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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立刻回答,似乎犹豫了一下,凌川的脸上有强行克制的难堪:“没什么。……他在那家打工的高级俱乐部门外,被一辆车撞成重伤。肇事者逃逸不明。……”
“混蛋!”咒骂了一声,秦风扬怒道:“深圳的交通监控系统怎么会这么没用!”
“如果我能抓到那个人,我会杀了他!”咬牙切齿地,凌川冷笑。
“那么,他的伤重不重?”
“……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你说重不重?”紧紧咬住白牙,凌川痛苦地低语:“你知道当我赶到医院看到一个浑身纱布的他时,是多么的震惊害怕?!
“我妈出车祸时,我赶回来见到她最后一面。”沉浸在不远的记忆里,凌川哽咽:“她那时拉着我的手说:小川,你是哥哥。……小云他不象你那么聪明外向,你要照顾好弟弟,妈才去得放心。……可我,我算什么哥哥?!我在校园里参加各种球赛舞会时,他在俱乐部里端茶送水;我在学校里忙着开户学习炒股,他却因为我要的软件而常常饿得昏倒!……”
“凌川……”半晌无言,秦风扬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不怪你的。”
悄悄擦去眼中将落未落的泪水,他渐渐平静:“……医生给我看他换下来的血衣,在里面,我找到一份当年的录取通知书。这时,距离开学报道只有一个星期。……可我在病床边试探着问他想不想复读,他却强颜欢笑地说:‘哥,我最不喜欢读书了,真的。早就想早点出来工作。……’
默默出神,半晌凌川开口:“后来就是你知道的,我在世风顺利应聘,不舍得把他一人留在内地。所以,我把他一起带来了香港。……
“风扬,你知道吗?——我看着他在病床上换药受苦的样子,就对自己发誓,我凌川以后,要尽我的全力,让他不再受一点点伤害。我会很宠很疼他,让他过很好的日子。”
“你差不多能做到了。——香港现在最年轻的首席操盘手。”秦风扬轻轻一笑。
认真的仰头看着秦风扬,凌川的眼神很严肃:“我要挣很多很多钱,可我会用自己的能力,不会要求额外的东西。其实本来,用一千元挣一百块元,和用一百万挣到十万,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它们都是证明10%的利润率。”
“我懂。你喜欢的其实不是金钱。——你喜欢的,是看到金钱在手中流动的感觉,而且你能掌握和控制这种令人心跳的流动,象个王者。”肯定颔首,秦风扬深深看着他的眼睛。
微微有点震动,凌川抬头困惑地看着他:“就是这样。风扬……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16——20
(16)
走下的士,凌川匆匆向着公寓大厦的入口行去。已经近中午了,但愿凌云自己在家记得吃早餐。
忽然地,他停住了脚步。不远处,一辆似曾相识的宝蓝色轿车吸引住了他的眼睛。
快步上前,他不客气地敲了敲车窗:“喂?!”
茶褐色的车窗缓缓摇下,果然,一张温文尔雅,风度翩然的脸:“凌川?你好。”
“看到你就不好,非常不好。”凌川冷冷地笑:“姓吴的,说过多少次别再骚扰我弟弟,你没有记性?”
温和一笑,那男子并不介意:“凌云他是成年人,想来有选择交友的权利。”
“好,可别再让我看到你敢不经他同意就动他。”点点头,凌川颔首:“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认识他。”
苦笑摇头,吴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和眼角:“明白。我也不想再被人打成熊猫眼。”
“哼哼。”凌川轻描淡写转了转手腕:“上次要不是小云死拦着,你会死的很难看。”
吴非嘴角的苦笑更深:“凌川,你什么时候能不象个生怕女儿被坏男人拐走的老爸一样,时时警惕陌生人接近他?”
早上才有人说自己象个老妈!
“等我确认没人可以再伤害他的时候。”毫不退让,凌川狠狠瞪着他。
“凌川——我喜欢他,我不会伤害他。”静静看着他,吴非的眼光变得严肃:“假如你真的希望他快乐,就放手让他自己选择他是不是要爱我。”
“他不会爱你!”飞快地打断,凌川嘴角是轻蔑的笑:“他说过就是想避开你,所以才急着跟我来香港。可就是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被你找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哦,人们常常把这个叫做缘分。”微笑着看着凌川强忍怒火的表情,吴非从车座边拿起一瓶啤酒:“要一瓶吗?”
“多喝点,回家时再开快几码。”冷笑一声,凌川转身欲行。
“凌川,太恶毒了吧?”身后,吴非微笑。
回过头掏出钥匙串,凌川表情无辜地举起手:“这个才叫恶毒好不好?……”举手划处,“咯吱”作响,几道长长的划痕赫然浮现在那名车身上。
拿着那钥匙开了门,凌川想象着那一向优雅的脸上可能会有的表情,心情忽然大好。
望着客厅里静静看着电视的那个单薄背影,他默默驻足:最近一段时间,似乎有什么心事在困扰着凌云。原本就安静少话的他,越发地爱沉默和走神了。
凝视着那瘦削的侧面和尖尖的下巴,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凌川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半晌调整好一个温和而轻松的笑,才大声笑道:“小云,我回来了!”
仿佛被忽然惊动了似的,沙发上的人影蓦然转过身,露出一张清秀却有点恍惚的脸:“哥?……”
看着凌川往餐桌上张望的神情,那男孩微微浅笑:“我早上吃了面包和牛奶,没有饿着肚子。”
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凌川换着拖鞋:“今天晚上去不去上学?”
“去啊,今天是周末,夜校是这样的。”凌云点点头。
“跟得上进度吧?”凌川微笑。
“除了英语程度深一点有点吃力,其他的都还好。”凌云想了想道。
“哦”了一声,凌川走到沙发前和他并肩坐下,放下手中的沙田乳鸽,他微笑:“看你爱吃的东西。”
“哥——我上次不过说一句好吃,你也不用总跑到新界买啊。”无奈地笑了,凌云走向厨房:“我拿盘子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看着凌云收拾书本准备出门,凌川无言地皱眉:楼下那个看上去很是坚持而难缠的大少爷,会等到晚上也不一定!
飞快站起身,他道:“小云我和你一起下去,——我正好去买牙膏。”
“哥,我知道吴非在楼下,他打过电话上来。……”淡淡开口,凌云垂下眼帘:“你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好他的事。”
“哦”了一声,凌川不语了。那个讨厌的家伙,似乎倒有点君子风度,想来不会作出出格的事。
“我要去上课,请让开。”静静看着横在身前的车窗里熟悉的脸庞,凌云淡淡道。
“KEN,我等了你一天,让我送你。”
微微皱眉,凌云漠然纠正:“KEN这个名字,我只在银都用。”
前行几步,他忽然转身,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开车吧,我今天……不想上课。”
……车内安静,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看着身边冷淡安静的脸,吴非有那么一霎的恍惚。
“凌云,上午我遇见你哥,他还是那么凶。”他微笑。
“他又打你了?”有点紧张,凌云仔细的审视着他的脸。
“没有。”看到他的紧张,吴非心里一动。“上次你死命拦着他的神情,我想他一定记得。”
“我拦着他,是因为怕真打伤你们这样的有钱人,会惹大麻烦。”凌云冷淡地道:“你一时失控,我犯不着真生气。
深深叹息一声,吴非微笑。几个月前,病床前月光下那偷香一吻被凌川正好撞见,那时他狂冲进来劈面一拳的情形,至今难忘。
“幸好我哥只以为你是银都普通的客人,假如他知道你和那个人是朋友,我怕他会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问。”凌云道。
深深叹息一声,吴非苦笑。仿佛是种默契,他们都对凌川隐瞒了一些事。
咬住了下唇,凌云的声音依旧平静:“可是现在,放手吧,我很累。”
“不行。”坚决否决,吴非的脸在暗色的车厢内有丝坚毅:“当我在那间医院里无意间重遇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会和你纠缠不清了。”
侧过脸来,他的声音有点困惑:“那个时候我对自己说,这个男孩子,怎么说也是和自己有点关联,所以我要看着你身体好一点,就离开。”
“可是,当我看着你醒来时忍着痛不吭一声的样子,看着你昏迷中喊着‘爸妈,不要走’的样子……”沮丧地将手插进半长的黑发中揉搓,他苦笑:“我却离不开了。”
“所以你就通知我哥,把我好不容易隐瞒住的事暴露在他面前?”凌云苦笑:“真希望没有在医院见到你。”
“那时你昏睡着,在你身上只能找到你哥的电话。——我没想到你有那样的秘密。”沉吟一下,吴非柔声道:“不过我想你哥哥,也有权知道你为他做过什么。”
沉默不语,凌云看着窗外初升的月亮。车停在了林木茂盛的半山路边,四周的树木开始现出了月色下的明亮和柔和。
“凌云,相信我。那一次的吻,我情不自禁。”望着身边凌云那清瘦温柔的脸,吴非忽然觉得心跳,又在加快。
“这次,也一样。……”淬不及防地,他忽然俯下身,捧起凌云的脸,深深纵情吻了下去。……
温润,柔软,微微有点清凉,却比自己意想中甘美百倍。不舍得放开,捕捉到一丝微不可查的回应,吴非柔和地加大了舌尖和双唇的力度。
凌云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不,这是不对的,你要的不是动心,是决裂!
挣扎着,他想推开身前那男性的躯体,才忽然发现,安全带阻碍住了自己。手不知何时被吴非悄悄按住了,身体也不能动。……
“呜——”痛苦地呻吟着,他死命地扭动,有什么激烈而痛苦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