味的海边空气。
“如果时间充裕,我们可以坐船来这儿。”矮人告诉费昂娜。“这种魔幻似的运动完全使人分不清东南西北。这种运动很有趣,但完全使人迷失了方向。”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咚地一声瘫倒在最底的一级台阶上。“给我片刻时间,让我重新找回自我,然后我会把你介绍给金月。”
“光明城堡的女主人?我将感到非常荣幸。”年轻的索兰尼亚骑士咧开嘴朝他笑了笑。“你提到的那个瑞格,你在那里吗?”
“和达蒙在一起。”菲丽尔说道。
“瑞格在这儿。”矮人回答道,他指了指海岸,一艘大艇正拴在岸边一块突出的花岗岩石旁。他又朝佛林特·铁砧号停泊的码头指了指。“那是他的船,我买的——用佛林特叔叔给我的一块碧玉买的。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相信总有一天布莉斯特会给你讲这个故事。坐在岸边的那个是大副,叫古罗勒·戴葛马。”
“我想把这个还给他。”她说道,并将长枪举起扛在右肩上。她拍了拍挂在左腰上的那把长剑。“这把剑既不难使,也不重,但如果瑞格使用长枪,他一定是个非常健壮的人。”
“还没有用呢。”杰士伯说着站了起来,开始迈上台阶。菲丽尔悄悄地从他身边走过,她一次迈两级台阶。她渴望再度与达蒙呆在一起。
“啊,爱情。”矮人沉思道。“如果他们和金月在一起,他们会呆在顶楼,最好现在就开始行动,那可要爬相当长的一段路。你跟上来了吗,古罗勒?”
和赛格斯一起坐在海滨的半食人魔并没有动。矮人昂起头,伸出食指,朝自己的胸前屈了屈。“来吧?”然后他指了指那扇门。
古罗勒摇了摇头,搔了搔狼的脖子。“不去。”他回答道。“我喜欢这儿,我想和老人在这里呆会儿。”半食人魔盯着水面和倒映在碧波中跳动着的星星的影像。“这儿很适合你,杰士伯。”
“适合你自己吧。”矮人说道。
“我也不想费力爬楼梯。”老人说道。他的手指在他心爱的粘土写字板上比划着,尽管在月光下他几乎看不清写的是什么。“我不喜欢爬楼梯。而且,今晚的月亮很低,很适合于占卜。我们想在坚固的土地上摧毁这些魔品。那边的某个地方就可以了。”他伸出细长的胳膊指了指岛的北部,那儿是一块平原。“那儿没有建筑,也没有人。也许古罗勒能帮我选出一块地方。”
杰士伯右手握成球形,砸在他伸开的手掌上,然后他举起左手,好似他要帮右手一把。矮人指了指赛格斯,不断地重复着该手势。
古罗勒最后看了一眼上下晃动的轮船,然后帮赛格斯站了起来。“我来帮你。”他说道。
“我们要离开一会儿。”矮人喊道。“我和金月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但聊完之后,我们会去那儿找你们的。”
※ ※ ※ ※ ※
达蒙穿着宽松的裤子,裤腿扎在靴子里。他左手握住那把大刀,右手卷起裤腿,露出那块鳞片。金月跪在他面前,凝视着那块鳞片。她潮红的脸庞反映出她内心的感受。一阵寒颤传遍全身,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千真万确。”她用一种震慑四周的声音说道:“这是一种邪恶的魔法。摸上去鳞片……”她尝试性地碰了碰鳞片,全身猛一哆嗦,就好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然后她满心恐怖地听达蒙讲述垂死的塔克西斯骑士是怎样将鳞片硬塞在他身上的。“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强大的魔法。”她一面说着,一面抬头看着他。“龙的魔法。”
“他说如果我把它拔出来,我就会死。”达蒙说道。
“你认为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布莉斯特靠近了一点,胖胖的脸上满是关怀之情。同样好奇的水手,越过坎德人的头往里看。他听菲丽尔和达蒙谈论过鳞片,但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
“我不敢肯定。”金月说道,她直视着达蒙的双眼。“我想试一试。我认为你不应该随身携带这件……东西。拿掉它会有一定的危险,而且必须征得你的同意。”
“请吧。”这位前塔克西斯骑士直视着她的双眼,忽然他感到思维深处出现了一副画面,一副一连几天来他都没有感觉到的画面。红龙的脸浮现在他面前,依稀地和信仰疗法术士的脸重叠在一起。
鳞片不住地悸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他感到意识游离了躯体,身体越来越燥热。他紧握抓住刀柄的手,紧咬牙关,牙关被咬得阵阵发痛。
“达蒙,你怎么啦?”他听见水手在问。瑞格的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地方,并渐渐地消失了。
“没什么!”达蒙呻吟道,他努力想摒弃幻觉。红龙的面容像火焰那样闪烁了片刻,然后更清晰地映在他头脑中。鳞片闪闪发光,红龙那双阴暗的眼睛,像一池熔化的岩浆,钻入他心中,燃烧着他的躯体,并充斥着他的视觉。
你是我的,达蒙·格雷姆武夫,玛丽斯一边伸开四肢满足地躺在高原上,一边嘶嘶地说道。
龙的声音听起来很近很清晰,就好像是从金月的嘴里发出似的。达蒙摇摇头,竭力想澄清自己的意识。他纳闷他是否睡着了?是否又在做梦?
我的爪牙,红龙嘶嘶地叫道,我的——
“我不是任何人的爪牙!”达蒙说道。
我的爪牙,龙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声音大了许多,在他头脑中嗡嗡作响。受我控制的爪牙,使用你手中握着的那把大刀!
“达蒙?”瑞格走上前去将金月和坎德人拉开。他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我希望帕林来了。”他对那两个人说,忽然之间感到非常不安。
达蒙的双眼发着红光,他放下裤腿,遮住那块鳞片。他感到双手不自觉地紧紧地抓住了那把大刀,也感到龙给他的四肢灌注了力量。他此刻就像一个木偶,任由玛丽斯的摆布。火焰舔噬着红龙的嘴唇,在她硕大的头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