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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李组长说他处理过类似的案件,像娟娟这种状况,通常都是爱慕者所为,而且势必和娟娟有某种程度的关联,因此为了揪出那个藏镜人,他……喂,先说好喔,你不能生气。”事实上他也还没答应,因为他实在很难向乐乐开口。
“你什么都还没说,我怎么气得起来?”困顿地打了个呵欠,她的眼角溢出些许水液。“爱说不说快点啦!人家都快累死了!”
她没他那种超人的体力,像个工作狂一样拚命工作,她可做不到。
可是随随便便请假让桃桂独撑大局,她又会被桃桂追杀,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好好睡个觉,这样明天她才可以卖力工作,一举两得!
“就李组长啦!他说要我发布即将跟娟娟复合的消息,好逼出那个藏镜人咩!”人急抓狂、狗急跳墙,在禁不起乐乐的一再催促下,他豁出去似的,一口气将李组长的建议说完。
瞌睡虫一哄而散,乐乐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你?你要跟阮娟娟复合?”
“把话听清楚,是李组长的要求,他要我配合而已,绝对不是我的主意。”这女人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功力真高!只截取到不重要的部分,重点却无条件舍去,令他佩服得想哭。
是吗?他一点想和阮娟娟复合的想法都没有吗?乐乐心头不禁质疑起来。
她见过他和阮娟娟有说有笑地谈论影片、政治、八卦,也见过他挺欣赏阮娟娟的厨房手艺,经常将她做出来的好菜吃得盘底朝天……
他们的背景是如此相似,生活阶级是如此契合,这样的两个人不应该被分开,他们原该属于彼此,只是他看不清这个盲点。
或许只是因为她不属于他的世界,一时觉得新奇好玩,将她这误闯空间的迷糊蛋带入他的属地,未来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两人生活背景差距太大,那时她该如何自处?
浅浅地叹了口气,她感觉左胸腔被掏空了,心凉了,什么都不想争了……
“如果对案情有帮助,而你又不是很反对的话,就去做吧!”她听到自己这么说,但嘴巴却只是好像有自主意识的蠕动,她甚至不肯定这些话是由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的,一切宛如恶梦。
“我是不怎么赞成啦,不过李组长保证这样可以尽早解决娟娟的难题,这样我们也好早日回复以前的生活啊!你认为呢?”见她没有激烈反对,吕宗翰松了好大一口气,说起话来也流畅许多。
“嗯。”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她已经无所谓了。
“那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们抽个时间一起去度假,你说好不好?”紧绷的情绪需要适度的发泄,他开始幻想脱离一切麻烦之后,每年抽出一段假期,带着她到世界各地邀游。
“嗯。”
“你觉得到哪去好?埃及?希腊?还是东南亚?”
乐乐困顿地合上眼,无情地将他遥不可及的想像抛诸脑后。
她不能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刻离去,免得让人认为她故意雪上加霜,让情势变得更为混乱,只能静待一切结束——等到所有事情结束,也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正文 第八章
在吕宗翰终于答应帮忙之后,警方派了专业人员在吕家安装了追踪电话来源的设备,而吕宗翰则忙于在公司和熟悉的社交圈里,散布他即将和阮娟娟复合的消息,一时间颓丧的双方皆劳动起来,唯独韩乐乐一人日渐沈静。
没有人发现乐乐的转变,唯有和乐乐情同姊妹的蔡桃桂注意到了,趁着家中小妹放暑假的机会,不由分说且不容拒绝地将花坊丢给她,然后以非常坚持的态度,将乐乐拉到附近的咖啡厅“严刑逼供”。
“别再说什么‘一切都快过去了’那种蠢话,我蔡桃桂虽然单纯,可是我不蠢,没这么容易被你唬弄过去!”一坐定,桃桂便开门见山挑明了说,打定主意不给乐乐任何逃躲的空间。
“我没有唬弄你,警方很努力在追查了,你相信我这一次行吗?”桃桂不信她能怪谁?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凭什么要求桃桂相信?
“少来!”桃桂猛地拍了下桌面,桌上的咖啡杯微微跳起。“我到耀达插花的时候,明明就听里面的职员在讨论,说吕宗翰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你,而是他那该死的前妻!”桃桂说得义愤填膺,仿佛这等惨事就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乐乐浅叹一口。幸好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午茶时间刚过,离晚餐时间又还早,咖啡店里人不多,不然可真要引起众人的注意了。
“那又怎么样?旧情复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你别大惊小怪的好吗?”乐乐佯装镇定,其实心里已波涛汹涌。
每每看电视剧里的爱恨情仇,她最常思考的问题是,编剧们会不会太超过了点?爱情在他们笔下,竟像个会施法的魔法师,可以让人变得良善,也能令人变得邪恶?她抱持绝对质疑的态度。
没想到当自己遇到时,平凡到不行的恋爱,因阮娟娟的介入,让整段感情变得复杂无比,也因此让她知道,原来自己是个有强烈嫉妒心的女人。
她曾不止一次暗自祈祷,阮娟娟可以彻底消失在她和宗翰之间,不论任何形式!她甚至想过最恶毒的可能,就是让她害怕的事情成真——由那个恫吓她的嫌疑犯将她“了结”,让她在人间蒸发。
当那邪恶的念头窜上脑际,她结结实实地骇住了!
直到那一瞬间,她才明白自己的嫉妒心有多惊人,也才明白自己对吕宗翰投注了多少爱恋……
不该是这样的。她以为的爱情是甜美的、光明的,而不是像她目前的心境,苦涩且阴暗;她很清楚,假如自己执意再走下去,那将形成一个无止境的黑洞,将她变得更为邪恶、自私,甚至禁锢自己原本的性情。
那不是她要的爱情。
倘若非得放开吕宗翰才能回归自己的本质,她宁可选择在自己的妒意还没强烈到伤害任何人的现在就放手,而不是等到自己不由自主伤人之后,才不得不遗憾的面对。
“我大惊小怪?!”桃桂瞪圆了眼。
啊~~气死人了!她找错了谈判的地点!若不是挑选在这种公众场合,她便能放纵地大吼大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忌惮别人的看法,失策啊!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是你的男朋友吧?男朋友要结婚,新娘不是你,你竟然还叫我别大惊小怪引有没有搞错!”乐乐不疯,她就受不了先疯了!
“桃桂,每天都有爱情诞生,也每天都有爱情死亡,缘起缘灭实属正常,别看得太重了。”摊开社会版,情杀、为情自杀,那样做真的值得吗?这段没了再来一段,总会遇到好的吧?一旦做了傻事,任何机会都没了,也别妄想会有好的降临。
她由一开始的抗拒、愤怒、颓丧,继而到现在这样说得豁达,其实是在心头不断翻搅才推断出来的答案。
就算不甘心又能如何?如果一切都已是无法挽救的事实,那么,就让它成真吧!
毕竟她也曾体验过和吕宗翰在一起时的愉快,着实没道理全盘抹杀掉它的美好。
“听听!这像我们乐乐会说的话吗?”天啊!她是这么倔强的一个女人啊!竟然在经历一段感情之后,便有如此大的转变?!
爱情,真是全世界最恐怖的东西!
“桃桂,是我说的没错。”扯开一抹苦笑,她端起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表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然后断然起身付帐。
失神地凝着乐乐的背影,桃桂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不要像乐乐那样“性情大变”,但若是爱情那种“妖怪”找来了,该怎么办呢?
“不是吧~~你竟然要将那个刻薄女人‘资源回收’?!你是不是头壳坏去了?”在得知吕宗翰放弃了“恰北北小姐”而就尖酸刻薄的阮娟娟,屈允尧忍不住大声嚎叫。
“有那么严重吗?”跟阮娟娟没什么交集的项岳军,不明究理的只感到好笑。
在接收到吕宗翰释放出来的“喜讯”之后,几个经常凑在一起的死党们直接杀到他公司,将他“绑架”,架到他们经常聚会的那间PUB“质询”。
除了屈允尧、项岳军,参与绑架的“嫌犯”还包括田汉威,而项岳军恰好是其间最搞不清楚状况的一个,也唯有他到现在还笑得出来,一副不懂人心险恶般的无辜模样。
“啊你新来的不懂啦!”挥挥手,屈允尧像个糟老头般叨念了起来。“虽然恰北北小姐是恰了点,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上次她表现得不也挺好?你竟然还会回头再去啃那株草?!我看我得到脑科帮你挂号了!”
“我好得很,不需要医生。”吕宗翰冷睨他一眼,不想多加解释。
李组长有交代,越少人知道这个计划越好,因为其他和这件案子不相干的人,极有可能在不经意间将整个计划泄漏出去,这样比不做还糟,只会让歹徒更加防备而已。
他的幸福就看这一役能否成功,再拖下去他不仅没办法对乐乐交代,也会对自己当初的妇人之仁感到唾弃,所以,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不是脑袋有问题,难道是她给你下了什么符,才会让你看不清现实?”田汉威难得的不嘻皮笑脸,竟是为了好友的感情事,只因这么让人跌破眼镜的结局着实令人太难以接受。
“事情没那么复杂,你们也未免想太多了吧?”吕宗翰烦躁的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如果你们真是我的朋友,就该诚心地祝福我跟娟娟,而不是一迳儿泼冷水。”
“啊啊啊!你真的没救了你!”田汉威的正经持续不了多久,既然事实难以改变,那么——“给我韩乐乐的电话,我要去安慰她!”
屈允尧闻言大翻白眼,项岳军还在状况外,搞不清恰北北小姐等同于韩乐乐,吕宗翰则是神色一凛,双唇紧闭不语。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