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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羚点头。
“你已经练了这么多年,不觉得太可惜么?”傅昭阳面色严肃,“而且,你自己又很喜欢攀岩,你不是曾经说,对它的热爱已经是生命的一部分了么?”
“没错……可,我的生命有更重要的部分。”楚羚抬起头,“不要问我退队的原因,你比谁都清楚,不是么?”
傅昭阳低叹:“我们……这次莫莫已经做了很大的牺牲了。我希望你也能为大局考虑。”
“对不起,我做不到。”她笑得有些悲戚。
当邵声作为下一个说客出现时,楚羚压抑的不快都爆发出来:“你们总在劝我,那你能不能去劝劝她?其实她已经什么都有了,攀岩这事情,就不要再和我抢了。我只有这么一个避风港,这么一点点的心理安慰。”
邵声蹙眉:“莫莫已经没有参加这次的比赛了,你还想老傅怎么要求她,让她退队?”
“我知道这样很过分,所以,我只是自己想退出而已。”楚羚凄然道,“呵,我也想要和她和平共处,可是我没那么大度,做不到若无其事地面对他俩。”
“你不觉得太可惜了,放弃你最喜欢的事情?”
“我最喜欢的已经失去了。” 楚羚难过,“最难过的事情,就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爱上了别人。那么多女生喜欢你,师兄你大概不会明白。”
邵声拍拍她的头,轻轻抱了抱她。“一切都会好的,会过去的。”
告别楚羚,他在校园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体育场,忍不住走到通往岩壁的大门下。仰起头,好像看见她紧张地骑在铁丝网上,抓紧栏杆,楚楚可怜地颤声道:“邵声哥哥,我错啦。”然后她跳下来,有那么一瞬,被自己紧紧地抱在怀里。
邵声甩甩头,绕着操场大步跑起来,连续做了几个急速冲刺。直到有些岔气,才跌坐在中央的草坪上,仰天躺倒。城市灰暗的天空中,模糊的星子也不再眨着眼睛。
“城里难得看到这么好的夜空呢。”似乎听到她欢快的声音。在朦胧一片光晕中,纤巧的身影翩然起舞,转身浅笑。
梨花院落溶溶月,满架蔷薇一院香。
作者有话要说:晏殊的原诗是“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绿树荫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作者是高骈。我最早知道这首诗,还是玩《轩辕剑3》,在炼妖壶里,背景音朗诵的就是此诗,很有感觉。后来就只记得梨花和蔷薇两句,看来我是花痴。在新浪微博发通知时,我本来想搭配谢雨欣的《谁》,但找到的却是小柯的版本。我是第一次听到,感觉比谢的版本更合适。谢版如同青春时的喃喃自语,而柯版则是历尽波折后的静默回忆。非常简单的吉他伴奏,听到转换和弦时轻微的震颤声,在夜里让人沉迷。
第十章 得失之间
八月份接连两场全国比赛,好在其中一场和军训没有时间冲突。莫靖言踌躇满志报了名,积极投入到赛前准备中。楚羚依旧不参加大家的集训,偶尔来岩壁,也只找邵声指线保护。傅昭阳无奈,只好顺水推舟,在队里例会上宣布将曾经获得全国比赛名次的四五名队员划为一个训练小组。
莫靖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尚且沉浸在即将参加大赛的兴奋中。多年后,她也曾想过,如果接下来的事件没有发生,是否就不会有以后所有一切波折?还是隐藏的问题迟早会浮出水面,命运只是为她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催化剂?
在一次抱石训练中,莫靖言在斜壁上练习挂脚时脱手落地,左脚恰好落到抱石垫的边缘,重重扭了一下。她用手去撑,掌根也蹭破了一层皮。
“你没事吧。”队友们围上来,“不要着急站起来。”
莫靖言只觉得脚踝酸麻,于是摆手道:“没关系,没事儿……哎呦……”她试着屈腿起身,却发现脚跟根本不敢着地。
“千万别动,我来帮你。”傅昭阳跨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一旁的长椅上,仔细检查,“看不出明显错位,我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子。”
邵声自小卖部跑回来,递过一只盛了三五支冰棒的塑料袋。
“谢谢,真是疼得我都出汗了。”莫靖言伸手拿了一支。
“现在都不忘了吃!”邵声哭笑不得,“是让你放在脚上冷敷的!”
“少爷你带大家继续训练,我带莫莫去医院。”傅昭阳叮嘱了几句,“一定和大家再强调一下抱石落地和保护的重点,每个人都注意一点。”
“找个人和你一起去吧。”邵声建议,“你推着车,有人在后面扶莫莫一下比较好。”
“我去吧。”憨厚的大周挺身而出。
邵声看了看他,微一蹙眉:“找个女生吧,照顾起来方便。”
左君和杨思睿作为宣传组成员并没有参加每次的训练,另一位师姐应了一声,随二人一起去校医院。医生从几个方向拍了X光片,均未发现骨折的迹象,于是开了跌打损伤膏和正红花油一类大众药物。莫靖言忧心忡忡,唯恐不能参加八月份的比赛,问道:“大夫,一两个月能好么?”
“这都说不准。”医生瞥了一眼,“骨头没事儿,但是韧带伤到什么程度,多久能恢复就难说了。近期这只脚都不要用力,过几周再来复查吧。”
傅昭阳看惴惴不安,温言安慰了几句,又打车带她去了一家大医院。大夫给出的也是相似的结论。莫靖言心中委屈,偎依在傅昭阳怀里,喃喃道:“估计七月也不能去上海交流了,搞不好连八月的比赛也不能参加了,我可怎么办啊。”
傅昭阳环着她的肩膀,轻声叹气:“我可怎么办啊……”他低头看着莫靖言,微笑道,“我回家,怎么向你爸妈交待?”
“那……不要告诉他们我参加攀岩队了……”莫靖言扯扯他的衣襟,“要不然他们以后肯定不让我玩了。就说……我是舞蹈团训练的时候摔到了……”
“老莫当初也伤过一次,所以也瞒着家里,你俩真不愧是兄妹。”傅昭阳失笑,“怎么,你不想跳舞了?”
“那倒不是,以前偶尔也会扭到,但都不严重。我爸妈习惯了。”莫靖言嘻嘻一笑,“是不是我还能借此躲过军训呀?”
“呵,那就要明年和师弟师妹们一起训练了。”
“啊……还是算了……”莫靖言撇撇嘴,“一个师姐混进来,会被他们嘲笑的。”
“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傅昭阳抚着她的头发,“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期末考试后,莫靖言的脚伤尚未痊愈,虽然已经能下地行走,但仍然一跛一跛。傅昭阳本应直接参加野外实习,他特意向导师请了两天假,陪莫靖言坐火车回家。
二人寒假结束一同返校时,莫靖言的父母曾经在车站见过傅昭阳,对温和有礼的他赞不绝口,这次虽然担心女儿的脚伤,但知道有他陪同,也是一百个放心。火车进站时,莫爸和莫妈早已等在站台上,心疼女儿之余,免不了将她数落一番。
“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自己还不知道注意点。”莫妈摇头,“你总是崴到左脚,小心变成习惯性损伤。不要每次没好利索就又跑又跳,万一得了骨膜炎就麻烦了。这要是变成旧伤,一辈子都很麻烦啊。”她又转向傅昭阳,“莫莫就是个小孩子,你得多照顾她,多提醒她。有时候她迷迷糊糊,你也不能太宠着她。”
“好啦好啦……”莫靖言甩着妈妈的手,“你和昭阳说的话,和我小时候你说给班主任的话一样呢。”
傅昭阳笑:“都怪我,没照顾好莫莫,还让叔叔阿姨担心了。”
他随后还要赶往实习地,在家呆不了几天就要离开。去莫靖言家里告别时她心中不舍:“假期这么长,你也不在,我哪里也去不了,真是太无聊了。还不如呆在学校,每天能去看大家训练。”
“我怕你忍不住,自己就爬到墙上去了。”傅昭阳点点她的额头,“谨遵医嘱,记住没有,不许乱跑。”
“好了好了,我都记得了。”莫靖言点头,“为了早日活蹦乱跳,我会好好养病的。赶不上今年的比赛,还有明年的喽。”
“莫莫,我在想……”傅昭阳在她身边坐下,牵过她的手,“训练的事情,要不,暂且缓缓。”
“是啊,”她抬了抬脚,“怎么也要等到好利索的。”
“我是说,等到开学了,也先暂停一段时间。”
“哎呀,别听我妈吓人。”莫靖言满不在乎,“要是真有问题,我早就不跳舞了。”
“我知道,这样很委屈你。”傅昭阳环着她的肩,声音有些闷,“但是,我想,下学期开始,你先不要参加队里的训练了。”
“下学期,你是说,整个一个学期?”莫靖言疑惑地问,“为什么?”
傅昭阳沉默不语,过了半晌,缓缓说道:“等下学期期末完成队长工作的交接,我也会退出的。”
莫靖言心中不安,试探道:“你要……写论文么?”
“不……”他收紧了怀抱,“我只是,不想影响队里的稳定。”
答案渐渐在心中清晰起来,但莫靖言仍不愿接受这个假定,她心存侥幸,勉强笑了笑:“队里,挺稳定的啊。”
“我已经任了两届队长,而且研二到研三的确要开始写论文,准备博士考试。队里需要一个新队长。”他缓缓说道,“我有一个推荐的人选。但是,也要她本人先同意留在队里才好。”
“你是说,楚羚师姐?”另一个想法浮上心头,莫靖言身体僵了僵,考虑再三,忍不住问道,“我当初……就想过,上次的大学生比赛,是不是如果我参赛了,你担心她会不参赛?”
傅昭阳默不作声。
莫靖言心中委屈,从他怀中挣开:“她想参加比赛,她怄气。可是,我也很想参加啊!”
“莫莫,我要全盘考虑的。”傅昭阳拍拍她的肩膀,温言道,“我们要拿成绩的。一个新人奖,和女子难度赛的前几名是不能同日而语的。攀岩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