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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宁的妈妈温海风的眼睛湿润了,她说,1996年2月17日下午,在河南省南阳市新野县化工集团公司家属院,年仅5岁的李宁在家属院五楼楼顶玩耍中双脚踏空,从17米高的楼顶摔下来。
经新野县人民医院抢救,诊断李宁颅骨骨折,右上肢粉碎性骨折,由于失血过多,先后输入新野县血站提供的4人次的400ml血,因病情恶化,2月24日转入南阳市中心医院医疗。经精心治疗,病情得到控制,颅底骨折逐渐痊愈,一个月后出院。
1996年3月28日,出院半个月的李宁突然发烧、腹泻。县人民医院诊断为黄胆肝炎、痢疾和严重贫血。医生说急需输最新鲜的血。李宁的父亲李遂军伸出了胳膊,先后两次将200ml的血输给了儿子,但儿子的病情并未得到有效控制。3月31日,无奈中又将李宁送到南阳市中心医院传染科治疗。4月2日在进行血液化验时,查出李宁带有艾滋病毒。
得知这一消息,李遂军、温海风夫妇惊呆了:他们洁身自好,年仅5岁的儿子怎会染上此病毒?4月3日,南阳市中心医院对李遂军、温海风夫妇进行了血液检测,确认他们没有艾滋病毒。与此同时,南阳市中心医院将李宁的血液送北京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复查。1996年9月23日,北京方面的复查结果出来了,确定李宁染有艾滋病毒。这一最终结果如晴天霹雳,使原本幸福的家庭好像塌了天。儿子染上绝症,家庭还有什么意义?李宁的父母陷入极度痛苦中。从此他们走上了上访路,他们要给儿子讨回一个说法。他们到县血站,询问献血的人,他们又找南阳市防疫站,市里又叫他们找县防疫站。他们又到市卫生局投诉,市卫生局留下了他们的材料,让回县里卫生局解决。此后,李遂军、温海风夫妇每天往卫生局跑,辗转数十次,仍然没有得到解决。
为讨说法,1998年9月15日,李遂军夫妇来到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将新野县人民医院和新野血站的上级主管部门——新野县卫生局推上了被告席。后经法院调解,双方达成了由新野县卫生局在2001年6月30日前分两次支付给李宁38万元和原血站财产由李宁自行处理的协议。
李宁的父母捶胸顿足,儿子的“血债”即使偿还了,儿子的生命也不会重现光彩。十年前,受经济利益驱动,河南一些“血头”、“血霸”私自设点,非法偷采血浆;一些地方和血液制品企业擅自在河南设立采血浆站点,违规操作,大量采集、收购原料血浆,造成艾滋病病毒在有偿献血人群中传播,其中新野血站就是非法经营,导致李宁感染艾滋病病毒。河南省人民政府和地方各级政府对此高度重视,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控制疫情的蔓延,包括严厉打击非法采供血犯罪活动;在发病严重的重点地区健全医疗服务机构,积极救治病人,深入开展宣传工作,并拨专款解决感染者的医疗和生活救助等问题。
李宁的母亲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经过大悲以后,在无奈中面对现实平静了许多,她每天陪儿子治疗、陪儿子散步、陪儿子看书,她下决心陪儿子走完人生的最后路程。谈起孩子上学,李宁母亲的眼中就有流不完的眼泪。“孩子上学前班时,坐在第二排,出事后,老师将其调到教室的最后排。有一天,孩子放学回家说,老师不给他批改作业。我说,老师不改了,妈妈给你改。不久,学校动员我们的孩子退学。校方告诉我们,许多学生家长找到学校领导反映,李宁要是还在这个学校上学,他们的孩子都要转学。面临各种压力,李宁终于退学了。”
退学后,李宁不解地问妈妈:“妈妈,别的小朋友都上学了,我也想上学,为什么让我退学?”妈妈凝视着儿子,无法用语言向儿子说明一切。于是她找来一套小学一年级的课本,抽时间教孩子学习。
这几年夏天比较热,李宁在家属院很不受欢迎,大人小孩都远离他。不懂艾滋病知识的人们认为,蚊虫这么多,通过蚊虫传播艾滋病这可怎么得了。尽管李宁夫妇怎样解释,可人们都不信。有些人甚至找到单位领导说:“把这一家驱逐出去。”
孩子的生活圈子越来越小,李宁父母承受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为治好孩子的病,他们债台高筑。温海风说:“不管生活多么艰难,哪怕卖掉住房,也要为孩子治病”。
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李宁的不幸遭遇,得到党和政府极大的关注,社会上善良真诚的人们,也开始向小李宁发起援助,已为他捐款15万元。省市卫生部门专门为他制定了医疗计划,李宁含泪的双眼明亮了许多,那是阳光照亮的!(完)
徐莲芝和她的艾滋病病人
新华网 2001…12…01
新华网北京11月30日电
题:徐莲芝和她的艾滋病病人(记者 朱玉 吕诺)
妙手回春,是人们经常夸奖医生的一句话,但作为一名医生,颇有声望的艾滋病专家徐莲芝时时自责:我手到了,病未除。在她的每一个艾滋病病人临终时,这种自责就会加重一分。
资料表明,我国自1985年发现首例艾滋病病人,截至2001年9月底,全国累计报告艾滋病病毒感染者28133例,其中艾滋病病人1208例,死亡641例。据估计,我国的艾滋病感染者已超过60万人。
而这1000多名艾滋病人中,至少有200多人经过徐莲芝的诊治;还有很多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向她求医问药,她是国内接触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艾滋病病人最多的医生。
小时候,徐莲芝的母亲恶疾缠身。抱着为母亲治病的单纯想法,徐莲芝一门儿心思报考医学院。1958年分配到北京佑安医院,一干40多年。
徐莲芝看惯了病人的悲欢离合,尝尽了医生的甜酸苦辣,但接触艾滋病病人的11年来,她的感觉还是与众不同。
一次,徐莲芝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者直截了当说:“我的朋友得了艾滋病,喘憋得厉害,请您看看。”徐莲芝试探着:“请您的朋友到性病门诊找我?”对方断然拒绝,“不成,我的朋友见不得性字。”于是双方约定在医院门前见面。
在那里,徐莲芝看到一个瘦得只剩一条儿的男人,嘴唇已经被肺部的感染憋紫。一见徐莲芝,他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我的遗书都写好了!”
初次见面,徐莲芝绝不问“怎么感染的?在哪儿?为什么?”她只问病人:“哪儿不舒服?”问自己:他想让我帮他什么?他是感染者还是已经发病?
面对门诊求医的病人,包括艾滋病病人,徐莲芝也只身着白大褂。为艾滋病患者检查时,她就用手触摸他们身体。如果手上有伤口或检查病人的口腔等,徐莲芝只是戴上塑料手套。只是,她洗手要比常人多,这是几十年做传染病医生的习惯。
这天上午,徐莲芝查房。感染了艾滋病的小伙子经过两个月的治疗,病情有了转机,徐大夫同意他出院。做完最后一次检查,徐莲芝没有马上退出病房。“回到家要听话。不要发脾气。天气冷了,千万注意别感冒,中午多晒晒太阳……”她嘱咐很细,甚至有点絮叨。这时的徐莲芝,更像一位母亲。
有的求医者得到艾滋病抗体阳性的检验单,徐莲芝就要字斟句酌,把如雷轰顶的事实告诉对方,让他去告诉配偶和家人,同时给对方讲,感染者不同于病人,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和健康状况,并鼓励他们担起保护社会和他人的责任。“不能说你感染了艾滋病毒,就失去了生活权利。你可以交朋友,但你必须如实相告。病毒会通过一定途径传染的。如果受了外伤去医院包扎,你可以说得过肝炎,医生就会知道防护自己。”
徐莲芝的影集中,有一张已经逝去的英俊中年男子照片,将健康时和患病时的照片放在一起,人们就可以知道,只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病毒,对肌体和生命力剥夺何等迅速和残酷。送照片给徐莲芝的中年男子的妻子说:“感谢您为他尽心尽力。今后您出差路过,一定要来我家。”
几年后,徐莲芝果真去了她家所在地。徐莲芝犹豫了:几年过去了,因为亲人患艾滋病引起的家庭风波平息了。我去会不会触动一家人心里的伤疤,使平静生活又生波澜呢?徐莲芝最终没有下车。到现在,未给那位死去丈夫的妻子写信。
徐莲芝一直珍藏着这些照片,每当提到已离人世的患者,她就会说:我很遗憾,虽然当时尽了力,但如果是现在,有了新药和营养补给,病人或许走得慢些。
有一个去世的病人,提起来让徐莲芝很难过。
徐莲芝要出差,第二天启程。她明白,这个病人可能等不到她回来。
徐莲芝去看他,问:“我能给你做点什么?”她想尽量让病人无牵挂地撒手人世。
灯尽油干的病人,时而明白时而糊涂,眼泪已让无情的病毒耗干了。他拉住徐莲芝的手,连声叫着:“徐大夫,我一辈子忘不了你……”
病人又说:“我就喜欢红色和绿色的衣服……”徐莲芝截住他的话:“我明白了,你放心。”
病人吃力地说:“我想见我妈妈,想吃妈妈做的丝瓜……”
徐莲芝马上打电话通知病人单位,请他们把老人送到医院。80多岁的老人见到不久人世的儿子,母子抱头痛哭。
徐莲芝见状上前打岔:“听说您做的丝瓜好吃,怎么做的呀?”
老太太忍住眼泪,把丝瓜的做法告诉了徐莲芝。
徐莲芝在农贸市场买了丝瓜,炒好送到病房,打电话告诉家属:今天让奶奶休息吧,病人吃过饭了。
接着徐莲芝把他喜欢的衣服颜色告诉了家属……
徐莲芝出差了。病入膏肓的患者头天晚上吃完徐莲芝炒的菜,第二天穿上自己中意的服装,晚上就无遗憾地离开了人间。
对艾滋病患者和病毒感染者,病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社会的压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