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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宾塞先生根据他长期与天鹅打交道的经验,非常肯定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不行,不能赶走它,小天鹅还没有孵出来。”他说,“它还要在巢里待上三十天左右。只要你阳台下面不是停车场,小天鹅就可以安全地落到地面上。”
“哦,”我回答说,“我的阳台下面是一片灌木丛和草地。看来我的房客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了。我能为它做点什么吗?例如食物或者水?”
斯宾塞建议我每天给它端一碗清水。食物 就用提供了。
他告诉我那只雌性天鹅大部分时间都将待在巢内。每次外出回来都会在巢内待半个小时以上。除此之外,他还向我保证天鹅妈妈不会把我的阳台弄得一片狼藉。
从那以后,我就担负起给天鹅妈妈送水的任务了。第一天,我小心翼翼的端着水向阳台走去。当我离鸟巢越来越近的时候,天鹅妈妈伸长脖子,张开嘴巴,发出尖锐的叫声,警觉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但是从那天以后,当我每天将已经变得浑浊的水拿走,并为它换上一碗清水后,它已经开始信任我了。
我发现天鹅妈妈每天用喙轻轻翻转每个蛋。
我找过天鹅爸爸,但在此期间,我只在停车场的附近看见过它一次。
我很为天鹅爸爸、天鹅妈妈和天鹅宝宝的安全担忧。
在那一个月里,“我的”天鹅成为舍默尔广场周围居民关注的焦点。邻居们不时来敲我家的门,问:“今天能让我看看天鹅妈妈吗?”
一个名叫卡蒂的邻居来拍了照片,另外一个叫简的经常从她家的阳台上观望。当我外出几天的时候,乔安妮自千奋勇接过为天鹅换水的任务。
第三十天到来的时候,鸟巢里出现了四只刚刚出壳的天鹅宝宝,圆乎乎的,一身浅黄色的绒毛,它们四处张望并尝试着站起来。
第二天,天鹅爸爸来到阳台下的地面上,“呼唤”天鹅妈妈下来。它果然飞到了地面上。然后,这对父母嘴中发出了急促的叫声,催促只有一天大小的孩子们也一同下来。
一只小天鹅在阳台栏杆上不安地扭动身子。邻居简看到了这一切,以为这只小天鹅将会被摔得昏迷不醒,然而,当她跑到楼下,却发现小天鹅已经站了起来,温顺地依偎在父母身旁。
第二只第三只小天鹅相继从四楼阳台的栏杆上翻了下来,并且也都平安无事。
最后一只最顽固,不愿离开安全的鸟巢。天鹅父母开始轮番向这只天鹅宝宝呼叫和斥责,好像在说:或者跳下来,或者被遗弃。天鹅宝宝最后终于扭动自体跳向空中,滑落到了地面。
在天鹅爸爸的带领和天鹅妈妈的护卫下,四只天鹅宝宝列队向附近的树丛走去。天鹅爸爸一定胸有成竹,在树林中的池塘旁边为它们安排了一个新家。
当我看着天鹅一家向树丛进发的时候,我的感觉就如同当时我的孩子们一个个走进大学校门时一样——有自豪,也有忧伤。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9期P08
触动应该从神经进入
●张立勤
罗马的对话
对于文字的阅读,如果有了电影的感觉,我是会暗自惊喜的。文字中的电影感觉,似乎是一样东西。它即不是纯粹的电影,也不是纯粹的文字,而是电影与文字合成的另一种东西——它幽深、飘渺、湿润而又寻序渐进地在我的意识里面涌动。每当我遇到这种感觉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不仅是一个旁观者,还是一个参与者。杜拉斯的小说《罗马》,就仿佛是一部电影,她的文字的进入,极其简洁又快速——这是罗马。这是一家饭店的大堂。这是傍晚。大堂是空的。在露天座位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睡着了。一个男人走过来。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这个女人。他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不再看她。女人醒了……似乎电影就是这样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往下拍摄着,与小说的语言方向十分默契地行进在一起。
这一个女人和这一个男人,都是罗马这个饭店的顾客。他们相互之间并不认识,但在这样的一个时分,一个地点,他们开始对话,关于罗马的对话。罗马是一个大话题,的确很大。而杜拉斯让她的男女主人公,从面前的罗马——即,从今天的罗马圣殿、民用建筑、公共浴室、竞技场、雕塑中逃出来。然后,这一对男女,不约而同地谈到了一个在古罗马发生的爱情故事。
女人坐在罗马一家饭店的一把扶手椅上,而不是别处的扶手椅上。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已经消失了的,但仍然可以看见的东西,它们是久远的空气,里面有那个时候的一切。她看见它们不是用眼睛,是用别什么。是用皮肤吗?是用头发吗?是用呼吸吗?还是用别的什么东西?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着一种看得见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的物质。只是人类,至今还没有认识到和给它们命名。而小说里的女人与男人都看到了,他们有了想对话的不约而同,有了对于遥远爱情的一致回望,也有了彼此之间的相互吸引……他们面对面地坐着,目光停顿在对方身上,却穿透了罗马——怎么说呢?怎么能不去说呢?
离开了书中记载的罗马历史与思想,女人跟男人说她小时候经过的一片平原。现在那里仍旧是一片平原——那里产生过一种文明,它应该还在那里,被埋在平原下边——可爱情却没有被埋住。爱情,随着植物滋生,荒芜;再滋生,再荒芜,越来越无边,一直延伸到每一个人心里。这种爱情中的女人,应该是谁呢?她可以是任何一个女人,也可以是萨马里亚女王。
萨马里亚战争中,罗马帝国战胜了沙漠中的萨马里亚王国。罗马人杀死了成百上千的萨马里亚人,然而,罗马人没有杀死女王。罗马首领,不知怎么处置眼前这一个年轻美貌的女王,他把她带回了罗马。他并没有认真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没有对于爱情的发现。许多天过去了,一直到他决定第二天早上,要将女王送回到她的沙漠中去。那一个夜晚,罗马首领非常痛苦,他流泪了,女王看到了他的眼泪。罗马首领粗暴的对女王说,船很快就到了!女王听不懂罗马话,却听见了眼泪的声音,那是爱情的声音吗?女王也哭了。她哭自己的王国,也哭自己的爱情。她本该死去的,但爱情发生了。
爱情至今还在那一片平原上飘浮着,落不下来,无法埋藏。也照样无法埋藏,罗马首领与女王之间的谁也听不懂谁的对话。夜晚的声音,呜呜轰轰的,在天边,也在耳畔。千万年都流走了,这样的声音仍旧这样响着,不信你去听——坐在饭店的露天扶手椅上的女人,晚上睡不着觉,她每天夜里能听见这种声音。也许她是无意识的,然而她听到了夜晚爱情的声音,听到了爱情的对话。尽管,爱情的双方谁也听不懂谁的语言,因为爱情不是语言。
小说中的女人说,“我被罗马击中了。”男人说,“被它的完美?”女人又说,“不,被它的罪恶。”……罗马,就是罪恶!它与征服二字分不开。还有爱情,爱情完好无损,又破碎了,但它仍在那里!在那一片平原上,也在罗马这家饭店的大堂里。这一男一女的对话,一直持续到饭店的灯都熄灭了。男人本想与女人说最后一句话:当他看见她就立即爱上了她。而此刻,她睡着了。我忽然在想,男女之间的对话如果可以进行到底的话,不论它发生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一定都是与爱情有关的。
沃维尔事件
我的窗外;刮着冬天的风;而不是夏天的风。冬天的风,号叫着,人们不让它吹进屋里。这种被拒之门外的感觉,与杜拉斯书中的那个村庄沃维尔,形成了很大的反差。沃维尔…让我感到一种你住进来就别走了的伤感与温暖。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几天,也许是最后一天,一个英国飞行员驾驶的飞机被德军击落。 飞机坠毁在法国卡尔瓦多斯省沃维尔的树林中,飞行员二十岁。 他起飞的时候 已经知道战争就要结束了,他微笑而梦幻般地起飞了。他或许相信 这次执行任务回来,就可以回到自己长大的那个地方了。
那天夜里,一声巨响惊醒了沃维尔。树林在燃烧,橙色的火光很亮。从断树中流出来的血也很亮。人们朝树林奔去,看见了发生的一切。一架飞机的残骸,一个已死的飞行员。 飞行员被卡在金属与乱树中间, 就那么卡着。 一种焦黑了的留恋, 在四周晨雾一样向海边蔓延。 飞行员在二十岁这个年龄停,留了下来, 成为永恒。
村子里的人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他抱下来。他们轻轻地抱着他,把他葬在了那座美丽的小教堂旁边。 人们给他立了一块浅灰色的花岗岩石碑, 他躺在花岗岩下边, 能听见教堂的钟声和孩子们唱的歌:“ 我永远忘不了你……” 整个村子的人, 都为这个年轻的飞行员哭泣。 他们点着蜡烛,为他祈祷。
有位老人每年来看飞行员,他也是英国人。老人在飞行员的墓前。一边放上鲜花,一边流泪。他不是飞行员的父亲, 他大约是他的老师 ,或是他父母生前的好友。 是这位英国老人,说出了飞行员的名字 克利夫—— 于是, 这名字被刻在了浅灰色的花岗岩石板上。老人来沃维尔 ,持续了八年。 第九年他没有来, 以后就再也没有来。 克利夫是个孤儿 那位英国老人不来了, 就再没有别人来了。 从此, 在沃维尔, 克利夫完全成了这个村庄的孩子。
法国女作家玛格丽特 杜拉斯,写下了 “沃维尔事件” 她在写这篇东西的日夜里总想哭。 我发现, 杜拉斯是一个很爱哭的女人。 她流着眼泪, 回想着她所知道的许多死去的人们。 包括在战争中牺牲的哥哥。 她说, 她的哥哥的情况与克利夫不同, 他没有任何坟墓, 他被扔进尸体堆里。 消失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