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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要与他单打独斗?”还说不会单独行事!
“这是必然的,水若。”搂紧她,深深吸进她身上的药草清香,童啸寒终于道出未曾告诉她的另一项事实。
“孙直斋是我爹的师弟,我必须替我爹与他对决。”
“我不懂这和你必须与他对决有何关系,我也不想懂.”对仇恨,欧阳水若依然不感兴趣,依旧避如蛇蝎。
“这种事懂愈少愈好。”
“也许你会笑我胆小、笑我懦弱,但我一点都不想恨,一点都不。”
“你并不是胆小,也非懦弱。”他爱怜地吻着她,续道:“这是仁慈,我相信岳父、岳母地下有知,也会希望你行医济世多过报仇杀人。”
后者,让他来做即可。
“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平安,我们一家三口能共享天伦。”
“会的,我保证。”
“我相信你,但难免还是会觉得不安。”
“我明白。”童啸寒怀着歉意搂紧她。
为他担心怕是这一生永远卸不下的悬念了。欧阳水若认命地暗叹,蓦地想起女儿,水眸微忧地仰视丈夫。
感觉到她凝望的视线,童啸寒低头。“怎么了?”
“满意我们的女儿吗?”她有些担心地问。
提起十五年不曾见面、一碰面就擦枪走火的女儿,童啸寒笑了.
“她的倔强像我,至于容貌……”童啸寒蓦地收口,想起自己还没见过女儿的真面目。
但他心想,有如此天仙绝丽的母亲,他们的女儿应当不会失色到哪里去才是,他并不急着见到女儿的庐山真面目。
欧阳水若被他脸上难掩的得意逗笑了,没想到他会欣赏他们女儿的无礼,果然是父女!
“我不是在说这个。”
“不然呢?”
“玉昭不肯姓童,坚持从母姓。”欧阳水若有些抱歉地看着他。
“我想我明白其中缘由。”童啸寒不以为意地一笑。“她在替你出气,教训我这个失职的丈夫。”
“才不——呀!”他突然压上来的灼热身躯,引得欧阳水若惊声低呼。“你、你做什么?”
“你说呢?”他反问,唇已热切的吮吻上妻子颈侧,在先前造成的狂野青紫上,再添新痕。
“等一——”
“等?”童啸寒轻咬她敏感的耳珠,他知道如何点燃妻子的热情。“我们都等了十五年,还不够吗?”
“你、你……”欧阳水若烧红了脸。“方才不是……你、你不累?”
一问完,她立刻推开他,拉起锦被盖住自己。
天,她竟然问这种羞死人的问题?
“方才累得睡着的人是你。”他连人带被搂紧,提醒道。
“啸寒!”锦被下传来模糊的娇唤。
不容她说不,童啸寒忽然拉开锦被,再度吻上激起他所有渴望的身子。
“你我分隔十五年,不,就算在一起生活十五年,我依然要不够你。事实上,水若,我永远要不够你。”
“你你你……”欧阳水若羞得说不全一句话,身子感染了他的灼热,犹如被抛进火炉中一般,燥热不已。
“呀……”
情动的惊喘全数淹没在似要将她吞噬殆尽的热吻中。
之后,便是满室旖旎春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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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童啸寒步出房门,不见昨晚被制在院中的女儿,俊颜上毫无惊讶反应。
能摆设奇门遁甲作为见面礼的女儿,就算有运行真气冲破穴位的武功修为,他也不会有太大的诧异。
“起得还真早啊。”沙哑的嗓音从左侧后方飘来,有点酸。
“轻功不错,已达行走不留足音的境界。”
“被你称赞一点都不值得高兴。”欧阳玉昭嘟嘴道。
童啸寒转身,又看见当初在逸竹轩看见的老妪脸皮。“你想继续易容下去?”
他还是无法看见女儿的真面目。
“我高兴。”欧阳玉昭看看他身侧。“我娘呢?”
“还在睡。”薄唇勾起别具深意的微笑。
老妪脸皮立刻绽红。“你——”
相较于她的慌乱,童啸寒显得相当平静,颇有闲情地打量脸皮上的红晕。
“能透出红润色泽,你这人皮面具倒是做得精细。”
欧阳玉昭送上鬼脸,让老妪苍皱的脸皮看来更形狰狞。
已被识破,她也不故作老态,只是——哼,她为什么要称他的心,让他看见自己的模样?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她偏不!
童啸寒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好半晌,突然开口:“普天之下,能怪我、怨我的人只有水若。”
言下之意是:女儿,你还不够格。
欧阳玉昭何等聪明,气得差点跳离地面三尺高。
“普天之下,有哪个人会抛妻弃子十五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不晓得反省?简直是狂傲、跋扈、自私、任性!”
“的确。”童啸寒很干脆地承认了。
她欧阳玉昭长这么大——其实不过十五岁,还没见过这种明知做错事,还一脸问心无愧的人。
厚颜至极还想当她爹?门儿都没有!
而童啸寒下一刻说出的话,又成功地激怒了女儿:“你不该擅自带水若离开环玥书院,若是出事怎么办?”
哼!“我会这么做,当然是有自信能保护我娘。”
“意外总是发生在最有自信的时候。”童啸寒幽幽的说。“多年以前,我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什么代价?”她随口问,并不是很想知道。
童啸寒毫不隐瞒地说了:“将刚有孕的妻子送至千里之外,无法陪在她身旁照应;更失去与妻子一同迎接孩子的到来,共尝为人父母的喜悦,我甚至还不曾见过自己的女儿一面——你说,代价够不够惨痛?”
沉默半晌。
“哼!”欧阳玉昭乍然惊醒,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就范,想都别想.”
“我并不在意。总有一天,你会就范。”
“想得美!”再送他一个鬼脸,欧阳玉昭嘴硬地不肯承认自己心里有种败北的感觉。“狂傲!”
这句话让童啸寒想起年少时与妻子交往的记忆。
“你娘也曾这么说。”
欧阳玉昭立时目瞪口呆。
天!她发现眼前这个“宣称”是她爹,但似乎不急着要她认祖归宗、叫他一声爹的男人,有张相当厚的脸皮。
为什么跟娘说的都不像?
她的小脑袋回想着母亲对父亲的描述,她说她的爹是世上最温柔最体贴的人;娘会不会是哪里说错了?
她的爹——不不,她可还没承认他是她欧阳玉昭的爹!是这个人,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体贴,一点都不好!
“娘为什么嫁你?为什么甘心等你十五年?为什么没有人抢着娶娘?”
像她娘这般的天仙绝色,即便已为人妇,一站出去还是能倾倒众生,怎么会没有人来抢呢?真是太奇怪了。
“我只能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没有人胆敢冒死觊觎我童某人的妻子。”童啸寒敛笑冷道。
“若有呢?”她偏要挑衅。
两道锐光闪过冷冽如冰的眼,童啸寒不介意让女儿看见他浴血多年后,眸中无法消弭的肃杀气息。
“若有,下场不是重残,就是死。”
闻言,欧阳玉昭抿紧唇,不再开口挑衅。
童啸寒又撂下后半句:“而我很少让人重残。”
换句话说,他经常让人死……
一股寒意没来由的打从背脊冷上她的后脑,败北的感觉再度袭上心头。
她不喜欢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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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久别重逢,欧阳水若衷心感谢上苍怜惜。
“哼!”一如之前几日,欧阳玉昭在发现自己斗不过父亲的时候,总会以此作结,夺门而出。
这次也不例外。
“啸寒。”欧阳水若自侧厅步入大厅,黛眉深锁,很是伤神。
童啸寒拉爱妻倒入怀中一同就坐,严峻的表情在见到她之后柔和许多。
在她面前,他毋需板脸,笑是自然而然、也是唯一的表情;温柔体贴的举措则是不自觉的习惯。
这恐怕就是十五岁的欧阳玉昭再怎么聪明过人,也不甚明了的男女情爱了。
“你明知她还小,孩子心性甚重,何必激她?”
“她身怀诸多绝学,不激,怎知她底限在哪里?”
“你……都知道了?”
“不!”童啸寒必须老实承认.“只知大略,并非全部。她懂医术,想必是出自于你的教导。”
“嗯,她从小就跟着我研读医书。”
“奇门遁甲、五行八卦,调息心法、轻功身法——为夫就只知道这么多;若想知她武功到达何等境界,恐怕得比画过后才知。”
“不行。”欧阳水若立刻打断他,坚决反对,“哪有做爹的找孩子动武来着?而且玉昭还是个女孩儿。”
“以她的过人资质来论,同辈中再难找到能出其右之人。想必‘找’这个组织是出自她手吧?”
欧阳水若点头。“一年前,我答应玉昭离开环玥书院,没想到她竟带我前来西安住进逸竹轩;不久后,我才知逸竹轩为她所有,除了古物买卖,也做替人寻物的生意。”
“果真与‘找’脱不了关系。”真是别出心裁的想法。
“你与玉昭令我左右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她最爱的亲人。“你故意激她,难道就只是为了一探她的资质底限?”
“我无意让你伤心。”童啸寒解释:“你应当明白,我们的女儿气我将你们母女二人送至江南,十五年来不曾闻问。”
“那是情非得已。”
“但这毕竟是事实。”拍抚她的背脊,大有哄她安心的意味。“她气我,所以将你带离环玥书院;但她十分重视你,所以命手下的人见到龙啸剑,务必传话好引我出面寻你。同时,她也在试探我是否有资格让她喊我一声‘爹’。”
“你们父女真是一个模样。”
“没错,她有俄的死心眼,所以对我十五年来对你们母女不闻不问一事,这股怨气短时间内很难消弭,这点我并不意外。”
听完他的话后,欧阳水若坐直身子,以便与他对视。
“你满意我们的女儿吗?”她再次问出重逢那晚并未得到真正答案的问题。
童啸寒以毫不掩饰的笑容作为回答。
欧阳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