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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居然跟自己同年纪!厉无痕意外地微挑了眉。他高了小男孩足足一个头,身材挺拔,外表又显得冷峻早熟,两人站在一起,绝对看不出来是同年纪的小孩……既然是同年纪,那么自己就不用承担以大欺小的罪名了。
「拔剑吧!虽跟预期中的不一样,但或许会得到出乎意料的结果……」黑衣少年顾忌一除,举剑对著他,自言自语似的低喃道。
「拔剑?拔剑做什么?」疏云一脸莫名其妙。先是批评自己个子很矮,然后又要自己拔剑?半夜去砍萝卜吗?
「比试。」
「跟谁比试?」
「我。」
「你?你要我跟你比试?」疏云一头雾水地比比自己,然后又指著他。
「不错。」
「为什么?」
「我想证明某人的话是错的。」说这话时,厉无痕微拧眉头。
「某人说错了什么?」疏云满脸疑惑,发现这人说得每一个字他都听不明白。
「……他认为我打不过你。」声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他齿缝中逼出来,任何人都听得明白,厉无痕对「某人」给自己的评价似乎非常不甘心。
「就为了这个?」疏云一双晶亮黑眸眨了眨。
「是。」
偏头想了想,疏云抱著长剑,摇头干脆俐落地道:「那我不能跟你比。」这理由太薄弱了!大师兄曾说过,未到紧要关头绝不能随便与人拔剑相向,否则只会招惹无谓的祸端。虽然他不晓得会发生什么麻烦,但他总知道一点──大师兄说的话绝不会错。
「你怕输我?」厉无痕拧眉,用起激将法来。
眉微挑,疏云朝黑衣少年咧齿自信一笑:「我才不会输你,师父跟大师兄都跟我说过,在同年纪的小孩中,不会有比我更厉害的了!」
唇红齿白的疏云,脸庞乍然漾开的纯真笑容美得让人心动,却没来由地令黑衣少年感到刺目异常。
「哼,不过是井底之见,谁胜谁负,要比试过之后才知道!」
「你这人好生无赖,我说了不想打就不想打……」疏云愁眉苦脸地轻声打个呵欠:「不跟你胡缠,我要回去睡觉了。」他郑重表示。
费尽千方百计才脱身而出寻来天山打算一偿宿愿的厉无痕,如何能忍受得了被拒?「多说无益,接招吧!」
叮!一声,寒芒乍现,厉无痕强硬出招了,疏云见状,无奈地暗叹口气,迎前拔剑应战。
一时剑芒大炽,光影交错,草屑横飞。
厉无痕的剑术路子有如其人,偏走阴邪,虚幻诡谲,剑势刁钻奇诡,专挑人体的七大弱点下手,招招狠辣无比,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在身上划下血痕;而疏云使的剑术却是根基扎实的正轨路子,兼之飘逸灵动,正好与他阴阳相克,打了半天,两人竟僵持不下,难分胜负。
「我接下来要直取你一对招子,小心了!」厉无痕突然出声警告。
疏云不甘示弱回道:「我等一下要卸下你的臂子,该小心的是你!」
也许疏云在剑术方面的天资确实是胜过厉无痕,但厉无痕却胜在有过无数场实战经验。
他这声喊话,不过是声东击西,但经验不足的疏云却真的相信了,剑势下意识一变,转攻为守,护在面门之前,而这正中厉无痕下怀。
唰!
偷了个他临阵抽招的空隙,厉无痕手中的剑刃流云般一转,成功划下疏云一截袖子,剑背更似有若无地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表示他有手下留情。
一招得手,厉无痕用剑尖挑起战利品……袖子,开口冷声道:「胜负已分,不用比了。」
「不!我还没输!」疏云发觉自己上当,气得差点将下唇咬出血来,提剑又刺。
风横雨狂三月暮,门掩黄昏……
狂风乍起,厉无痕瞳孔微缩,严阵以待。
无计留……最大杀招即将发出。
「呵!」厉无痕情知处于被动地位的话必输无疑,身形在他发招的瞬间,有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般弹跳而出,露出透出寒光的利牙,朝他的一对招子袭去。
「……!」我才不会输呢!疏云猛一咬牙,拼著瞎掉双眼,也要跟他玉石俱焚。
电光火石间,两人同时中招,滚倒在一起。
风声止息,杀气骤敛,万物归于平静。
银色月光寂静地照著大地,一如往昔。
痛……疏云只觉额上一阵刺痛,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一片血红。原本他以为自己真的瞎了,后来才察觉原来是额上淌下的血液模糊了视线。
定睛一看,自己手中的剑刃正深深刺入了陌生少年的左肩,而他脸上面罩不知何故散开,露出一张惨白至极点的冷峻脸孔。
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厉无痕险险闭过了杀著,却仍牺牲了肩膀……很不可理解的,少年脸上的痛苦神色,令疏云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了一拳似的闷痛了起来。
「你……」疏云心一乱,慌忙拔出刺入他肉里的剑刃,温热的血光霎时四溅,染红了彼此的衣裳。
「我输了……」厉无痕闷哼一声,伸手捂住左肩处不住淌血的伤口,低声道。
自己本可预先刺瞎了他后全身而退,却不知何故临阵心软,剑尖只堪堪伤了他的右额,而他的剑再偏差个一吋,自己就有可能魂归极乐……是心肠不够硬的自己输了。
「你……我……」疏云霎时红了眼眶。他隐隐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却又不真切明白是哪儿出了错,他小心翼翼地趋身上前,想要查看他伤势如何。
「别碰我!」厉无痕反射性地缩身大喝。
本是一片好意的疏云倍感受伤地垮下脸,握紧双拳,嗫嚅著:「你这人……你这人……」竟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孽畜!」
两人正僵持间,突然天降一名长相平凡无奇的中年大汉,伸手一把将受了重伤的厉无痕提了起来。
「楼主……」被对方粗鲁动作大大扯痛伤口,厉无痕疼得闷哼一声,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楼主啊!无故私逃,你可知该当何罪?」
「无痕知错……请楼主责罚。」厉无痕脸色发白,深深低下头。
「你的确够胆!」大汉冷哼一声,看向地上的疏云,寒声道:「算你命大,若非你有帮手来了,能重伤了我最得意门徒的你,我非斩草除根不可!」语毕,大汉抓著厉无痕身子旋风般消失无踪,来去匆匆,似乎不欲在他人面前曝露出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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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弟!」
不到三秒钟,神色焦急的大师兄便出现了。先前在门口久久等不到二师弟回来,他心觉有些不妙而出来查看,这时见到疏云额头上不知被何人划了一条血痕,不禁又惊又怒,一把扑了上去连声询问道:「二师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脸上的伤……?」
「大师兄,其实是我输了……」疏云怔怔看著他,没头没脑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接著双目缓缓充红,终于淌下两行不甘心的泪水。
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若不是厉无痕及时抽招,只怕爱逞强的自己就要瞎了双目。
这一战,狠狠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然而不知怎地,错手误伤陌生少年的悔恨感,却远远胜过了自尊心受损的打击。
「输?你跟人比试了?」
「嗯,虽然最后是我嬴,但我其实是输了……」
「师弟,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知前因后果的大师兄,看著疏云又悔又恨的哭丧神情,微偏头,露出一脸不解。
疏云垂头不语,无声低泣了一会儿后终于止住哭声。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抬起头,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地,双眸散发出二道奇异光芒,寄望地看著他:「大师兄,我可不可以跟你讨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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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没事吧?」
疏云料想那名中年汉子带著受了重伤的少年必定无法走多远,果然,他在山脚下的小镇找了几家客栈后,不久便发现了少年的踪迹,心头一喜,他想也没想地便推窗而入。
少年仍是一身黑衣,左肩的伤口似乎没有包扎,以一种无力的姿态垂在左身侧,他察觉疏云的存在后,右手按在床板上,借力缓缓挺起上半身,面无表情地瞅著他:「你来做什么?」
「送伤药给你。」疏云高高举起手上的小瓶子,献宝似的笑道:「这是大师兄给我的金创药,很有用喔!」
送伤药给我?厉无痕奇怪地看他一眼,随即撇过脸去。
「不必你多事!」
疏云早有心理准备他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好意,所以丝毫不以为杵,仍噙著笑脸小心翼翼地走向他,柔声劝道:「你肩膀的伤还没包扎吧?若是不赶快裹上伤药的话……」
「我私下与人决斗,若是废了,也是我活该。」厉无痕冷冷道。
「你!」万料不到他竟会这般说,疏云一时心急,忍不住对他大声起来。「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丧气话!要是你的左手真的废了,我要怎么赔给你?」
厉无痕眉头一皱,终于正眼看向他:「你干嘛赔给我?决斗落败,就算被你一剑杀了我也是……」
「不!是我输了!是我……」疏云见他又提起昨晚的事,眼眶不禁有些红润:「……本来就是我输了……是我逞强不愿认输才害得你受重伤……」
「呃。」厉无痕闻言睁大眼眸,不可思议地看著他湿润的眼眶:「输就输了,有什么好哭的?」
「因为我不甘心……」疏云眼角滑下两行泪来,哽咽道:「……除了师父以外,你是第一个对我手下留情的人,我这几年开始练剑以来,从没败得这么凄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