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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尽千帆并不是种幸福,就象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搬家,总会觉得疲惫。
意外过后,孩子没有了吧,家里的大人却还是坚持要他在大学毕业后娶她。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她却明白他不言不语下一方面的不甘愿和另一方面强烈的责任感。
再帮他一次吧。
她在大学的时候主动追了顾家明,然后和家中摊牌,还了他自由。
后来是有真正喜欢上过小顾,只是小顾在她之前心里又早就有了别人。虽然她不懂小顾那样坚持了十几年还在等的感情,但是很尊重,所以在小顾又有了机会的时候,她再一次主动的退了。
她相信这个世界多元,相信人生是一段感情后又一段感情,当然,这些感情间必须是非重叠的。既然是这样,又何必太过执着在一段感情上,不如你好我也好的成全对方。
就象现在这样,做不成情人,起码还是好友。
至于原先的那段感情,她是打死也不会告诉欧阳随的,不然那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责任心泛滥的男人不知道又该如何愧疚了。
“虫虫,要不要吃糖糖?”欧阳随一进沈家就拿出小爬虫最爱的糖果献宝,因为沈忱喜欢叫小爬虫“虫虫”,他觉得很顺口便也跟着喊。
小爬虫看了沈忱一眼,转回来时小脸上浮现出一本正经的表情:“我咳嗽嗽呢。”然后讨好的转向沈忱,“妈妈,我现在咳嗽嗽不吃糖糖厚,好了就能吃糖糖了对不对?”
沈忱笑着点了点头。
“咳嗽嗽啊?”欧阳随笑着替他惋惜了声,做势要把糖收起,“那就不能吃了哦。”
小爬虫忙上前一步巴住糖盒,也不夺,只是巴着,将整个身体粘在糖盒上,然后湿润的幽蓝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欧阳随:“我现在咳嗽嗽不吃糖糖,好了就能吃了糖糖厚。”来这一段时间后,小爬虫不再象最初有些小心翼翼的,也会撒娇了。
“好吧,那就给虫虫了。”欧阳随很大方的放手。
小爬虫开心的捧着糖盒,咧开嘴傻笑,糖盒太大了,他抱着很吃力的样子,他就挪啊挪的挪到了桌边,放在了上面。
欧阳随和沈忱都不说话,含笑看他准备怎么样。
果然,他在那摸了半天后开始不满足,打算打开糖盒,可是小手劲道太小,摸了半天都还是白费力。他达达的跑过去拉欧阳随的手。
“虫虫——”沈忱故意板下脸,沉着声。
他忙放开欧阳随的手,很无辜的看着沈忱:“我不吃糖糖,就是看看。”
沈忱忍笑忍得很辛苦,现在想来,当年自己的父母抓到她使坏的时候该也是抱着一种“啊哈,又被我抓到了”的快乐心情吧。
“好,我帮你打开。”欧阳随看了沈忱一眼,知道她快装不下去了,便蹲下身,替小爬虫打开了糖盒。
小爬虫快乐的扑过去,刚刚扑到桌几,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过身来很一本正经的对沈忱说:“我现在咳嗽嗽,不吃糖糖,等好就能吃糖糖了。”
沈忱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还要夸他一声:“好。乖。”
欧阳随摸了摸小爬虫的头,站起身,坐到沈忱的旁边,东张西望了番:“干爹干妈呢?”
“麻将。”二个字足以解释一切。国粹运动呀。
“哦。”他了然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今天有没有看当红报纸啊?”
沈忱“啊”了一声,马上意识他说的是什么,抽起桌上的报纸就扔在他身上:“到处都是,想不看见都难吧?连老拐都发消息来慰问了,跟你名字一连真是想不红都不行。”
他嘿嘿笑着,翻开报纸又看了下,颇为自恋的摸摸下巴:“啧,根本没拍出我的风采呀。”
“哈。”沈忱短促的笑了一下,讥讽道,“要拍你的风采那要拍下半身。”
“恩。”他居然还很不要脸的点头表示赞同,“还是自家老婆了解我。”
“随公子,我们熟归熟,你这样还是会告你诽谤的哦。”
“有诽谤吗?”他挑挑眉,一拍报纸,“白纸黑字,全国都知道我和你有一腿,你可不能赖。”
“厚厚。你看我的笑法。厚厚。”沈忱肩膀一抖一抖的嘲笑给他看,“你还是先想好怎么跟我妈解释吧,她说我这下被你破坏名声破坏的很彻底,本来不好的行情完全就下滑到地心了。”
“真的?”欧阳随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沈忱刹那明白了什么,立刻笑得很响:“哈哈哈哈,骗你的你都信,你不会越长越回去了吧?”
欧阳随却没有玩闹的心情了,仰在沙发的靠背上,单手的手背遮着眼,手指微曲着,有些疲倦的样子:“忱,我过的是不是真的太混了?”
“不会啊……”她不喜欢看见他这个样子。要比混,她比他更混吧?
“是吗?”他答着,手指未遮到的薄唇边漾起自嘲的弧度,摆明了不信沈忱的话。
沈忱不知道怎的,心里腾的冒出火来。
她一扭身,单膝跪到沙发上,探过身子去拨开他遮着眼的手,双手捧着他的脑袋,大声的冲他嚷:“欧阳随!你给我听着!姑奶奶我的人生你还没那能力毁!你不要听你爸乱盖,说你毁了我又想毁别人!你和她的交往根本不必对我愧疚!那根本不是花心!她都是我鼓励你追的!我告诉你!你自己不要把自己毁了就成!你当年又不是不负责!你是想负责,没人给你负!把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愧疚感给我扔掉!姑奶奶最看不惯你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里,给我记住了,这句话姑奶奶只说一次,”她的一只手离开他的脸,拍着他的胸膛,“你!欧阳随!是个好男人!”
噼里啪啦的一通吼完,沈忱才发现被吼的那个人静的出奇。
定下了神,她终于发现了在她手下的那张俊美脸庞上,如若晨星的眼眸中流转着怎样的火焰光亮。
猛然间,象被什么烫着一样,她的手迅速的离开他的脸,藏到了身后,人也侧回身,坐在自己脚跟上,心跳不受控制,却要故作镇定的保持僵笑。
“我都不知道,”凑过来的沙沙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玩味笑意,却少了平日的轻佻,多了几分试探,“原来你对我评价这么高。”
“不是高。”明明感觉到了自己耳根的热度,沈忱还在装着若无其事,“只是准确罢了。”
“我是好男人?”他靠近了一些,她的耳朵都能感觉到他气息的温度。
“是啊。”真烦,要她重复几次?
“我不花心?”他再靠近一些,空气里的热度在不停的飙高。
“是。”沈忱转回头,非常非常非常正经的告诉他,“你一点都不花心,你只是滥交。”
“哈哈哈哈。”欧阳随笑倒在她的膝上,太绝了。
原本有些炽热和暧昧的气氛也在这一笑中荡然无存。
在桌子前自娱自乐的小爬虫奇怪的抬头看了看他们,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然后发现两个大人目光的焦点已经都聚到了他身上。
他保持着一手抓糖,一手往口袋里装的姿势,再度一本正经的以稚嫩的口气说:“我现在咳嗽嗽不吃糖糖,好了就能吃糖糖了。”
小爬虫感冒了,沈忱担心他传染给年纪大了体质下降的沈父沈母,所以当天晚上就让小爬虫就睡在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清晨,沈忱是被身边动来动去不安分的小爬虫闹醒的。
她半张开惺忪的眼,看见小爬虫正俯在他的小被子下,弓着身子,小手努力的探进鸭绒枕头下,摸啊摸啊摸啊的。
他又打算做什么?
沈忱皱了皱眉,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睡意也被他闹没了,沈忱干脆一只手支起头,盯着看他到底打算玩出什么花样来。
小爬虫这时发现沈忱已经醒了,转过头冲她傻笑,小手还是继续在枕头下面摸着,几乎将半个小身子都埋进枕头下。
大概是摸到东西了,他笑得更开心了,边往外抽着手,边奶声奶气对沈忱说:“变、变、变,变出一颗糖糖来!”翻开到她面前的小掌心上,赫然平躺着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
沈忱为之笑倒。
这个小爬虫是属仓鼠的吗?昨天晚上居然把糖藏到了枕头下面!
怕他大部分身体露在外面感冒更重,沈忱将他拉回了被子中,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坦白从宽,是不是虫虫昨天晚上把糖糖偷偷放在枕头下的?”
“不是。”小爬虫笑得眼睛都没了,“是虫虫变出来的。”他现在也开始叫自己虫虫了。
“坏虫虫。”沈忱决定要惩罚他的欺诈行为,将自己的半个身子压到他小小软软的身上,又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道不要压坏他,“哼,把坏虫虫压成扁担。”
再压。
“把坏虫虫压成扁豆。”
小爬虫咯咯的笑着,双手双脚乱舞,仰起头对她很诚恳的要求道:“把坏虫虫压成扁糖糖吧。”
沈忱当场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中午的时候想到了这一幕又一个人笑了一阵,还是觉得不过瘾,便打了个电话给欧阳随,把早上的事情说给他听。
欧阳随听了也在话筒那边乐不可支,笑了一阵后想到了什么:“对了,干爹让我今天忙完一定要过去你家趟,我来接你下班吧。”
“好。”她很自然的允着,挂上电话后,心中却有些疑惑。有古怪,欧阳随这阵几乎天天去她家,老爸今天怎么会特别关照他要到呢?
下班的时候,沈忱放了司机的假,独自一人在大楼的门口候着。
她将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中,无目的的看了看四周,转身间,就瞥见了最近的那家画廊的店面。
门上挂着及地的稀疏竹帘,门的右方是块不规则的木板,上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草书大字,之前她都不认识,现在端详起来,才看出是个“卿”字。
以自己的名号命名画廊,严卿果然是自恋到家的人。
那日严卿去过她家之后,便收敛了原先来势汹涌的攻势,偶尔在楼下遇见也只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