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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君明月打断他的说话,别过头来,姣美如月的脸孔上挂着一抹绝丽的嘲笑。「既然慧德神僧不惜一死都要掩饰过去,君某又何忍败坏你的无上名声?」
「君施主……」内疚一闪而过,慧德神僧脸上的皱纹更深。「你……可要什么补偿?只要是贫僧力之所及,必如你所愿。」
皎洁的脸孔倏地掠过被羞辱的愤怒,为了掩饰,君明月不再看他,只看着雕饰花纹的门框,发出如铃的笑声。「补偿?那你就宣佈少林已败,让出武林盟主之位吧!」
「阿弥陀佛!这……恕贫僧无法答应。」武林盟主之位落在少林已有三代之久,断不可以在他手上失去,而且,慧德神僧带着忧心地看着君明月弱不胜衣的背影。
他的大儿子呀!看上去虽然仙姿飘飘,却有一颗充满致裕粨袷侄蔚男乃迹有,剛才那個想也不想便要拔劍滅口的枺胶烊眨嘤幸凰日娇癜恋难劬Γ粲烧庋牧礁鋈肆斓冀鼗嵛飧霰疽巡黄骄驳牡胤剑锤嗟难晷确纭!
早知他会拒绝的君明月冷笑,用毫无起伏的语气丢下一句。「那我们就无话可说了。」便推门而去。
与身后的假道学相比,与外面的东方红日一同面对那些来势汹汹的少林僧人,反而更感如意!
第十九章
午后的阳光明艳,草木清翠,享用了一顿清淡的斋菜后,走在石卵铺砌的小路上,悠闲漫步,穿越绿荫,姣美的脸孔上满挂怡然。
因为少林方丈慧德受伤,本该在第二天举行的武林大会只得延期数天,偷得平生半日闲,君明月自觉爱上了少林的宽宏景致,经常往来园林之间,享受悠闲。
「喝!叱!」突然,练武时独有的斥喝声从空气中传来将君明月的好奇心勾起,偏头想了一会,掖起素色的袍摆,放轻脚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在艳阳映照下,俊朗的青年赤膊上身露出结实柔韧的肌理,星目半闭,右手持着一把浑身碧绿晶莹的绿玉剑,以极缓慢的动作在演练一套剑法。
本来偷看别派人士练武是武林中的大忌,不过,君明月突然很想知道,流芳的武功到底去到哪一个境界?
就是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令他站在假山后,屏气凝神细细观察。
但见,流芳低垂眼帘,左手食指与中指伸直捏成剑诀,右手手掌不松不紧地握住剑柄,吊马,沉腕,吐气,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缓慢,每一剑都异常平淡。
但是,当君明月看得更加仔细的时候,竟发现他的身边一直都飞着一只斑斓的蝴蝶,流芳的动作明明缓慢,不过,那只彩蝶不停地飞呀飞,横冲直撞,却始终无法飞出流芳手上绿玉剑剑尖所及的范围之外。
两道乌亮的弯眉不自觉地挑起来,君明月心中的惊讶简直是难以形容,他是用剑气控制了彩蝶的飞舞,要徒手捉一只蝴蝶,或者以气劲隔空杀之,君明月自问亦可以轻易做到,但是,要好像眼前的流芳一样,用剑气拨动气流,将蝴蝶困在方寸之内,而毫发不伤,他就自愧不如了!
这时候,流芳的剑法为之一变,碧绿的剑尖随手腕转动在空中旋绕,划出一个又一个圆弧,绿光过处,草木翻滚,君明月细察,只觉他的剑法朴实无华,浑然天成,与东方红日出剑时的夺目生辉,剑气逼人,虽然截然不同,但是剑气带动气流,却同样有惊天动地之能。
剑者,不动不灵,但是,流芳此时的每一剑都沉稳厚重,与寻常剑道相违,却偏偏贴合大道顶峰。
第一次在茶寮中相遇,流芳展现隔空御物的手法在他身前救人,他就已经知道,流芳的内力绝对不下于任何人,这时看见流芳的剑法亦如此精妙,君明月不由得发出会心微笑。
慧德虽然负情薄幸,但是倒将他教得很好很好,无论品性武功都是顶尖儿的……君明月叹口气,几分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妒忌的感觉盘旋心中。
叹息虽轻,已足以引人注意,流芳立刻大喝一声。「谁?」手上绿玉剑一舞,一道剑气立时向君明月藏身之处剌去。
「是我。」
看着从被剑气爆裂的假山后走出的君明月,流芳的俊脸立即白了一白,忙不迭地垂下剑锋。「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如果知道是我又如何?」君明月反问,皎洁如月的脸孔浮上捉狭的浅笑。
流芳垂首,看着自己的鞋尖,不敢回答,如果是几天前,他想也不想便会答:如果我知道是你,一定不会出手!不过,应该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后,他已经不敢再如此肯定了。
当晚,他竟然未听解释,便怀疑君明月刺伤了他的师父,现在又那有立场说自己绝对不会伤害他?
转身,用手帕擦去身上的汗水,穿上放在石上的长衫,穿着整齐后,他看着君明月踌躇片刻,说。「前天晚上的事,真的很抱歉!」
「不要紧。」晃动青丝,君明月不带表情地响应。
「这两天,师叔他们,或者少林的其它师兄弟有找你麻烦吗?」虽说,那天晚上,他已经扶着师父向赶来的各人解释过,师父身上的伤不是由君明月所刺的,不过,他始终担心,会有不相信的人,去找君明月对质。
「既然慧德神僧已经向众人解释,他身上的伤是由突然出现的不知名黑衣人所刺伤的,那又有谁会来找我的麻烦?」
毫无起伏的冷淡响应,令流芳苦笑一下,「突然出现的不知名黑衣人」这样的解释有谁会真正相信?
那天师父与君明月的对答他虽然有大半不明白,但是,有一件事却听得清清楚楚──师父身上的伤是他自己刺的,目的是要隐藏一件很久以前做过的错事。
他不禁要猜测,师父以前做错的到底是什么事?严重到不惜自尽都要加以掩饰,而那件错事,君明月又是怎样知道的?他是要好像在武林大会的第一天对付李隆等人的手法一样,威胁少林退出武林盟主之争吗?
无数的问题,除了师父之外,就只有眼前的君明月可以解答,不过……看着他脸上清冷如月的神情,流芳实在无法提起质问的勇气。
就在一个不想提起,一个不敢追问的情况下,气氛不由得沉默下来。
「你的剑可以借我一看吗?」首先打破闷局的是君明月,浓密的睫扇上下眨动,深黑的瞳仁定着在流芳手上的绿玉剑上。
流芳点头,将剑递出,君明月伸手接过,指头轻轻摩挲,绿玉温润微凉,隐带剑气,剑身晶莹,华光剔透,应该是一把年代久远的古剑。
「你用剑?」他所知道的少林剑法有八种,每种都有其独特之处,不过,当代少林子弟多练棍,刀,枪,用剑的他都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嗯。」同样将目光放在剑上,流芳迟疑片刻,说。「后天,我会代少林出战。」他将许久不用的佩剑取出,就是为了备战。
君明月拿剑的手倏地一抖。「你?」
「我!」
在肯定的响应中君明月没有抬头,眸子依然停在碧绿的剑身上,幽幽地问。「非战不可?」慧德受伤,他早料到少林会另派门徒出战,只是为什么要是流芳?
「非战不可!」流芳毅然回答。
昨天夜里,侍奉榻前,师父与他谈详了整个时辰,无论他有多喜欢君明月,他亦无法否定师父的观点,君明月的手法偏激,带着邪气,而东方红日则目空一切,深沉放诞,这两个人无论谁为主,谁为副,亦绝对不适合主掌江湖,武林已经太乱,要的一个可以带来平静宽和的盟主。
他不敢说自己会做得最好,但是,在师父和众师叔的指导下,自可勉力为之,即使,它日真有能力不及之处,亦可再另选贤能居之,只是,却绝不可以让武林盟主之位落在东方红日手上。
指头在绿玉剑上缓缓抚动,看着洁白的肌肤映上一片荧光,君明月淡淡地问。「你有必胜的自信?」流芳的武功无疑很好,不过,面对日哥,能否得到最后胜利,却也未能断言。
「我没有。只是为了天下武林,非战不可!」他可能不是东方红日的对手,不过,为了天下武林,只得尽力一试。
在吐露出的宏仁心声中,君明月终于扬首,看着那张剑眉星目的俊脸一字一句地问。「那我应该怎样称呼你?流芳?还是明心和尚?」
听着如珠落玉盘的声音,流芳突然间觉得很难过,除了他嗓子中的冷淡外,更因在密睫下的一双凝珠,所射出的清冷光芒,此刻,君明月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敌人。
满腹苦涩,突然间,流芳有一种冲动,他要将藏在心里已经很久的说话说出来,因为他感觉到,如果现在不说出来,以后就可能不会再有机会。
「我喜欢你。」深藏心底里的说话冲口而出,看着君明月一瞬间变得惊讶不已的神色,他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又再朗声说一遍。
「我喜欢你!」
在他重复的朗朗嗓音中,君明月冷静下来,想了片刻,答。「我也喜欢你。」流芳如星的眼眸立即兴奋地瞪大,但是接下来的说话又叫他立刻跌下谷底。
「你是个难得的朋友。」不急不缓的声音由姣美的薄唇吐出,在君明月的脑海里永远都有最客气的拒绝方法,可惜流芳并不领情,他是个勇往直前的人,即使已经听出了君明月话中的婉拒之意,他依然红着脸继续坚持。
「我说的不是朋友的喜欢,由第一眼看见你,我的眼睛就再没有办法离开你,我的心跳得很快,我的手在发抖,我喜欢你,我爱你。」
一口气吐出心里所有说话,流芳只觉连耳朵尖都热起来了,那张激动羞赧得涨红的脸孔,令君明月不知该笑还是该气,第一眼看见就爱上?这算是什么道理?
「这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