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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栋道:“此次招惹了阳谷县令的儿子,恐怕他不会善罢干休,我只恐他对贤弟不利。”铁穆耳听了道:“这个好办,”转身招手唤来阿罕,背对着那两个人,自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对阿罕低声道:“你去找朱奇,对他说昨日之事不得再追究,另外要他管好他的儿子,否则……。”铁穆耳把手一挥,阿罕神色一凛。急忙点头离去。铁穆耳见他去得远了,这才回过身对二人一笑。皇甫少华上前道:“看来铁公子不是一般人。”
铁穆耳轻道:“威武将军皇甫驭风你可识得。”皇甫少华惊道:“正是家父。”铁穆耳笑道:“原来是同道中人。”皇甫少华低头想了想,不再言语。李知栋拱手道:“二位都是朝廷之人,在下眼拙了。”铁穆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另两人愣了愣,也齐声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我从房中出来,头还有些昏沉沉的。“贤弟,你再歇一会吧。”李知栋抢上前道。我见他们三人齐望着我,目中都是关切之色,心中大感温暖。笑道:“我与李知栋已经结拜了兄弟,今日见两位公子都是侠义之人,甚合我心,不如索性一起结拜了,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岂不快哉。”
“说得好,”铁穆耳笑道,皇甫早先便有此意,自是点头不已,只有李知栋知根知底,脸上满是为难之色。我笑道,“贤弟自作方张,还望大哥海涵。”听闻此言,李知栋再不好说什么。铁穆耳招手叫掌柜准备了香案,亲手拈一枝香插上,又斟一杯酒,洒在黄土中,李,皇甫二人依样而行。我接过酒杯,心中默祷一声,也把酒洒了。一叙年庚,李知栋最长,铁穆耳第二,皇甫第三,我最小。亏了亏了。我心中暗道。只得跪下来,拜了三拜。再起身时便施礼道:“大哥,二哥,三哥。”三人急忙还礼。
回到内堂,叙了一回话。看看天亮。又叫了些酒菜来,这回李知栋是坚决不让我喝了。无奈,我只好以茶代酒,敬他们三人。
饭毕,我想起客栈中的小兰,急着回去,李知栋便要与我同行。皇甫少华道:“二哥已经教训了朱大昌,应该不会有事,四弟不必担忧。”
听他说话,我忽然想到昨日得的三生石,忙自怀中掏出锦囊查看。却见是一块温润的玉石,晶莹剔透,几无瑕庇。再细看玉内恍惚有字。我举起来对着日光端详,原来是个姻字。皇甫少华从我手中接过玉看了看,笑道,“我那个里面却是个缘字。怪不得叫做三生石。可惜四弟是个男子,姻缘二字却是不成了。”
我脸上顿时绯红。李知栋听了这话,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只有铁穆耳看着我笑而不语。我心下惶然,急忙辞别二位兄长,转身出门就走。李知栋跟在我的身后,半晌无语。我们这样一前一后默默地回到客栈。小兰正在阶下张望。见我来了,飞也似地扑到我怀里,眼中珠泪滚滚。我笑着拍拍她,“傻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小兰破涕为笑道:“小姐,你再也不要吓小兰了。”我安慰地摸摸她的头,起身上楼去。李知栋也不说话,铁青着脸望柴棚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骂:呆瓜。
虽然是大白天,但我实在太困了,叫小兰准备了香汤,好好泡了个澡。换好衣服,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小兰就坐在床边,笑着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道。
“小姐,你睡得那么香,就是有人把你抬出去卖了,你也不知道呢。”
“小丫头,看我撕你的嘴,”我笑骂道。
“小姐,方才铁公子差人来送了张请柬。邀你晚上过去聚一聚呢。”小兰递给我一张素色的纸札。我拿过来一看,“聚芳楼。什么地方。”
“铁公子说你去了就知道了。”小兰说。好吧,反正也睡够了。看大哥那副模样,这几日怕是去不了大都,出去玩玩也好。我起来,叫小兰拿那身兰色长衫来穿上,又拿了一把折扇。这才施施然出了门。
傍晚时分,大街上人流涌动,我问了路,便往聚芳楼而去。走到近前,只见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站在门外,与几个男子调笑。难道是妓院,我心中大惊。脚步不由踟躇不前。小兰也羞红了脸站在身后。早有一个男仆出来,躬身道:“是柳公子吗,三位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硬着头皮迈进妓院的大门。立时一阵香风袭来,两个涂脂抹粉的女子,一左一右夹住我,两张红艳艳的嘴唇往我脸上靠来,我慌忙连走几步躲开她们,两个女子在身后笑道:“好俊俏的公子,还这么害羞呢。”男仆把我引到一间雅室前,打开门,便躬身退下了。我迎面正看到铁穆耳含笑的眼睛,皇甫少华和李知栋分坐他左右,李知栋的眼里满是同情,皇甫少华则嘴角含笑,两人都默不作声。我心中气恼,也不理他们,赌气坐到铁穆耳对面道:“二哥叫我到这种地方来,不知所为何事。”
铁穆耳笑道:“四弟也是性情中人,岂不闻大丈夫不拘小节。来这种地方,不为别的,只因这里可以纵情放歌,绝不会有人打扰。”皇甫少华道:“二哥说得有理,只要我们兄弟情投意合,又管他身在何处呢。”李知栋道:“四弟若不愿,大哥陪你出去。”说完起身便要走了。
我忙伸手止住。拉大哥坐下,自己站起道:“三位哥哥,倒是小弟太拘泥于礼节了,”说完,拿起银酒壶,给三人一人斟了一杯,自己也倒满了酒道:“小弟自罚一杯。”一仰脖,酒已落肚。我以空杯示之。
“好,好兄弟。”铁穆耳站起身端起酒一口喝干,李知栋与皇甫少华也一饮而尽。四人再度落坐,小兰近前满上酒,便侍立一旁。铁穆耳见状道:“四弟,不如叫你这仆从与我们三人的仆从一起到隔壁开上一桌喝酒如何。”我犹豫一阵,只得道:“小兰,你去吧。”小兰欢欢喜喜地与阿罕等人出去了。门复又关上,铁穆耳道:“如今只有我们四兄弟在此,大家不必拘礼,只管畅饮便是。”我忙道:“小弟不胜酒力,请三位哥哥见谅。”铁穆耳道:“好,除四弟外,都要饮酒。”李知栋道:“那是自然。”于是四人边谈边饮,我饮的却是一壶淳正的杭州龙井。桌上的菜琳琅满目,不过我向来挑食,只拣了爱吃的几样,那些大鱼大肉都不曾下筷。却不知这一切,早被铁穆耳看在眼里。酒过三巡,铁穆耳道,“闷头喝酒终是不雅,不如大家各展技艺,歌舞一曲如何。就由大哥起头。”李知栋闻言道:“我的玉笛已经丢了。”“不妨,”铁穆耳自腰间抽出一支绿色的笛子递给李知栋。
“好一支上等的碧玉笛,”李知栋端祥了一番叹道。
“大哥既然喜欢,便是你的了。”
“不,君子不可夺人所好。”
“大哥不必再推,铁穆耳不善吹笛,这支玉笛到了大哥手中,才是物有所值。”
李知栋闻言,也不再推辞,接笛在手,轻轻吹了吹,便欲开始,忽见我对他使了个眼色,不由一惊,片刻眼中现出了然之色。拱手道:“今日大哥便在此现丑了。”于是吹奏起来,却是一曲如梦令。只是比起平时大失水准,不过也算难得了。一曲终了,铁穆耳眼中现出失望之色,被我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气。大家赞了一回好,轮到铁穆耳了。他拿起一根竹筷,一边击节,一边低声唱道: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雄雌。”
听他歌词,我与李知栋面面相觑,默然无语。我悄悄抬头,正碰上铁穆耳鹰一般的双眸。眸中光芒闪现。连忙低头他顾,避开他的目光。只有皇甫少华浑然不觉,依旧凝神倾听。
待到铁穆耳歌毕,我慌忙击掌叫好,李知栋也忙点头称赞。铁穆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而不语。
皇甫少华言道:“我既不会唱歌,也不会吹笛,不如取剑一舞吧。”说完,他从身后擎出一把长剑,寒光凛凛,“好剑,”铁穆耳赞道。我站起身说:“不如小弟歌一曲,为你伴奏。”皇甫少华喜道:“如此甚好。”
我使劲压低嗓门。粗声唱道: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归。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苍生笑,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皇甫少华闻歌起舞,一把剑使得如匹练一般。只见他矫健的身躯翻腾飞跃,如矫龙出海,猛虎下山,一时满室剑气。歌声方罢,犹有余音在室。铁穆耳击掌大笑,“好,好歌,好剑法,三弟与四弟真是心有灵犀,配合默契啊。”李知栋闻言,脸色又变得铁青。铁穆耳又道:“只是四弟声音太过低沉,若能尽展歌喉,岂不妙哉。”我拱手笑道:“让二哥见笑,四弟才尽于此,不能再高了。”
李知栋在旁瓮声道:“四弟,你打算何时起程去大都。”我道:“明日起程,不知大哥意下如何。”皇甫少华道:“大哥与四弟去大都有何事。”李知栋道:“我在外游历许久,要回大都看望家中老父老母。”
“那四弟你呢。”铁穆耳问道。
我道:“此事一言难尽。”
皇甫少华道:“我们既为兄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家中出了变故,想往大都投奔亲友。”
“不知亲友是谁,或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
“是舅舅的好友皇甫驭风。”我一言既出。有两个人瞪大了眼睛。
“皇甫驭风正是家父,不如我与你一同前往。”皇甫少华兴奋地说。我也大感惊异的望着他,
“不必了,四弟有我陪同既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