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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御风,今日我就要杀了你,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沧祁的心。”
“死了你的心?我呸!你还有心吗?你只是一个会用卑鄙的手段的卑鄙小人罢了!”我鄙夷地看着他,恨不得将千刀万剐。
“兵不厌诈,你没听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战场上只讲求结果,不求过程,我这是手段高明,不叫卑鄙,兴阵的士兵们, 都给我听好,今日谁给我杀了瀚国这个妖女,我回去封高官授厚禄。”他又想假手于人将我铲除,难道我就不会?我心中的恨意很浓厚兴趣,浓得就快要将我整个人冲垮。
“今日谁能给我杀了沧天涵这个卑鄙小人,谁就是我瀚国的功臣,谁就是我瀚国的英雄,千古留名,万世流芳。”他想将我置之死,我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们的话一出,附近的两国将士轰一下乱了起来,瀚国的士兵有几个立刻冲到我身边,大声嚷道:“保护女皇——保护女皇——”形势一下子变得混乱而紧张,但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害怕,也许所有的恐惧已经随着楚律的逝去而消失,也许所有的害怕已经被心头浓浓的恨意遮盖。
“我亲手杀了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妖女,你不是说下辈子去陪他,追随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我现在就成全你。”沧天涵猛地冲我而来,锋利的剑发出摄人的寒光,但他的双眼比这剑发出的寒光还要冷,还要摄人。
“我就是下去陪他,也要先将你送到阴曹地府,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你这样卑鄙的男人死了也得过火山,落油锅。”我冲了下去,这时候的我脑海里全充斥了狠狠刺向楚律那无情的一剑,充斥着他残忍地用力地将剑拔出来的那一瞬间,我的耳朵总回想着楚律那一声痛苦而绵长的闷哼,那滚滚鲜血奔涌而出时的绝望,痛入骨髓,恨漫全身。
沧天涵的身子还没有掠到我的跟前,已经被沧祁挡住了。
“沧天涵,你是要守城要江山?还是要了结你的私人恩怨?”沧祁的声音带着愤怒。
“守城重要,杀她更重要,我今日就要杀了这个贱女人,否则难消我心痛之恨,难掩我心头之痛,她带给我的屈辱,我今日就要全还给她!居然敢休我再聚?居然敢带兵攻打我沧国?居然敢在我面前与其他男人亲热,订约今生来世?我今日就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怕?什么死亡的恐惧,这些都是她应得的。”他朝我冲来,双眼闪烁着怒火。
他杀了楚律,居然还有那么多恨?似乎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样,这样的男人真是可恨、可耻、可鄙。
“沧天涵,我是不会让你杀她的。”沧祁的剑挡住他手中朝我挥来的剑,他们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就敌不过一个女人?”沧天涵怒吼,双眼燃烧着团团火焰,似乎今日不杀我,我不死于他面前他就难消怒火似的,那就让他来中马,他不放过我,我更加不肯放过他呢!
在他们刀剑相向的时候,在他们忙于争论的瞬间,我猛地冲了过去,今日我就要杀了他,今日我就要为楚律报仇,我就要为死去的瀚国将士,为无辜死去的瀚国百姓报仇。
他们正打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想到我会如此快速地冲他们过来,这时候的我已经失去理智,这时候的我只是一个杀人狂魔,势要将眼前的人砍死,我冲到他们身边朝沧天涵就是一轮猛砍烂砍。
我看到沧天涵眼里流出从来没有过的惊恐,沧祁想要挡,沧天涵想要往后退,但已经太迟,他的一条手臂就这样被我硬生生砍了下来。
我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我听到了一声声惊呼与怒喝,我仰天大笑,竟如一个疯婆子一般,这一刻我是疯了,但疯的何止是我一个人?在战场上哪个不像疯子?哪个不像杀人狂魔?残酷的战争将人逼疯,将人变成魔,将这美好的人间变成炼狱。
我看到他手上的血中喷涌而出,我看到他的脸在瞬间变得煞白煞白,心中竟然一阵畅快。
我听到沧国将士的惊呼,我看到沧祁睁大了惊恐的双眼,但我绝不犹豫,我今日就要取他性命,要他一命偿一命,楚律你是在看着我的是吧,风儿会替你报仇的。
我如一个嗜血的猛兽,挥舞着血淋淋的利剑,继续朝依然血流不止的他冲去,此刻的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孙女,此刻的我如一头发疯的牛,今日我就是死也要将他拉下去,反正我们瀚没了我还没有瀚暮。
沧天涵似乎被我吓着,脸变得更白,慌忙拉着马儿往后退,已经顾不上他手上的血流得多猛。
旁边阻挠的士兵,我一刀一个。
“风儿——别这样子——”我奔到沧天涵身边的时候,沧祁猛地冲了过来,挡在他的身边,这个时候我已经麻木了,见人就砍,逢人就杀,鲜血溅红了我的身,也溅红了我的双眼,我一阵朦胧,我挥舞着血淋淋的剑乱砍,沧祁的马儿受到惊吓长嘶一声,闪到一边。
就在他闪开的瞬间,我冲了过去,沧天涵因为手臂断了,动作不够利索,也因为流血过多所以显得无力,根本控制不了受到惊吓的马儿,我心中冷笑,我终于让这个男人体会什么是死亡的滋味儿,我终于让他知道什么恐惧了。
我的长剑凌厉而迅猛,对着沧天涵刺去,这一剑带着我所有的恨意,所有的怒气,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今日我就要他死于我剑下,成为剑下亡灵。
我的长剑就快刺到他身体的时候,我感到背后一阵刺痛,手微微抖了一下,但我的剑还是穿过他的战袍,直刺皮肉。
我努力地想将剑插深一点,但无奈背部太痛,无奈手竟然变得无力,我无法将剑穿过他的身体。
我回眸看到了沧祁那惨白的脸,对上他惊慌失措的双眼,他还是狠狠地刺了我一剑,他说当我是他的妻子,他说他会守护我,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杀我,他对沧天涵说可以将我打得遍体鳞伤,可以将我骂得体无完肤,但却不允许夺了我的命,但最终将剑深深插入我身体的却是他,确是那个我深爱着的男人,剑的那头依然是他颤抖的双手。
在场的士兵似乎被这一幕吓呆了,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想将剑往沧天涵的身上插深一点,我听到了沧天涵痛苦的吟叫,但无奈双手竟是越来越无力,明明刺到他,却无法再进分毫,也无法让他一刀致命,我猛地将插在沧天涵身上的剑拔了出来,鲜血从他身上喷涌出来,他身上两处流血,顿时晕厥过去,许是痛晕了,沧国的士兵慌乱地跑过来抬起他,我恨他身上两处伤都不是致命的,我恨沧祁那一剑为什么要刺得那么及时。
背后传来的灼痛就快让我也差点就要晕厥,这一剑他刺得真深,深得可以致命,原来从背后被深深插一剑的感受是如此疼痛!楚律刚才一定比我还痛,因为他身上的剑贯穿了他整个胸膛,他怎能撑得那么久?我转过身子冷冷地看着沧祁,他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握住剑的手已经低垂,但我依然看到他双手颤抖着,抖得很厉害,连身体都在抖了。
“风儿,我不知道——这是——我不知道怎么——”他变得语无伦次,整个人似乎被抽了灵魂一样。
“沧祁,此生我与你无缘,来世我与你也无份。”我将手放到背后,摸到那柄冰冷的剑。
“风儿,不要拔——不要拔——拔了你会死的,沧祁求你——求你——”我看到他眼中的绝望与惊恐,他全身一阵颤抖,但他的话音还没有落,我狠命地将剑从背后拔出扔回给他,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手起,刀落,血喷涌而出,我感觉整个人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要抽走了,我的生命就快到尽头了。
“沧祁,这一剑算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情,我欠你的爱,我统统还给你,从此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风儿——我——我——”我感到我的背部全湿了,流出的都是滚烫的血,我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调转马头的手已经无力再拉动一下缰绳,前方厮杀的士兵,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瀚国的确,哪些是沧国的,震天的厮杀声我已经听不见了。
在我跌下马的瞬间,我想到我父皇,想到了我娘,为什么楚律的剑刺穿全身,他可以撑那么久,为什么我却撑不了半刻?是因为这致命的一剑是自己深爱的人刺出的吗?我真的好累了,我真的好累了,跌下马的瞬间我感受不到痛,我只听到几声撕心裂肺的风儿,除此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我最终还是晕死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军中的帐房,站在帐中的将士看到我醒来都欢呼起来,而我依然一阵茫然。
“怎么不见楚将军?”我还没有适应楚律不在身边,将士看到我这样问,双眼都黯淡了下去,难掩悲痛之情,我才恍然惊觉,楚律已经永远离开了我,永远离开了敬爱他的士兵,再也看不见那带给人力量的笑容。
“女皇——”将士们欲言又止。
“说吧——”我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所以声音还是软绵绵的。
“因为女皇昏迷了十天,一直未醒,所以楚将军的遗体——”
遗体这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一阵痛楚袭击了全身,让我身体一阵痉挛。
“继续说——”我闭上了眼睛,难掩心痛。
“因为这里沧国的土地,所以我想大将军不愿意长眠于此,但瀚国现在离我们脘,即使是冬天回去,尸体已经——何况现在这种天气实在不宜——”
“直接说吧。”我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