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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凰嘴唇轻勾微微浅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知我者,彭冲战神也。”
彭冲咬牙:“卑鄙!”
紫凰笑道:“谢谢。”
荫山深处有出盆地。此处四面环山,峡谷接连成片,形成了巨大的天然屏障,将这片不算广阔却十分肥沃盆地保护其中,乃凡间难得一见的安全隐居处。柳树妖族世代群居于此。
夜深沉,盆地最东边,一座深宅大院内。昏暗的琉璃盏在夜风中摇曳不定,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遮盖了满园的花香。
柳柏年与吴彤珊夫妇与其独子柳齐贤,将柳醉生围在了花园中央处。柳醉生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嘴角还有血渍。她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攥着荧荧发光的琉璃瓶,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柳齐贤的一举一动,慢慢得后退着。
柳齐贤脸色虽有些苍白憔悴,却丝毫不损他的英姿。柳眉入鬓,明眸皓齿,俊朗带着几分秀气。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仿佛蒙着一层稀薄的云雾,将本就出色的容貌,生生点缀出几分春日的暖色。
柳伯年虽已有三千五百多岁,但因三百多岁才修成了人形的缘故,故模样看起来也已有了三十岁的样子。他五官虽很平凡,却长得十分白净,若非心知他乃树妖修成的山神,看着倒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吴彤珊乃是千年梧桐修炼而成的树妖,相貌美艳而妩媚,眉宇间更夹杂着树族所没有的矜贵。吴彤珊原形虽已五千多岁,但因梧桐族以长寿著称,故她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年轻,不过是才二十出头的模样,看着比柳齐贤还要年轻些许。虽是柳齐贤的亲娘亲,可看起来倒是像他的妹妹。
柳醉生伤得很重,狭长的眼眸紧张地半眯着,英朗的面上已是毫无血色。她的身形已是摇摇欲坠,几次后退都有些吃力,咬牙道:“柳齐贤!你若再敢上前,我便捏碎她的魂魄!”
柳齐贤雾气朦胧的眸中,闪过慌乱之色,即刻顿住了脚步,轻声道:“醉生,莫要冲动,万事都好商量。”
柳醉生低低笑了出声来,笑着笑着红了眼眶,恨声道:“柳齐贤啊柳齐贤,你全家骗了我千年之久。事到如今我妖丹已无,元神尽毁,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吴彤珊伸手拦住了欲上前柳齐贤,冷然道:“生儿休恼,你若肯好好听话。婶娘定会想办法保住你的本身,助你重新修炼成妖。”
柳柏年满眼的内疚之色,闷声道:“内侄女……这些年来,我家待你着实不薄,你便看在我和你婶娘的面上,快将烟岚放出来吧。”
柳醉生笑得更大声,微翘起的嘴角说不出的讽刺:“你们待我不薄,还不是因为心有所图!若不是为了我的妖丹,你们又怎会照顾我们孤儿寡母那么多年!怪不得族群当中独独选中了我。说什么天生灵根蕙质兰心,都是假的!只因我与我娘无依无靠,所以你们便打上我妖丹的主意,我自幼孤僻又无依仗,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来寻仇,这一环扣一环,端是好狠毒,好算计!”
柳齐贤冷然道:“醉生你也够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待你如亲妹妹一般,便是我拿了你的妖丹不对,但烟岚并无半点过错,何况她腹中已有了我的骨肉。我为你已负了她五百年之久,此时若再有万一,我怎么对得起她!”
柳醉生冷笑连连:“你负了她五百年之久!那我呢!你没有负我吗?你既早已情根深种,为何不早早同我说!你若肯好好同我说,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妖吗?可你为了活命,为了你的修为,为了一颗妖丹,端是这般地算计我!你便对得起我吗?!”
柳齐贤怒声道:“你以为我稀罕你的修为和妖丹吗!我若不是生来便有缺陷,妖丹四散不能修炼,眼看着原身日益枯萎不得救治,又怎会做这些事!我与烟岚苦恋五百年之久,却终日藏头露尾,你以为我便好受吗?”
柳醉生咬牙道:“你要性命和修为,还要美人在怀,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你已剜走了我的妖丹,坏了的魂灵,便是重新修炼,我也不一定还是我了,我要这些又有何用!我若不在人世,为何又要留下你们两个双宿双栖!”
吴彤珊美艳的眸中划过一抹冷光,哼道:“柳氏醉生,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待你恩重如山,当年曾想尽办法为你那病重的母亲延命。齐贤以羸弱之身为救你性命,耗费百年修为,更是千年如一日地照顾你,供养你。你当初也答应以命换命,即便是你给了我们妖丹也属应该,又有何不甘!”
柳醉生放声大笑,一股股鲜血从喉间涌出,咬牙恨声道:“我灵根异禀,堪堪百年便幻化了人形。我虽心急修炼,却小心翼翼循序渐进,为何会突然走火入魔?这期间有多少猫腻?我家在远离族群的深山谷中。我娘亲因族规被逐出族群,本就是待罪之身。她生性胆小又没有主见,便是我身受重伤,也根本不敢回族中求救。”
“柳齐贤自幼便是病重之身,为何刚好游历到我家门外!这千年你们对我爱护有加,还不是因为换丹时机尚未成熟,否则怎么白白供养我千年!你们家机关算尽,却还以恩人的姿态站在我的面前,还对我说什么恩重如山!好一个恩重如山!柳醉生永生难忘,若不报恩,死不瞑目!”
柳齐贤俊美的脸上满是阴沉,逐字说道:“废话少说!你若再不放了烟岚,莫怪我剑下无情!”
柳醉生缓缓地垂下了眼眸,捏着手中的琉璃瓶。许久许久,她再次抬眸,双眼已是赤红赤红,微点点头,哑声道:“齐贤哥哥,我百岁便与你相识。那时你肯出手救我性命,我便生了相许之心。虽知高攀不上,却也曾一心一意地对你好。后来知道你家肯明媒正娶于我,更曾欣喜若狂。那时你对我也是真得很,百依百顺作不了假的。这些年,你家一直用灵药与宝器助我修为。我时时刻刻铭记于心不敢忘记。我如此爱你敬你,你便是对我没有男女之情,但这上千年的相濡以沫,还不够与她五百年的相识吗?”
吴彤珊见柳齐贤垂下眼眸,高声喝道:“休要将自己说得如此痴情!你若真心爱贤儿,为何我与你叔叔每次一说换丹之事,你便找寻借口推三阻四,迟迟不肯?我们不止一次向你保证过,绝不会害你性命。你本体并无缺陷,失了妖丹只是重新修炼便可以。百年后你若成妖,我们两家婚事依然作数,可你为何不肯?!”
柳醉生却不理吴彤珊,双眸直视柳齐贤,低声道:“齐贤哥哥,我们一千多年的相依相伴,你对我便半分感情也无吗?”
柳齐贤缓缓抬起眼眸:“我虽病弱,到底是个男子。虽算不上天之骄子,也算家境殷实,根本不需要太过刚强的妻子。你自来做事,都步步筹谋机关算尽,从不和我商议。说好听点是无微不至,难听点便是从不曾尊重我的心意。试问这般强势的妻子,谁会喜欢?”
柳醉生满眸苦涩,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轻声道:“我只是不舍你忧思过重,也错了吗?”
柳齐贤仿佛没听到柳醉生的话,继续道:“我虽有占你妖丹之心,却无伤你性命之意。这些年来,我一直当你亲妹妹般疼爱。为怕你知道烟岚之事心生难过,才会委屈她与我无名无分地和我在一起。烟岚乃度了雷劫的桃花仙子,莫说是你本身便是个小妖比不得。她家更是与我家颇有渊源,可谓真正的门当户对天作之合。我对你忍让至此,也算是她仁至义尽了。你却没有半分感念之心,居然如此、如此恶毒!”
柳醉生抿唇而笑,狭长的眸中蒙上重重水色,眼中俱是说不出的悲伤:“齐贤哥哥说那么冠冕堂皇作甚?不过是桃树族族长与天仙之女,一个小小的桃花小妖罢了。她虽生得貌美如仙,却也是出了名的天资愚钝。近三千年的修为方能位列仙班,也是凭借了父母的提携与家中法宝。三千年的时间不过熬到了最末端的小仙,你将她说那么高贵作甚,若无父母门第,她凭甚与我相提并论!”
柳齐贤皱眉道:“她天资是不如你,可那又如何?最少她知道依靠我。你呢?每次有事,总是自作主张地定下结果。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个有自尊的男子,我也可以撑起一片天地,为何要受你摆布?你哪里有她半分的温软可心!”
柳醉生苦涩地笑着,微点了点头:“我是不会温柔似水,没有好出身,也没有好父母依靠。但我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为了你好!我若想成仙,凭我之能修为,一千岁前便可位列仙班!只为了能得救你良方,日日用妖身游历天地,只为抢夺天地至宝。哪怕为此坠入魔修,也想为你夺取更好的命丹。我之所以一意孤行地不愿成仙,也是想一千八百岁直冲金仙之位,若能直接晋级金仙之位者,凤皇诛邪会许一个心愿,你以为我在求什么?”
柳柏年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内侄女,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快将烟岚放出来了,千万莫要伤了她们母子才是。你妖丹之事,叔叔帮你再想办法可好?”
柳醉生却摇了摇头:“我现在要的不是妖丹,我要你家还我一个公道!”
吴彤珊冷哼:“我家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今日你若将她母子平安放回来,我便会手下留情,留你魂魄。你若敢她母子半分,我便将你打得神魂俱散!”
柳醉生冷笑:“婶娘莫要威胁我,你知道醉生自小便是玉碎的性格。若逼急了我,大不了一拍两散就是!”
吴彤珊不动声色地逼近了两步:“说什么玉碎瓦全,若你继续燃烧魂魄维持身形,很快便会魂飞魄散。你平日最听婶娘的话,此时人命关天,休要任性了!”
柳醉生又退了一步:“我知道婶娘性情刚烈,从不受胁迫。但婶娘与叔叔抱孙心切,妖尽皆知。便是死上一百个柳醉生,在叔叔婶婶眼里也不敌那未出生的小孽种!”
柳齐贤气怒交加,暴喝一声:“柳醉生你闹够了吗!你的妖丹已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