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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嘛—你是我收养的孤女,从小被人贩子骗走,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身世,我看你可怜,所以买下来住在府里。”他很流利地说着,脸上仍然遍布笑意。
“你也不看看自己,想收养我是不是还年轻了点!”不知怎么,她总觉得他笑得有些坏坏的,不复刚才的平和淡定。这让她心里有些忐忑,一句反驳冲口而出。
“收养你不一定要把你当成养女呀,也许—我是想收你为侧福晋呢。”他还是笑得那样坏坏地看着她,故意拉长声音说。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她气恼地涨红了脸,垂下头盯着手里的书不再看他。
“你知道,我总要编出个借口呀,否则我府里突然多出个活生生的姑娘,就是这些奴才们也会奇怪。这样说了,他们就不会到处乱嚼舌头了。”看到她气恼了,他收住笑容,不再开玩笑,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平和,“留你在我府里确实很麻烦,但是你无父无母,也没有任何身世背景,想送你去宫里服侍额娘也不行,我就只好勉为其难自己收留你了。”
“哦,谢天谢地你让我留在这里,我还想平平安安回我的世界呢,可不想把性命丢在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听到他的解释,她立刻释然了,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故意逗她着急。心情放松下来,一句毫无顾忌的话就脱口而出。
听到她的话,他的脸色沉了沉,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如果她不是一直在注视他,几乎不会发现他的变化。他低下头,看看她手里的书,转变了话题:“喜欢我给你找的这些书吗?”
“说老实话,不太喜欢,但是在这个年代,我也没法奢求什么有趣的书,只能将就看吧。”她摊摊手,很坦白地看着他。她知道,刚才那句无心的话可能已经冒犯了他,他只是隐忍不发而已。以后要不要步步小心,如履薄冰地和他相处呢?她不愿这样,而且也不会这样。大不了惹恼他,喀嚓一下被杀头而已。在投入什刹海水中的瞬间,她的生命不是就已经消失了吗,再死一次有什么可怕。想到这里,她不禁暗自笑了起来。
“喂,你又在神游了。”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笑又好气地说,“真不知你想看什么样的书,这已经是我觉得比较有趣的了。现在皇阿玛在热河避暑,留下我帮着太子理事,每天千头万绪忙得无法分身,等闲闲再带你好好看看我的贝勒府,还可以带你去我书房里挑你喜欢的书看。”
“可是你昨天明明说过,我在你府里是自由的,而实际情况是,我根本不能走出这个院子,这和囚禁我有什么区别!”她抬头看着他,自己的不满被他引发出来,再一次不顾一切地顶撞了他。
他显然还不习惯一再被人顶撞,尤其是被她这样身份的人顶撞。牢牢地注视着她,他的眼中慢慢积聚起了一丝怒气。“在你还没有完全熟悉这个环境前,我不想你到处乱跑,也许你的一些怪异举动会引人怀疑。”看到她张嘴还想反驳什么,他急急地挥挥手打断她说:“明天,明天我会尽量找时间陪你四处转转。”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院子,把她一个人留在渐浓的夜色中。
苏蓁蓁才不想老老实实地被关在这个院子里呢,即使要冒着惹怒胤禩的危险,她也要试试偷着溜出去四处看看。惹怒一个皇子,也许不是个明智的想法,但昨天,她其实已经把他惹怒了,今天再多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吧。她知道孝顺的他每天上午都要去宫里给额娘良妃请安,趁他不在时放肆一下,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来……这样想着,她几乎要在心里赞叹自己的小聪明了。
天随人愿,正在她盘算如何躲过春桃溜出去时,小丫头居然被常顺喊走,不知要她做些什么事。蓁蓁又耐心地等待了几分钟,然后也偷偷摸摸地溜出了院门。立刻,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诺大的花园中。花园中有一片面积颇广的水面,现在碧绿的池水几乎都被同样碧绿的荷叶覆盖,正在盛开的荷花,白的如雪,粉红如霞,姿态袅娜地在风中摇曳,用力嗅来,还可以闻到一股隐约的清香。水面上一架蜿蜒的小竹桥,一直连接到一座建在水中的小巧水榭。岸边,种植了郁郁葱葱的大树,浓荫匝地,遮蔽夏日的酷热阳光。一条石子甬路,曲曲折折通过由玲珑有致的太湖石堆砌的小山,山上同样遍植阔叶树木,密密的树叶中,隐约看到一角凉亭。
“啊!”她被眼前的景致吸引,忍不住低喊了一声,顿时觉得自己的冒险绝对值得。
花园中静悄悄地空无一人。她深吸了口甜甜的空气,躲躲闪闪顺着甬路朝外走。长长的小路通到一座巨大的影壁,饶过影壁,花园似乎走到了尽头。她躲在朱漆木柱后向外探看,前面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院落,院子里隐隐传来了人声。透过这进院子,前面似乎还有更轩敞巍峨的建筑。
她很想到前面探险一番,但是也知道这风险巨大,她肯定会被那些仆人发现。犹豫了一会,她终于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从柱子后面退了回来,回到幽静的花园里。顺着假山上的台阶拾级而上,她先走到了那座凉亭中,本想居高远眺,窥探前面院中的情形,无奈浓密的枝叶遮蔽了视线。倒是面向水面的那一边没有树木遮挡,一片开阔,整个荷塘一览无余。从高处俯瞰,她才发现自己住的毓景阁以及外面的小院落自成一体,隐藏在花园的最深处,是个极为安静隐秘的所在。
从山上下来,她又走到水边,在一块稍为平整的大石上坐下来。这荷塘,她就是在这里被他们发现的吗?她死死地盯着水面,仿佛那里隐藏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出口。水面平静如一块碧玉,上面还覆盖着颤动的荷叶,平静如常,看不出丝毫可疑的迹象。她气馁地长叹一声,手指无意识地伸到水中,轻轻拨弄着荷叶,出神地看那露珠在上面滚来滚去。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鸂鶒滩头风浪晚,露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著江南岸。”以前妈妈教过她的一支采莲曲突然跃入她的脑海中,在不知不觉中,她就轻声唱了起来。
歌声渐弱,背后突然传来清脆的掌声,“好一幅动人的越女采莲图呀。”
她慌忙回头,胤禩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袭天青色的长袍,长身玉立。他的目光停驻在她脸上,虽然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亮晶晶的眼中却隐含着一丝阴郁。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几步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八贝勒。”她小心翼翼地低声说,边看着他边在心里暗自嘀咕,不知道他对她的胆大妄为会采取什么惩罚。
他只是沉默地坐在她身边,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前方,脑海中还在回想刚刚进宫给额娘请安时发生的一切。良妃看到他时神色如常,平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喜悦。只是在他请安后一起坐下喝茶时,她才摒退了在眼前伺候的宫女,看似闲闲地问:“胤禩呀,听说你府中收养了一个汉人孤女。”
“这又是哪个奴才多嘴。”他皱皱眉头嘟囔了一句,然后低下头小心地说,“额娘,是前些天看到个人贩子卖个女孩,儿子看她怪可怜的,一时也没多想就买下了。”
“如果只是买个丫头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如果当个主子养在你府中,传出去不免会引来闲言碎语。”良妃微笑着看看有些胆怯的儿子,抿了口茶,继续闲闲地说:“你今年也19了,封贝勒独自建府也有两年了,是该想着娶福晋的时候了。”
“儿子还小,这事先不急,等两年再说。”他抬头看看额娘,急急地脱口而出。
良妃笑了笑,把这事撂在一边,又和他说起了别的家常。但是他平静的心情已经受到搅扰,心不在焉地对答了几句,就辞别额娘出宫了。
可是现在,娶福晋的事还象一块巨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19岁真的是该考虑娶妻的事了,几个比他还小的阿哥都已经娶了福晋或侧福晋,他却还在踌躇等待之中。额娘虽然被封为良妃,但是并不能改变她低下的地位和他出身的卑微。在众多皇子中,他一直和十三弟胤祥一样是徘徊在边缘,不受人重视的。没有地位尊贵的母家做依靠,天知道自他懂事以后尽了多大的努力学习一切以便在众多的皇子中立足。这个夏天皇阿玛留他在京城辅助太子胤礽处理朝政,让他更清楚地看透了胤礽的为人。太子骄纵跋扈,但在处理政务时却缺乏谋略,事事倚赖舅父索额图。这样的人,真能有朝一日君临天下吗?如果娶个娘家颇有实力的福晋,也许—也许他也可以和太子一较高下。毕竟,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是如此充满诱惑,是所有皇子都在觊觎的吧。
蓁蓁看到他一直陷入自己的沉思中,似乎没有意识到身边还坐着个活生生的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轻悄悄地想要站起来溜走。可是她刚一动,他似乎就察觉了,低声说:“别动,在这里坐坐。”说完,他把目光收回来,转到她身上,又想起额娘有些责备的暗示,轻叹了一声说,“唉,你真成了我不大不小的麻烦。”
“麻烦?”她不解地看着他,继而又有些委屈,不顾一切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浮土说:“我又没有赖在你府上,是你把我留下的。现在你既然这么烦恼,那我走好了。本姑娘脸皮再厚,也不能等到主人都下了逐客令还装糊涂。”
“ 坐下,别胡闹了。”他有些气恼地命令着。
“可是,你不是说我是个麻烦吗?”她僵持地站在那里,眼睛盯着地面,回避他的目光。
“是麻烦,可是我也没有要丢掉这个麻烦呀。”他仍然有些懊恼地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女孩。“如果你跑出去,才是给我惹更大的麻烦。”
“那你要我怎么做?留在你府里是麻烦,离开也是麻烦,又不是我想来这里的,你把我杀头好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