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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灿星繁点,皓月佼佼,自是美不胜收。
墨天纾和花樱漫步在御苑的小道上,身后二丈之外随侍宫女内宦。
“花樱姑娘,这些日子住着还习惯吧。”天纾折了折袖口,随意的问道。
“恩,好极了。”花樱一手抚着怀中的猫咪,笑道,除了没有电视、电脑、空调日子无聊了些之外,还真的是不错,就是光服侍她的宫女都有五六个,就连吃饭都快有人喂了,能不舒服么。
墨天纾侧首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随即抬首望着皓月夜空,似是随意的问道:“皇公主托付你的事情,业已完成,不知花樱姑娘是否想回帝都?”王宫内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留下她不过承皇公主所意,时日已久,总不能一直这么没名目的强留人家下来。
“其实皇公主不想我回去的吧。”花樱淡淡的说道,她不是闺阁深藏,不谙世事的小姐,有些事情稍有些端倪她还是能猜出个七八分的,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皇公主,不过她有意或者无意的疏淡她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为什么呢?忽然晚风一阵吹过,她浑身一个激灵,脑中一寒……难道是因为那个!!心思一颤,手下不禁一紧。
“喵……”手上原本安静睡着的小猫咪忽然呲牙咧嘴低吼一声。
“咝……”花樱手一松,那只白猫一下子蹿入了道旁的灌木林中,而花樱的手上赫然多了四条血红的抓痕。
天纾手一扬,身后随侍着的二名宫女便褪身,没入一旁的林中去寻找那只小白猫了。
花樱愣愣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数条血痕,怔忡失神,难道是自己与皇子走的太近,招致公主不满?也难怪,像她这种出身不明,毫无身家的女子,如此接近未来的皇帝,公主当然会戒备她了……花樱嘴角掀起了一丝苦笑,只怪自己仍旧以为这个世界人生而平等,而疏忽了在封建社会中,权大于富,富大于民,民大于奴,一切都是泾渭分明,一个阶级的等差,相隔的何止千山万里。
天纾望着她苦笑的秀颜,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对于她天纾是颇有好感的。在王都宫内,谁都知道她是自己带回的贵客,皆待之为上宾。她到是不娇不矜,待几个侍候她的宫女如友如妹,不但随她们没事打扫宫寝,修剪花草,还踢毽子,放风筝,玩的到是很风声水起,她是不介意她如此而为,想来她们宫内很久都没那么热闹过了。
“回去后,我让侍女送瓶药膏过来,敷上之后不会留疤。”天纾执起她的手,端详了一会说道。
“谢谢。”花樱抬首展颜笑道:“我不想回帝都了,不知道天纾公主是否愿意收留我呢?”
天纾凝视了她片刻,问道:“你可想好了?”随即又展了展广袖,往前走去,不远处金盏宫的灯火辉煌已隐隐可见。
“花樱出身寒微,若公主不嫌弃,花樱愿在宫内为侍,待存有余钱之后便去游历四海。”她本来还想说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想想自己似乎已经给她添过不少麻烦了。
天纾有点诧异的望向她,看来她并不明白,宫女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更别说想走就走了,况且还得到司鉴府登记造册,到时候她头顶上有就有一堆上司能管着她了,按天纾看,以她的性子出错是早晚的事情,她总不能一直包庇她吧?虽然挺欣赏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觉悟,但她认为还是让她太平点比较好。
花樱见天纾望着自己似笑非笑,心想或许有戏,就更加卖力的推销自己:“其实我会做很多事情的。”
“比如?”天纾笑问。
“呃……让我想想。”她确实会的东西太多了,多到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了。
“我到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天纾提裙走上玉栏台阶,狡黠一笑。
“噢??”花樱跟着她步上台阶,好奇的接口问道。
天纾抬袖掩下一脸的笑意,清了清喉咙,说道:“近日来,我见王兄露出了平日鲜见的笑颜,想来应该是与姑娘相谈甚欢,我只要姑娘平时乘我王兄闲暇之时多与他聊聊,便可。每月我按贵妃品阶发你俸禄如何。”凤朝后宫品阶复杂,至上而下设有夫人:贵、德、贤、淑各位正一品。三夫人:惠妃、丽妃、华妃。正一品。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正二品。芳仪六人。正二品。婕妤九人,正三品。美人九人,正四品。才人九人,正五品。 宝林二十七人,正六品。 御女二十七人,正七品。 采女二十七人,正八品。其余各司各典的女官为六品至九品。各国王室虽不及皇室设位甚多,但也设有四妃、昭容、昭媛、充仪、充容等十个级阶。这贵妃乃是王后之下,众人之上的高位,其俸禄自然不菲。
“啊?”花樱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听天纾的口气,她不得不把她的话想歪,脸不由红了起来:“祈王殿下博闻广记,胸中藏书百万,能与他聊天是花樱的荣幸呢,公主何须以薪相酬呢,若公主执意如此,恐怕将来花樱与祈王殿下相谈不免处处挂碍,不若现下一般可畅然而谈,想来这也不是公主殿下想看到的。”花樱说话不免有些冲了起来,她又不是东西,谁不要了就踢出去,谁要了就捡回来,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天纾见她面色有些愠怒,也知道自己太过急躁了,不过还真没想到这个整天嘻笑对人的女子,脾气也是不小的呢,当下歉然一笑:“抱歉,是我太过冒失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花樱脸色一缓,赶忙收起自己的晚娘面孔,想到对方贵为一国公主,居然向自己这个平头百姓致歉,不由对这个天纾更加佩服了起来,赶忙裣衽道:“是花樱言语冲撞,还请殿下不要介怀。”
天纾单手一托将她扶了起来,展颜笑道:“好了,咱们都别如此矫情了,你的寝殿就在前面不远,我就不送你了,早些歇息吧。”
“也请公主早些歇息,花樱告退了。”花樱裣衽回道,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唤住了天纾。
“恩?姑娘还有什么事吗?”天纾回身浅笑问道。
“方才我于祈王殿下讲了个笑话,其实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但是殿下却笑了。”花樱缓缓说道。
“哦?”天纾双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隐逸在茫茫夜色中。
“恩,这个笑话是这样的,有一鬼托生时,冥王判作富人,鬼曰:不愿富也,但求一生衣食不缺、无是无非、烧清香,吃苦茶,安闲过日足矣。冥王曰:要银子便再与你万,这样安稳闲富,却不许你想。”说完花樱便裣衽作礼,转身往自己宫寝走去,此次真是一去不回头了。
天纾望着她远去的方向许久,眼中闪过莫测的神色,正当她出神的想着什么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佩环叮当的声音,墨天纾常年呆在军中,很清楚这种刃环相扣的声音,听着这叮叮当当的声音,来人走势想必很急,只是内宫之中是不允许带刀侍卫擅自行走的。墨天纾不禁蹙眉望向来人的方位。
月色中有一个着玄色战甲的将领从远处飞奔而来,隐约可见他手中高举着一块玉珏,墨天纾见此不禁面色一凛,这是她给亲卫副统领的绯玉珏,只要持此玉珏则可以随时出入宫廷及时奏禀情报,此时见有人持珏匆匆而来,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卑职见过公主殿下。”来人一手扶剑,单膝拜下。
天纾赶忙上前将他扶起,问道:“泽州大营出事了?”
来者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墨天纾:“这是程将军让属下交托给殿下的急奏,外夷楚王现屯兵八万驻扎在泽州城外,却并不攻城,程将军怕对方有所图谋,特来请示殿下。”
墨天纾急忙接过书信,挑开封口处的封泥,一目十行的将这封急奏扫过,面色微变,好一个耶律础,墨天纾在心中暗暗将这人骂了几遍,随即将书信折好,对面前的将士说道:“你现在随我去见王上,再做定夺。”
“是。”
墨天纾随即转身,大步流星的朝方才所行的方向走去。
道口异变
与此同时,正有一队快骑奔驰在马道口内,马蹄裹布,人衔枚,马摘铃。这1500快骑如同鬼魅一般狂驰前进。却都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大地由于狂烈的奔驰而有些微微的颤动。
他们已经进入马道口内将近三分有二了,再过不多久便可到达鄂城西门,可是奔驰在最前方的莫卫臣心中却闪过一丝不安,或许是出于军人的本能,他觉得自己正在向危险靠近,虽是夜行深谷却何以不闻一点鸟鸣虫叫的声音。
莫卫臣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扩散,只是此时此刻他是绝对 没有理由、也没有可能喝令骑队停下的,莫说此次的任务重大,时间掐的非常严苛。况且此地开阔易行,视力可及三丈之外,若发现异样完全来得及回应,而且快马奔驰即便有埋伏也不能完全阻碍他们。除此以外还有一件让他比较笃定的原因便是此次夜袭非常秘密,皇域不可能会知晓的。想来想去,他更是认定不能停止奔袭。
他左手一抬,作了一个前进的手势。飞驰在他一旁的快骑都越过他向前奔去,他则拉慢马速慢慢落到最后,开始仔细观察两侧的地形。树枝繁茂,树干却是稀疏拉开一段距离,即便藏有人也不过一二,而且不可能不被他发现,但是若用长弓躲在树上的话。想着,莫卫臣抬首往树冠上凝目看去,一道微弱的金光在繁密的树杈间忽然闪过,莫卫臣见之瞳孔蓦然放大,果然还是有埋伏的!事到如今,停下来只有被当靶子的份,全力一冲或还有一线生机。他一手按在腰间的跨刀上,刚想鸣哨示警。忽然面前的局势开始往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飞驰在最前列的三骑乍然间停了下来,几匹马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巨大的身体轰然翻倒,马背上的几个骑士由于贯力都被狠狠的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