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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歪在沙发里,都一言不发地盯着蒙细月,蒙细月摸摸脸问
,“你们俩怎么了?”
苏三哼唧一声没接话,郗至诚很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尔后
笑道:“没什么,老三在湘君楼订了位子,一起吃顿饭吧,我晚
上的飞机。”
蒙细月点点头,回办公室收拾收拾后准备出门,不经意间从
落地窗里瞥见自己的影子,只觉自己面色憔悴,眼眶深陷,形同
鬼魅。
她吓了一大跳,差点自己把自己骇到,赶紧关门找化妆包补
妆,难怪郗至诚看自己的眼神这么怪,原来自己已变成这样……
她知道郗至诚是很好的老板,如师如兄,一路对她提携甚多
。然而再亲和的老板,也是老板,他能亲自来调节他们夫妻的家
事,已是给足面子,若她因此而在郗至诚面前露出人后软弱憔悴
的那一面,那便是自己不知拿捏分寸。
老板可以不吝惜地关心一下下属,下属却万万不可因私废公
。这是蒙细月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之谈,为什么郗至诚肯来关心
她的家事?自然是因为这份关心,要换来更多的回报。他要的是
一颗忠心定心丸,而不是自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苦。
解开化妆包里ipod身上缠绕的耳机线,戴上耳塞,按下播放
按钮,打开的是这几天以来她一直在循环播放的音频文件。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像最锋利的匕首,一刀,又一刀,刺到
骨子里头去,还要倒勾出几丝血肉。
这是蒙细月最近镇定自己的万灵金丹。
平静下心绪后去找郗至诚,在车上他便单刀直入地问:“我
过来,主要是想问问,冯昙提离婚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蒙细月愕然片刻,郗至诚便是这样的风格,对外人是绵里藏
针滴水不漏,对心腹体己开门见山直来直去。她不愿在郗至诚面
前露怯,却怎么也忍不住悲从中来,恋爱三年,七年婚姻,她到
底做错了什么?他冯昙凭什么这么对她?
他们老早商量好的,趁着年轻多拼几年,给童童创造最好的
环境,照计划他们明年年初还要在东城区买套学区房以方便童童
入学的……为什么转眼之间,寄到自己邮箱的已经是离婚协议书
了?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这个家么?到头
来却要为人作嫁,她越想越不忿,不自禁咬起牙来:“我不离,
死也不离。”
郗至诚察觉出她心底那股悲忿,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有你
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冯昙……也是一时糊涂,我回去教育教育他
,你放心。”
他连说两个放心,蒙细月却更觉羞愤难当,所有的家庭丑剧
,最后一个知道的,永远是妻子本人。
最可笑的是,要劳动郗至诚来调解,即便这一波平了,今后
怕不要落个话柄,被冯昙嘲笑说是“看郗总的面子”。
这是她的家庭,她的家庭,为什么有这么多外人喜欢插手?
蒙细月心中忿然,却不愿让郗至诚看出来,趁低头的功夫转
过脸去,却看到车窗倒映出的,苏三的灼灼目光。她目光一缩,
恰好郗至诚也转过身来,很体贴地安慰道:“我也有责任,不该
把你们夫妻调得这么远,我原以为……”
郗至诚很及时收住话头,他以为什么?他当然和她原来以为
的一样,以为他们夫妻如今专注事业,正是打拼的年纪。
湘君楼并不远,很快车开入地下车库,从电梯直接上来时,
又看到苏三抱着胳膊上的石膏,看起来颇有些可笑。原来他躺在
病床上还不觉得,等出门吃饭,穿得人模狗样的,那石膏就格外
刺眼了。他悠悠晃进包厢,等蒙细月帮他拉开座椅,老实不客气
地坐下来。郗至诚憋不住唇角笑意,问:“你到底伤得怎么样?
怎么一会儿萎靡得要死,一会儿又活蹦乱跳的?”
苏三一本正经道:“医生不都说了么,我失忆了,失忆的病
人,情绪有反复,这是很正常的行为。”
郗至诚哈哈大笑:“还失忆呢,来,哥哥问你,还记得你三
傻子的外号怎么来的么?”
“你才三傻子呢!”苏三听到这三个字,脸上极不自在,险
些就要翻脸,“我要是三傻子,你就是三傻子他哥二傻子,也没
好到哪里去!”
“看,还说自己失忆了,这不挺明白嘛,”郗至诚朝蒙细月
笑道,“那年你也在吧,我记得是我结婚的时候。”
“是,”蒙细月挤出笑脸,郗至诚结婚那年,离她和冯昙摆
酒,也隔得不远了,“你结婚当天。”
“够了够了够了!我这是局部临时失忆,你们不懂行不要乱
说!”苏三恼起来,岔开话题去强调此类失忆的种种可能特征,
郗至诚又下套问:“好,你失忆了,那我问你,你都把什么给忘
了?”苏三一碰到郗至诚,平素的聪明劲儿全没了,总不由自主
自动自发地代入“三傻子”这一角色。郗至诚这么问,他居然还
真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要是知道我忘了什么,那还叫失忆
吗!”
饭后司机送郗至诚去机场,本来蒙细月该去送他的,不巧晚
上郗至诚调侃苏三调侃得起劲,拖着两个人都多喝了两杯。郗至
诚叫公司司机来接蒙细月和苏三回去,千叮呤万嘱咐一定要送到
家,不可出一点岔子。
苏三歪在后座迷迷糊糊的,等瞧清楚路后忙拍拍司机座椅:
“去酒店,去酒店,先送蒙姐姐,先送蒙姐姐。”蒙细月住的是
公寓式酒店,那酒店也是郗家的,但凡郗至诚接手后新做的,一
色挂着苏珊的招牌。郗至诚说这名看起来洋气,苏三也只能听之
任之,蒙细月来给他做管家,便直接从酒店划了一套公寓出来。
司机连忙调头往酒店去,苏三转头瞅瞅蒙细月,心里有点纳闷:
“你不是号称千杯不倒嘛,今天这么点红酒你就不行了?”
蒙细月瞥他一眼,也不答话,自顾自拿起手机,拨给酒店前
台:“帮我准备一点蜂蜜水,葡萄和柚子,要新鲜的,谢谢。”
苏三候她讲完电话,还没开口又见她从包里摸出耳塞塞住耳
朵,显是懒得和他搭话的模样,苏三自讨没趣,怏怏转回头来。
夏末的夜,陡然寒凉入骨。
投射在车窗上的阴影,映出蒙细月薄醉后酡红的面容,苏三
一脸的笑容都无力地滑下来,轿车在霓虹闪烁的马路上穿行,蒙
细月那朦胧的影子,便断断续续间隐间现地画在流光水泻中。
车停在苏珊连锁公寓酒店门口,苏三准备提醒蒙细月下车,
她歪在车座另一头,蜷做一团,已熟熟地睡过去。苏三怔忡半晌
,朝司机努努嘴道:“算了,今天我就住这边,你回家吧。”司
机开门帮他把蒙细月扶下来,酒店的保安也过来帮忙,蒙细月醉
得烂泥一般,浑身酒气,到苏三把她在床上摆好,拉开被褥给她
盖上,又轻轻替她除鞋,她仍烂醉不知身归何处,听凭旁人摆布
。
刚安顿好蒙细月,门口一顿叩门声,原来是酒店前台来送蜂
蜜水、新鲜葡萄和柚子。苏三不解,皱眉问:“这些都干嘛用的
?”
“蜂蜜水治酒后头痛,葡萄可以调胃,感觉不那么恶心,酒
醒后会有口气,用柚子压一压。”
前台小姐答得老练,苏三心中越发狐疑:“她最近经常这样
?”前台小姐望望床上的蒙细月,摇摇头叹道:“最近我值夜班
的时候,经常帮她准备这些。”
苏三抬首一望,厨房是开放式的,流理台上一排高高低低的
酒瓶——难道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都是这么过的?他知道蒙细
月工作强度是很高的,在公司里时时刻刻都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
模样,没想到私底下已变成酒鬼,偏偏在人前又不肯认输,还非
要拿出一副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子。
他没奈何叹口气,挠挠头吩咐前台小姐帮蒙细月把明天的早
餐准备丰富一点,随意转了两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
原来是蒙细月的耳塞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信手放到耳边,
想知道蒙细月最近都听些什么,却被耳塞里传来的对话声骇到。
女声他不认得,但那男人的声音,苏三再熟悉不过。
化成灰他也认得的,那是冯昙的声音。
那是冯昙和另一个女人的对话,语音暧昧,很容易叫人想入
非非。
苏三蹲在地上,双手双脚都僵住,连怎样站起来都不知道,
直到前台小姐低下头来问:“白粥小菜蒸包热茶……还要什么?
”
“热可可。”
“热可可?”
“嗯,我是说现在,热可可,给我准备一份,还有这个蜂蜜
水葡萄柚子,也给我弄一份,送到我的套房里去。”
前台小姐点点头下楼去,苏三蹑手蹑脚从蒙细月包里抽出她
的ipod,带好她卧室的门,反锁好大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刻
给周粤年打电话:“阿粤,你有没有相熟的律师?”
“怎么,喝醉酒撞人啦?”
“不是,你给我找个律师,口风紧的,马上到我这里来,我
在酒店里,叫前台带到我房里来!”
“苏三你没事吧,你不是在医院里嘛,到底出什么事了?”
“跟我没关系,你赶紧给我捞一个来,搞离婚比较熟的!”
放下电话苏三猛灌两杯热可可,全身终于暖起来,不到半小
时谌律师便到了,四十出头,看起来很沉稳。谌律师稍作自我介
绍后问苏三有什么事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