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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在石壁上荡漾,身上长衫,更被吹得猎猎作响,攀援山藤,全靠两臂之力,若非有绝顶
轻功和内功的人,攀援到二十丈以上,就已精疲力尽,非被山风刮下来不可。
方振玉提着一口真气,手足并用,疾揉上去,却也揉了盏茶工夫,才算揉升到悬崖尽
头,翻身而上,原来这断崖上,竟有四五丈宽,狭长如带的一片平台,接着又有一堵平整如
削的!”大石壁,矗立而起,站在这狭长的平台上,既无石窟,也找不到一处可以蔽风雨的
地方。
方振玉不禁有些踌躇起来,这人连接山藤,也花了不少气力和时间,他到这上面来做什
么的呢?
夜色如墨,云气靠靠,除了山风呼号,已经听不到什么,这里似与人间完全隔绝了一
般!
他仔细的观察了两边的形势,这条狭长如带的平台,右首是断崖,往左去,地势渐渐逼
厌,随着山势的左转,本来还可一人通行,后来只能容得一只脚印,须贴壁而行,往下望
去,黑沉沉的似是一片原始森林!
地势未到尽头,方振玉自然不肯回头,如果换在白天,还好走些,但此刻已是夜晚,他
纵然目能夜视,也只能看到一丈远近。
还好,这样逼厌的岩瞪,走了不过五丈来远,右首石壁忽然往里凹去,那是一个石窟!
石窟很大很深,几乎可以容纳数百个人,在一片漆黑之中,里面居然隐隐透出微弱而昏
暗的灯光!
有灯光就有人!方振玉心头一喜,也无暇多看,袖中暗笼摺扇,立即举步往灯光透出来
的地方悄悄掩了过去。
茅山一名句曲,又名地肺,乃因山多岩窟而名。这座石窟之中,似乎也有很多岩窟,那
昏暗的灯光,是从石窟里首靠右边的一处岩窟中射出来的。
外面的石窟虽然极广大,但走到里首,尤其靠右边这一面,却颇为曲折,就像一条小
弄,小弄尽头,又是一处转角,到了这里,灯光射到左边壁上,已经明亮得多了,那转角右
首似是有一间不太大的石窟,但在没有弯去之前,因有石壁挡住视线,是看不到里面情形
的。
方振玉摺扇当胸,轻轻的闪到右壁,以背贴壁,侧脸右视,凝神谛听了一会,石窟中有
人,他可以听到呼吸,那是一个人的,可见石窟中并无第二个人,他略为提气,就迅快的转
了过去。
这一转,就成了当门而立,(石窟没有门,他就站在这间小石窟的入口)石窟中的情
形,自可了然于目。
这间石窟略呈方形,地方不算宽敞,也并不太狭厌,靠里首壁下,地上铺了一张厚厚的
兽皮,兽皮上坐着一个蟀首低垂,以手支颐的红衣女郎,对着地上一盏铜集上灯芯结的灯
花,微微出神!
她似乎毫未察觉到门口已经多了一个人!
方振玉这一转身,身法虽然轻灵无比,不带丝毫声响,但空气毕竟比人要轻得多,你这
一迅速转身,空气就会跟着流动,纵然这流动是轻微的,坐着的人并未感觉得出来,但微弱
的灯光,却起了轻轻的跳动!
红衣女郎由灯光的跳动,立时察觉门口有人,她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瞟了过
来,然后,她那张宜嗔宜喜的娇靥上,也登时起了似羞似喜的红晕,嫣然轻笑,一个人像小
孩般从地上一蹦而起,迅速的往门外飞扑过来,口中娇嗔的道:“方大哥,你怎么去了许多
时光,这里剩下我一个人有多可怕嘛!”
她说得软绵绵的,一个娇躯,也缓缓的往方振玉身上偎了过来。她,正是龙潭孙氏三英
的孙月华姑娘!
方振玉不由得一呆,他和孙月华在镇江见过面,在他的印象中,她是个生性高做,举止
豪迈的姑娘,今晚却完全变了个人,变得柔情如水,呵气如兰,赶忙伸手一拦,含笑道:
“孙姑娘,在下是方振玉,救你来的。”
孙月华纤纤玉手一把抓住了方振玉手腕,柔媚的笑道:“方大哥,你不是早就和我说过
了么?是你打败了假冒你的贼人,把我救下来的,我很感激你,你还为我负了伤,我才留下
来陪着你,等你伤好了,再送我回去,是么?”
她一个软绵绵的娇躯,又慢慢的偎了过来,很自然的偎入他的怀里,仰起脸,一双黑白
分明而又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娇声道:“方大哥,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说过要娶
我,这话我可不敢和大哥说,你自己和大哥说好么?”
方振玉从未和女子接触过,孙月华使他无法峻拒的偎人了怀里,已使他感到手足无措,
如今又听她说出“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这句话,更使他心头狂跳,一时不知如何措辞才
好?
孙月华明亮的眼波,漾起了一层雾一般朦胧的春情,望着他,望着他,忽然羞涩地把头
埋入他怀里,口中发出更朦胧的声音,轻颤的道:“玉哥哥,你坏,你这样瞧着我于么!昨
晚……昨晚……真羞死人了,玉哥哥,你……你不会离开我吧?”
丰盈的娇躯,贴得更紧,他可以闻到她秀发上沁人的幽香,他一颗心止不住的狂跳,几
乎涌上喉咙,使他感到窒息!
她绵软的声音虽然富于诱惑,但最后这句话,听得方振玉蓦地打了一个冷哄,心头也立
时感到一丝清凉,他要跟她解释,解释和她好的并不是自己,但这话如何说呢?他不由得急
出一身汗来!
孙月华偎着他,希望听他温柔体贴的甜言蜜语,像昨晚一样,他希望他低下头来,给她
最温馨的长吻,不需要千言万语,就可以互通心曲,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像一根木头般
的站着!
她心头微感失望,缓缓的抬起了头,一张脸已经像熟透了的苹果,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
睛,幽怨的道:“玉哥哥,你好像有心事?我……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你干么不声不响的不
理人家……”
方振玉吸了口气,然后极轻的把她缓缓推开,说道:“孙姑娘,你先冷静一下……”
“不!孙月华像扭股糖似的扭了下腰肢,撒娇道:“玉哥哥,你怎么不叫我月妹了呢?
还姑娘、姑娘的干么?”
方振玉道:“你先静一静。”
“人家不要嘛!”
孙月华噘起小嘴,拉着他手道:“玉哥哥,难道……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她忽然眼圈
一红,一副盈盈欲涕的模样,幽幽说道:“你说过永远永远爱我的……”
方振玉道:“你先冷静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孙月华柔顺的点点头,依然拉着他的手,说道:“我们坐下来说好么?”
方振玉道:“你先坐下,我站着说比较好。”
孙月华不依道:“你一直要拉着我一起说话的,怎么现在要站着和我说话了,我不管,
你也要坐下来,你负了伤,不能太累。”
她拉着方振玉的手,一直不放。
方振玉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好,我坐下来。”
孙月华嫣然一笑,在他身边坐下,随手取过一个茶盅,说道:“你先喝口水。”
方振玉道:“我不渴,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
孙月华举起茶盅凑着樱唇,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又朝方振玉唇边送了过去,甜甜一笑
道:“这茶还没凉,你喝一口咯!”
方振王正待推辞,耳中忽然听到一声极轻的冷笑,心间蓦地一惊,一下跳了起来,低声
道:”你别走出去,我出去看看!”
孙月华不放心的道:“玉哥哥,你要赶快回来,我怕!”
方振玉身形闪动,一下掠出石窟,举目望去,果见黝黑的小弄前,似有一道黑影一闪而
没,不觉喝道:“什么人?”
那人当然不会出声,方振玉以极快的身法,闪出小弄,但石窟之中,实在大黑了,他纵
然目能夜视,也只能看到几尺之内的景物,方才明明有人冷笑,有道人影闪过,怎么一下会
不见了呢?
“这山崖上,不可能有别人上来,此人一定就是那个假冒自己的贼子!”
他一想到假冒自己的贼子,登时怒从心起:“这厮不但连续残杀无辜,让自己背了黑
锅,如今又假冒自己,夺去了孙月华的清白,这厮真是该死!”
一念及此,那还犹豫,立即朝那黑影闪去的方向,放轻脚步,耳目并用,寻了过去。
这座石窟,有很多转折之处,愈往里去,愈是黝黑,方振玉既不熟悉洞中情形,在这伸
手不见五指的山腹之中,内功再好,也已看不清影物,(所谓目能夜视,仍须有一丝星月之
光,才能看得清楚),只能仗着耳目并用,来辨认曲折洞径!
突然他嗔到空气之间飘浮的一阵淡淡的人体气味,证明那人刚闪过不久,但四周却寂静
无声,听不到一点衣袂飘忽之声,显然此人闪过去之后,就隐了下来,不曾移动,可能就在
自己左侧不远。
方振玉也突然停住了前进的身形,凝足目力,朝上处查看,只是石窟两边,石壁凹凸不
平,任你目力再好,也无法看得到什么?
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用耳朵和鼻子来查听了,但查听的结果,对方始终潜伏不动,根
本不再有一丝声息,连那一丝人体的气息,也已消失,再也闻不到了。
方振玉要待搜索下去,又怕对方乘自己走近之时,突起发难,在逼厌的夹缝之间,根本
毫无沤旋余地,那就只有耐心和他对耗下去了。
就在方振玉和那人双方对耗的时间,又有一个方振玉飘然闪进了孙月华的石窟。
孙月华自从方振玉出去之后,就一直坐在兽皮之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门口,此时
一眼看到方振玉闪入,急忙站了起来,迎着问道:“玉哥哥,那是什么人呢?你追到了没有
呀?”
方振玉压低声音道:“你当这厮是谁?”
孙月华仰起头,问道:“你快说咯,这人是谁呢?”
方振玉在她粉脸上亲了一下,低低的道:“就是假冒我的贼子找来了。”
孙月华道:“那敢情好,你把他抓住了,不