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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荣一冲上前,疾点了几人穴道,一下将宁王挟制住了。外面斗得紧,一点也没注意厅中的情况。方荣不得不大叫道:“住手!”这一声几乎整个真主峰都听到了,厅外与九将相斗之人都停下了。
方荣也不理会其余之人,又带着宁王往战场上去。经过之处,官兵都不敢动了。一会整个真主峰都静悄悄了。天地教教众冲了上来,宁王军全部投降。李勤吩咐教众将官兵关了起来。方荣自始至终都没让宁王说一句话,正是怕他取大义,自己死也要让手下抵抗到底。
方荣将宁王送至一处上房,放开了他道:“宁王,受委屈了。”
宁王这时才可以说话,哼一声道:“天地教果然好大的本事。方教主果然好大的本事。”
方荣道:“王爷更大的本事,随意一个计谋就攻占了真主峰。更致皇上的圣旨于不顾,出尔反尔,去而复返,我一直当王爷是朋友,想不到原来王爷一直把方荣当最大的敌人。都怪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啊。毕竟官就是官,匪就是匪。”
宁王道:“多说无意,今日落在方教主手里,随你处置了。”
方荣道:“处置你还轮不到我一人说了算,就是要你知道,天地教不是那么简单的。更想让你知道,我们天地教绝非你想的魔教。你为何一直与我们天地教过不去呢?从我还是个无名小卒时就开始了。”
宁王道:“这还用说么?前几日我好像说过了吧?”
方荣哼一声道:“好了,王爷好生休息。”
方荣刚一走出,李勤叫到一边道:“宁王不可杀,只有放了他走。”
方荣道:“那就放他走吧。东方叔叔也是这个意思么?”
李勤道:“方教主现在完全可以自己作主。”
方荣脸上一红,道:“那放了宁王吧。”
李勤道:“我正是要与教主商量这事的。我们有放宁王之心,但不可明目张胆地放。一来教中兄弟死伤那么多,这般轻易放了宁王对不起教中兄弟,二来我们这般放了宁王,朝廷定然怀疑宁王早与我们相勾结,现魏忠贤党羽还很多,到时怕宁王在朝中有理说不清。”
方荣道:“那怎么办?”
李勤叹口气道:“教主到时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了。”
方荣知他一向计谋过人,料事如神,道:“不管什么事,我听你的就是了。”
李勤又叹口气道:“教主早点休息。”
方荣不知他为何总是叹气,是叹自己没主见么?反正方荣心中也做好打算,本不愿做这教主,也不理会他。要回家已是不能,只在峰顶上睡了一夜。第二日也不叫人看好宁王,巴不得他逃掉呢,只自行下山赶回家了。
在家中只抱着方滕逗他开心,这般过了一天一夜。到得早上,东方齐天道:“宁王走了,你去真主峰看看吧。”拍了拍方荣肩膀进屋去了。
方荣忙往真主峰而去。方荣才入大厅,厅中站满了人,只见二人跪在了他面前,正是韩钲与宁诗莘。方荣不知怎么回事,道:“韩叔叔,宁婶婶,怎么了,快起来。”
韩钲道:“宁王是我放走的。请教主正法。”
方荣惊得不知所措,原来前日李勤叫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是这么回事,方荣知道,教中之人犯了大错,都是由教主亲自正法的,而正法就是处死。
方荣还在发愣,韩钲已然将剑给了方荣,方荣木然接过剑柄,而韩钲将剑尖对准自己心口,方荣才回过神来,剑已没入韩钲胸中。韩钲倒在了地上。
方荣大惊失色,忙要抢救,只见得宁诗莘轻声叫道:“韩大哥,我来了。”
方荣再去瞧,一把匕首也没入宁诗莘腹中,宁诗莘已扶在了韩钲身上。这突变太快,一切都不等方荣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呆了一阵才想起应该救二人,可是二人触手冰凉,早已死去多时。
方荣一跃而起,抓住了李勤胸口道:“你早知会如此,为何不阻止,为什么?”
李勤道:“教主,天意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方荣怒道:“谁说天意如此?你早料到了。什么不能放了宁王走?你根本就是想故意害死韩叔叔。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不听你的话了,我亲自放了宁王,你们要恨我,就恨我得了。”一把将李勤重重推开,将石桌一掌击碎,跑出了大厅,一口气跑下了山,来到城中酒楼,要了酒喝起来。
喝得已有七分醉意,手中杯忽被人夺了去,只听洪慧的声音道:“方弟,够了。别再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荣哭道:“韩叔叔与宁婶婶被我害死了。”
洪慧也是一惊,道:“怎么回事?”
方荣道:“要是我早些放了宁王,韩叔叔他们也不会去救宁王,他们也就不会自杀。韩叔叔死了,宁婶婶也死了。”
洪慧松了口气,叹口气道:“方弟,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快回去吧。”
方荣道:“不,等我好些了再回去。方滕刚出生,便发生这样的事。方滕刚出生,我便杀了人。”
洪慧无奈,坐下道:“好吧,我陪你。”
方荣再要喝,洪慧却不让他喝了。方荣只得不停地吃饭吃菜。
正在这时,洪慧见了三女一男走了进来,竟是峨嵋双姝、宋惠,而那男子却是袁盛。原来路上袁盛瞧见了宋惠,虽不及花语婕,加之对之死心,对宋惠爱慕不已,袁丰劝之不住,又要急着赶回京城,只得任由袁盛了,这便一直跟了三女又回了贵州。四人也没瞧见方荣,毕竟现在方荣由于成亲,服饰动作也大不如前,加之也非坐在显眼的地方,三女又被袁盛绕得有点晕头转向,哪有心思看食客。四人坐下叫了几样小菜。
一路上袁盛甚是大胆,毫不避嫌,对宋惠照顾得殷勤周到,宋惠也瞧袁盛一表人才,又师出名门,更觉得以前从来没人对自己这么好过,以前虽也有王鹏、罗桓等人追求过她,但他们也只出于爱慕,也没袁盛这般肆无忌惮,宋惠一下想到袁盛的诸般好来,对之也渐生好感。
杨羽自然也瞧在眼里,也暗暗高兴,毕竟她知道,方荣是没希望的。
当小二送上菜时,杨羽小声问道:“听说这里官府巢匪,正在打战,请问小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那小二道:“战早打完了。谁也没胜,听说一道圣旨,将宁王爷召回京城去了。其实啊,宁王爷固然是好官,他们打的匪,也不是恶人。你可知道,所谓的魔教教主是什么人?”
杨羽道:“什么人?”
那小二笑道:“他便是当日一箭射死努尔哈赤,前些日一剑斩下崔呈秀的大英雄方荣。你说这能叫魔教么?魔教之人会出这样的大英雄么?”
三女同声道:“什么?”她们一惊方荣竟真是一教之主,二惊方荣竟然已经杀了崔呈秀。
那小二笑道:“不可思异吧?所以我不希望他们打起来,我觉得吧,宁王爷要打也应该像袁崇焕将军一样打鞑子。你们说是不是?”
宋惠笑道:“方哥哥真了不起。”
那小二惊道:“你们认识方大侠?”
宋惠哼一声道:“那是当然。”
杨羽忙道:“惠儿,不要胡说八道,不要怠慢了袁少侠。小哥,忙你的去吧。”说着给了小二一锭银子。
宋惠明白过来,瞧见了袁盛沮丧的脸,柔声道:“袁大哥,方大哥固然了不起,可是他也不及袁大哥对我好。”
袁盛大喜,一把握住宋惠的手道:“真的么?”
宋惠红了脸,抽回手,轻轻点了点头。
杨羽笑道:“好了,吃饭吧。”
宋惠道:“杨姐姐,那我们还找不找方哥哥呀?”
杨羽道:“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他呀?趁早回去吧。惠儿,你也该回家了。”
袁盛忙道:“宋姑娘,我陪你回去。”
宋惠大羞,嗔道:“谁要你陪了?”
柳琳干咳一声道:“吃饭。吃完饭该回去了。我们也总算要丢了你这大包袱了。”
宋惠钻入柳琳怀中道:“柳姐姐真是坏死啦,这样说人家。”
忽听得一声惨叫,刚才那小二从后堂摔了出来,口吐黑血,看来是不活了。又从后堂走出十人出来,望着四人道:“听说你们认识方荣?”
袁盛道:“不错,你们是什么人?”
当先一人抱拳向北道:“崔呈秀崔大人含冤未雪,遭了方荣毒手,我们是为崔呈秀崔大人报仇雪恨的。”
袁盛哼一声道:“原来你们是崔呈秀走狗。”说完拔剑而出,一声长啸,往那人刺去。宋惠怕他受伤,忙也拔剑而上。双姝自然也不坐壁上观,一齐冲了上去。
万料不到这十人本非高手,袁盛一剑便将当先那人刺倒,又刺几剑,又倒下几人,而宋惠等人也将余人全部刺倒。杨羽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快走。”
这时方荣道:“杨姐姐好走。”
杨羽又惊又喜,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激动道:“方弟,是你么?”回头瞧见了躲在角落里的方荣,叫道:“方弟。”
方荣道:“杨姐姐,是我。你是来找我的吧?”在洪慧的搀扶下来到杨羽面前,道:“杨姐姐,你知道么?我当爹了,花妹为我生了个儿子,叫方滕。我当爹了。”
杨羽眼泪终于流了出来,道:“恭喜你了。我……我太高兴了。”
方荣伸手抹了她眼泪道:“杨姐姐,你不要哭,你高兴应该笑才是。杨姐姐,你不要哭了,你为什么要哭?”
杨羽忙自己抹了泪道:“我是激动得哭的。那么我有个侄儿叫方滕了?滕儿应该叫我姑姑吧?”
方荣点点头道:“是啊。叫你叫姑姑。以后我与花妹生一大群孩子,都叫你姑姑。”
杨羽已然泣不成声,道:“方弟,我要送惠儿回家了,你保重。我走了。”
方荣忙道:“杨姐姐,你还没看滕儿呢,我去带他来见你。”
柳琳怒道:“好了方荣,你不要再说了。”
洪慧忙也道:“方弟,不要再说了。”又小声道:“对不起杨姐姐,他喝醉酒了,所以才说这些话的。”
杨羽抹了泪,终于止了伤心道:“他发生什么时候事么?应该高兴才是呀?”
洪慧道:“没什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