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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星琉璃双手递上水晶匣子。
他居然还记得当初的事情,尤记当日晨光下他倚树而坐,手捧书卷,荣华无双,她笑语戏谑,依稀彷佛不过数日之前,她怔然的接过水晶匣子,就连星琉璃何时离开,她都恍然未觉。直到远处传来江易高扬兴奋的呼唤声……
星琉璃缓步走入瑶月宫内,看见他独坐树下,一身的鲜血淋漓染尽了他的袍衫玉带,她走到他身旁蹲坐了下来,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
“你怎么回来了?”月修容喃喃的说道,只要一开口就有血沫顺着嘴角溢出。
星琉璃侧过身,望着他,第一次抬手抚上他的面颊:“黄泉路上太寂寞,我陪着你。”她的笑容如朱,眼神明澈,那扬着的嘴角旁亦透着淡淡的叹息。
她一下挺身向前,第一次他们的心贴的那么近,感觉到别样的暖流侵入他湿透的长袍,他仰首闭上双眸,眼角处透出淡淡的晶莹,他展臂拥住他,一切一切皆化为无声……
如是天下
四海一统,凤朝终于又在她的手中展开新的篇章。
她站在九重宫阙上,九十九级玉阶下是百官顿首,那里有四国的王族贵胄,有新编入队的将候军帅,此时世间万物都在她的脚下,她抬首望着远处,眼光似透过时空交汇在某个虚无的空间。
“哥哥……你为什么不等着我……你看……我做到了……”她在心中一声声呐喊,唤着那个永远不会再来的人。
天下初定,她忙着励精图治,每日她都是卯时三刻上朝,忙到丑时一刻才能稍微休息一下。
他看着她益发深刻凛厉的面容,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女子吗……自从她凯旋回朝后,她就像个陀螺一样不曾停下过脚步……或者是她根本不想停下……
他将整理好的一叠奏折放在她的书案上,看着她蹙着双眉不停的用朱笔写着批着,眼神不曾移开过半分,有些话到了嘴边他只能生生咽下。
突然从殿外疾步走入一个内侍,伏地跪禀道:“启奏皇上,月修苒有东西要呈上。”
如是手中朱笔一顿,继而手中不停歇的又写了起来,口中淡淡回道:“宣。”
片刻之后一个华袍玉带的男子缓步入内,自从四国归附后,那些王族亲贵都被封了大小不一的爵位侯位,虽然都是虚衔,但至少仍能享受富贵,受的别人尊敬。夜引幽记得这月修苒是月修容的弟弟,喜好风月,最无大志。
“臣月修苒参见皇上。”男子拾袍跪俯在地。
“起来。”如是依旧没什么表情,手上亦是不曾停歇。
月修苒从大袖中掏出一个沉香木的匣子上手递上:“臣向陛下献上瑞凤鎏珠。”
瑞凤鎏珠这四个字一出口,一殿皆惊!如是停下手中批复,抬首望向他,迫于如是凌厉的眼光,月修苒惶惶低下头,双手托的更高了。
“递上来。”如是放下手中朱笔搁在镇台上,随侍在侧的内侍赶忙上前接过匣子,递到桌案上。
如是一手还没有搭上盒子,那沉香盒却被另外一只手更快的夺了过去。
“给我。”如是一手朝夜引幽摊开,双目定然的看着她。
“你不能看这个。”夜引幽将盒子收入袖中,瑞凤鎏珠她绝对不能碰。
“你们全部退下。”如是喝退众人。
直到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把它给我。”如是依旧固执的伸手。
夜引幽干脆不回她,转身就往殿外而去。
身后掌风而至,他侧身轻易躲过,如是穿着皇袍就向他动起了手,夜引幽一招招躲避着她的攻击,两人相峙数十招,谁也没见占了上峰。
如是本来击向他胸口的一拳突然变化为掌向他手臂上抓去,扯住袖角,就这么轻轻一带,藏在他袖中的沉香木盒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弧掉落在宫殿一禺,夜引幽甚至来不及扑身夺下,那颗珠子已经滚出了盒子,滴溜溜的滚到了大殿中央。
他慌忙去看如是,却见她怔然不动,仿佛僵住了一般,却在突然间,她双手捧头,蹲下了身子。
痛……此时她只觉得脑子像被千百只手撕扯捶打一样,生生要把她整个人扯碎,连呼吸都有点接不上来了……
突然间痛意渐消,只是眼前却是朦胧一片,彷佛罩上了烟雾……她站起身,脑子一晕,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一旁的夜引幽赶忙接住她的身子,右手掌上萦绕的蓝雾浅浅散去,他灰蒙的双眸中光影闪烁不定,自从上次一战,他已经消耗太多灵力,此时更是动了根本,恍惚间他也有些站立不稳。
他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思,抱起如是走出殿外。
瑞凤鎏珠其实根本不是祥瑞的东西,相反这颗珠子污浊之气极重,当初夜引幽拿到的时候就觉得它很不对,彷佛不似凡物,一般人接触或许不会觉得什么,但如是那种灵媒体质的人一旦接触后肯定会产生很强烈的不适感,就如同她刚才在殿上的反映,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不能让瑞凤鎏珠落到皇域手里的原因,只是没有想到,它还是出现了。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她就连梦中都是蹙着眉头。
他取出袖间藏着的丝帕塞到她的手中。
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这句话此时也是他所希望的。
他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轻柔的,似是怕触碎了什么,良久后他才起身,眼中深深的记下她的容颜,片刻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天色渐渐暗沉,她悠悠转醒,手中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她抬手看去。原来是哥哥的丝帕……
瑶宫寂寞锁清秋,九天御风只影游。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她靠在床栏上默默出神,往事一幕幕从眼前掠过,直到月上柳梢头。
似是蓦然惊醒,她翻身下床,一路上她逮住一个宫女内侍就问有没有看到定远候,众人都只是惶惶然的摇头。
她命人翻遍了整个宫闱,却依旧不见他的踪影,连他都走了麽……她站在月光下失笑,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帕子飘然坠落。
帝都外的高坡上,二男一女高坐马上,遥望着山下灯火辉煌的帝都和那雄雄巍峨的皇宫,其中唯一的女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儿子,你真的要丢下你媳妇走吗?”
夜引幽眼神落在远处,眼中是化不尽的情意深浓:“她是皇帝,即便是女子。她将来也会有后宫,你总不希望看到你儿子成为其中某一个吧。”夜引幽回眸看着她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便扭。
“可是我觉得她不像这种人。”她一直对这个儿媳妇很有好感,不知道为什么,这天下女子她只觉得唯有她站在自己儿子身旁是最配的。
“或许吧。”夜引幽策马回身再不留恋的奔驰而去。
康宁三年八月九日
德靖女帝曾下旨为先帝劈山而建的神庙终于在今天竣工。
如是站在山脚下望着面前巍峨的神庙,庙前伫立有四季大神,日夜守护这座神庙。
慢慢走上百级阶梯,踏入殿内。四周高大浑圆的廊柱擎天而立,许许多多的凤凰盘旋纠缠在这些廊柱上,当阳光从殿外照入的时候,在地上拉出了一条条的影子,她从寂冷的黑暗中走入炽烈的阳光中,感受着日与夜交替的温度……
康宁三年十月十三日
北楚来使,愿与天朝修百世之盟,请允天朝皇帝下嫁歆元郡主为北楚王妃。
朝堂上,如是当着来使的面将朝表丢在他的脚下,冷冷的笑道:“我大凤皇朝不需要以牺牲郡主的一生幸福来换取这种佯装的和平。”
然后当朝下旨赐婚歆元郡主与骁骑将军北雪,并晋封北雪为江阳候,一月后由皇帝亲自主婚。
北楚来使愤然离去……众人明白一战势必不可免。
康宁三年十月十九日,在女帝亲征北楚的前一日。
逍烈候被皇上以讨论郡主婚事为由召入宫内。
墨天祈被侍者带到凝桦宫,静坐殿内,四周的宫人全部退下,静谧的宫内只有他一人独坐。
一刻过去后,宫门悄然打开。
“师兄,你来了。”如是的一声轻唤在这宽广的殿内分外暗沉。
墨天祈想要起身施礼,双肩却被如是一把按下。
“连师兄都要跟我如此见外吗?”如是轻声一笑,只是那笑却有着淡淡的无奈。
“……如是。”静然了片刻,墨天祈终于叹了一口气,她何以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师兄,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情……”如是蹲坐在他的身前,望着他无神的双眸,紧紧握着他的手。
“好。”他毫不犹豫的应下。
“师兄不问问是什么事情吗……或许……这件事情你必需要担上一辈子……”如是话语有些哽咽,或许她真的太自私了。
“一辈子就一辈子吧,反正我这一辈子也早就没有了……”墨天祈无所谓的笑了笑。
……
“你本还有四十阳寿,若定此契约,便要折去一半,你可愿意……”空旷的大殿上有沉闷肃穆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她最终还是招出了修罗王,不过折去一半寿数而已,若能让他恢复视觉,那也是值得的。
她看了一眼被她打晕躺在床上的墨天祈,抬首望着雕玉镂金的空旷宫顶,毫不犹豫的说道:“愿意……”
翌日一早,如是率大军北上。
墨天祈在凝桦宫缓缓醒来,睁眸的一霎那,眼中顿觉一阵刺痛。
痛……他一下子怔住,双眼早就没有了感觉,为何……缓缓再次睁开眼睛……床顶上的黄帐帷幕那么色彩鲜明……而他真的再次看到了……
他蓦的坐起身,手肘不小心敲到一旁的硬物,他掀开锦被,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张诏书、皇玺和一块面牌。
墨天祈攥起诏书缓缓打开……里面熟悉的字体一行行跃入眼中……他神色一痛,禁不住又闭起双眸。
“如是……”他心痛的只能喃喃唤着她的名字。
康宁三年十一月十日
帝军之师一路北上,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