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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伶俐,怎到了关键时候俱成了傻气。”
帝霄满是裂口的嘴唇动了动,微侧了侧眼眸,似是看清了云莲,喉结几次轻动,才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伯娘……”
云莲吃不住这嘶哑的一声轻唤,险些落下泪来,伸手搀扶帝霄,柔声道:“嗳,伯娘在呢,乖孩子快起来,伯娘给你治伤。”
帝霄不动如山,攥住了云莲的手腕,哑声道:“伯娘……帝霄不疼。帝霄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合该受此教训,不敢也不祈求你们原谅。此时,帝霄每每回想所做的一切,那些让紫凰疼和难过,及差点丧命的事,便后悔得无以复加。直恨不得,自己活剐了自己。帝霄知道,伯娘视紫凰如性命。这般的伤了她,伯娘心中有恨有怨,都属应该。伯娘若想拿帝霄出气,帝霄不会有丝毫怨尤,可……求伯娘不要讨厌帝霄,不要不要帝霄,好不好?”
云莲不敢抬眸,点头连连,哑声道:“好好,乖孩子,你不必说了。此事怨不得你,伯娘都知道了,咱们先起来治伤要紧。剩下的,你再慢慢和伯娘说。”
“不,伯娘让帝霄说完。”帝霄目光恍惚又涣散,轻声道,“伯娘并不知道帝霄的想法。有时帝霄都不知道自己的所想所念。这些年,整日里浑浑噩噩的,犹如坠入魔障,一心追寻天道和三界的一统……可、可我明明……这般地在乎她,喜欢他,为何心里却丝毫不知呢?为何一直都醒悟不了呢?”
“霄儿……娘的好孩子。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娘的错……”冉羲闻言,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忍了又忍,还是落下了眼泪,哽咽许久,却再说不出忏悔的话来。
云莲捋了捋帝霄散乱的发髻,柔声道:“你现在醒悟并不晚。伯娘让你跪那么久,并非只为了凰儿,更是为了你好。你未曾经过苦苦修炼,平白得了大神力,神心不稳。又不思造福三界众生,一心只有权势富贵,站在三界的制高点上。回首百年,那些因你私心作祟的征战、杀戮。为了你一己私欲,死去的魔族与天兵,都可曾有了悔意?”
帝霄望向云莲的美眸,许久,不言语,唇角扯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意,轻声道:“我若说不悔,伯娘是否会对帝霄失望?”
云莲却摇摇头:“不会,你是我们的孩子。便是你错了,也是我们未将你教好,以后还有千年万载,教你明白为神处事,天道轮回,殊途同归。伯娘不急于一时,因为伯娘知道,帝霄本就是个好孩子,还有千年万年的时间,听伯娘的话,做个更好的孩子。”
帝霄垂下了眼眸,羽扇般的睫毛,遮盖了失去光泽的眼眸:“伯娘,我不后悔做下这些。当年我无欲无求,心中只余狂躁不安与不知何谓。天际生命,漫长到没有尽头,若我不找点事做,我都不知到底为何而活。天生神祗、羽皇之位,整日整日地醉生梦死,那种活着却没有目标的躁郁和恨意,将我逼得几欲疯狂……”
“我不知心底的暴躁狠戾,从何而来。那种止不住的恨意和杀戮之心,让我几欲癫狂,若不用屠杀和征战来清洗,一味压抑……若等到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时,只怕会做出更坏的事来,最后的结局,定是疯癫发狂。”
闵然双手背在身后,紧了紧,握成了拳。那双冷硬的眼眸,望向帝霄时,隐隐有些感触,再不全是冷漠之意。诛邪搂着早已痛哭出声的冉羲,慢慢地闭上了双眸,额头的青筋隐隐可现。她的双手一遍遍极轻地抚过冉羲的后背,一下下地。不知是在安抚妻子,还是安抚隐隐作痛的心。
云莲无声地落着泪,颤抖的手指,抚摸着帝霄的脸颊,哽咽道:“过去了,都过去了。那些事,不会再有了。好孩子,帝霄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伯娘知道,一直都知道。我家霄儿,乖觉孝顺又懂事,比凰儿好上千百倍。凰儿能得你倾心,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帝霄抬眸,凝望着云莲的侧脸,轻声道:“伯娘,自我得知自己的心意和所求,却更怕了。父皇说,天道轮回,有因有果。我嘴上虽不承认,心中却深信不疑。天地三界几十万,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小事,到最后都逃不开天道的桎梏。”
帝霄脸上露出一抹深沉的苦涩:“我这身突然得来的神力,与吞噬了修罗十几万年的魔修,都已让我成了天界的异类和不容于世的存在。天若惩我,我断是不怕受苦肉的煎熬。哪怕是筋骨碎裂千次万次,亦无所惧。可天道若想分开我与紫凰,或让紫凰来承担我的业障,我也是绝不会答应的。到时定会再提屠刀,血刃天地众生,绝不让天地,有一丝一毫机会,拆散我和她。”
帝霄凝视着云莲的泪眼,颤着手指轻轻地擦拭她眼角落个不停的泪,哑声道:“伯娘,你莫要为此气恼。我并无恐吓威胁你之意。只是、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我能答应你,可有些事却不能应你。伯娘,紫凰只要不生我的气了,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可以什么也不要。什么富贵权势、修为神力,俱是过眼云烟。如今于我来说,紫凰一个,便重过我的性命,和天地间所有最珍贵的一切。我做下的错事,我俱认下。可我决不许天道轮回算在紫凰身上一分一毫。不然,神魔佛妖,俱可屠尽。是以,我不敢求伯娘原谅,也免得天道轮回,算上伯娘一笔。”
云莲满脸泪水,泣不成声,摇头道:“痴儿!明明是个伶俐的孩子,犯起傻来却如此憨痴。你这傻孩子,好生让伯娘心疼。若你来时,便对伯娘如是说。伯娘怎舍得、怎舍得让你跪了月余……又怎么舍得,让你那狠心奸猾的爹爹,打你一下……伯娘的好霄儿,本就是世间最乖的傻孩子,你这是要让伯娘心疼死……”
帝霄抬手攥住了云莲的手腕,努力扯出一抹笑意:“伯娘,帝霄愿意,以天地契约,神之魂灵立下毒誓。从此后,再也不惹伯娘生气伤心,伯娘让我行善,我便行善。伯娘让我普度天地,怜悯众生。我便普度天地,怜悯众生。只求伯娘放心将紫凰嫁给帝霄,好不好?”
云莲止不住地落着泪:“这世间,这天地三界。伯娘只有将紫凰交给你,才会真正地放心。三百年前,伯娘心中早已认下帝霄这个半子,天地三界,再无可取代者……”
“伯娘大恩,帝霄至死不敢忘!”帝霄话毕,咧嘴笑了起来。不顾云莲的阻拦,挣扎起身,俯下身去,重重地叩了三个头。抬头间,一双微挑起的眼眸溢满了喜色,俊美刚毅的脸上增添了无尽的柔和喜悦。若非神情太过憔悴,当真便要将天界第一美男诛邪比了下去。
云莲笑中带泪:“傻孩子,快起来。跟伯娘治好伤,你也可快些将紫凰找回来。到时伯娘定会给你俩个筹办一场,天地三界最隆重的婚礼。”
帝霄笑着点了点头,眉宇间的阴霾,顷刻间了无痕迹,站起来身来,轻声道:“帝霄自来便知道,伯娘最是心疼我了。”
云莲拂过他散乱的发髻,柔声道:“傻孩子……”
闵然冷撇着帝霄,眼中俱是不屑鄙夷,正欲开口讽刺。却见一道黑影呼啸而来,不禁眯了眯眼,心中闪过一丝阴影,不动声色地与诛邪对视了一眼。
彭冲站在十步开外,拱手沉声道:“启禀尊主,少君带天界十二卫,硬闯荫山深处。在树妖族群居之地,被上古阵法围困其中。十二卫奋力厮杀,虽破了阵法,可少君因妖力微弱被阵法所伤。回来的路上失了影踪,十二卫追寻一路,遍寻不到!”
“混账!你们号称天地第一卫,却连这小小的事都做不好!要你们又有何用!”帝霄心中惊怒交加,心底深处说不出的惧意与恐惧,想了想,眯眼道:“此时十二卫何在?”
彭冲道:“十二卫已将荫山团团围住,未得尊令,不敢打草惊蛇!”
帝霄咳了两声,压抑住疼痛的胸口,负手而立,眯眼冷笑:“小小树妖,敢伤熙元府君,端是不知死活!彭冲速去领天兵三千前往荫山!”
“彭冲得令!”彭冲躬身退去,腾云而起,快速地消失在天际云端。
云莲望着彭冲消失的身影,蹙着眉头:“霄儿,万不可鲁莽。”
帝霄恭敬地点头道:“伯娘放心,帝霄晓得的轻重缓急。只要紫凰无事,帝霄自不会同这些小妖们一般见识。”
闵然冷笑:“阳奉阴违!这回话多是漏洞。明明听到紫凰被伤时,你已生了险恶心思,却将话说得滴水不漏,端是狡猾奸诈得很。娘子,莫要被他哄骗了去!”
帝霄虽被拆穿了心思,丝毫不恼,无畏无惧地与闵然对视:“我如此说,只是不想伯娘担心,并无别的心思,伯伯莫要以己度我。”
闵然顿时黑了脸,抿了抿唇,咬牙道:“好一只尖牙利嘴,巧言令色的丑鸟!你敢说你对树妖族,不曾起了灭族之心!”
诛邪再次默默躺枪,揣着遭受多次被误伤,万分脆弱的小心肝。一双凤眸复杂而饱含怨念,瞥向帝霄,静等着帝霄如何自圆其说。
帝霄负手而立,桀然一笑,胸有成竹娓娓道:“紫凰乃熙元府君,妖界公主,岂是小小树妖族能伤的。更何况,我曾在紫凰的莲花冠封上了羽皇的印记。我便不信,树妖族看不到那显眼的印记。莫说我此去并不想多生事端,只想要回紫凰,顺道给他们一些教训,便是真灭了那一族,也并不为过。”
“妖族本是三界最散漫,最不服管教的族群。自上古始,分族自制只认族长,从不将妖王放在眼中。此次,树妖族明知故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不给他们及别的妖族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将来整个妖界,只会更不服管教。若妖族长此以往,无所畏惧,说不得便会做出为祸众生的事来。妖族可以不尊崇我羽界,可伯伯乃天封的妖王,正经的一界之主,他们这般做,何不是践踏了熙元府君的颜面?”
诛邪情不自禁地微点了点头,点了一半,恍然悟起自身的立场。他僵硬地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