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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碍于身旁的男子,不能开口温言暖语一番。
“如非,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黄袍男子冷冷的开口问道,那语调比深秋的风还冷。
那个男孩低垂着头,不回话,双手却在袖袍内紧握成拳。
“回答朕。”男子低喝一声,一旁侍立着的宫卫、内侍、宫女皆是身体微微一怔,把头垂得更低了。
男孩依旧是低头不语。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一说怕是会惹得父皇更加不开心。
“哼……”男子冷笑一声:“朕为你们取名如非如是,本想你们看清世间是是非非,能知自己所为孰是孰非,却不想你们相互纵容庇护,真当朕的话是儿戏之语吗?还是仗着自己是皇子皇女,朕就不敢惩治你们了吗?”
身旁的女子,听他如此说道,身体不禁微微一怔,低下头,敛去眉间的一道悲愁。
男孩依旧低头不语,到是身后的小女孩忍不住开了口,一开口就是挡不住的火药味:“这都是我的错,与皇兄没有关系,父皇若想责罚就罚我,别扯上皇兄。若是父皇心中不爽,就抽我一顿好了,勿需这样指责皇兄,皇兄护妹心切,本就是人之常情,不像有些人……”
“如是!住口。”一直低头不语的如非抬头低喝道,阻了她下面的话,若再任她这样说下去,怕是要惊天动地了。
如是见皇兄神色肃重,终是啜嗫了两句,将下面大不敬的话给收了回去。
“哈……看我教出来的好女儿,当真以为朕不敢惩治你们吗?”男子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冷彻入骨,那话冻寒人心:“徐福,去庙祠殿取九凤鞭来。”
众人一听,皆是大惊,呼啦一下全都跪了下来,不大的院内片刻内站着的人就只剩下了一大两小三个人。
“请皇上息怒,如非和如是都还小,怕是承受不了九凤鞭的威力,请皇上开恩。”华服女子双膝跪地,微微颤颤的恳请道。
“请皇上开恩。”一地的内侍、宫女、宫卫皆同时跪请道。
“开恩,朕看他们两人根本不需要朕开恩。”男子看着面前岿然不动的两个人,冷冷笑道:“徐福,别让朕说第二次!”
跪于一旁,已半头白发的徐总管悄悄瞥了一眼跪在前方的贵妃,再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的皇上,还有那站在院中却都不肯开口请求半句的皇子公主,心下不禁暗叹一声,起身向外走去。
压抑沉闷的空气在小院上空徘徊不去,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连平时都能听到的鸟鸣声此时亦都不见了。半柱香的功夫过去,那徐总管双手捧着一根赤血通红的鞭子缓步踱了过来,走到黄袍男子身边,双手高举过头递上九凤鞭。
“皇上,请开恩。”华服女子眼见皇上已经接过鞭子,不禁惶恐道,九凤鞭传言乃是上古神兵利器,被其所受之伤口痛裂入骨,且很难愈合,就连大人都未必承受的住,何况是两个孩子。
男子并未理睬她,只是手中的长鞭在空中一舞,挥打出令人胆寒的脆响。鞭风过处,众人只觉一阵寒澈,皆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父皇,一切错,皆自儿臣。儿臣自愿请罚。”一直静默不语的凤如非忽然抬首说道,清亮的眸子直直迎向面前神色冷肃的男子,话语平缓,不急不恼不惧不慌。
男子还未说话,那小女孩已经冲上前来,紧紧拉着男孩的袖袍,大声喝道:“不是,不是,都是我的错,要受鞭笞也是我……”凤如是眼神急急的看向那个是自己父亲的男子;“是我打碎了那个琉璃盏,是我惹父皇不高兴,父皇若要责罚就责罚我吧,皇兄都是被我连累的。唔……”话还没说完,嘴巴却已经被人捂住了。
“如是,你别乱说了。”如非一把捂住她滔滔不绝的嘴巴,再说下去只会更惹父皇生气。
“将公主压到一旁,卸去太子的缎袍。”男子冷冷的说道。
众人皆是一愣,却都没有向前。
“啪”又是一声脆响,干涸的泥地上瞬时打出一个深刻的鞭印:“朕的耐心有限,不要让朕再说第二次!!!”
话语一落,已有两个宫卫上前想架住凤如是,却见她身形一晃,轻巧的躲了开来,那两个宫卫居然一时半会都逮不住她。
“啪”的一声,又是一记脆响,两个宫卫交会了一下眼神,知道是皇上动怒了,当下也不敢手下留情了,皆动了真手去逮如是。
如非知道如是功夫不差,可是一个小孩子怎么斗的过两个大人,而且还是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当下不禁大喝道:“如是,停下来,莫要让他们伤了你。”
如是听他这么一喝,身下一滞,就这么眨眼片刻,立刻被逮了起来。面前的如非已经被褪去了长衣华袍,十二岁的少年身体在这瑟瑟秋风中是如此的单薄消瘦。只是他仍旧面色温暖的朝她淡淡一笑,那笑柔和了秋意的萧瑟,却笑酸了如是的心。
“皇上,请息怒。就让臣妾替孩儿受过吧,皇上……”华袍女子跪走到黄袍男子身旁,扯着他的袍角低声哀求道,单薄的身子跪俯在地上,瑟瑟的发抖着,是悲?是怜?是哀?是痛?她自己都已经不知道了。
黄袍男子哼也不哼一声,手只一挥,红色的赤光在空中划过,落到那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瞬时带出一条深刻而狰狞的伤痕。
如非身形一个不稳,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鞭划过出,噬心裂骨,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好像要被撕裂了,口中渐渐泛出一股腥甜。
“不要,不要……”如是大哭着怒喊道,那痛她感同身受,只是心中之痛比之身痛却强过百倍千倍。
如非单手撑地,一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勉强着想站起来,却未等他立稳,又是一鞭划过,彻底的把他打趴下了。
众人已经看呆了,心中皆是诧异难耐,难道皇上要打死太子?
黄袍男子手中的长鞭复又卷起,再次落下,只见一道身影迅疾的挡在了如非面前。
男子手中鞭子一滞,却并未稍疑半刻,依旧落下。
“咝……”如是倒抽了一口气,饶是她已用内力护体,却依旧被打的差点昏厥了过去。
“哥……你没事吧。”如是扶起跪俯在地上的如非,却见他面色惨白,嘴角边淌着的鲜血几乎刺痛了她的眼。
“还……好……”如非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本想安抚她的,可惜却不知自己笑得比哭还难看。
“啪”又是一记脆响滑至,如是想也没想,抬手一把扯住了那根鞭子,双眸冷冷的对上面前的男子:“父皇若想打死我们,当初又何苦生下我们。”
“放肆!”男子冷喝道,拽了拽手中的长鞭,却未拉动丝毫。
“父皇,您若是那么舍不得那个琉璃灯的主人,何不随她而去,您不痛快,难道也要让您身边的人不痛快吗?”如是冷笑道,那双眼中的厉色很难想象出自一个七岁的孩童。
黄袍男子嘴角微微抽搐,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手狠狠一抽,硬是将那根赤鞭抽了回来,而如是抓着鞭子的手瞬时鲜血淋漓,红艳的血滴到干裂的泥地上,瞬间隐没了下去。
黄袍男子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终是甩袖离去,跪在地上的女子,满面泪痕,虽心痛难耐却终是没有上前关切他们两声,在一旁宫女的搀扶下,微微颤颤的跟着那男子离开了小院子。所有的内侍、宫卫、宫女都行步离开,没有一个人敢留下来,不过片刻整个小院又清冷了起来。
“如是……你……没事吧……咳咳……”如非撑在地上,勉强直起身子,拉过她受伤的手,眼中满是心痛,“都让你别强出头了……咳咳……你怎么就是不听……”话还没说两句,身体抖的到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一样了。
“哥哥……”如是口中轻喃着,忽然展臂一把抱住了他。
“恩……怎么了。”如非伸手环住了她,轻语问道,只觉得脖子旁有温热的液体湿湿的滚下。
“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保护哥哥,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了,绝不……”如是靠在他颈旁呜咽的说道。
月有空灵
朦朦夜色,月朗星疏。
“兄弟们,今天咱们又狠狠的干了一票,大哥我敬你们,今夜咱不醉不回。”一个虬髯大汉拿着一青口大碗,朗声说道。瞬时博得坐下一干人等喝彩。
寂凉的沧琅山上,扎着一个个营寨,此处就是近些日子恶名远播,世人闻知色变的沧琅寨,寨中共有一百零一口。皆以掠杀过山之商旅游客为活,死于他们刀下之人不下千口,奈何这里是昭云国垌城进皇域赭城的必经之路,除非绕道他城,但这可得多走上许久了。又由于介于国之交界处,两国皆不能派兵镇压,所以到是任由他们坐大了。未有急事的旅人学士当然有时间宁愿绕道而走,但是那些赶着出货的商旅们则只能硬着头皮往这里走了。那时也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不要碰到这些天杀的了。不过显然今天又有一队商旅惨遭劫掠了。
“有大哥罩着,我们沧琅寨必会名声大噪,超过那天下第一庄的。”一瘦小的男子附和道,即刻博得那大哥连声叫好。
不出片刻,这山崖之上便充斥了斗酒声和划拳声。
地上的篝火架子上烤着一只只肥美的肉鸡,一坛坛已被饮尽的空酒坛散落在四周。
正在众人笑闹的开心的时候,有一个身形瘦长,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男子疾步走到那个大哥身旁附耳说道:“老大,我们似乎劫错人了,那人并不是漳州刺史,看来我们在皇域内的密谍行踪已经出了纰漏,我们要不要……”
那男子话未说完,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若摇铃的笑声。那坐在地上的大汉们,皆噤口不语,刹那间原本高声如雷的沧琅山顶霎时寂静如空,只闻那片片风吹之声。
“呀,大家且吃着喝着呀,怎么都停了呢。”只见不远处一棵高树上,朦胧的站着一个身影,那树悬植于山之顶,晕黄的月亮衬在那衣袂翻飞的人影之后,彷佛是天之仙人凌空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